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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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无所适从，他居然还在直视着我。
他才九岁。他这样凛然地望着我，我一时不知道是该遮住自己的身体，还是像他一样泰然处之。
但也只是犹豫了一时，我伸手打算抓过床头阿尔弗雷德为我准备的睡衣穿上时，达米安·韦恩以一种快到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冲了过来。
他按住了我的手，整个人伏在我的背上。
……这小屁孩想干什么？
他撩开我垂在肩上的头发，指腹碰了碰梅洛留下的咬痕。
啊……好吧。验伤？
他要看就看好了。
我本就打算让韦恩家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你让我养狗，自己却不会训狗？”
达米安·韦恩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他是个任性且目中无人的小孩。
他是不是不会社交？
我有些怀疑他的成长经历。布鲁斯·韦恩会教出这样的小孩吗？
不过，布鲁斯·韦恩也就是最近一年才对外界宣称他领养了达米安·韦恩……
再结合达米安·韦恩之前的说法，他以前应该都是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并且对他似乎很严格。
哦，叛逆期啊。来得真早。
“你的衣服那么脏……你有用计生用品吗？”
达米安·韦恩的问题让我瞳孔地震：这小屁孩什么都懂？这小屁孩还敢直接问我？
而且问得这么尖锐。
我抽回他握着我的手腕，翻身想要起来，但是达米安·韦恩的疑问没有结束。
他结结实实地坐在我的胯上，继续打量着我，像是在分析一个嫌疑人。
我却不慌不忙，甚至勾起了嘴角。
有点意思。
我倒是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于是我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显然，他被我的游刃有余挑衅到了。
明明现在是他在上方。
报复性地，他的指腹按压着我肩上的咬痕，他自信地分析道：“你的身上还混有火药味……你是怎么平安回来的？你是在愚弄格雷森吗？你不会是和哪个混混干柴烈火地干了一架吧？可是他看上去也不怎么珍惜你啊，你看你的衣服这么脏，手上腿上还有擦伤，肩膀被咬出了血……——……干吗？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听出来了，他在挑衅我。
我反而在憋笑，逼迫自己一脸阴郁。
我感觉他……张牙舞爪得像只吉娃娃，也像只猫，时不时朝你吼几声挠你一爪子，让你知道他也是非常厉害的。
莫名让我想笑。
梅洛确实咬伤了我——虽说起因是我故意惹怒他的：我被绑架总不能毫发无伤吧？不然意义在哪？
这次绑架当然不是意外，那群人也不是红头罩的人，但确实是被红头罩教训过的喽啰，用十分具有诱惑力的钱财雇佣了他们、让他们绑架我，并嘱咐他们万一失败，要选择性地说出事实——
比如，混淆了时间的事实：他们确实是被红头罩要求着做些事情，但不是在今天、内容也不是绑架我，然而这句“但不是”就不必对梅洛的人说了。
同时，为了万无一失，用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不许说出匿名雇佣的事。
然后，借与红头罩水火不容的梅洛之手，灭了他们的口，永远地埋藏对我不利的证据。
至于目的嘛……我说了，我要从韦恩家族上收获些什么。
这一次的“意外”只是计划的一环。
放心，还远没有结束呢。
我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疲惫万分：“拜托，达米安……我很累……”
看上去我是受了伤一样。我确实受了伤。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雨天淋湿的狗狗……嗯，达米安·韦恩这个年纪的不就是喜欢小动物吗？
我擅长混淆视听颠倒黑白，选择性的真话是不会被拆穿的。
达米安·韦恩没想到我会来这一套，他疑惑地挑眉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自愿……哦、你不是……的吗？其他人出去找你……难道是因为你被……你怎么那么弱……”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慌乱了，他明白自己的言行可能对我造成了二次伤害。
但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嚣张跋扈，他社交技能很差，他的口气脾气很冲。
这可是他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达米安·韦恩此时有些僵硬，他的脑中似乎脑补了很多东西出来，他有些失措，四处张望地想要缓解尴尬：“呃……你再难过也没用了。去报警，或者，你告诉格雷森那个人是谁，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如果你拜托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看在杀手王的份上。”
真是别扭啊。安慰技巧好差哦，达米安。
但我知道我那一招奏效了。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
我抱着胸，坐起身，将脑袋搭在达米安·韦恩的肩上，晚上的空气很冷，我不由得冷得颤抖着说：“达米安，拜托……别再提这事了……让我自己处理吧，相信我。”
