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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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康岚来接儿子回家洗澡。本来康耀文每个周五回去的，可昨天他不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嘛，所以周五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周六有事，改周日回去。
“耀文？！”李倩本来打算悄悄地过来找康耀文，给他一个惊喜，可走到他宿舍门口，正看到他坐上一辆出租。
康耀文看到李倩，脸马上红了，因为母亲在，他更害羞了……“李……倩……”
康岚有点好奇地看着李倩，她从来没听到过哪个女孩子这样叫她儿子。
李倩高兴地走过来，“耀文，去哪儿？”
“回家。”
“咳咳，”康岚拍拍李倩的肩膀，“这位同学是？”
“我是康耀文的女朋友。”
康岚马上看儿子，康耀文低着头“嗯”了一声。康岚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李倩，怎么看都不敢相信，自己儿子竟然交到了这么一个女朋友。不是她灭自己儿子的威风，撇开他瘫痪不说，他们家的条件实在不好。而眼前这个女孩子，不但长得好看，而且打扮得也很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明摆着门不当户不对嘛……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家耀文呢……康岚一时没想通，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李倩，这是我妈。”康耀文重要想到要介绍一下了。
李倩的笑容很灿烂，“阿姨好！”
“你好，你好。”
“你们走不走？”司机有点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马上走，”康岚转头对李倩说：“不好意思，我们要回家了。”
“喔。”李倩俯身对康耀文说：“回来了给我个消息。”
“嗯。”
搬了个小凳子到浴室，康岚就准备帮儿子洗澡了。一室户的房子很小，卫生间也很简陋，连个洗手池也没地方造。坐便器旁边就是淋浴房，只用一道塑料布隔开。康耀文瘫痪后，康岚买了一个大木桶放在淋浴房里，这样康耀文就能洗盆浴了。因为他伤在胸椎，要他坐在两边没有扶手的板凳上的话，还是很吃力的。尽管坐在盆里，康耀文可以自己洗澡，可康岚还是喜欢给儿子搓搓背，就像康耀文小时候那样。
才用水给儿子淋了一下肩膀，康岚就忍不住问：“我说，那个叫什么李倩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呃……三个星期……”
“喔，”康岚又用毛巾淋了一次水，忽然很惊讶，“什么？认识才三个星期？”
“嗯……”
“我记得，她好像说她是你女朋友？”
“嗯……”
“等等等等……是不是我听错了？你们是好了三个星期还是？”
“我们……三周前认识的……好了一个星期……”
“……”康岚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地给儿子搓背。
过了一会儿，康耀文忍不住说：“妈，有点疼……”
“喔喔，喔喔……”康岚的脑子里还想着她儿子的神速问题，“耀文，她，她……”
“嗯？”
“她不介意？”
“她对我很好。”康耀文不经意地扬起了嘴角，想到李倩对他很好，他非常开心。
“她……你们怎么认识的？”康岚本来想问：她家是不是很有钱？但觉得这样的问题不太好，于是就不问了。
“一节课上认识的。”
“喔。呃……”康岚看李倩的打扮，总觉得她花销不小，她是在忍不住问儿子：“你们有没有约会过？”她其实想问：你们俩一起去出玩什么的，谁买单？康岚一来担心儿子没钱买单被人嘲笑，二来又担心儿子吃软饭……
康耀文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男女朋友么，当然约会过了，“我们每天都见面。”
“喔。那……你有没有请人家吃个饭什么的？”
“我们都在食堂吃的，都用自己的饭卡。”
……
洗完澡，按惯例是康耀文躺在床上，康岚给他按摩。一个星期下来，晚上睡觉时没有人给康耀文翻身，他胸部以上有知觉的地方都很不舒服，膝关节、踝关节什么的地方都很僵硬。
看着儿子的腿越来越细，康岚忍不住难过。今天还特别难过，因为她想到儿子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如果儿子还好好的，那么康岚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但是现在儿子瘫了……
把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幸福的事和悲伤的事放在一起想，那么悲伤的只会让人觉得更悲伤……
按摩完，康岚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脸颊，“舒服吗？”
“嗯。”
“现在活动一下腿。”
“嗯。”
康岚一手扶住儿子的膝盖，一手握着他的脚踝，帮他的腿做屈伸运动。
吃了晚饭，康岚就准备送儿子回校了。她把一个包放在儿子腿上，“天气热了，这些是单衣。”
“喔。”
康岚塞了一张一百在儿子的衣服口袋里，“你谈朋友了。”
“妈……”
“呃，钱不多……”康岚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她知道有很多男孩子的家长除了给零用钱，还会额外给恋爱经费的，可她家条件就这样，能省下一点钱给儿子零用就不错了。
康耀文拿出钱塞到母亲的口袋里，红着脸撒了个谎：“妈，我有钱，上次你给我的零用钱我还没用呢。”
“拿着拿着，请女朋友吃个饭什么的总要的。”
康耀文摇头。
几个来回，康岚命令康耀文把钱收下，还叫他请李倩顿饭。
