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咸阳》猪猪屁

33、仇人终于死了

　　此前赵偃置酒咸阳宫，与秦国盟好。秦与赵之间，又维持了几年的相安无事。赵偃自认为秦国已是盟友，所以动了出兵攻打燕国的心思。

　　春平侯却不赞同：“秦国虎狼之心，臣担忧秦、燕联合！届时，赵国腹背受敌！”

　　赵偃不以为然：“寡人之前与秦王置酒于咸阳，秦、赵和好，秦王必不能如此！”

　　郭开也在一旁迎合，赵偃越发坚定要攻打燕国。于是任命李牧为统帅，攻打燕国狸、阳。

　　燕王喜得知秦赵联合，欲出兵攻打燕国，于是急召太傅鞠武商议。鞠武是太子丹的老师，燕之智者，博学广闻，亦是燕国王室之后。

　　燕王喜急问：“秦国合赵国出兵攻我，燕国弱小，岂能抵抗强秦和强赵之军？太傅可有应对之策？”

　　鞠武回答：“请大王予千金给老臣出使秦国，老臣定能使秦国不助赵攻我！”

　　群臣默然，燕王喜遂遣太傅鞠武出使秦国。太傅鞠武途经赵国，被赵国拘捕。赵偃料定鞠武必定是前往秦国做说客，于是打算为难于他。鞠武也知道赵国一定会发难，仍丝毫不惧，镇定自若立于赵廷之上。

　　鞠武告诉赵偃，燕国之所以臣服于赵，是因为赵与秦国联合。如今他出使秦国而被赵国所缚，这样赵、秦之间就会产生间隙。这样一来，天下就不会顺服，燕国也不再听命于赵国。

　　赵悼襄王深以为然，于是命人放了鞠武。

　　太子丹得知秦国将帮助赵国，合力攻打燕国。燕国兵弱，应付赵国已经心力交瘁，再来一个强秦，岂不是寸土不存！

　　作为燕国太子，太子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赵联合。于是太子丹来找赵政，希望秦国不要帮助赵国攻打燕国。

　　碍于秦赵联盟，赵政没有立即表态。毕竟是事关国家，赵政说要廷议之后才能给出答复。赵政的一番说辞，让原本就内心不满的太子丹越发愤怒。

　　不久，太子丹就收到了燕王喜的书信。正因秦赵联合发兵攻打燕国而担忧，得知燕国派了自己的太傅来了秦国，太子丹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鞠武来到秦国，前往咸阳宫面见秦王。鞠武面见赵政，却说：“燕王听闻秦赵联合，所以派臣送上千金作为贺礼。”

　　赵政感到不解：“燕王无道，寡人派赵国攻打燕国，你为何来贺？”

　　鞠武认为，赵国方圆三百里，而与秦国相持五十余年，之所以不能打败秦国，是因为土地狭小而地无所取！如今秦国支持赵国，让赵国北并燕。燕归赵，赵国实力变强，一定不会听从秦国。

　　赵政思索鞠武的话，确实是这样的道理。赵国一直是秦国最强大的对手，秦国想要灭六国，就不能让赵国强大。于是，赵政没有派兵支持赵国攻打燕国。相反，他决定乘着赵国攻打燕国之际，发兵攻赵。

　　鞠武来到太子丹的住所，告知秦国已经答应不助赵国。太子丹因秦王帮助赵国用兵一事而怨恨，听见鞠武的话后，情绪才稍微平息下来。

　　几日后，关于伐赵问题召开讨论。此时秦王已召回上将军王翦、将军桓齮、左将军杨端和。连同廷尉李斯、右将军蒙武、国尉缭商议伐赵事宜。

　　秦王遂问众人：“今日只有一事———伐赵，寡人想听听众卿之意！”

　　说完就坐下，两手交叉握于胸前，一副只听不说的样子。众人见状，知道秦王今日是不打算开口了，只等他们说来听。

　　王翦认为，赵国的大将李牧正在攻打燕国狸、阳城，此时正是攻赵的良机。

　　李斯有一丝忧虑：“韩已称藩，而赵王常置酒咸阳宫，未有加兵之名，奈何？”

　　尉缭提议：“韩、魏国土四分五裂，已不是秦之威胁！赵虽地大而兵强，然无韩、魏相助，则损伤一半！今燕国使者来请救，大王可以援燕为由伐之！”

　　此时太原郡、上党郡、河东、河内皆为秦军所占，赵与韩、魏的军事防线被切断。赵政料想时机成熟，便欲兴兵伐邯郸。

　　王翦以为不妥：“赵地大而兵强，急攻邯郸若无必胜把握，耗时费力不说，我军也容易陷入被动局面。”

　　尉缭亦附议：“邯郸城防坚固，守军顽固。若我军久攻不下，齐、燕前来救援，楚国又北上切断南线补给，合围我军，则凶多吉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秦王闭眼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赵政暗叹王翦谨慎小心，思虑周到，遂消去了直攻邯郸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寡人若先取周边城池，然后对邯郸形成包围，可行否？”

