《[咒术回战]这书我是真不想教》南长玖

14、14

　　“啊，准时到场呢，顺平。”藤本坐在伏黑惠的位子上，翘着腿，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危险，这让匆匆赶来的吉野顺平不禁缩了缩脖子。
　　“知道今天老师为什么来找顺平吗。”没等吉野顺平坐下，藤本再度发话，语气里没有以往的温柔，冷冷的，像是在质问什么。
　　“是老师你叫我来的啊……”吉野顺平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解，但音量却在逐渐减小。藤本一时又好气又想笑，向他走了过去。
　　“因为老师觉得顺平是个坏孩子。”藤本的手戳了戳吉野顺平，手里的塑料袋发出轻微磕碰的声音，“和其他人一样心里有事又不说，这让老师很生气。”
　　“换个地方说话吧，去外面空旷点的地上。”藤本看起来仍然是有点愠怒的成分，但是手里却提着一袋子汽水，“边喝边聊。”
　　于是藤本和吉野顺平选择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一人一罐汽水默默地喝着，直至把罐子翻转一百八十度仰头看向星空也没人说话。最终还是吉野顺平还是坐不住了，他有些急迫的向你问到:“所以所谓的加课一开始就不是真的吗……”
　　“你要是说的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补课那确实是没有。”藤本的脸色在喝汽水的时候缓和了不少，起码现在的微笑不那么瘆人，“不过对于我来讲这也不算太对，今晚的应该不叫加课，而是叫‘心灵辅导’才对。”
　　“顺平为什么要当咒术师呢？不许不回答！”藤本尽量把语气控制在开玩笑的范围内，“是想和悠仁一起学习吗？”
　　吉野顺平愣了愣，然后低下头。
　　“不完全是……”
　　“更多的是想让真人死掉，彻底死掉。”
　　藤本愣住了，或者说是，虽然猜到了但又没猜到的那种。吉野顺平有半张脸被刘海覆盖，露出半张的脸却又隐匿在阴翳里，让藤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看见藤本的表情，吉野顺平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苦笑一声：“老师或许会觉得我很浅薄吧，只是为了杀掉一只特级咒灵就加入高专，可是我……我忘不掉妈妈……那时的样子。一想到，我就会无法控制的愤怒，想要……想要冲上去和真人拼命……”
　　“才不会。”藤本笑着又打开了一罐汽水，“很伟大的愿望啊，又为什么这么消沉呢？”
　　吉野顺平看着她的眼睛，那是金绿色的，流动着光泽的猫眼睛，让人一眼望不见尽头。
　　“老师，从过去一直到刚才，你为什么一定对我的问题要刨根问底呢。”盯着藤本的眼睛，吉野顺平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虽然这么说很过分，但我不想把这些话告诉老师，我不觉得老师可以理解我。”
　　“老师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想要用她的自以为是衡量我一样。”吉野顺平几乎是自暴自弃一样，一股脑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垂下头，像是等死一般。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坦白，藤本想，笑容仍然保持在脸上，嘴里却说出了可怕的话语：“是什么样的错觉，让顺平认为老师是‘高高在上’的，又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觉得老师不可以理解你 。”
　　“可能是因为老师一直笑着吧，这让我觉得不安心。”吉野顺平笑了笑说 ，“时不时有种敷衍凑合的样子。”
　　“嗯，对，我的笑容时常是为了敷衍凑合，。 ”藤本的声音同握住手的触感同时传向吉野顺平 ，他终于是转过了头，隐匿在阴影里的半张脸暴露在了你的面前。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他脸上呆滞的表情，而是你脸上的表情。
　　藤本只是卸去了笑容，但吉野顺平却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明亮的金绿色眸子跟泼的水的篝火一样迅速暗淡的下去，死寂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具尸体。嘴抿着，两个嘴角也被石头压住似的抬不上去，原本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压抑 。
　　“真不好意思，看起来这副样子把你也吓到了。真可怕不是吗？ ”藤本看着吉野顺平惊讶的脸，又换上了笑容 ，“不过这种恐怖的表情可不是针对你的，不用担心以后会常常见到。 ”
　　“顺平是觉得老师无法理解你吗。”藤本说，“那老师要是告诉你，老师曾经加入高专也是因为被咒灵毁了家，也是发了疯似的想要那只咒灵去死，可不可以让老师有那么一点，对顺平的理解呢。。”
　　“当然，这些记忆对于现在的老师而言已经很模糊了，要是死扣字眼确实也不算太理解。 ”
