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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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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余自强的这些发现,都没有武穆清那一具鳄鱼尸体来的震撼。
一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歌颂武穆清的丰功伟绩,并且强烈要求武穆清发表一下,大战鳄鱼怪之后的想法。
而武穆清除了苦笑,什么也说不出口。
真要说的话,估计只有四个字。
心有余悸。
找她谈话的可不仅仅只是秦卿和几个班干部。
连唐棠都坐不住了。
一直形同虚设地占着班主任这个位置,却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这一次,唐棠是真的生气了,直接把武穆清骂的狗血淋头。
即便武穆清再三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找上门去的,而是不得不应战,并且表示日后绝对不会一个人闯进丛林,这才总算获得了原谅。
唐棠其实也明白,武穆清付出了很多,她也是为了同学们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她很自责,作为一个班主任,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什么都没有帮上。
她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不能帮忙也不能添乱,她总不能让同学们来安慰她吧。
好在,校服在睡觉前烘干了,武穆清总算能够穿着暖和的衣服睡觉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早,秦卿也在武穆清睡觉的时候,跟着一起躺下,然后又像平时那样抱住了武穆清。
这一次,武穆清没有那么抗拒,反而也伸手抱住了秦卿。
秦卿惊讶过后,心疼地把武穆清抱在了怀里,她知道,武穆清也很害怕,也很脆弱。
而此时的武穆清,向自己,展现出了那份脆弱。
当然,秦卿很清楚,这并不意味着武穆清喜欢自己,或者说接受了自己。
只能说武穆清没有排斥她,而且此时的武穆清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安慰。
因为她们睡在一个小屋。
如果司马林在的话,此时安慰武穆清的,就是司马林。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秦卿看着自己搂在怀里的武穆清,特别庆幸司马林不在。
否则看着这两个人拥抱,秦卿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第二天,武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乎缩在秦卿的怀里,这让武穆清羞红了脸,看秦卿还在熟睡,便悄悄地起身,离开了小屋。
昨天的擦伤现在已经结痂,校服上的血渍也清理干净了,今天一身清爽,这种感觉很好。
“班长,我有事情跟你说。”
武穆清吓了一跳,发现跟她说话的,是林文斌。
武穆清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两人来到栅栏边,林文斌依旧是高高瘦瘦的,感觉风大一些都能被吹倒的样子。
“我想去海那边工作。”
林文斌的话让武穆清有些惊讶,她皱着眉头说道:“那边的工作可一点都不比这边轻松,而且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毕竟谁也不知道草丛里是不是藏了一条蛇。”
林文斌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去那边工作。”
武穆清看了林文斌一眼,林文斌低着头没有跟武穆清对视,脸上十分平静,或者说沉默,就跟他平时一样。
武穆清最后还是点头了,“行了,今天你跟着去吧。”
林文斌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武穆清看着林文斌的背影,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但是只要他愿意工作,那就都是好事。
吃完饭,一群人又来到了另一面沙滩,同学们熟门熟路地开始采集工作,只是男生们明显加强了戒备。
武穆清弄来了藤蔓,开始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她把一根粗壮的竹竿,插在棕榈树的树干旁,然后用藤蔓把竹竿捆在棕榈树的树干上,一边捆,一边顺着三者之间的连接处向上爬。
藤蔓很粗,而且为了能够更好地捆住竹竿,武穆清总会先在竹竿上的竹节点捆上两圈,然后再把竹竿固定在树干上。
这么一来,每一个节点都相当于一个台阶,可以让武穆清像是踩着梯子一样向上爬。
等爬到顶部的时候,武穆清又在树顶套上一个空心的圈套,这是用来固定身体用的。
现在也许还不到花期,武穆清没有看到花蕾,这意味着没办法取汁液。
不过糖棕树也不是只有汁液。
武穆清在往下爬的同时,撕下了树干上的棕毛,这些棕毛是搓绳子的好材料,搓出来的绳子可以比藤蔓更细,而且更加牢靠,现在绳子明显已经不够用了。
司马林发现自己一个不注意,武穆清就爬到十几二十米高的棕榈树上,顿时吓了一跳。
虽然看得出武穆清做过保护措施,但依旧把司马林吓得不轻。
“你就是不能安分一下是不是?爬那么高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面对司马林的怒吼,武穆清无奈地说道:“我不是做好保护措施了嘛,我也怕死的好吧,我不是为了后续做准备嘛。”
“做什么准备!什么准备需要你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吃椰子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吃椰子就把树砍倒,不要冒着危险上树,怎么现在你自己爬上去了?感情你这不算危险?”司马林无法理解,为什么武穆清总喜欢这种冒险的事情。
武穆清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糖棕树,到了花期可以产糖的,这种糖跟红糖很像,但是更加好,我们这边女孩子多,对糖分的需求比较大,我们也不能总让男生付出吧?只要像这棵树这样,用竹竿做好梯子,上去就不再是难事了,椰子树我们也可以不用一直砍伐了,同样的方法也行。”
司马林很想硬气地表示我们不需要糖分,但是她不能。
她可以说自己不需要,但是其他同学就不一定了。
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有时候真的是救命的。
也许是因为这边的生活环境不好,每个女同学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那种疼痛明显加剧了。
这里没有止痛药,没有医院,所有人都只能咬着牙忍着,唯一能够安慰她们的,就是一杯热乎乎的糖水。
为此,男生们没有吃过一点糖。
可是即便如此,白糖的数量还是太少,司马林知道,武穆清难受的时候,都是咬牙挺过来的,舍不得碰一点儿。
司马林努了努嘴,最后说道:“我跟你一起。”
武穆清同意了,她知道,这是司马林最后的妥协。
两人一边忙活着给其他糖棕树上梯子,一边聊天。
她们选择的都是比较矮的那种,有些糖棕树实在太高了,即便有梯子,爬上去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而且竹子的高度也有限,有些竹子一样能长得很高,但是竹子是越高越细的啊。
高度倒是够了,但是硬度就不一定达标了。
矮一点,大家都放心。
“穆清,你最近好像变了。”
“我变了什么?”武穆清有些莫名其妙。
“你都不是原先那副死人脸了,表情生动多了。”
武穆清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死人脸,你确定是我闺蜜?”
