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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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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悦再见到安建华,是车祸之后两三年,她已经回单位上班很长时间了。单位原本给了她三年的假,现在只休了不到两年时间,如果愿意还可以继续休下去。正好遇见单位竞聘上岗,对未来的岗位和工作影响很大,她听从领导意见暂时回来上班。除了工作上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也想从家庭的环境中抽身出来,两年的时间消耗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特别是最近半年,随着老王的逐步恢复,她反而显得更加劳累。
在她精心护理下,老王伤情恢复很快,身体机能渐渐得到恢复,慢慢的好了起来。肌体的好转并没有带来实质性改变,他还是在轮椅上生活而不能改变,对于轮椅上生活越是熟悉,越让他更加沮丧。老王的沮丧不仅是情绪上的低落,而是骨子里精神的衰减,就连和悦都能够清晰感受到这些变化——他越来越消沉。
两年时间过去,老王依旧没有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相反好像越陷越深,开始把自己都置身阴影中最黑暗部分。他每天都要花费很长时间在院子中呆坐,即便隆冬时节也会隔着门,呆望院子出神。他的情绪变得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会发火,与车祸前判若两人。以前的老王和蔼可亲、幽默风趣、谈笑风趣,现在沉默寡言、犹豫不安。这点变化对和悦的压力巨大,一下子打破十几年生活的全部节奏和感情积累。她还没有完全适应繁重生活,就要适应老王突如其来的改变,这种改变更多的就是她独自面对。时间长了,难免有点焦虑,和悦也就想有些改变,正好可以利用单位的事情调整一下自己的生活。老王基本能够自我生活,这是他顽强性格造成的,很早就做到了能够独立坚强地生活。这也是和悦能够离开的根本条件。
她发现老王的性情大变,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他们的生活恢复往常,也许永远也不能回到从前,和悦明白这点,她对老王除了怜悯就是同情,她也改变了,变得更加顺从,对老王百依百顺。很多事情已经彻底改变,老王的身体,她的生活,都在那一刻不可逆转的改变,以后的生活充分证明她的担忧,生活已经回不去从前了,这样的变化还是让她身心疲惫,这种疲惫更多的是来自心里。新生活总是需要重启,老王已经开始适应轮椅生活了,除了上卫生间不太方便以外,其它事情他都能够独立完成,上床下床,坐到沙发或者椅子上,也能够顺利到小院子里面,独自照顾那些花花草草,但是他的情绪却好似一天比一天更坏。坏的让和悦不得不猜想这些与身体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心里面某种东西在作祟。内心的痛苦到底是什么,她也没有办法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无法证实的猜测,她也不愿意过多地猜测什么,反正一切都是变化之中生活下去。
心里压力非常大的时候,她也会偶尔找李晓霞聊聊天,诉诉苦,和自己的玩伴儿说说话,抱怨一下,诉诉苦,听听安慰,也听她们指手画脚的各种主意。尽管所有的意见和建议都于事无补,她也没有直接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心情却得到彻底放松,至少又有了力气和精力去面对第二天的生活。
她不愿找单位同事,这次的家事在单位里面已经是备受瞩目,她不想再节外生枝给无聊的同事们找有料的话题。除了偶尔回单位报账领钱拿东西,或者是偶尔单位同事到家里来看望,她很少与他们走动,与其说是怕麻烦,还不如说是躲着他们。
她还是信任中学同学李晓霞的,至少几十年来他们走得最近,而且她还可能会保守秘密。但是李晓霞的婚姻也在出问题,甚至她已经有了很隐秘的异性朋友,因为两人的关系,李晓霞并没有隐晦这点,还在某一次见面的时候领来让她见过,那个男的是做生意的个体户,所以生活方式和圈子与他们没有多少交际,她也不熟,并不是很在意。就是这个原因,每次见面时候除了聊聊他们家的老王,李晓霞更多的是在讲那个男人,次数多了和悦也就有点厌倦,慢慢的与李晓霞见得也少了,生活中也少了可以诉说的对象。
再见到安建华的时候,和悦一时想不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安建华这个名字本来就陌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眼前的男人变化又很大,让她无法把名字和眼前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三年前见过,记忆早就模糊了,在她的印象中,那时候的他非常憔悴,胡子拉碴一直没剃,衣着也是不整,给人不修边幅的感觉。这次见面完全是另一个模样,现在这样脸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整齐,穿着浅色夹克衫,皮鞋擦得很亮,看得出生活之中还是很有规律的。他说自己是安建华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了,就在他还要进一步讲自己是谁,和悦才猛然想起这事老王出事女同事的爱人。她连连说抱歉,还在脸上挤出点笑意,但是看到对方没什么表情,似乎有点不苟言笑,她也就收住笑,淡淡地点头。尽管以前安建华的样子不是很清晰,但是和悦还是非常肯定眼前这个男人变得非常憔悴而消瘦,这段时间对他的煎熬超过了以前任何时候。人瘦了、憔悴了,但是精神头还可以,至少比几年前处理事故时候的状态好太多。