实际上我只是凑近他取暖而已。
小男孩身上热得像火炉一样。
达米安·韦恩的身子一僵，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不到的是我偷偷勾起的嘴角：达米安·韦恩这种自尊心强的盛气凌人的小孩和梅洛一样，吃软不吃硬。
但是他和梅洛的区别就在于他是嘴硬心软，而梅洛……是嘴硬心硬。
达米安·韦恩真的会听我的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他这种嘴硬心软的小孩，面对一个送他小狗、和他贴贴、还会说好话的好看大姐姐……为了好奇心，他也会去查的。
更何况，他确实有这个能力，蝙蝠侠的儿子。
梅洛，红头罩，韦恩家族……
很好，一切尚在掌握中。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了迪克·格雷森。
我有些惊讶，他……在我门口干什么？
看他的面容，我怀疑他是不是一夜没睡，胡渣都出来了。
他不会一直守在我的门口吧？
“嘿，睡得好吗？”
迪克·格雷森打起精神，给了我一个标准的微笑。
他默契地没有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猜，他肯定知道的，至少知道我被绑架的事。
“你要去哪？我背着你走吧，或者我开车载你。”
迪克·格雷森低头瞥见了我脚上的拖鞋和被纱布裹着的双脚，说道。
阿尔弗雷德大概也告诉他我光脚走回来的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想去的，周日了，该回普林斯顿了，周一还有早课。
他点点头，歉意地说，抱歉，是他邀请我来哥谭的，明明他给了我韦恩家族的保证，却让我受伤了。
嘿，我等的就是这话。
瞧瞧，我在韦恩家族称王称霸的哥谭遭遇了可怕的绑架，你们难辞其咎！
我拍了拍他的肩，故作开朗地说道，我已经习惯被绑架了。
迪克·格雷森只是沉默，他看上去更愧疚了。
他俯下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还在讶异他想干什么，只见他也故作开朗地露出了一口白牙，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吃早饭。
我登时痛嚎一声，赶忙挣扎着说道，救命啊你压到我胳膊肘的擦伤了！你会不会抱人啊！
迪克·格雷森赶紧调整了姿势，对我说抱歉，而后当着早餐桌众人的面将我抱到座位上，而后他坐在我的身边。
在众人的打量下，我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
完蛋，不小心暴露出平日里老是支使迪克·格雷森干这干那的颐指气使的任性大小姐脾气了。
然而卡珊德拉·该隐的眼睛里含着担忧，她对我说，如果我需要帮忙的话，请告诉她。
她在关心我！
我笑了，谢谢她的好意。
报复梅洛的方法（谁让他咬我！），我昨晚想到了好多好多条，我只是在想是该做得狠一点还是留一些余地。
梅洛那别扭的性格太要命了，什么事情一扯上尼亚，他就像失常了一样敏感。
得把这个破性子调教一下。
——不过，这是日后的事。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梅洛。
早餐桌上的人已经不像昨天那么多了。
我看了一圈，只有迪克·格雷森、卡珊德拉·该隐、达米安·韦恩。
提姆·德雷克白天喝了太多的咖啡，昨晚睡得很晚，现在还没有醒；布鲁斯·韦恩一早就去处理公司上的事了……才怪，我被绑架的事情早就被夏宫家族知道了，布鲁斯·韦恩怕是去修补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了。
可以可以。
嗯，但是他没空来见我本人啊……看来火候还不太够，是我受的伤害所造成的影响并没有那么严重？
没关系，还有机会的。
临走时，阿尔弗雷德告诉我说：“夏宫小姐，布鲁斯先生说欢迎您下次再来……以及，他代表韦恩家族向您致歉——您日后有什么需要，请不必犹豫地联系我们。”
很好，他们至少还是觉得愧疚的，不管是对我还是忌惮我的家族。
得给我画些大饼表示友好和歉意，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理解的微笑。
“我月末有个绘画作业要提交，你下周末过来当我的模特。”
达米安·韦恩抬头，径直地和我说道。
“嗯？你的绘画作业？我记得不是要画自己喜欢的动物或者自家的宠物吗？”
迪克·格雷森睁着婴儿一样纯澈的蓝眼睛，无情地拆台。
“……啊。露娜不可以做我的宠物吗？”达米安·韦恩点点头，指着我说道，“露娜，握手。”
……噗。
这屁孩，把我当成狗狗吗？
说实话，我不生气：他这样任性且嚣张跋扈的态度……怎么那么像窝里横的小学生呢（他就是小学生哦），像……嗯，故意引起他人关注的别扭幼稚男生。
我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而后主动拥抱了他，揉了揉他尾端有些戳手的头发：“我也很喜欢你这只可爱的小黑猫，dude（老兄）。”
我权当他是把我当成“喜欢的「动物」”了，又担心这种小孩子不会真的have crush on me（对我动心）吧，所以用了dude这种平等的朋友称呼。
我对他来说太老了，说不定他再大个十岁八岁我才会正眼瞧他——我看出来了，说不定这小子以后对待女生，比布鲁斯·韦恩这个花花蝴蝶还要混。
我权当他现在是小孩子对友好的大姐姐的好感了。
他身上有着好闻的洗衣用品的干净味道。
这味道真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怎么莫名感觉他有点乖呢……
“……哈？谁喜欢你啊。”
虽然达米安·韦恩这么说，他还是没有推开我。
哈哈，真是个猫系屁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