　　王翦等老将的想法与赵政不谋而合，都是先取邯郸周边城池，进而包围邯郸，再出其不意，一举攻占。

　　众人意见达成一致，秦王遂以王翦和桓齮、杨端和为大将，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攻打赵国邺城。

　　秦王政又命冯劫负责军需粮草供应，蒙恬负责武器装备的锻造和运输。不多时，军需缁重从关中源源不断地运送至各个前线贮藏点。

　　此时，李牧正在攻打燕国狸、阳城，兵未罢。

　　初时战事不利，王翦率领的十万兵马没能将邺城攻下，只是攻下了旁边九座小邑。王翦、桓齮、杨端和等人临近驻扎，当夜众人在幕府中商议作战事宜。

　　“赵国果然是块硬骨头，进攻数日依旧没讨得多大便宜，实在令人头疼！”老将王翦发出感叹。

　　王翦有些苦恼，又问桓齮、杨端和：“依你们之见，为何久攻不下？”

　　桓齮认为赵国军民习战，战斗力丝毫不逊于秦军。秦军跋涉北上，又连续多日与赵军交锋而不胜，士气受到挫伤。杨端和觉得短日内不能攻下邺城，建议整顿士卒再行进攻。

　　于是王翦留下桓齮和杨端和继续攻打邺城，自领一路兵马北上攻打韩国的阏与、橑杨。閼与与橑阳地处韩国北部领土的东北角，对韩国的存亡无足轻重，因此王翦很快就攻占了。

　　自五国联军失败之后，老将庞煖不受重用，加之年老，遂请辞还乡了。赵国使扈辄出兵抵御秦军，双方战于东崮山。扈辄兵败，桓齮乘胜追击，秦军攻占了邺城。

　　秦军占领了邺城之后，王翦又遣桓齮攻打魏国安阳，并成功占领。桓齮驻扎在邺城，秦国由此控制了漳水流域和河间各城。此时李牧已经攻占了阳城、狸城。扈辄退保平阳，急报赵国求援。

　　有人欢喜有人恨，得知秦国趁李牧攻打燕国之际，攻占了邺城，赵王恨得牙根痒痒。

　　“秦国表面和寡人言好，背地里又占我城池！赵政，你实在可恨！”，赵偃气的头晕脑胀，“寡人就……就应该在……在邯郸……杀了你这小子！”

　　赵偃口吐鲜血，活活被气死，时秋季九月！倡后第一时间使春平侯安抚宗室、赵将赵葱安定大臣，又着手办理赵王丧事。

　　几月后，赵国除丧，相国李牧、春平侯、郭开等一众大臣拥立太子迁即位，是为赵幽繆王。春平侯得宗室和朝臣拥戴，得以任职相国之位。

　　六国知赵王偃死，各派大臣入邯郸吊唁。秦王使姚贾入赵，却被赵葱出言侮辱。赵葱，赵国宗室子弟，主张合纵抗秦，与春平侯政见相同。赵葱看不起姚贾，认为他是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巧舌如簧。

　　“秦国当真无人了么？竟遣你这梁门大盗、赵之弃臣前来，怕是有失礼数吧！”说完还啐了一口。

　　姚贾也不甘示弱：“秦王派姚贾前来吊唁，尔等不厚待来使，反而出言侮辱，不知礼数的恐怕不是我姚贾吧！”

　　赵公子葱吃了瘪，气得没话可说。姚贾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邯郸城，赵葱在背后斜了眼。

　　这时，韩王安派遣韩公子非也来到了邯郸吊唁。韩非朝赵葱拱手一揖：“韩王派我来吊唁赵王，应该没迟吧！”

　　赵葱和颜悦色，十分恭敬：“韩王有心了，公子且随我入城吧！”

　　吕不韦罢相徙于封地河南洛阳，韩、赵、魏欲行合纵，春平侯、魏相魏霑以及韩公子非齐聚邯郸，商谈合纵之事。当夜，韩非、魏霑和春平侯三人齐聚于春平侯府邸。

　　韩非先说道：“秦王狼子野心，三晋只有同心同力，才能抵御强秦。秦王与文信侯政见不同，今又免其相位，吕不韦怕是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满！依非来看，治秦王必用文信侯！”

　　魏霑疑问：“文信侯事秦十数载，又岂会轻易为吾所用？”

　　韩非又对：“三晋之中，唯赵国抗秦之心最坚，兵力又最强。若赵国能以相位延请文信侯，想来一定能成！”

　　“公子言重了！秦国屡屡加兵于赵，赵国尚未恢复元气！”春平侯谦虚道。

　　魏霑也附和韩非：“春平侯切莫自谦！韩、魏皆以赵国马首是瞻！若能请得文信侯，何患秦国不可图！”

　　于是，春平侯入宫向倡后进言，欲以相位召文信侯入朝。如果吕不韦能来赵国为相，再联合韩、魏，秦国就很容易被打败。

　　倡后同意了，派遣春平侯往河南洛阳。韩国和魏国也分别派人来请吕不韦，都以相位延其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