　　“但是老师清楚地记得，如果把一件事隐瞒，任由其发酵，腐坏，后面再怎么后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那么现在呢？在老师说了那么多自己的秘密之后，顺平对老师信任了吗？ ”藤本说着，“如果还是不信任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打败真人 。”从结果来看应该是藤本赢了，吉野顺平又重新低下头语速变得愈发快而急促，“我打败不了，哪怕是我的术式也是他改造我的大脑得来的。 ”
　　“大家很强，很勇敢，很天才，除了我。”
　　“为什么排除掉自己？”藤本反问，吉野顺平则是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
　　“顺平是半路出家的术师，明明只有一阵子学习，但却有三级的实力，难道不够天才吗？ ”藤本像是哄小孩一样，说着语调柔柔的，拉长着 ，“而且顺平最擅长的是什么？是术式吗，老师可不这么认为 。”
　　“你的柔弱是你的强项，你的理解是你的天赋，攻心就是你最大的利器，你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开发你的强项，所有的无论是术式还是咒力。”
　　这话可能是有点道理，吉野顺平又一次沉默了，黑色的刘海垂着，隐约间还能看见额上的疤痕，兴许他正思考着 ，藤本想。闲着无聊便从袋子里继续捞出第三罐汽水，开始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
　　“好狡猾啊，藤本，就给自己的学生开小灶。”
　　一如既往的油腔滑调。五条悟的声音由远及近，藤本的嘴角也随着声音不断向下弯曲，目光变得冰冷，只是声音没有多大变化。
　　“是啊是啊，给自己的学生开小灶是教师自然而然会做的事情吧。不对，我忘了，你没有教师资格证。 ”轻松明快的语调和与之完全不符的尖锐语言毫无顾忌的倾倒出来，藤本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既然被你抓个正着，那你带顺平回去吧，改天我会给你的学生也开小灶的 。”
　　“又拜托我事情吗？那我可真是惊讶极了。”五条悟的声音仍然是捉摸不透，藤本也没回过头，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是推测着五条悟现在可能正挂着一张欠揍的笑脸。
　　“不过，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眉头下压，五条悟说话时的语气一旦转折，意味着他要认真起来，虽然藤本讨厌他，恨他，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认真时说的话，都可信度为100%。
　　“明天的任务你不许参加。” 他只是放下了这句话，然后就没了声息，藤本再回头，吉野顺平和五条悟已经不见了。
　　该死的，五条悟居然还顺走了她最后一罐汽水。
　　但是，为什么明天的任务她不能去，是有什么问题吗？但是五条悟一旦能说出这句话，那么就意味着只要五条悟想，她甚至连学校大门都出不去。
　　可是藤本是只要心生怀疑就一定要刨根究底的人，既然去不了那就换一种方法来查证，于是她打通了电话。
　　“无月，帮我查查明天的任务是什么，无论撬开谁的嘴，无论花多少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给我查出来。”
　　……
　　吉野顺平在被五条悟拎出你家门八百米之后才被放下，他看了看五条悟，又想了想什么东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把话讲了出来 ：
　　“五条老师，你刚刚想讲的应该不是…… ”
　　“藤本绝对不能过去，起码现在的状态不能。”
　　五条悟的发言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一瞬之间反而是吉野顺平先愣住，他没明白五条悟话里的意思 ，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意，但五条悟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个说明，反而是像确信了什么一样坚定的说：
　　“明天的咒灵会和藤本有很大的关联，而且是藤本很难接受的事实，藤本会不择手段的过来了解，但是我希望吉野同学能够竭尽所能地去阻止这件事。 ”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预言，但语气上却又和陈述事实别无二致。吉野顺平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种感觉恍若他极度混乱时看见真人，真相触之即得却又模糊不清。
　　“这边也拜托一下吉野同学，一定要按照这句话行动，惠也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互相照应一下 。”
　　吉野顺平想问问相关细节，但五条悟余下的，只是那个笑容。
　　他感到好奇，他觉得五条老师嘴巴里面的秘密可能比之前藤本老师讲给他的秘密还要隐秘，是老师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