这次纯属偶遇,第一次也就随便聊了聊,各自还来不及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分开了。可能是见过以后更容易遇见是的,他们在菜市场又见面了,那天和悦正好领了很多东西往家走,安建华从后面赶上,打了招呼,就帮她拧了东西回家,也没有进家门就走了。第三次是他主动找上和悦,请她去外面喝茶,聊聊各自的生活。
和悦对他的印象不深,或者说是刻意没去记忆这个男人,原因很简单,她的内心总觉得自己家对比人有亏,虽然他们也承受巨大打击,老王现在这样子,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已经是灭顶之灾。可是,老王同事没了,对于他们的家庭岂不是更加灭顶之灾,而这些一切又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她就有点怕见那个男人。即便见了,只要没有多余的问题,除了安慰几句的客套话,她也想不起来还能够再多讲些什么。
安建华平静地讲了这几年的经历,他说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生活和工作一度变得一团糟。自己的坏情绪还影响到孩子,于是他把孩子送到她外公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孩子在那里好像还更好一点。而他已经不再原来单位工作,又换了一个地方,现在不是很忙,他现在一个人,除了上班就是买菜做饭,有时候和朋友打打牌,周末去水库钓鱼,算是比较闲着。突然想起他们,想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可是他又不想登门造访,既怕勾起她爱人的伤心事,其实他也不愿意在回忆,所以就约她出来聊聊,看看她现在的状况好不好。
他简洁明了地说着,眼睛平静地直视着和悦,和悦看得出已经是走出悲伤平静之后的眼神了。这个男人的悲伤远远超过自己,她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忧虑,而他只有悲伤。所以好像只是礼貌性地问过一次老王的伤情,其它就没有事话了,更没有去她家看看,提都没提,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和悦很理解安建华此时此刻心情,所以就欣然接受邀请出去喝茶聊天。
和悦很同情安建华,从自己的难就能够联想到他的苦,从自己的无助就能感受他的孤独。虽然是同病相怜,但是他们又很难有真正的同病相怜之感,她保住了爱人的生命,可是安建华却失去了爱人,他们的孩子也失去了妈妈,这样的伤害与他们还是有天壤之别的。甚至她内心深处有种隐隐的不安和愧疚,在那次车祸中,老王是司机,多多少少对事故有点责任,好在最后交通部门和本单位都得出结论,事故的主要原因是那辆上海牌轿车出了问题,基本上撇清了老王与事故的关系,。一死一伤,都是悲剧,但是结果毕竟不同,对两个家庭的伤害也不同。而且她一直觉得老王心理也应该是放不下这件事,也对女同事的不幸罹难有种悔意,甚至是负罪感,这就是他两年来亲情变化的一个原因吧。老王是无法面对去世的女同事,以及他的丈夫,只有自己才能够面对安建华,她的内心还是隐隐有点内疚和不认。好在安建华从来没有提及此事,既没有抱怨老王这个司机,也没抱怨单位如何如何,更没有去刨根问底在寻找真相,他仅仅就是聊天而已。但是和悦心理还是有个坎,特别是面对面了,还是会有点内疚。
安建华选的离县城不远的水库边的茶室,那里没什么人,更没有熟人,他们都觉得环境不错不错。县城小,公家的事情不多,下午时间出来打牌打麻将的人比比皆是,城里面的那几处地方,经常能够遇见相识之人。水库边的茶室本来人就少,还都是周边不熟悉的人,几乎没有人认识他们,以后很长时间都在这里。他们见面也只是聊一些日常话题,主要就是聊聊工作上的,或者身边发生的事情,他们毕竟在一个县城生活那么多年,尽管以前几乎没有交集,但是聊着聊着还是发现很多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经历,还有共同的事件。
车祸的话题怎么也避不开,他们就是因为这样的话题才认识的,安建华聊起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关心她现在的生活。刚开始觉得人走了,没法接受,还不如你们家老王,总算捡一条命回来。事情过去了,想开了,也觉得走了也未必就是坏事。如果真的再轮椅上度过后半辈子,也还是挺可怜的。不仅自己可怜,连带家人也非常可怜。你现在的生活真的让人很同情,换了我可能也是无法坚持的,其实我现在觉得,这件事情上,最值得同情的人就是你。我现在轻松了,尽管有丧妻之痛,但是总有过去的时候,你就不一样了,还要坚持下去。说到这,他也就不说了,言语之间尽是对和悦的惋惜和同情。
