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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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江洋和Jane的见面次数明显减少了。换了以前，江洋肯定是每天至少几条短信，还要煲一个电话粥，但是现在，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状态，整天和哥们儿在一起，感觉也很好。
哥们儿？对，康耀文不就是江洋的哥们儿嘛~~~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一。
下午上完课，江洋送康耀文回宿舍，边走边聊，“上周末你回家了？”
“嗯。”
“怎么大热天的还回去洗澡？你不是都在学校里洗过很多次了？”
“呃……”
现在天热，康耀文每周回去，主要是康岚想他。康岚想给儿子好好地按摩一下，再烧点好吃的给他吃。虽然来回车费贵，可康岚还是很舍得花这个钱的。
“是不是上个星期没我帮你洗，洗得不舒服呀~~~~~”江洋问完，才发现这个好暧昧……
康耀文眼光闪烁地迅速低下了头……不舒服吗？想想自己一个人洗澡的确不舒服，而且还不方便……
江洋抬着头往前走，可余光不停地瞄康耀文。他看到他害羞的样子，心里忽生一阵喜欢，又看到他心不在焉地转轮椅，都快转到路当中了。江洋绕到康耀文背后，手握住了轮椅的把手，康耀文就转不动了。
“江洋？干嘛？”康耀文回头问他。
“你看你都转到哪儿了？马路当中的，想自杀啊？”
“……”
说着，江洋就把康耀文推到了“正道”上。两人一路无语，一直“默默地”到了宿舍楼。在楼前停下，江洋径直走进楼里，没像以前那样先抱起康耀文、然后随便叫个路人搬轮椅……
“江洋？”
“你在外面等着！”
话音刚落，江洋已经消失在康耀文的视线之外了。康耀文撇撇嘴，只能“灰溜溜”地等着江洋回来抱他~其实旁边人来人往的不少，江洋不在的时候，都是其他人帮忙的，可现在知道江洋在了么，康耀文当然不想被别人抱啦~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江洋出来，康耀文打了他的手机。“江洋？”
“等等，马上就好了。”
“喔。”
过了一会儿，江洋终于出来了，晃了一下背上的书包，“你东西真少，我都打包在里面了~”
“嗯？”康耀文一时摸不着头脑。
“走啦走啦，”江洋推着轮椅调了个头，“去我家里住。”
“呃……”
“家里有浴缸，你洗澡方便，还有空调，多舒服？还有……”江洋尽数着他那个狗窝的好。
听江洋说完，康耀文兴奋地回头说：“还有厨房，我可以做饭给你吃。”可是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江洋“嘿嘿”笑笑，停下脚步绕到康耀文面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顶，“乖，待会给你洗澡。”
康耀文的脸又刷红了。
“呵呵。”江洋不逗他了，心里乐滋滋地“归位”，继续推着轮椅。
“江洋，你那里有菜吗？”
“没。”
“这一阵，你又是吃外卖？”
“嗯。”
“每天都是？！”
“嗯。”
康耀文按住了轮椅不让江洋继续推，指着另一边，“去菜场。”
“干嘛？”
“买菜，做饭。”
“今天都这么晚了，算了，待会叫外卖吧，方便。”
康耀文抿着嘴看着江洋，还没等他开口，江洋就妥协了，“好好好，买菜买菜。”
康耀文笑了，有点得意、非常开心。
就这样，江洋正式把康耀文“拐”到他那里住了！陆陆续续地，江洋把康耀文的东西都搬了过去。本来康耀文的东西就不多，趁着搬家，江洋还给他添置了不少新东西。康耀文的旧书包、文具等等，江洋直接扔了，然后买了新的“赔”给他；一些在江洋看来旧得不能穿的衣服，他也这么处理了……
小虎他们问江洋，怎么康耀文搬去和他一起住了？江洋理直气壮地回答到：“住我家里方便，人不瘫了嘛，住学校多麻烦？”
小虎和慕容不停地赞美江洋，同时也为他们两个人能享用四人间而偷乐。
一个星期来，江洋和康耀文的睡眠质量都有明显的提高……两个男人同睡一张床，多有安全感？嘿嘿~~
周五下午，康耀文有点支吾地对江洋说：“今天……今天我妈来接我回家。”
“怎么还要回家？住我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很舒服！呃……我妈想我，所以……”
“啊？喔喔。”江洋想了下，“你妈过会儿来，对吧？”
“嗯。”
“我回去把车开来，待会我送你们回去。”
“不不，不用麻烦的，我们叫个车就好了。”
“靠！跟我还客气什么？！”
“嗯……”
晚上，江洋把康耀文送到家，看到他家里的布置，真是忍不住心酸。一个简陋的一室户，最简单的摆设，能少什么就少什么……江洋不禁在心里拍掌：把康耀文接到他那儿住，真是太明智了！
康岚一个劲地谢谢江洋，他走时，不忘附加一句：“星期天晚上我送耀文回校，江同学有空的话，麻烦你来接一下吧？”
“好，没问题！”
“呵呵，江同学你人真好！再见，路上小心开车。”
“嗯，再见。”
周日晚上，江洋来接康耀文，一接就直接把他接到了自己租的那个房子。
