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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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空间里，云元思耳边是谢怀雪微弱的呼吸声。
“谢怀雪，你还好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第一次面对没有知觉的谢怀雪，一时手足无措。等又唤了几次名字没有回应，他才猛然响起入阵前对方突然的举动。
黑暗中，云元思伸手朝他的后背摸去，手心温热黏腻的触感令他心惊。
“谢怀雪。”他轻轻地唤着，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欠你的真的还不清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云元思短暂的失神后很快振作起来，他先是小心翼翼从谢怀雪身下爬出。
强行开启空间传送耗费了他的全部真元，手心的火焰也没法唤出，只得摸出一个火折子。
之前在坊市买的衣裙还有不少，他随便拿出两件扔到一处，用火折子点了。
火光出现，他第一时间查看谢怀雪的后背。
长剑落在一侧，青衣的布料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翻开的血肉还在不断渗血，在周边如玉般的肌肤对比下更显触目惊心。
手指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昏迷中的人都痛得颤抖。
云元思拿出一些丹药给自己和他服用，又把谢怀雪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也好让他舒服点。
他拿出一些灵植在手心碾碎，低着头用灵液一点一点地清理伤口。
过了一会服下的丹药起了作用，谢怀雪的呼吸终于平稳不少。只是相差一个境界招式留下的伤口没那么容易愈合，因为失血过多，很快他的体温在逐渐下降。
云元思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他借着火光看了眼谢怀雪的脸，只见他眉头紧锁，双唇毫无血色。
这样下去不行。
额头上的一对犄角显现，与之前丑陋的样子不同，现在犄角上面出现了简单的金色纹路，显出几分诡异的美感。
手心鳞片出现，云元思在犄角上一划，一滴金色血珠流下。他疼得一个哆嗦，赶紧接了血珠喂进谢怀雪口中。
“你可要撑住啊。”
说完，他重新回到谢怀雪身下，闭目开始炼化凤凰蛋。血脉的叫嚣令他浑身发烫，谢怀雪身上传来的冷意倒是给他稍稍缓解一点。
最后一点衣料燃烧完，两人又处于黑暗中。
而在经受背上血肉撕裂的痛后，谢怀雪的意识沉入到一片虚无的空间中。
熟悉的书页再次翻开，开始自动在他面前展示剧情。
【云元思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凤凰蛋，旁边谷之情嫉妒不已，裴寒柳看向她的目光极为复杂。】
【在这么多人中凤凰蛋偏偏选择我，那是不是代表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她如是想。】
【“思思，之情因你伤重，你这颗凤凰蛋给她，算作是你的道歉，好不好？”裴寒柳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温柔，话语中都是为她好。】
【云思思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触及裴寒柳的眼神后，只弱弱开口：“这是我的。”】
【裴寒柳眼中闪过不虞，仍耐心跟她说：“可之情是为了你受伤的，你不愿意道歉，难道是让我帮你道歉吗？”】
【“思思，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凤凰蛋，契约了凤凰神兽，就可以让剑宗认可你，就可以跟那个剑修谢怀雪完成婚约吗？”】
【云思思极力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然而裴寒柳已经没耐心听她说，只扶起谷之情，冷冷跟她说：“既然如此，你欠下的我来还，我与之情成婚，以后我照顾她！”】
【于是，在慌乱中，云思思把凤凰蛋给了谷之情，又在裴寒柳的柔情中放下纠结。】
谢怀雪直接被书中剧情气醒了，醒来时，身上的疼痛感好了很多，身下源源不断的热意让他忍不住喟叹。
好舒服。
过于疲惫的谢怀雪失去了往日的警惕，又朝热源抱了抱。
云元思有力无气的声音响起：“你要把我压死了。”
仿佛一丝电流席卷全身，之前的记忆瞬间回来，谢怀雪赶紧起身，慌乱间一只手压在云元思胸前。
好平。
“......”
从未有过的经历让谢怀雪两脸爆红，连忙坐在一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平...”
