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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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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楚琰一早就去了庆王府。
也许是庆王提前交代过,侍卫一见是他立马便放他进去。
楚琰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庆王闻讯赶了过来。
“楚兄,这么快筹到银两了?”庆王满面带笑,见他两手空空,故意揶揄他道。
楚琰直接向他挑明:“没有,但我可以答应你的另一个条件,前提时限要改为十天。”
数月的伴读和万两黄金相比已经够离谱了,如今从几个月一下子降为十天,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可庆王竟连想都没想就答应:“好,一言为定!”
只因他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响,想着只要在这期间得手一次,圆了心愿,日后再想将他弄来府上有的是法子,便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命令下人将花魁带过来,等人到了面前,亲手撕掉了花魁的卖身契。
“楚兄,本王已经履行了诺言,这边儿请吧。”他掩不住笑意道。
楚琰走到花魁身边,弯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转身跟着庆王离开。
庆王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厢房,叮嘱他好生歇息之后,便走出门去。
楚琰独自在屋内等了半天,然而一直等到日落黄昏都没见有人召他去伴读。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时,有位小厮装扮的人推门而入,毕恭毕敬道:“楚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楚琰不认为庆王这么晚还打算读书,心有疑虑,却还是跟他走了出去。
小厮把他带到隔壁,上前叩响了三下房门,推开门弯腰说了句“王爷,人已带到”,便兀自退下后关上了门。
楚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连张桌案都没有,更别提笔墨纸砚了。
左前方有个工艺精美的花雕木床,这里不像是书房,倒像是卧房。
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楚琰觉得奇怪,然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庆王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楚兄,这边请。”庆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把他拉到了床榻前,“本王喜爱在晚间读书,楚兄既然答应了做我的伴读,就同我一起坐下吧。”
他假模假样的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给了楚琰一本:“楚兄若是觉得无聊,不妨看看这本书打发一下时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孤本,楚兄可要好好的鉴赏一番。”
楚琰看着手里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的书,翻开了第一页。
却在看到上面两个男子交|媾的画作时,脸色唰的一白,猛的起身将书狠狠掷在了地上。
“怎么了楚兄,可是对上面的内容不满意?”
庆王嘴边的笑容越发猥琐,再也安耐不住,暴露了自己的龌龊心思:“还是觉得此画有些惊世骇俗?不瞒楚兄,本王在此事上极有天赋,相信楚兄只要体验过一次,必会通晓其中的乐趣。”
说着,已经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楚琰的纤纤柳腰,却还没来得及在他浑圆的臀部摸上一把,便被人擒着手腕扭到了背后。
“哎呦——!”庆王痛呼一声,胳膊都快被扭断,“楚兄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放手让本王同你快活!”
楚琰闻言,怒的当场欲将他胳膊卸下:“臭不要脸的东西,你方才摸我哪里?!”
尽管庆王疼的冷汗涔涔,心里却依旧存着对楚琰的腌臜心思。
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出来,就要把人扑倒在床上。
楚琰不由瞠目结舌,见他眉间神色暧昧,竟是要将他当做女子一般轻薄,心下大怒,毫不留情的将他狠狠推开之后踹了他一脚。
庆王只当是自己刚才一时大意才会被他偷袭,瞧他弱柳扶风桃花满面的样子,想必定不是自己这般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的对手。
即刻再次伸出手臂,一边向他扑去一边贼心不死的狎笑着:“别怕,本王会好好疼爱你的。”
楚琰本是念在他将自己娘亲放走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却见他贼心不死,便再也不跟他客气。
尽管失去了法力,但他毕竟曾是仙界之人,如今虽然打不过玄武仙君墨陵,也打不过只是仙人的白术,但要对付一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当庆王再度上前时,楚琰毫不犹豫的抬腿,对着他的胸膛狠狠踹了一脚,力道极大,把庆王踹的嘴角都留出几滴血来。
庆王吐出口中淤血,色鬼上身似的再度从地上坐起,似乎打定了注意今天定要将人拿下。
“美人,我当真对你一见钟情,终日茶饭不思,就想见你一面,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给你看!你就看在我这般痴情的份上,了了我一桩心愿吧!”
说完,整个人又恬着脸飞扑了过去。
然而他一个平时养尊处优的王爷根本不可能是楚琰的对手,已经接连被打了两次,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对着门外大声叫道:“快来人帮忙!”
话音一落,蹲守在外面打的小厮立马撒腿跑去后院叫了几个打手,气势汹汹的朝着王爷寝室走来。
楚琰听到外面动静,不知来了多少人,自己还未完全恢复法力,一起上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着日后再找机会挖了这庆王眼珠子,直接退到窗户旁边,即刻破窗而逃。
当他赶回家中时,等着自己的人不仅有白术,还有花魁。
花魁见他露面,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欲行大礼:“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楚琰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
自己虽不是什么恪守三纲五常的古板,可也禁不起父母的跪拜。
他把花魁重新扶到红木椅上坐下,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问一旁冷冷清清的人:“你明知那庆王对我存了什么心思,怎么没去找我?”
方才庆王朝他扑来的那一瞬间,楚琰才依稀想起那日他在怡红楼被下了迷药之后的事。
如果早知那庆王不怀好意,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做他的伴读。
白术直言不讳:“让你涨涨记性。”
他刚才就在庆王卧房的窗外,原本是想像上次一样给庆王一个教训,结果看到他被楚琰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便暗暗收回了银针。
况且,他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绝不是清醒状态下楚琰的对手,便想着让他自己解决因识人不清造成的恶果,明白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琰在庆王府的厢房待了一天,也没人给他东西吃,有些口渴,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白术看到他袖口处一道破裂的痕迹,猛地摁住他手腕:“衣服怎么破了?”
难道是自己疏忽了,竟让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了他?
楚琰一愣,望向那处,估摸着是那个庆王第一次冲上来抱他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扯破的。
怕他多想,随口一道:“跟狗打了一架。”
只不过那狗东西全程根本没有机会还手。
白术闻言,嘴角忽地一动,向上移了半寸。
尽管只有一瞬,却也还是被楚琰捕捉到了。
不禁万分诧异的望向他,手里的茶水都洒了一半:“我还以为白师弟脸部有残疾,原来会做其他表情啊。”
闻言,白术倏地敛起笑容,又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冷着声音道:“这屋留给她,晚上去我那里住吧。”
楚琰也不拒绝,这间宅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被花园庭院占据了大部分面积,有且只有两间厢房,似乎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他正要跟着白术离开,却听花魁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公子!”
楚琰脚下一滞,慢慢转过身来。
花魁望着他,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我知道公子对我并无兴趣,但我实在好奇公子为何定要将我从庆王府中赎出,我们之前……可有见过面?”
楚琰目中闪过一丝惊慌,心头一酸,又立马冷静下来,淡淡道:“没有,我们没见过。”
花魁释然一笑:“果然如此,也是,要是见过像公子这般相貌的人,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转身走到床前,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男子衣物,重新走回到楚琰面前:“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我见公子穿红极为合适,便自作主张的做了件红色衣裳,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楚琰怔在了原地,愣了半晌,才微微颤动着手指从她手上接过那件格外夺目的红色长衣。
脑中又回想起一段模糊的、本应彻底从他脑海中消除的记忆——
“琰儿,这红衣裳是最显眼的,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走散了,记得穿上它,娘亲就一定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