康岚看到江洋下车去后备箱把轮椅拿了出来，她好奇：“怎么停在这里？不去学校？”
“呃……现在天气太热，天天要洗澡的，康耀文在学校洗澡不方便，我就叫他到我这来住。反正我一个人住这么大间房子也浪费。”
“对对，对对，江同学你说的对。江同学，你真是个大好人啊，我们家耀文多亏有你照顾了……”
“那是，我不照顾他，还有谁照顾他~~”
“好人，好人！得叫你们班主任给你发‘助人为乐’的奖状啊！”
“哈哈~”
……
康耀文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直冒黑线！
康岚到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又不忘嘱咐江洋一句：“麻烦你照顾耀文了。”
江洋又是开心地回了一句：“没问题！”
同居！江洋和康耀文顺利地同居了！至少一方的家长认可了……
晚上，两人睡上床后，江洋得意地对康耀文说：“你看，我讨人喜欢不？你妈对我很有好感呢~”
康耀文“嗯”了一句。等江洋转过身，康耀文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嘀咕着：你真的很讨人喜欢。
在家里过了两天没空调的日子，康耀文一时半会睡不着，他轻轻叫了一声：“江洋，睡着了没？”
江洋翻过来，“没，怎么了？”
“帮我翻个身。”
“喔。”江洋坐起来，“朝哪边翻？”
“朝——”康耀文迅速地吞掉了后面一个“你”字，改口：“朝左边。”
“喔。”江洋把康耀文的腿摆摆好，又把毯子拉好，“这样舒服吗？”
“嗯。”
“晚安。”说着，江洋亲了一下康耀文的额头。这是他对Jane的习惯性动作，当他亲完康耀文，脸就暴红了。迅速地躺下，背对康耀文，江洋的心怦怦乱跳。
康耀文的心也怦怦乱跳，这不，他还无法翻身背对江洋，心跳得更厉害呢。
江洋毕竟比康耀文粗点，所以他比康耀文先停止了怦怦乱跳、先睡着了。江洋偶尔打呼，可声音不大，不影响康耀文睡觉。可是今天，康耀文听着他的打呼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康耀文忽然回想起了很多事。
第一天来学校，那天很冷，还刮着大风，他无奈地让人背进了宿舍楼，可宿舍门一打开，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暖的气息；
两次住院，两次醒来都能看到江洋；
第一次在水房里洗澡，就让江洋撞个正着，一不小心弄破了脚趾，还让江洋把他的“小兄弟”给看了个够……
军训的时候……那天是第一天住到这里，和江洋睡在一张床上……这天是否值得一辈子铭记呢？康耀文笑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想了很久，康耀文有好几次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拍了几下江洋，确认他睡熟了，康耀文尽量轻声地往他身边靠。康耀文实在很费力，又要注意响动、又要拽自己的腿……终于，他靠近江洋了，不禁小怨：你怎么睡那么边上……
颤颤悠悠的，康耀文用右手搂住了江洋的腰……
江洋醒了。因为周一早上两人都没课，所以他没有开那个“月亮之上”的强力闹钟。他感觉到有条手臂搂着他，他习惯性地握住那手，把它往怀里拉了拉，这样，身后的人就靠得更紧了。然后，江洋又闭上眼睛，准备再享受一会儿。
忽然！江洋猛的睁开眼睛，可是人不敢动一动。他的脑子里闪现一排词：后面的人不是Jane，是康耀文……
康耀文？康耀文！江洋的脑子空白了很久。他尽量保持头不动，眼睛往下翻，去看自己手里的那只手。白皙、修长……这是江洋瞄到那只手后的第一反应。他轻轻捏了捏，手感真不错……
康耀文？江洋开始回忆了……
那天，他和Jane激战到一半，有人来敲门了，等他开门后，视线立马就下降五十公分以上……
这个倒霉蛋，真经不起折腾，才一个学期，就住了两次医院了，还好有我在！
别看他腿不好，他的手可好呢，烧菜比饭店里的都好吃~~
他——康耀文——就是现在睡着自己背后的人，还搂着自己的腰……
想着，江洋的脸由羞红变得潮红……他抿嘴笑了笑，握紧了怀里的手，继续睡觉——装睡！
康耀文醒了，感觉两人贴得更紧了，自己的手上还传来他的温度……他以为江洋还没醒，于是满足地用自己的脸贴了贴他的后脑勺，笑着又闭上了眼睛。
“咕噜”“咕噜”。中午时分，两人的肚子已经发出好几声通知了。
康耀文想抽回手，因为他觉得时间已经很晚了，下午有课，他们不得不起来了。
江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可是马上松开了，因为他意识到康耀文醒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各自起床、穿衣服、洗漱……
经常地，江洋或者康耀文醒来，都会发现有条手臂搂着自己。但两人都若无其事地起床、穿衣服，洗漱……
一个月来，江洋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和康耀文一起上学、回家不说，还每天陪他去菜场买菜！当然，还有每天给康耀文洗澡啦，和他同枕共眠啦，不是搂着他就是被搂着啦，等等，等等。
