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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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清雾决定回安城前，就已经想到了各种各样将会面临的场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于岑路，她其实并没抱有十足的把握，认定对方和自己一样仍在原地踏步。
她病了，叶铮然也说过。
这十年来，林清雾的每一天都在不停地美化过去。
岑路于她而言，或许已经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一个挥之不去的执念和遗憾，却偏偏不是记忆中那个明媚爱笑的少年。
理都懂然并卵。
在以前，林清雾对于叶铮然的话仅仅停留在“知道”这一层面。
而今天，或许也应该尝试着相信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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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临近下班。
林清雾收到了叶铮然的信息，让她猜猜自己在哪。
【林清雾：你来安城了？】
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对方什么德行林清雾多少知道一些。
果然，下一秒叶铮然就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叶铮然：你怎么知道？！】
林清雾：“……”
【林清雾：你在我家楼下？还是学校门口？】
【叶铮然：你今天不是上班？我去你家干什么？】
看来是在学校外了。
看了看表，还差五六分钟下课。
要求全天坐班的只有班主任，其他任课老师最后一节没课早早就离开了。
至于老教师们，早就收拾完东西去教室窥窗后直接下班，整间办公室也就剩林清雾和对桌的王老师。
收到叶铮然信息后，林清雾把没有批改完的试卷卷好塞进帆布包内。
起身整理了一下桌面，见王老师直起身子，视线越过两桌之间的隔板：“走这么早？”
林清雾点了下头，并没过多沟通。
“一起吧？”王老师说。
林清雾摇头拒绝：“我朋友来了。”
她其实没太懂王老师的邀请，毕竟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不应该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能是后悔？但三观不一样挺难在一起，果然不能想着凑合，不然接下来一堆麻烦。
这么想着，出了校门。
抬眼就见着一辆骚包的明黄色敞篷车停靠在校门正对的路边，车上的人头发微长，盖住耳廓，高挺的鼻梁上卡着墨镜，右手扶着方向盘，整个人侧身坐着，懒懒地倚在左边的车门上。
安城本就是个小镇，路上轿车除了黑白蓝，就连红色都异常显眼，更别提这骚包东西还敞着个车顶，停在校外不知道多久，几乎吸引了所有等待放学接送孩子的家长的目光。
林清雾：“……”
好丢脸。
见林清雾出来，叶铮然抬了手臂正准备打招呼。
可对方视线轻飘飘地扫过他，继而左转，向前走去。
跑车缓缓跟在路边，直到驶过一个路口，林清雾停在路边等红灯。
叶铮然驶过路口，一脸生无可恋。
林清雾过了马路，走了些许路程，在自家小区楼下又见着那抹骚包的明黄。
“美女，”叶铮然下巴一抬，冲她吹了个口哨，“认识认识？”
林清雾冷眼看他：“你有病？”
叶铮然摘了墨镜，可怜兮兮地一撇嘴：“特地来找你的，你好冷淡。周围没车位了，我能停你家的车库吗？”
林清雾房子小，不带车库。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知道后眼睛都瞪圆了：“那你的车停哪啊？”
笑死，林清雾根本没车。
最后，暂时委屈叶铮然把车停在了五百米开外的路边。
林清雾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有点不放心。
“会不会被刮？”
“刮了换一辆。”
林清雾翻了个白眼。
两人先回了趟家，电梯里商量着去哪吃饭。
“你下午不还要上班？”叶铮然没那个所谓，“在家叫个外卖吧。”
进了屋，房子不大，简洁明亮。
叶铮然拨了拨茶几上的花束：“你最近的精神状态挺稳定？”
林清雾摘了背包扔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卧室，收好搁在床头的药瓶：“还好。”
叶铮然在房间外探进来半个脑袋：“能进来吗？”
林清雾关上抽屉：“能。”
叶铮然在屋里溜达一圈，最后回到厨房边看林清雾淘米煮饭：“怎么就梦见我了？是不是想我？”
“没有，”林清雾面无表情，“你就因为这个来安城？”
“当然不是，”叶铮然企图给自己挽回点颜面，“最近很闲。”
叶铮然本科毕业后选择了心理学的研究方向。
在国外浪了几年，回来后自己开了家私人诊所。
大少爷手上不缺钱，看心情接待病人。
两人同城，他时不时就会借着病情诊断的理由，约林清雾出来遛弯。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们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朋友关系。
流水的女朋友，铁打的林清雾。
前任能改道做成闺蜜，这两人也是没谁了。
再后来，林清雾离开安城。
走之前，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人已经动身到了机场，叶铮然才从两人共同好友嘴里听说到这件事。
为此，他气急败坏，买了机票冲进机场，临最后那几分钟，见了林清雾一面。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林清雾常年淡漠的眸底难得有了些许诧异，却也只是垂了垂目光，并不吭声。
“你要去找他？”叶铮然胸口起伏，自嘲地笑了一下，“林清雾，你还没想明白？”
