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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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流萤四起，在树丛里穿梭不止，在苏楚玥的身边形成了一道道朦胧的光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埋首于膝。
直到心境渐渐平复，四肢有些酸麻的感觉，她才缓缓抬起脸，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三个英挺身影。
一时间错愕，那张没有戴面具的精致鹅蛋脸暴露，那双微微含着水泽的大眼也毫无遮掩的展示出来，显然，苏楚玥一点也没有料到眼前的情况。
而站着始终没动的三人，乔以墨，基诺和凯文，镇定自如，完全没有因为她那双大眼而诧异，似乎早就料到般，但不得不承认，这样赤裸裸的对视，已经在他们心底泛起涟漪，让他们居然略微有招架不住之势，生怕那双过于灵动的大眼直直看到自己的内心。
半晌，苏楚玥蹙眉站起身，知道再掩盖已经是徒然，而今晚这样的失控，也势必会带来诸多猜测。
与其多费唇舌，倒不如装作漠然。
何况，仅仅是那匆匆的一幕，已经让她伤神，她实在没有过多的精神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了。
转身，提起长裙，离去。
而站着三人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苏楚玥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然后乔以墨勾唇走向了另一方的黑暗，基诺转身是走向舞会的方向，凯文抢先一步：“基诺。”
基诺高大的身影一顿，停住，似乎在等凯文的下一句话。
“为什么要故意为难她？”没有任何责怪的语气，凯文就是那样，好像永远都是温柔笑意的调子。
“那你呢？”基诺冷冷的反问。
“我不是为难她，是保护她。”
基诺背对着凯文没有说话，似乎没有想到凯文如此直接，但基诺始终没有给正面回答：“我要怎么做，与你无关。”
终于，基诺也消失，凯文一直保持笑意的脸也随之松懈，也许他的目的最单纯，但也许他也是最不曾看透玥的人，这一个有着谜底的对局，只是他希望，在这个对局里，不要有人受伤……
除了莱文的课，苏楚玥的上课状态基本都是昏昏沉沉，当然她不是嫌教授们的课无趣，只是实在没有压力。
坐在教室的角落，苏楚玥回想着前几天“假面舞会”的那一幕，还是失落无比，难道是她眼花了？他根本不曾出现过……还是说，真的已经是事已至此了。
不会的，她不相信，即使他不原谅她，难道就真的否定了一切？
甩甩头，然后是乔以墨，基诺和凯文站立在她眼前的身影，他们三个……同时看到了她取下面具的容颜，撕毁了她的第一层面具，但不管她的眼睛是否有杀伤力，对于她来说，这三个人都不是自己的目标，无所谓了。
加上三个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不问那晚的情况，让她放心很多。
只是有些对不起霍蔓惜和白纤语的担心，舞会过后，她一直有些落寞，不想被逼问，所以一直躲着她们，尽管这是很没有义气的事情，哎。
“Crystal。”
一声尖利的呼叫，打破了苏楚玥的神游天外，适时回神，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苏楚玥起身看着点自己名的中年女教授，余光瞟到不少幸灾乐祸的眼神。
女教授是大一基础营销管理课程的教授，地道的中国人，却喜欢叫学生的英文名，其实不少教授都喜欢叫英文名，除了莱文那个老外……哎，不过这样也好，叫苏楚玥太容易对号入座，麻烦多多。
“是，教授。”
女教授走到苏楚玥身边，那双利眸带着微微愠怒：“每次上我的课你都心不在焉，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水平很高了，不用听课了？”
垂眸乖巧的摇头，苏楚玥含着歉意：“不是的，教授。”
不过的确很无聊，她很欠揍的在心里补充一句。
女教授执着教鞭狠狠的敲着苏楚玥的桌面，让苏楚玥怀疑，如果这不是个有人权的社会，女教授的教鞭很可能就在自己身上“开花”了：“那我刚刚问的问题你来做一下回答，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今天你下课后就去我的办公室写检讨。”
苏楚玥眼镜框下的大眼迅速浏览了白板上的题目，一道关于营销的生活问题。
【假如一个公司有一个老字号牌子的方便面，数十年一直稳定高销售，但现在公司老总突然觉得时代不同了，价格也应该提升，所以在方便面原有的基础上提升了一块钱，但正是因为这一块钱导致了这个老字号牌子的方面便销售量剧减，公司老总慌张不已，请问，现在这个老总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使方面便恢复到以前的销售量。】
白板上的答案五花八门，似乎都是学生们刚刚写上去的。
【将价格降回原来的固定价格】
【请名人打广告，提升方便面的知名度】
【将价格降到原来基础以下】
【价格不变，广告注重这款方便面的营养价值度】
……
苏楚玥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些答案，居然不像是圣罗伦斯商学院学生该写出来的，比有些中规中距的更加离谱，难道她一直高估了这里？
女教授恶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桌面：“你笑什么。”
“没有，教授。”苏楚玥收敛了一下笑容，低头很认真的回答：“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水平，正在思考。”
这顶高帽子带的时机比较准，让女教授有些洋洋自得：“那你说说看你的答案，只要稍微让我满意，我就给你过关。”
苏楚玥微微瞟过手腕上的表，算着时间，然后故作苦闷的挠挠头，下定决心般缓缓说：“在增加一块钱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块钱……”
话还没完，女教授稍显愕然，顿在原地，而身边的同学似乎都有些非议，明明知道不好销售了，为什么还要增加，岂不是更不好销售？
苏楚玥不在意，继续接着：“上柜一段时间后，再降回原来增加一块钱的时候，利用大众的反差心里，他们自然就觉得增加一块钱比增加两块钱便宜的多，那么产量会重新稳定，公司也会产生巨大利益。”