“啊，不是，我是说...”
越解释越慌乱，谢怀雪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
过了好久，云元思的声音才幽幽传来：“这里是哪里？”
他浑身发软，勉强坐了起来。
话题转移，谢怀雪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突然出现的一排烛火让两人同时眯起眼睛。
看起来像一处山洞。
只是这山洞有石床有石桌，还有一堆在灯光下发光的宝石。
一瞬间，云元思就喜欢上了这里，他的眼睛黏在宝石堆上难以挪开。
“这是我的一处落脚点。”谢怀雪咳嗽两声，“你喜欢那堆宝石就拿走玩吧。”
这是从木州的十万大山中，是谢怀雪从前历练，无意误入的一处水蟒洞穴。
洞穴位于大山深潭底，他灭了水蟒就把这作为一处落脚点。
那堆宝石就是水蟒收集的。
谢怀雪记得宗门里的小师妹们也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缓缓站起来，走到那堆宝石前蹲下，侧头说道：“这大山中深潭不少，水蟒也多，若是你喜欢，估计能找到不少宝石。”
洞穴里灯光不算亮，可云元思能看见他侧颜染血，平日里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松散，有几缕黑发散落在脸侧。他此时认真地看着自己，眼中的光竟比宝石折射的光彩还要绚丽。
云元思只觉得浑身烫得难受。
他想，定是这凤凰蛋太补了。
满室寂静，烛火安静地燃烧着。
四目相对间，谢怀雪轻咳一声打破平静：“那个凤凰蛋，你别全吞噬了，留个完整的蛋壳出来。”
云元思的眸光仿佛定在他身上，他没有回应，身上的滚烫还在持续，脑子晕乎乎一片。
眼见他就要倒地，谢怀雪赶紧把他抱起放在床上。
深藏谭地的洞穴本就寒凉，石床上的凉意让云元思回过神，他直起身，手指微动，凤凰蛋落在地上。
整个蛋完整无缺，看不出来里面少了什么。
谢怀雪捡起剑擦拭好，这才说了他的打算：“我们夺了凤凰蛋，裴寒柳等人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猜他们定会撒播消息，只等我们一露面就会有人出手。”
闻弦知雅意，云元思略一沉思：“你是说扔个空蛋壳给他们？”
谢怀雪眼里闪过狡黠：“说不定这蛋本来就是空的。”
烛火平静，云元思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谢怀雪。脱离了剑宗首席弟子的稳重，抹去了战斗出剑时的平静。
就好像，这才是本来的他。
“恐怕没那么好骗。”云元思想了想，站起来把手心覆在凤凰蛋上，“若是能孕育出一只小凤凰，就无人不信了。”
在他手心覆住的瞬间，谢怀雪感受到了来自远古的气息，就像是某种神兽复活了。
十万大山中，无数鸟兽匍匐在地，在这一丝威压下瑟瑟发抖。
云元思收回手，那丝威压彻底消失，好似从未出现。
但十万大山中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得知消息之人的注意，想必不需多久就会有人前来查看。
谢怀雪思索片刻，问他：“你有办法？”
自然有，这世上没人比云元思更了解这些。他也不想一出去就被人到处追杀，况且，给凤凰一族留下一丝生机也未尝不可。
当然，大部分的凤凰之力是被他吸收完毕了。
“现在需要做什么？”
“需要与凤凰同源的神魂，玄鸟、孔雀一族均可。”
这倒是不难办，谢怀雪记得十万大山中就有开了灵智的孔雀，他曾与之接触，知道地方在哪。
“只是孔雀一族避世，如今妖族与魔族联手，不知为了避开纷争，可还在原地？”云元思把凤凰蛋收了起来，“若是找不到，就只能找其它飞禽替代。”
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多费些心思也没办法。
两人都是未雨绸缪之人，商量好对策后，又在洞穴内休息几天，直把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御剑破水而出。
十万大山浩瀚无比，可一出来，谢怀雪就感受到了很远处的几股气息。
这些人来得可真快。
谢怀雪两人敛住气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绕着圈子到达了十万大山腹地。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孔雀一族所在之地。
可惜的是，许是妖族魔族联手一事影响太大，谢怀雪环顾一周，也没找到孔雀一族的痕迹。
“看草木的恢复痕迹。”云元思低头用脚踢了踢草木，确定道，“估计离去开已有两月。”
飞禽生活离不开草木，落脚与走动间造成的痕迹骗不了人。
十万大山中，再想找到刻意隐蔽的飞禽，不是个简单事。况且，孔雀一族说不定离开了十万大山也未可知。
第一选项消失，谢怀雪也不恼，准备御剑再去寻其他合适的飞禽。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云元思听到很微弱的叫声，连忙喊住他：“等等。”
谢怀雪脚步一顿，就见他小跑着到了一处崖底。
那里生长着许多极为茂密的杂草，而跑过去的云元思蹲下来仔细聆听，随即伸手在杂草中一掏，起身时一颗蛋被他抱在怀里。
这是...