叶铮然有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可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个女人身上犯贱。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或许和林清雾一样被下了蛊，旁观者清，自陷囹圄。
“我只是回家。”林清雾平静地说。
登机的时间到了，叶铮然让开半步。
只是当林清雾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是没忍住攥住了她的手腕。
“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
“那……别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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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叶铮然在沙发上打盹，林清雾就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
“几点下班啊？”叶铮然问。
林清雾在玄关换鞋：“四点半。”
叶铮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林清雾把门打开，临走前交代：“你晚上去睡酒店。”
“啊？”叶铮然委委屈屈，“没有钱。”
林清雾想想，又交代道：“不许开那辆车来学校门口。”
“啊？”叶铮然再次哼唧，“可我没车了啊……”
叶铮然属于口嗨十级选手，虽然嘴上一句没答应，但晚上下班时，还是乖乖自己走路溜达到了校门边。
林清雾提前了几分钟出来，身边还走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叶铮然眉梢轻挑，不耐烦地转了下食指上的戒指。
两人在几步远的地方分开，叶铮然和对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接触。
确定属性，是同一类人。
“他在追你？”叶铮然问。
林清雾：“没有。”
那就是了。
“还以为是岑路。”
听到这个名字，林清雾脚步一顿。
她微微抬眸，看向对方。
叶铮然不以为意：“这么久了，没遇见？”
林清雾收回目光，往车站走去。
叶铮然点到为止，跟上她的脚步。
“别生气啊，我不提就是了。”
这些年安城发展迅速，林清雾回来后好几次想着出去逛逛，却都被工作打断。
刚好这次叶铮然过来，也算有了个伴。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两人为了打车还是坐公交车争执不下时，林清雾同事的一通电话，让她彻底留了下来。
“我们班有个学生没走，我需要回去看看。”
叶铮然迷惑了：“学生走不走你也要管？”
林清雾原路返回：“我是班主任。”
虽然已经给出了原因，但叶铮然依旧不能理解。
他喋喋不休了一路，直到回到学校，看空荡荡的操场旁坐着个小孩，不禁也觉得可怜。
是秦子扬。
林清雾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这才过去。
“秦子扬，你放学怎么不回家？”
秦子扬背着书包，下意识站起来。
“我……我等爸爸。”
林清雾顿了顿，道：“怎么了？今天不是姑姑接吗？”
秦子扬背起书包，苦大仇深地摇摇头“姑姑不在家。”
林清雾：“那爸爸呢？”
秦子扬瘪了瘪嘴，突然一吸鼻子，哭了出来：“爸爸不要我了。”
林清雾：“……”
叶铮然：“……”
两人对视一眼，叶铮然双臂抱胸，觉得好笑：“解决家庭矛盾也是你们班主任的活？”
林清雾看了看表，放学都快有半小时了。
现在学校还有点人，再过一会儿估计就都走完了。
到时候秦子扬在学校里出了事，她这个班主任首先得担大责。
再说，岑路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好说歹说哄了会儿，终于从秦子扬嘴里听到了些有用的。
原来是岑路那个不靠谱的爹回来了，岑路不放心岑娇秦子扬两个孩子回家，就让岑娇去朋友家住，自己每天来接秦子扬。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到现在都没来接。
林清雾牵着秦子扬除了学校，本想陪他一起等，然而叶铮然却不解道：“你给他爸打电话不就好了？”
林清雾：“……”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太想。
她低头看看眼泪汪汪的秦子扬，轻轻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翻到“秦子扬爸爸”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虽然两人以前有过纠葛，但孩子是无辜的，作为一个老师，也不应该把个人感情掺杂到工作当中。
忙音响了两声，电话很快被接通。
林清雾浅浅呼了口气：“喂？是秦子扬爸爸吗？”
话筒那边沉默几秒，回应她的是一声沉沉的“嗯。”
背景音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岑路在哪。
“秦子扬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你过来接他。”
那边似乎有略微沉重的呼吸，紧接着，声音响起：“好，麻烦了。”
话音未落，林清雾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吐字清晰的呼喊：“岑娇家属在吗？过来签一下字！”
一句话听得林清雾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在哪？”她忍不住多嘴问上一句。
岑路那边停了片刻，才开口道：“在医院，岑娇出了点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