司马林更是无语,“就是因为是你闺蜜,我才跟你说实话。”
武穆清没有吭声。
司马林一边处理藤蔓,一边继续说着,“小时候你就这样了,总是面无表情地神游,不过那时候你依旧会有很多表情,但是越长大,你的表情就越少了,特别是最近几年,基本上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武穆清没有说话,她自己什么样子她自己最清楚。
只是长大之后,她感兴趣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过着自己每天要做的事情。
她很少去思考其他,比如说未来啊,梦想啊什么的。
因为她没有。
她就像是一个机器,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一旦打破她就会显得有些慌乱,所以当司马林约她出去的时候,她经常拒绝,因为她不觉得出去有什么好玩的,反而会打乱她的生活。
但是到了这边之后,她必须思考,她必须不断地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因为她肩负着责任。
很多人都认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班长这个职位能代表什么?
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但是武穆清不行。
她不仅仅背负着班长这么一个名号,她更是英雄的遗孤。
这是她父母从小给她冠上的名号。
她不能让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名号沾染上一丝污名。
她开始打破自己的日常,按照母亲的教导,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能力,想办法让这个营地维持下去。
想得多了,经历的多了,她自然就没办法保持千篇一律的表情了。
毕竟,她也是人。
她会因为危险而感到恐惧,会因为收获而感到喜悦,会因为困难而感到苦恼,会因为憎恶感到愤怒。
如果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她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那才是问题呢。
“好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变好变坏,不都是我嘛,你习惯了不就好了。”
面对武穆清的风轻云淡,司马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喂,我不是说不好,只是有些不习惯,话说,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更加习惯你以前的样子,哪儿能适应这么快的。”
武穆清没有再理会司马林的话语,她只是觉得闺蜜的变化让她感到一些不安罢了,但是又不愿意表达出来,所以没话找话。
“扶好,不然我这个闺蜜,真的要变成过去式了。”武穆清把竹竿塞到司马林的手里。
在她看来,司马林就是能做的事情太少了,还有时间瞎想。
等两人搭建了十几个梯子之后,武穆清就开始处理她撕下来的棕毛了,顺便连带着同学们的收获,送回营地去。
现在收获越来越多了,她必须多来回几次,才能把东西全都送回去。
到了那边,看家的人会过来帮忙运输,所以基本上来回只需要武穆清一个人就够了。
不过因为有了藤蔓,武穆清总算能够把砍下来的竹子一起带回营地了,接下来的营地建设,可需要不少竹子,现在正好可以一点点运送回去。
看家的人工作也没那么轻松,他们需要在早晨一起去赶海,秦卿在赶海结束之后还要再钓一会儿鱼。
等太阳变大之后,他们就要开始煮盐,煮竹笋,晒竹笋,现在还要晒各种果子。
柠檬会在砧板上被切片,流下的汁水会用来烧水,头尾也是一样,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柠檬。
所有人都清楚,柠檬可以供给人体大量的维生素,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如果一直靠着吃海鱼度日,那么早晚有一天,大家会死在败血病手上,很多海员就是死在这种病手上。
所以即便很多人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想要活,他们就必须吃。
而且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预防日后吃不到。
白锦昊依旧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只有在武穆清在的时候,装模作样地翻动一下正在晾晒的东西,以显示自己正在工作。
但实际上,武穆清已经很多次,看到他躺在树底下百无聊赖地偷懒了。
与他相反,他的两个小跟班倒是一直在努力工作,但是武穆清也看得出来,他们也已经厌恶白锦昊了。
但是可能是现实生活中,他们两个的家庭受限于白锦昊,所以一直在忍气吞声。
武穆清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她在等,等他们两个自己忍无可忍爆发的那一天。
对于这种双方“自愿”的行为,她是没办法过多干涉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一方不愿意了,那么武穆清就会让白锦昊知道,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了。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所有人都变瘦了,只有这位大少爷,居然有养胖的迹象,由此可见,他的生活有多么惬意了。
整个沙滩显得十分壮观,到处晾晒着水果,笋干,大一些的鱼,还有昨天的鳄鱼,也被切片晒干了。
鳄鱼的骨头还没有吃完,估计今天晚上会继续吃。
现在没什么吃腻的说法,工作了一天,饿了就会觉得好吃。
至于吃不下的人,没有人会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