“是孔雀蛋。”云元思扬起一抹笑，“我们运气不错，这颗蛋生机孱弱，根本没法破壳，想必是孔雀丢下来的。”
再晚来一天，这颗蛋就是一颗死蛋。
只要是飞禽，就有难以破壳成功的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法破壳的蛋定是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外力强行破壳也活不了多久，妖族向来不会干预。
蛋已找到，谢怀雪没有再浪费时间，再次御剑带着云元思回了洞穴。
也不知道云元思用了何种办法，总之在两天之后，凤凰蛋里有了生命的跳动。即使他不是御兽宗弟子，也能感受到里面生命力的旺盛。
十万大山里的修士越来越多，过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大。看来不管是谁，都想要一只凤凰神兽。
又过了一日，谢怀雪背上的伤彻底好了，两人一齐离开洞穴。
这次两人没有隐藏气息，因此飞了一刻钟就被六人合力为主。
“留下凤凰蛋，饶你们一命。”
有两个元婴期。
谢怀雪与云元思对视一眼，在他们动手之前，直接把凤凰蛋往天上一扔，随即御剑遁走。
在凤凰蛋落地之前，两位元婴同时出手抢夺，两人走得轻轻松松。
浓重的神兽气息扩散开来，不少还在十万大山寻找的修士纷纷赶来，一场纷争展开。
远处的打斗声没有影响到谢怀雪，他带着云元思找了几个深潭大战水蟒，抢了堆积如山的各类宝石逃之夭夭。
追不上的水蟒气急败坏，又遇上争斗的修士，受到波及后，几条水蟒只得退回深潭中。
凤凰蛋完美出手，等裴寒柳收到消息时，凤凰蛋已经落入九州商会之手，并且定下时间公开拍卖。
而谢怀雪两人毫发无损地回到剑宗营地，又在凤落州的陷落之地救出一批被魔族囚禁的修士而名声大振。
裴寒柳气得差点气血逆袭，最后在谷之情的安慰下想起谢怀雪没有让凤凰蛋认主，这才好受许多。
只是凤凰蛋即将拍卖，他得尽快筹集灵石才行。思虑良久，他才决定朝谷家家主求助，以求娶谷之情为条件入赘谷家，获得大量资源支持才放下心。
思思，我只爱你，他屈辱地想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谢怀雪我必杀你。
等谢怀雪完成任务从陷落区回来，裴寒柳已经满怀屈辱地在准备成亲。不过既是赘婿，一切成亲事宜皆由谷家操办。
与此同时，九州商会把拍卖凤凰蛋之地定在落月州，拍卖会时间定在半个月后的五月十日。
在此之前，谷家广发请帖，邀请六大宗门参加婚宴。
一个只在落月州排得号的家族，自然请不来各大宗主，但有拍卖会在即，不少宗门倒是派了长老和弟子前来。
于是，谢怀雪与云元思再次来到落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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