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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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柳被气得差点吐血，但他无法反驳云元思的话。
修士与天争，与他人争，在生死之线到来之前，机缘对他们来说比命还重要。
众人这么一争论，红日已经完全坠下，天地间漆黑一片。
在谷经义的带头下，剑宗弟子升起篝火。墨腾兄妹走了过来，与谢怀雪打了个招呼后加入队伍。
有他俩带头，谷家的人也来了。
裴寒柳阴沉沉地看着云元思，脑子思绪翻滚，想起什么时又勾起嘴角。他半边脸隐藏在夜色中，旁边的谷之情看了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谷之情对谷家人的招手摇了摇头，只安静地坐在裴寒柳的腿旁。
家主说裴寒柳气运冲天，她不能走。
有之前几个人的无故死亡，再也没有别人敢私自离开临水谷。
“是规则。”云元思坐在篝火旁喝了口水，对着众人解释道，“我们拿了玉牌钥匙进入秘境，又按照那道声音给出的地图来这，就代表我们要遵守规则。”
违反了规则的代价，就是死。
巫破星玩着手上的签筒，好奇问：“我算过，此次是大凶。”
云元思点点头，却说：“遵守规则是大凶。”
如此前后矛盾的话，令不少人纷纷看他。
谢怀雪脑海中闪过什么，就听见他说：“如果一开始我们没有遵守规则来临水谷，就不会遭遇这些。”
“秘境这么大，难道真的只有一个临水尊者的传承吗？”
一瞬间宛如惊雷落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谢怀雪微微颔首：“那声音只说落龙谷有临水尊者的传承，可没说其它地方没有传承。”
云元思接上：“临水尊者飞升前，也有不少飞升者。”
“就算得不到传承，这秘境如此大，里面的灵植药草不计其数，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天材地宝。”
大能传承一般情况下只给一人，也不是看谁修为高更能打就给。
可天材地宝却是谁抢到就是谁的，即便用不上，出去后还能换成灵石。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傻的人都明白了。
“那镜灵是在说谎吗？”
谢怀石突然冒出这句话。
云元思又喝了口水，摇摇头：“它若是能说谎，我们早就全死了。”
他猜测，镜灵只能利用规则诱导他人达到目的。
随着话音落地，燃烧的篝火猛地一跳。四周突然安静得过分，连风声都没有了。
明明知道了一部分的真相，大家却无庆幸之心。
一声惨叫声打破了黑夜里的寂静，谢怀雪眼神一变，站起时就看见队伍外围的几个人同样化成血肉。
连魂魄都没来得及逃脱。
云元思率先有了判断：“临水谷的范围缩小了。”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外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等众人再退时，又少了约二十人。
规则如此残暴，可已容不得他们反悔。
与此同时，夜空慢慢被一层血色代替。白日里郁葱的山头变成一道起伏不断的躯体，正一步步缩紧，仿佛下一秒就把他们绞杀。
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临水谷的范围会收缩到什么程度，只能屏住呼吸不断后退。
极致的寂静让心中的恐惧蔓延，他们再次被避到断壁残垣处。
想着中的兽潮没有再次来临，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直到血色夜空被一道缓慢展开的画卷代替。
与这边的残桓断壁不同，画卷中鸟语花香，甚至能听到缥缈仙乐。等画卷完全展开时，能隐约看见有一人飞升影像。
而镜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内有临水尊者飞升之景，有缘者可进入接受传承。】
惊喜发生得太快，不少人心中的恐惧被狂喜代替，话音落下之际已经有人飞身进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镜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进入者一人，进满二十人画卷关闭，传承结束后开放。】
话音刚结束，惊喜早已盖过不安恐惧，不过眨眼之间，又有十来人成功进入画卷。
眼见名额逐步减少，任凭身边的谷之情心急如焚，裴寒柳却岿然不动。
在只剩下一人名额时，有数十人一起跃去，直接在空中大打出手。
谢怀雪没有动，他身后的剑宗弟子自然不动。谢怀玉和谢怀石对视一眼，均没有动。
墨苍兰看了一眼她哥哥，小声说：“哥，那画卷的卷轴好像不对劲。”
她的声音很轻，除了墨腾没人听见。他顺着小妹说的位置看去，突然瞳孔一缩，随即朝谢怀雪摇摇头。
在最后一人进入后，画卷缓缓收拢消失，天空血色更浓。
无人知道，画卷里的人最后会不会获得传承。
镜灵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山谷间有风吹来，他们听到了独属于夜晚的虫鸣鸟叫声。
临水谷的规则消失了。
谢怀雪心中有一瞬间的明悟，他抬头朝那片断壁残垣看去，果然就看见上面的血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地面上的血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阵盘，随着一阵风吹过，阵盘发出一阵白光。
与此同时，谢怀雪、云元思、裴寒柳三人一同消失。
“大师兄，师姐！”
“寒柳哥哥！”
呼唤声响起，却无人应答。
......
