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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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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参加交流会,说到底藤本千叶还有是点紧张在身上的,不知道这和平常学校里的运动会会有几分相像,毕竟都是带有竞争性的活动,也不会相差太远吧。
“交流会是前年才展开的,今年在我们这里。”夏油杰正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学长,“总体来说,今年也和前两年一样,有团体赛和个人赛两个项目。”
“一年级选两个人参加个人赛就可以了,团体赛是要全体参加的。”冥冥意外好心的浪费了她的时间为姐弟俩解释。
“单人赛我来吧。”七海建人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姐弟两个和灰原雄也都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意见。
“我我我,我也想试试个人赛!”木人总是那么跃跃欲试,“虽然大概率会被打趴就是了。”
“那可不行,老子是最强的,老子的小弟也得出色。”五条悟把手搭在木人头顶上,“过来,老子要教育小弟了。”
听到这话,本来就躁动不安的木人两侧的白发激动的快要飘起来了:“哎哎哎,真的吗,是五条哥的特别训练。”
太诡异了,一唱一和,跟商量好了似的。藤本千叶眉头完全没有舒展开的意思,满脸尽是怀疑。
“千叶学妹,木人学弟想这么做就让他这么做去吧,他总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到底是个孩子。”藤本千叶有点不高兴的嘟哝着,“我不想让他那么危险,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夏油杰的眉头微皱,语气变得舒缓而柔和,循循善诱,像是在劝藤本千叶一样:“当我们被发现是咒术师的时候,我们就有了不同于常人的职责,我们就有义务去守护那些普通人,无论是学妹你还是学弟。”
“普通人尚且如此,作为同僚,同为咒术师的我们要做的,是守望彼此,而不是被保护在一方的羽翼之下。”
“学长,道理我都懂,但我除了木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藤本千叶勉强的笑了笑,看向了正在重复被五条悟弹飞的木人,“我不想木人也消失,就为了这样的目标,我可以一直战斗下去,永不停歇。”
“对了,学长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和学长聊的那么顺畅吗。”为了转移话题,藤本千叶故作轻松的提了一个问题。
“因为我好相处?”
“和五条学长比确实如此,不过这只是其一罢了。”藤本千叶比了比“二”的手势,“其二,反正我觉得挺神奇的,就是学长在说话的声音,能让我镇定。”
“那你是在夸我了。”夏油杰眨了眨眼睛,“谢谢夸奖”
“这句话听起来也不像是在干其他事情吧。”藤本千叶摊手吐舌,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喂,杰,你怎么干站着不做事。”五条悟不知道多少次把木人击飞之后,满脸嫌弃的看着藤本千叶和夏油杰的方向,“要是交流会在你这里输了老子可要跟你干架啊。”
“啊啊,学长居然开始关心集体荣誉了耶。”由于五条悟总是在阴阳怪气,于是藤本千叶开始学着阴阳怪气他起来,“我还以为学长只对甜品和夏油杰学长感兴趣呢。”
“是啊是啊,老子就算对女人感兴趣也不是对你这种又弱又平的人。”
藤本千叶刚刚挂起来的笑容转眼间又拉了下去。
五条悟,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
藤本千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名为后悔莫及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五条悟是个个性恶劣的臭屁学长,虽然令人讨厌但起码三观还在现代,她不知道原来在二十一世纪还有那种传统封建的思想在代代相传。
比如现在。
藤本千叶一向不讨厌染发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染发,但她很讨厌那些自己也染了头发却还要对别人的头发指手画脚的人。
说的就是那个趾高气昂的金发男人,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
藤本千叶当然是不能直呼他的名讳,禅院家乃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地位极高,她可不想惹出什么乱子让自己陷入不妙的境地。
不过,她曾经所认识的那个禅院……是否和这里有关呢?可惜这是事后藤本千叶所想的了,她当时可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快要被对面的语气搞到心态爆炸了。
“一个女人搞什么特立独行。”目光居高临下,那个男人就像是在评判宠物一样评判着藤本千叶,“染成这样。”
你不也一头染毛,装什么高贵,藤本千叶在心里骂着,更何况染的也不怎么样,要论金发七海那种才是正宗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讨厌。”藤本千叶能忍,但藤本木人不能,听见禅院直哉趾高气昂的评判,他直接出声开怼。
“没教养的臭小子,不知道不能打断别人说话吗。”禅院直哉很明显的不爽了起来,“难怪爹妈没了。”
嘣
只用了一句话,名为理智的弦便断裂了,禅院直哉的话语彻底惹怒了你。
抬起头,直勾勾对上他的眼,藤本千叶第一次毫不避讳的释放眼底的狠厉:“禅院直哉先生,还请别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敬语依旧用上,但周围已经弥漫起了浓重的火药味。
“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差劲。”禅院直哉也有些愠怒了,大声的嗤笑,“跟疯婆子一样。”
藤本千叶还在崩溃的边缘刹车,藤本木人直接爆炸了:“你这混蛋,等下跟我单挑啊!”