期间，江洋没有发现，他用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Jane，而且自以为是用功学习了。Jane说周末住过来，可每次都被江洋“劝退”了。
“江洋~~人家很久没见你了，今晚你来我学校接我。”Jane在电话那头撒娇。
“今晚？今晚我有事。”
“今天是周五！你有什么事？怎么现在你这么忙？！！”
“和康耀文他们说好了，要设计一个presentation。”
“这你都做？！”Jane知道，江洋以前从来不做这种作业的。
“呃，都说好了。亲爱的，明天来接你。”
“哼！”
…………
江洋主动联系Jane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好几次Jane约他，他都说有事。Jane怀疑，江洋有外遇了！
一次“被拒”后，Jane打算去“捉奸”！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Jane没叫动江洋去接她，于是就自己去了安乐窝。
灯亮着，Jane知道江洋肯定在，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Jane贴着门，仔细地听了一下，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只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马上要考英语了，康耀文，到时你得多照顾照顾我啊！”
“呵呵。”
“明天我们去买鸡翅好不好？很久没吃炸鸡翅了。”
“好。不过这种东西少吃点好。”
……
Jane听到里面笑声不断，而且……虽然是两个男声，但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敲门声。
“谁？”江洋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我！”
“Jane？！”江洋赶紧跑过去开门，“你怎么来了？”
“靠！你这个死人，怎么叫都叫不动！我只能自己过来了！”
“乖乖乖乖，别生气，进来，进来。”江洋把Jane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Jane朝康耀文硬挤出一个笑容，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康耀文忽然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回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看着Jane生气、江洋哄她，康耀文很自觉地说：“我先走了。”
江洋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康耀文的轮椅，“你去哪儿？”
“呃……回学校。”
“你——”江洋看看Jane，舔了一下嘴唇，还是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回个p学校？你就住这儿，今天都这么晚了！”
康耀文很为难，“我，我回家，打个车很方便的。”
江洋想进一步留住康耀文，可觉得Jane在，而且也发现自己的表现很奇怪，于是便说：“喔，我送你回去。”他又回头对Jane说，“你等一下，我送康耀文回去，马上回来。”
Jane没好声地“嗯”了一声，还翻了江洋一个白眼。
江洋把康耀文抱到座位上，一时没放手，问他：“下午刚跟你妈说你今天不回去了，现在回去好不好？”
“没关系的。”
“喔。”江洋抽出了手，给康耀文系好安全带，轻声嘀咕：“不是我叫你回去的~”
送完康耀文回来，江洋半路买了很多Jane喜欢吃的，因为太晚花店都关门了，他又在花坛里折了几支花……终于，把Jane哄好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Jane说要洗鸳鸯浴，江洋打了一个激灵，婉拒了……Jane叫江洋快点上床睡觉，江洋说要打游戏，于是，又等于婉拒了……
江洋根本没有心思打游戏，心里只想着Jane、康耀文，康耀文、Jane……
凌晨五点多，江洋忍不住困意，终于爬上了床。看着睡熟的Jane，他突然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词……给Jane盖好毯子，他背对着她，靠着床边睡了，和Jane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
Jane醒来，看到江洋离她这么远，于是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江洋醒了，睁眼就看到Jane的脸，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头，等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搭在Jane的腰上时，又把手抽了回来。