再次瞟过手表，心里默数一，二，三，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她的答案似乎留给了同学们一片安静，苏楚玥只是浅笑对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女教授：“教授，我可以走了吧。”
然后没有得到答案，甩着包包离开了教室。
走出商学院左庭，经过一座安静的古朴西湖小桥，迎面走来基诺•里维斯。
头痛，莫名苏楚玥就有想转身的冲动，不过那样做太明显，而且她又不是通缉犯，于是带着轻松，走到小桥中心点头致意。
可是基诺比想溜的苏楚玥更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让苏楚玥错愕的回头，对上基诺墨蓝色的眸子。
基诺不变的刚毅语调低沉响起：“我有事找你。”
“那也得先放开我的手吧。”苏楚玥不排斥基诺，却有些怕跟他独处，他没有乔以墨来势汹汹的直接，也不是凯文的和善笑意，他的面无表情实在让她纳闷。
闻言松开苏楚玥的手，基诺递给苏楚玥一张资料：“学生事务中心最近在招新，我希望你可以加入学生事务中心。”
“我？”苏楚玥不自觉提高语调，反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拒绝。”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基诺一点也不因为苏楚玥的排斥而退缩：“加入学生事务中心对大学的学分有帮助。”
“不用这些学分，我也可以毕业。”苏楚玥把资料还给基诺，不太喜欢基诺强迫中奖的态度，比起乔以墨的无赖，她显然更讨厌这种方式。
就在背对基诺的一瞬间，苏楚玥清清楚楚听到基诺不变的语调：“除非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那个神秘‘白武士’。”
全身僵住，苏楚玥有些愠怒的再次转身，她不想深究基诺为什么会发现，因为乔以墨也轻易就观察到了这个事实，只是她真的很讨厌……
“你在威胁我？”
“不是。”基诺走进苏楚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墨蓝色双眸闪过一丝不平常的柔和：“我只是希望你能加入学生事务中心，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让我们如虎添翼。”
“那你的意思是想利用我。”
“谈不上利用，加入对你也有好处，我们双赢。”
……
对峙良久，苏楚玥发现这个把柄真是她的致命伤，冷凝着脸：“我会考虑。”
冲着苏楚玥不耐的背影，基诺还是淡淡加了一句：“后天在学院最南边学生事务中心大楼，主任办公室，我等你。”
听而不闻，苏楚玥疾步快走，只是还没走出商学院的大楼，在隐秘的拐角处又被一道不小的力量拉扯一带，压在墙上，熟悉的气息与方式，苏楚玥几乎还没抬头就没好气的说：“你一定每次见到我就要用这种不雅的方式吗？我又不是你家小狗。”
属于乔以墨的专属调笑在距离苏楚玥头顶极其近的地方响起：“宝贝儿，看来你现在很习惯我耶，这会让我很没成就感。”
即使是这样的亲昵的态度和动作，苏楚玥也很清楚的明白，在乔以墨和自己的心里都没有一丝真心，这只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游戏方式，而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习惯了这样的怀抱，让她没有力气推开，也不想，因为累了……因为除了他之外，乔以墨，居然是第一个给她这样温暖拥抱的人……
“你又想干嘛。”
“我吃醋了，宝贝儿。”有些软腻的轻哄，乔以墨就是有这种本事让女人心软。
“你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靠近苏楚玥的耳边，乔以墨呼吸凝重：“刚刚基诺抓着你跟你说什么了。”
……原来是看到那一幕了，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希望我加入学生事务中心。”
“你的意思呢？”
“他知道我那个秘密了。”
“他威胁你？”
“大概……”
“宝贝儿……我带你去灭了他吧。”一瞬间，乔以墨像是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声音变得异常愤恨，不看他的表情，苏楚玥也能想象到，乔以墨此刻大概真的是挂着残忍而乖张的笑。
“那你应该先灭了自己。”苏楚玥伸出手，戳着他的胸口，咦，身材还不错，硬硬的。
乔以墨抬起头，已经换上一副吃不到糖可爱的表情：“宝贝儿，你太狠心了，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还要我灭了自己。”
“因为第一个威胁我的不恰巧就是阁下你吗？”哼，一丘之貉，居然有脸说出吃醋嫉妒的话。
“那你究竟答应了没有？”
“还在考虑，不过也许我会，既然我答应了跟你玩这场游戏来换取你‘守口如瓶’的代价，那么我也会牺牲去学生事务中心，换取基诺‘守口如瓶’的代价。”
凝眉，乔以墨又冷然了脸：“我跟他不同。”
“对于我来说，没什么不同。”首次，苏楚玥正经的跟乔以墨对视争辩，这个男人，实在得寸进尺，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
“为什么必须守着这个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你也什么都能做。”
“它不是一个永久的秘密，只是对于我来说，现在曝光它是一个很差的时机。”否则曾经的牺牲将一文不值，包括失去他的牺牲。
“跟你那晚追出去的原因有关？”乔以墨直言不讳。
苏楚玥僵硬，急促呼吸，没想到乔以墨会突然问，但是她压抑住了所有情绪，用着最淡漠的语气：“这是我的底线，乔以墨，如果这件事情你都非得插手，我……”
“你会怎么样？”
“我会选择消失。”
……
长时间的静默，苏楚玥站着都以为自己快睡着了，直到乔以墨松开钳制，丢下一句话：“后天，学生事务中心，我跟你一起去。”
转头，苏楚玥只看到了乔以墨留下的修长背影，那道背影决绝而孤寂，她以为自己再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产生浓厚兴趣了，而乔以墨……
多面善变捉摸不定的乔以墨。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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