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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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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道牵了马,卸了行装,转到一闹市处歇息。
到了号房,武松揭了帘子,入得屋里。样样齐全,用处不似少着什么。倒是个安生地方。
只是天虽然暗了,这会也过于热了些。
武松向店家特要了绿豆汤来分给众人解暑。
众差衙心里没有不满意服帖的。
因而对祝意也好了几分脸色。
这时,一堆泼皮堵把一个老太婆挤在在墙边,嘴上还嚷着着什么。
其中一个模样精瘦的大声对那老妇嚷道:“既然你儿子死了那就你来还。”
那老妇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护住头,“各位好汉,许是认错人了,老身哪来的儿子啊。”
另一个长得浑圆,头发稀少的胖无赖一把揪住老人的领子,“少来,你这个老不死的,想赖账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
那老人家怕得身子都快蹲下去了。那些泼皮还是不依不饶的要钱。
祝意立马就忍不得了,想冲上前去让这些无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正义的铁拳。
却见身旁的人先他一步一个飞毛腿就把那个胖玩意踢出了好几米远。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就开始认真整理起袍子来,定睛一瞧,这不是武松吗。
干得好。
那伙无赖看武松穿一身官皮,不敢再横,作鸟兽散去了。
祝意小心翼翼把老人扶起来。仔细问了一番见无大碍这才放心了。
此时一个秀丽的年轻妇人从祝意一行人歇脚的酒店急匆匆的跑出来,“娘,娘,你没事吧。”
老婆婆还没说话,那女人倒向武松先跪下了,“官人,我娘没事,多亏了你,大恩大德,无以为许,奴家愿以身相报大恩。”
武松微微一笑,笑道,“区区小事,娘子不必挂心。”
那女子向武松膝行过来,先是磕了三个响头,又继续道:“这怎么能是小事呢,母亲养恩大于天,救了娘就是救了奴家啊,奴家情愿以身相报,以还官人恩情。”
“今日此事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是娘子非要以身相许,那倒显得我居心不良了,还望娘子体谅则个,莫为难武松了。”武松说完便理也不理她的走了。
那娘子言语中已带上哭腔, “官人……”
祝意只把那娘子扶起身来,也也不搭理,一转头凑到武松旁边一脸八卦,“人家都要以身相许了,你还无动于衷,真狠啊。要是我,心里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不止嘴上说着还在脑海中浮现出了种种画面。
武松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多日不见,没想到弟弟居然喜欢这种妇人。”
祝意被他不屑的表情给激怒了,不平道:“这种妇人怎么了。你是因为她嫁过人就看不起她吗,人家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怎么就招你不待见了。”
武松有些无语,只对着他吐出两个字,“夯货。”
祝意更炸毛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先是羞辱他的人格,紧接着又污辱他的智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祝意趁没人看见时去铺子里买了一些胭脂,一支女儿家结婚用的红花簪子,偷偷揣在怀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客栈的号房。武松他俩和另一个士兵是住同一个屋子的。武松喝完酒先回来了,倒在床上,仰头便睡。
祝意偷偷瞟了武松好几眼,见他真睡着了,凑上前去,把怀里的东西摸出来。祝意颠了颠重量,觉得有点重怕被发现,把簪子拆下来,大红花用线勾了偷偷摸摸系在武松的发髻上。又从胭脂盒里匀了胭脂抹在武松的酒窝和颊上。
祝意心中痛快得不得了,让你捉弄我,爷让你好汉变人妖。
祝意犯完这个贱就赶紧跑了。
废话,不溜等着这个小心眼报复回来吗。
祝意随意找了酒楼,自己一个人点了头羹、石髓羹、白肉胡饼、软羊、大小骨、角炙犒腰子、石肚羹、入炉羊、罨生软羊面、桐皮面、姜泼刀回刀、冷淘、棋子、寄炉面饭,还有店家免费附送的齑头羹,就着马奶酒吃的自己都快吐了才停下来。
付完钱扶着门边沿走到外面,此时天已经快黑尽了。
此时人也没有多少了,祝意只敢挑着有亮的地方走。
祝意走着走着,感觉头有点晕。
不禁吐槽道,这酒喝着甜滋滋的,没想到还挺上头。
他看路都有点重影了。
他摇摇摆摆走到街角,听到小巷子里传来男人呼救的声音。
内心安慰自己道,算了,男人嘛,顶天了被人嘎个腰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管好我自己吧。
正要走时,就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巷子里。
祝意酒都差点给人吓蒸发了,立马拼命挣扎起来。
只是对方气力大,他受制于人,一时挣脱不能。