安建华有着与老王不同的气质,这样的性格在刚开始见面时候和悦就意识到了。安建华喜欢把事情安排好,但是又不让你特别意识到这点,到了问你想喝点什么,和悦还在看一页纸的酒水单的时候,他就建议要不来一壶茉莉花茶吧,和悦欣然同意了。他们在一起聊很长时间,和悦发现安建华的胡并不多,至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只是两个人好像很会聊天似的,总是有不同的话题,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这样的聊天方式很舒适,很轻松,也没什么包袱。不知不觉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和悦又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当中。
接下来他们还是在水库边的茶室见面,每次都是安建华开车过来,开始和悦自己以为这里比较清静而已,后来也慢慢意识到这样人少的地方还是合适他们见面闲聊的。县城里面人多嘴杂,难免被人看见,传什么闲话,在这里就比较安心,来往的人不多。虽然下午很多单位已经很松散了,结伴三三两两出来喝茶打牌的也很多,但是在茶室人多起来以前,他们都默契地选择这里。她们单位也不忙,上班时间正好是自己的空闲时间,安建华也说单位事情少,每次都是他没事的下午约她出来的,尽管他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她还是会提前结束,因为还要回家买菜做饭,毕竟老王还在家中,孩子也快放学回来。他们总是很好地结束聊天,返回县城,安建华把她送到农贸市场以后再开车离开。
对于和悦来说,安建华完全就是一种陌生的生活,他不苟言笑,却又体贴入微,很多细节上想到非常周到,心细如发,还非常会关心人,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两个小问候,细细琢磨才能发现那是很细致的观察和关心,这点上比老王强太多了。受伤前的老王,尽管与她有种琴瑟相和的感觉,但是总体上感情还是粗糙的,她对他的关心远远多于他对她的关心,十几年下来总让和悦对生活添了一份惆怅和失望。这样的生活和她的预期还是有太多出入,年龄不能抹平的就是生活的粗糙的那一面。受伤以后,老王似乎开始更多的关心她和孩子了,这让和悦有种意外之惊喜,这是对她生活中超常付出的额外补偿。可是时间一长她才发现,与其说是老王关心他们,还不如说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敏感,这样的敏感有时候就会变成多疑。和悦感到痛苦和失望,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老王有点可怜,当然她自己才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刚开始也只是有空喝喝茶,聊聊天而已,他们连吃饭的机会也少,下午三四点钟和悦就着急回家了,回家前还要把菜买好,晚上要做一家人的饭菜。聊得越来越投机,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买的菜也越来越差,上班以后他们的见面机会却猛增,主要是平日事情不多,就能够找更多机会见面。随着聊天次数的增加,和悦也愿意聊一点自己的私生活,慢慢说说生活中的诸多不适,毕竟他这样的生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她还说了自己爱人心情的变化,这些都是她生活中心理上的苦恼。安建华安静地听着,听完了也只有很少提些很具体的生活上的建议,更多的时候也只是听着,听着她倒倒苦水。他很少谈自己现在生活的不适,或者说是不谈那些不好的内容,和悦一直担心这样的聊天最后又像与李晓霞一样,变成各自的抱怨,好在在安建华这里没有。他安静地听和悦诉说生活的不易和艰难,他只聊些开心的事,生活中有趣的事情,后来和悦都听出来了,好多故事都是专门讲给她听的。
随着聊天内容的改变,和悦突然意识到自己陷进一个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感陷进之中。生活的一团糟让她身心俱疲,情感毫无寄托,这时候却突然出现善解人意,愿意分担痛苦,可以理解和倾诉的对象,而且是异性对象。自己的情感的闸门就此开启,情绪就像围堵了好几年的洪水一样慢慢开始往外溢出,一旦这样的溢出变成常态,成了习惯,这样的感情就变成洪水猛兽,从内心带出的就不是几年的淤堵情绪,或许就是一生的感情积蓄,现在已经不是溃坝的危险,而是要发生一泻千里的波澜壮举。
有时候她又很惊醒,希望从这样的精神淤积中找到一条合情合理的解决之道,内心深处她很害怕内心的溃坝发生,一旦开启这道闸门,她没有勇气和力量给关上的。但是经历那么多的倾诉与倾诉之后,她终于发现内心的这些淤积,她甚至觉得自己非常悲催,情感不压抑的这么深远,却一直没有得到解脱。她想有一个万全之策,但是现在形成的这样的倾诉依赖,已经变成精神生活的镇静剂,甚至是毒药,她已经产生依赖,这样的依赖不是害怕见不到或者分离,而是担心无处安放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旦开闸放水,释放的就不仅仅是积累的情绪,还有更多的内心的渴望和憧憬。走到这一步,和悦已经明白有些事情迟早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她内心正在期盼这样时刻的到来。见面喝茶聊天,甚至吃饭都是家常便饭了,他们也更加投机和随和,谁也说不清第一次是谁想到的,以及是谁主动的,反正第一次就发生了,两个中年人就这样发生了第一次。