Jane没注意到江洋的这些举动，开心地拍着他的脸，“亲爱的，起床啦。”
“喔。”
周六，江洋和Jane还是和以前一样，下午窝在家里看电影，晚饭在饭店里吃然后去逛街，只是江洋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怎么喜欢牵Jane的手、搂她的腰，更不要说kiss这种了。
晚上，江洋又是两次婉拒。
Jane早就觉得江洋不对劲了，被他连着两晚婉拒后，她忍不住了，跑到客厅，一把合上江洋的笔记本电脑，怒气冲冲地问：“你是不是劈腿了？”
江洋睁大眼睛，“什么？”
“江洋！”Jane忍不住就挨着江洋哭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女生了？”
“什么？”
“你不要装傻！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Jane越哭越厉害。
“呃……”江洋想了想刚才Jane的两个问题，他的第一个答案是“否”，第二个答案，恐怕是“是”了。
“江洋，我有哪里不好？你说，我改，我一定会改！”
“没没，你没哪里不好。”江洋抽了一张纸巾给Jane，本想帮她擦的，可他没好意思伸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真的不喜欢了，呜呜呜……”
“呃……”
“江洋，你喜欢谁？她哪里比我好？”
“没，没有，真的没有。”
“你骗人！”
“Jane，没骗你。”
“没喜欢其他人，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呃……我，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不喜欢我了？！！”
“……”
Jane抱住江洋大哭，“江洋，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到底哪里不好？”
“Jane，你……你哪里都好……只是——”江洋忽然发现问题所在了，但他开不了口。
Jane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江洋，“只是什么？”
“呃，只是……”
“你说，我承受得住！你说，我就改！”
“没法改的……”
“怎么会？！”
“呃……”
“江洋！你知道我Jane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你说清楚，也好让我死得明白！”
“Jane，你别那么说，别什么死不死的……你真的很好，只是……”
Jane满怀希望地看着江洋，希望他能说出她的不好，这样，她就能改正了，就能重新得到江洋的爱了。
江洋沉默了很久，看到茶几上一盘切好的苹果（康耀文切的，他说江洋懒，从来不吃要洗的水果，顶多吃香蕉、桔子这种剥皮方便的，所以他把苹果洗干净了，还给他切好片，方便他吃），重要鼓足了勇气说：“Jane，你什么都好，只是，只是你是个女的……”
“什么？”Jane匪夷所思。
“我，我发现，我……喜欢……男人……”
Jane睁大眼睛和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们都……那个都做过了！”
“呃……是，以前，我是喜欢你，可现在……”
“江，江洋，你没开玩笑？”
“嗯……”
Jane用力摇着江洋的身体，“你醒醒，你醒醒！你不会是打游戏走火入魔吧？！！”
“没，真没。”
……
Jane反复不知道问了多少次，终于相信，那个以前对她如狼似虎的江洋，现在转性喜欢同性了……Jane坐在沙发上抱着江洋大哭。这叫她怎么改？难道要做变性手术去？
江洋由她哭了很久，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拍拍Jane的背，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如果下辈子我喜欢女人，我肯定喜欢你……”
……
等Jane的情绪平静了一点，江洋打算告诉她自己现在喜欢谁，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是对Jane唯一的补偿了，好让她“死得明白”……“Jane，我跟你坦白……”
“嗯？”
“我喜欢……康耀文……”
“什么？！”
“你不要告诉他！”江洋紧张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你，难道是暗恋……”
“嗯……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Jane又抱着江洋哭，她为自己委屈，也替江洋委屈，“江洋！如果你不喜欢他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
……
这晚，江洋和Jane抱着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