康耀文惭愧地收下了钱。
回到宿舍，康耀文就给李倩发了个消息。他的手机只能用来发消息、打电话。这还是他出事后，莉姐给的没，让他们母子方便联系。母子俩的手机都是莉姐淘汰下来的过时货，她说扔在抽屉里反正也是浪费。
没有等到李倩的回复，却等到她亲自上门了。
“耀文！”李倩一来就搂着康耀文的脸亲了一口。
王小虎不在，慕容看到了马上回头做自己的事，江洋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就出去了。天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有事，偏偏自己强压着，想让自己以为没事……
“李倩？你怎么来了？”
“人家想你呗。”
……
一周课上完，李倩约了康耀文周六去逛街。康耀文思想斗争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当时他只是碍于自己的残疾，觉得自己坐着轮椅出去逛街，就好像当街展示的小丑一样……可当逛街真正到来，康耀文才发现，他之前的顾及错了。
李倩很喜欢买衣服，而且都是挑的不错的牌子，最差也要avv之类的。
李倩试穿了几件衣服，选中了其中两件，问康耀文：“你觉得怎么样？”
“好看。”
“那……我去付款了？”李倩已经习惯了她挑完衣服，男人主动递上一张信用卡或者拿了单子帮她去收银处付钱了。看着康耀文没有“正常的”的反应，她无意识地提醒了一下。
“嗯。”
李倩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需要自己去付款。她的脸红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今天要自己“大出血”了。付完钱，李倩推着康耀文继续逛商店。她觉得康耀文还太小，不懂为女朋友买单是件“光荣的”事，而且她觉得自己真的喜欢康耀文呢，怎么能把他当atm看呢？
买完衣服，李倩推着康耀文来到了购物广场一楼的哈根达斯。她非常享受购物后来上一份哈根达斯。
李倩点了一个香草冰激凌咖啡套餐，要135。康耀文翻完菜单，低声和李倩说他因为瘫痪不能吃冷的东西，一吃就会生病，所以就没点东西。这当然不是假话，但热天偶尔吃上几口冰激凌也没什么的，只是菜单上的价格让康耀文咋舌了。
结帐时，康耀文准备买单，但当服务员报上数目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钱不够了。加上以前剩下来的零头和母亲上周刚给的钱，他总共只有一百十几元……
“先生？”服务员在旁边委婉地催促了一下。
康耀文的脸又红又僵，“呃……”他拿出一张一百，对着李倩很为难地说：“不，不好意思，我只带了一张一百出来，钱包忘带了……”
“喔喔，没事没事。”李倩马上从钱包里拿了一张五十出来递给服务员。
本来今天康耀文想请李倩吃一顿晚饭的，可只是一个冰激凌，就把他的晚饭预算给吃掉了。
李倩真以为康耀文忘带钱包出来了。虽然她觉得康耀文平时穿得实在太低调了，甚至有点寒酸，但她看到人家回家都是打的的，而且上次他还穿了阿玛尼的外套和tommy的裤子呢，一看就是真货。所以李倩觉得康耀文只不过是低调或者害羞罢了，从没想过他真的很穷。
晚饭康耀文照例借口太累了，没有和李倩一起去吃。晚上爬上床，康耀文又开始难受得睡不着了。
周日。
“昨天又跟李倩去约会了？”康岚又边给儿子擦身边问问题。
“嗯……”
“呵呵。请人家吃饭了没？”
“呃……请了。”
……
这次康岚没有再塞钱给儿子，因为真的是捉襟见肘了。
以前谈朋友，李倩的夜生活很丰富，有看电影、有去迪厅……可是现在和康耀文谈朋友，别说夜生活了，就连周末逛街也只能逛一半的兴致。所以，她总是抓住每个周末，拉着康耀文出去玩。虽然康耀文残疾，但李倩觉得他的长相还是很拿得出手的。这个周六，她特地安排了闺蜜聚餐，想向她们炫耀一下自己的新男朋友。
“耀文，明天我约了几个好朋友，我们一起去茶坊聊天打牌。”
“喔。”康耀文以为李倩只是跟他说一下她明天的安排而已。“那我今晚回去了。”
“什么？不是跟你说明天一起去茶坊了嘛。”
“嗯？你的意思是叫我一起去？”
李倩捏捏康耀文的脸，“是呀，我的小学弟～～～”
“呃……”
“你有事？”
“我……”康耀文顿了很久，终于开口说：“李倩，我家里条件不好。”
“嗯？”李倩一时没听明白。
“上次……上次我骗你的……”
李倩疑惑地看着康耀文，没说话。
“我其实只有一百，”康耀文很快地说了这句话，然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没钱给你……买衣服……”他越说越轻，尽管觉得很没面子，但他不想再隐瞒了。一来觉得是在骗李倩，二来觉得太对不住母亲辛苦挣来的钱了。
“呃……”李倩大概明白了，她也顿了很久。忽然，她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再次捏捏康耀文的脸，“姐姐照顾你啦～”
康耀文低着头，不敢看李倩。
“去啦，去啦，明天去见见我的朋友嘛～～～”
……
终于，康耀文被说动了，同意明天去见见李倩的朋友。
虽然李倩听到康耀文说他家很穷，觉得很意外，但她现在不正热恋着康耀文吗？怎么会把钱放在第一位呢？所以，她大义凛然地说出了“姐姐照顾你”这句话。她没有考虑这句话的后果，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兴致，而康耀文听了这句话，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吃软饭的感觉，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涌起一阵暖流。
聊天打牌之后，几个朋友果然都说康耀文长得帅，除了为他的残疾可惜之外，一个劲地夸李倩有眼光，尤其表扬康耀文，说一看就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李倩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