“谁要跟没教养的弱者一般见识。”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傲慢,“不过,教育一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当是成为家主前的训练算了。”
“那说好,只要你被我们之一在团体赛或者个人赛上被打败,你就得为你之前的无礼言行道歉。”藤本千叶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盯着禅院直哉,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行啊,别找人帮忙。”禅院直哉根本没把藤本千叶的话放在心上。
就像是来时一样趾高气昂地走了,藤本千叶和藤本木人还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好的听见我的声音会让你冷静的。”夏油杰无奈的叹息声终于传递了过来,“我都说了几次‘要冷静’你一点也没听。”
“抱歉啊,夏油学长。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那都是不能说,不能做的,在我父母和木人的问题上,我寸步不让,你应该能明白吧。”藤本千叶说着,闭上了眼睛,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现在请让我冷静一会儿,我需要想想对策。”
“再多的对策胜率也不高。”一直在一边缄默不语的七海建人淡淡的看了满脸一眼,“正面交锋你们没有优势。”
藤本千叶摸了摸下巴,试图往另外一个方向遐想:“你是说……背地里阴人?”
七海建人的脸上挂下几条黑线:“也可以叫侧面伏击。”
“我们先个人赛还是先团体赛?”藤本千叶突然问。
“先团体赛。”夏油杰回答。
“那就,这样吧……”
虽然肚子里的一窝火还存在,但藤本千叶仍然清楚的知道,禅院直哉的实力远超于现阶段的她和木人,想要让胜利的天平偏向他们,唯有想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奇策,翻盘的须臾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诱敌深入,这样会把他骗到吗?”藤本千叶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还有,将他和其他所有人隔开,能不能有效限制他的实力?”
“他的实力限制不多,但是可以让你们的实力有效发挥。”夏油杰指正,“不过前提是你们两个人得配合的天衣无缝才有可能性。”
“哪怕是发挥到最完美也只是拥有了可能性而已,真是……糟糕。”藤本千叶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还是麻烦了,我一定要这么去做的。”
“你只管做就是了。”夏油杰只是这么说,“剩下的又不是没人去做了。”
“嘿嘿,就等夏油哥这句话,等着吧。”木人挥了挥拳头,“我要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对人礼貌!”
“话别说太满。”藤本千叶还是小心谨慎,“尽力而为就好。”
投射咒法可不好躲避,一秒分成二十四帧动作饶是藤本千叶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做到,即便做到也只是躲开了攻击而已,要做到伤害可不是这样的,得想个办法打他。
要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换一把他带下场?藤本千叶这么想着,眼睛逐渐亮起来。
“姐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木人双手环胸,一脸无语,“要是还是那种一换一战术我可不干。”
“你说不干就不干,真是能了你。”你戳了戳他的额头,“等下我会用自己的术式把他困住的,你说,这是不是一换一。”
“不……不是……”
“你知道就好。”
话说一半的优雅全部显现在其中,你确实用术式困住,不过要搭配对面的术式,迫使其违背规则强制冻结,这样一来,无论怎样木人都一定能他击到,完全不用担心横生枝节。
……
如果你们的结局是赢的话,那这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
……
但是
……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计划吗,果然啊,和我想象的一样蠢。”禅院直哉缓缓地站起,很是嫌恶的掸了掸身上落下的土灰,“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何止是不服气,藤本千叶跪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构思了计划,确定了战术,也发挥出了远超平日里的水准,可为什么,哪怕是这样努力了,木人也尽力了,一切还是不可控制地走向失败的结局。