祝意不过是个普通的清纯男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种剧情,人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但还是心慌脸不慌地硬撑。
这种时候人越慌歹徒就越容易暗下杀手。
对方把他狠狠摁在墙上,在他耳旁阴测测地来了句,“听说你怕鬼,不知道我,你怕是不怕。”
祝意被捂着嘴:“唔……嗯……”
那人松开捂着祝意嘴的手。
祝意:“你这瘪犊子的龟孙,我草你祖宗八辈奶奶……”
那人有把祝意的嘴捂住了,威胁道,“你有本事再骂俺一句试试。”
祝意费力挣扎,以此来表示无声的抗议。
对方似乎也累了,无奈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祝意:你以为老子怕你。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不依不饶地挣扎。
对方属实无语了,你给爷横是吧。
他在祝意耳边放了个大招,“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祝意感觉耳朵先是震了一下,半边脸也麻了,他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了手。
他的理智战胜了酒精,他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一天到晚的污蔑我,老子要用你这个王八犊子的嘴填粪坑……”
对方似乎实在是忍不了他满嘴的污言秽语。本来想点到为止,用手制住他就好,可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闹,耳朵都震红了。对方忍无可忍地把他的扭过来,用下巴轻轻地往他脸上蹭了一下,“我也对你有意……”
祝意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祝意这会确实消停了,小脑瓜子在不停地运转。
我该如何不失体面的解决这次危机。
对方也愣了会儿。
我该如何向哥哥解释我的男同行为。
祝意刚想说话,对方一把又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
祝意黑人问号脸。
对方又缓缓开口,轻声细语的说:“……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情意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总是瞧不够似的盯着我瞧,比俺哥哥看嫂嫂还殷勤……”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我看你那只是因为你长得帅,而老子是天秤座。
“……虽然你并非女儿身,无法为我养育儿女,可我自小没有双亲,不想拘于这些个俗礼,只有哥哥终究辜负了……可若是我真心喜欢,哥哥想必也不会反对。”
“……”这是什么普信发言啊喂。
可是祝意想了想那双寒星似的眸子,又忍不住自暴自弃,说人普信好像又不太合适,人家长得让人能帅断腿。
不行不行,想什么幺蛾子呢你,祝意使劲晃了晃头,想把脑子里不争气的想法都给晃出去。心中还默念了三遍:爷是直男爷是直男爷是直男,就算他是莱昂纳多爷的性取向也不可能变,莫慌莫慌。
“……贤弟,如今我们已互通心意,不如择日我就去你家提亲,你若是羞于启齿,就算没有名分我也心甘情愿……”
谁跟你互通心意了啊喂,你这个不要脸的普信男,而且哪对小情侣是这种姿势互通心意的,你以为老子是你挟持的人质吗。祝意内心开始抓狂。
“……你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吗……”
焯。
祝意两眼一闭,哟呵,气昏了。
武松心想,小东西,敢往我头上拔毛,丢我打虎好汉武松的脸,俺不靠气力也能拿捏住你个弱鸡崽子……
武松把祝意扛了回去,这事他是越发熟练了。
第二日,祝意一看到武松就躲,倒让同住的士兵蒋方当成了乐子。
祝意越是这样,武松越是喜欢缠着恶心他。
还总是对他说些什么似是而非的混账话,像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有什么“我对你的情意就算是沧海桑田也难以改变”诸如此类的酸话。把祝意这个八辈子没搞过基的直男搞得心惊胆战。
一行人正打算上路,祝意一眼就看到了那日的妇人,温温柔柔,柔柔弱弱地立在长街上,眼神哀怨地看着马上的武松。
他顿时就有了个馊主意,他先是找借口向众人拖了拖时间,反正回去要好几个月,不用担心浪费时间。
然后又从另一条路折返到那妇人身边,十分谄媚地笑着说道:“娘子,那日都头拒了你,那是因为有外人在呢,他哪方便说这个呀,此刻心里正后悔呢。我是都头的手下,他吩咐我把这盒胭脂膏子送给姑娘赔罪。”
很好,物尽其用,我真是个天才。就是可惜大红花不见了。
那娘子一听这话,喜上眉梢。看也不看祝意一眼就急匆匆冲到武松面前。
祝意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巴不得他俩大街上就搞个孩子出来开开眼,他就乐意看武松的猴戏。
那妇人正要开口,武松直接无视了那妇人,一把把祝意捞上马伏在马背上,策马便走。
到了午间吃饭时候,祝意已经被颠得一粒米也吃不下了。
众人吃完饭正要赶路,被武松拦下,武松道,“今日就在此处歇息,宋城路远,晚上怕是难以找到歇脚的客栈。”
接着面色不虞地提着祝意的领子进屋,一直同住的蒋方也相跟上,武松却道:“蒋方兄弟,今日我有些私事要谈,烦你跟张敢兄弟俩个挤挤。”
蒋方没有多想,痛快一声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