安建华一个人开车去临县出差,顺便就带上和悦,说是办完事情可以散散心,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安排好老王和孩子跟着安建华就走了。出城的时候,正好经过丈夫出事的地点,正好也是一个女人坐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和悦的心中一凛,好像略过什么似的,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而已,马上又回到现实中,身边是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他或许能够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很快就办好所有事情,其实事情不多,安建华是特意带上和悦的,中午在江边的馆子吃饭,两人话很投机喝了点酒,一两瓶啤酒下肚就有点酒意,和悦就建议中午休息一会儿再走,反正下午也没有其他事情,只要回到县城就行。他们开了一个房间想休息,就在那里做了第一次,安建华抱住她,和悦没有挣扎,他凑上去想亲吻她的嘴,和悦双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嘴里喃喃地说:
别这样...我要对得起我的家庭...
你已经对得起他们了...
我要对得起这几年的坚持...
放心吧,我负责补偿这几年你的损失...
她无话可说了,抵在胸前的手松开了,绕道后面,紧紧搂住安建华的腰,任由他亲吻自己。她已经好几年没有与老王亲热了,老王受伤后一直处于敏感期,对这样的事情非常敏感,她才不愿意招惹他,所以他们很长时间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现在,长时间松弛的身体,特然就要僵硬,她内心好像开始了萌动。两个人都很长时间没有做了,冲动而笨拙,做完以后都很困乏,本来小睡一会儿,等他们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他们连忙起来,开车回到了县城。
开车回来的路上他们一句话没讲,上车后没多久和悦就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感觉到山路的颠簸,感觉得到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激荡。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甚至在生了孩子以后就很少有这样的激情感受。他也好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所以他们做的那么的生疏和别扭,完全没有了聊天时候的酣畅淋漓,少了很多快感,只留下一点点惆怅。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她下了车也一样。
之后很久他们都没有联系,没有了下午的喝茶聊天,也没有了是不是的信件往来和口信传输。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有焦虑,更没有后悔,也不着急找对方,甚至都不担心对方现在处境如何,在此之前他们曾经非常关心对方的近况。他们都在消化拉长并不是很成功的偷情,那是一场背负情感舒服,却没有换来精神愉悦的惆怅。直到两人都不再记忆那些别扭的经历,而是回味在一起聊天时候的感受的时候,他们都想起了对方。突然一起找到对方,他们都以为自己只是想回到从前聊天喝茶的状态,他们都以为人到中年的男女应该很容易放下这些虚幻,继续享受已经拥有的恬淡的舒适相处,但是,他们都错了,生活已经改变,正在朝着他们内心渴望的方向改变。内心的张萌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奔流而出的不仅是情绪宣泄,还有跟对积累的欲望。
再见面时一下子就没有了太多的拘谨,他们甚至都忘记聊天说话,而是直接就把对方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这一次他们就熟练熟悉得多了,都拿出了十几年的经验,酣畅淋漓地做完一次,不仅很好地满足对方,更是狠狠地满足自己,也是自己的一种解脱。一旦有了这样的解脱,他们也就没法再解脱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在微妙之间被确定下来,说也不说破,但是谁都心知肚明。以后的日子好像就像过家家,不管是谁打电话,只要说上几句话,对方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了,两个人马上就统一了找地方喝茶聊天,还是直接回家上床做。慢慢的这些话就形成两个人之间的暗语,就像夫妻之间的那这两个,不用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