突然跨越空间的感觉并不好，浓重的眩晕感仿若置身在高速旋转的飞舟中，谢怀雪落地时勉强稳住身形，随后是云元思和裴寒柳踉跄地出现。
谢怀雪先一步扶住了云元思，裴寒柳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他龇牙。
云元思嘴角溢血，脚步不稳地靠在他肩膀上。
与外面的残桓断壁不同，四周的墙壁上绘制了各式祥云，顶端巨大阴阳鱼图案外镶嵌着许多颗硕大的明珠。
阴阳鱼下，一尊高大的雕像伫立。雕像右手执剑指向上方，左手拿着的卷轴展开一半。
裴寒柳爬了起来，看到那卷轴半开的画面内容时眼睛瞪大：“好像血色天空的那张画卷。”
云元思偏过脸随手把血擦掉，勉强站稳身形：“就是那张画卷。”
很明显，那画卷是面前这尊雕像的法器。
奇妙地，三人心有所感一同出声：“是器灵。”
前因后果瞬间被串联，之前所有的异常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出声并给地图的根本不是道鸿秘境的镜灵，而是画卷的器灵。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裴寒柳十分不解。
天道有感，不会允许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修士飞升。临水谷发生的一切，必然不是临水尊者所为。
云元思却问：“距离临水尊者飞升已有多少年？”
谢怀雪开口：“五百年。”
云元思已经得出答案：“画卷的器灵已经不受临水尊者残念控制。”
“那临水谷，就是一个祭坛。”
“以修士血肉神魂为祭，它想得到力量。”
随着话音结束，一道乳白色的光圈落在三人身上，临水尊者的残念出现在众人面前。
腰带配剑，手执画轴，临水尊者是个面容偏向中年的儒雅男人。
“我没有飞升。”
三人闻言大惊失色。
残念却在继续：“渡飞升劫时，我的器灵却突然脱离控制，在最后一道劫雷下，我只来得及把它封禁在秘境中，留下一缕残念。”
可惜五百年的时间太长，足够一个地方沧海桑田。秘境在外力的作用下也到了开启时间，而残念随着时间的消磨只能勉强牵制器灵。
它趁着秘境开启蒙蔽天机，利用法则引诱他人，暗用祭坛提升力量。
“我现在还能压制它，等传承结束，这缕残念就会消失。”
“你们的命运只能靠你们自己。”
残念没有多余的能量去解释更多的问题，再不开启传承，临水尊者的道统就会断绝。
雕像头顶的阴阳鱼动了起来。在雕像身后，三扇门同时出现又缓缓打开。
真正的传承这才开始。
“进去吧。”
最后的能量化成轻柔的风，把三人分别送入三扇门中。
谢怀雪看着满天星辰下的长剑若有所思，临水尊者没有飞升，想必这柄剑就是留下来的临水剑。
临水剑朝他飞来，他没有拿。
他抽出了自己的剑，淡声道：“我剑名非妄，陪我剑道长存不改。”
这是他幼年时，在师尊的守护下，以剑骨为魂，玄冰寒铁为骨，所有的材料都是他亲手开采凝练才炼制成的剑。
剑修一身只修一剑，在他丹田吸取灵气之始，这把剑就温养在丹田中。
非妄剑在他手中发出清鸣，而临水剑似是记得与主人临水尊者的往昔岁月，悲鸣声如泣如诉。
几息后，临水剑在他周身飞了一圈，随后朝着满天星辰冲去，剑身碎裂之时化成满天星光落下。
谢怀雪沐浴在星光中，看到了临水尊者关于剑道的感悟。他执起非妄，在星光中翩然起练，一招一式比之往昔更添一丝道韵。
临水剑的碎片化成虚无归于天地。
若不是主人需要传承，它宁愿随主人神魂湮灭在劫雷之下。
而在另一扇门中，云元思得到了一块流光溢彩的鳞片。
是龙鳞。
之前的双头蟒妖丹已经被他吸收，他毫不犹豫地吞下龙鳞，头顶冒出的犄角好像没那么丑陋了。
至于裴寒柳，他得了一件灵器。
等三人从门中出来，临水尊者的雕像已经布满裂痕。
残念彻底消散，画卷的器灵再无人管束，画卷中传来修士瘆人的惨叫声。
早已等待多时的器灵语气兴奋：“终于彻底死了，我能出去了！”
裴寒柳拿出灵器防备，谢怀雪凝神出剑。
在他俩一齐出手时，云元思开始画阵，这次他画阵的迅速更快。
“困！”
阵线没有落地，犹如游龙般缠绕在画卷上，他再一拉，覆盖鳞片的手心把画卷直接握紧。
仿佛从时光深处，一股苍茫而古老的气息传来。
与此同时，书本中的剧情再次显现，这次都不用拿出来，直接显现在谢怀雪脑海中。
【眼见裴寒柳受伤流血不止，不到一会就连神魂都不稳定，云思思只觉心如刀绞。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裴寒柳对她的冷嘲热讽，也忘记了她为他流过的泪。】
【她想裴寒柳好好地活着，不管需要付出何种代价。一片龙鳞出现她手心中，她一咬牙断开与龙鳞的联系，强迫自己忽略掉血脉不满的叫嚣，一边吐血，一边把龙鳞送入裴寒柳体内。】
【一阵暖流冲散了裴寒柳体内的痛苦，他缓缓睁开眼，先前传承得到的长剑还握在手中，谷之情含笑看着自己，而云思思昏倒在远处。】
【他心想，自己果然是天命之人。】
谢怀雪：“......”
他手腕轻轻一动，器灵随着剑气朝裴寒柳飞去，不小心把他拍飞在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