“因为你们是弱者啊。”禅院直哉看着藤本千叶那张满是不甘心的脸,毫不犹豫地嘲笑起来。
然后,就像是觉得这样子不够意思一样,他很好心的蹲下身,伸出手,抓住藤本千叶头顶的头发。
狠狠往地上一砸。
“弱者就是弱者,无论有多少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明白了吗。”
“不明白。”藤本千叶抱持着惯有的嘴硬,嘲讽道,“你拥有‘绝对的实力’?真是笑死了。”
拎起来,再砸一遍。
“现在呢,明白了吗。”
“……不明白。”藤本千叶还不想放弃,鼻血流到嘴唇,她微微张开嘴,舌尖探出舔了一下,咸的,不是幻想。
对面的禅院直哉很明显的不爽起来,大概是认为藤本千叶的脑袋坏透了,于是他又用力的砸了三下。
这次不仅仅是鼻子,藤本千叶感觉嘴里全部都是咸腥的铁锈味,头嗡嗡作响,就好像是在塑料瓶子里被使劲乱晃的鱼一样上下翻滚,脑子要被摇匀了一样。
“你小子可在那边。”他再次拎起藤本千叶的头,扭到了昏厥的木人,“你想好了吗。”
“……明白了。”藤本千叶终于还是认输了——木人现在已经被打晕过去——第一次偷袭是成功的,结果在冻结解除后的一瞬间就被紧随而来的一脚正中胸口,直接踹倒石头上磕到脑袋,可没有能力反抗。
藤本千叶现在只觉得鼻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的气味难闻极了。
“记住,作为女人,不需要特立独行,不需要强大,只要好好当个生育机器就行了,懂吗。”他站起身,继续抖落裤腿上些许沾染的草屑,语气轻快而不可一世。
“嘁。”他不屑的哼了一下,嫌弃的绕过藤本千叶。
眼前事物变得模糊,但藤本千叶的头脑仍然是清醒的,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之前战斗的时刻。
她明明做到了,拽住禅院直哉的衣服,逼迫他的眼睛与她对视,让时间减速的威力在那一刻爆发,说来有点搞笑,就像是在游戏里卡bug一样,藤本千叶和禅院直哉的术式互相不匹配,然后就在那个瞬间之后,冻结感传来,两个人双双无法动弹。
只不过木人到底还是担心藤本千叶超过为她报仇,那一拳头只能是通过一个刁钻的角度打过去,保证不伤到藤本千叶的同时又能打到禅院直哉,就是牺牲了一点力气。
再然后的故事,就是之前所描述的一样了。
她真的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从头至尾,她都不在乎什么咒术界,不在乎术式,不在乎责任,她才不是什么要保护别人的人,她只想保护木人,可她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里,被他们莫名其妙的强加责任,强加实力,强加任务,却还要依从那愚昧的封建,遵循陈旧的女德。
被裹挟的人是藤本千叶,被利用的人是藤本千叶,被惩罚的人还是藤本千叶,她做了什么要被这样戏耍!
真的是……受够了……
“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代替你的胞弟承担了他的责任,你自然可以不管不顾,只不过……”
“真是受够了啊……继续还不行吗……”
藤本千叶已经分辨不清这些话只是在她心里想想还是已经情不自禁说出口了,眼角里面溢出来的水滴模糊了她的视线,藤本千叶感觉一些都在打着旋儿变成一团混乱。
然后她看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
“只有我们输了,是吗。”藤本千叶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层绷带,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对不起,拖后腿了。”
“没事,最终结果不还是赢了。”灰原雄马上往藤本千叶的手里塞了一杯水,又觉得这么说话似乎更伤人了,“只是可惜没有千叶你,不然会赢得更轻松吧。”
“对了,木人呢?”沉默不语间,藤本千叶似乎想起什么,捧着水杯问道。
“他体质比你好,团体赛结束之后就清醒了,吵着要马上开始个人赛再打一回……”七海建人这么说着,然后停顿了下来,灰原雄一直在眼神东西乱飘,很明显事情只坏不好。
“被打扁了。”木人推开了门,很罕见的和藤本千叶一样一脸颓丧,“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打到,还被那家伙又嘲笑了,可恶!!!”
他攥了攥拳头,大声的发誓:“我要不要命的训练!我要打趴下那个家伙!我要变的超级强大啊!”
藤本千叶颓丧的脸庞瞬间裂开,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事情仍然没有变化的朝着她最不期待的样子发展。
不能再等待了,她必须在这样可怕的事情实现前,将这一切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