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咸阳》猪猪屁

37、被抓

　　赵国王庭之上，忽然士卒来报：“禀大王，秦将桓齮领十万兵来攻我！”

　　赵王迁年少，朝政大事大多决于其母倡后。只听倡后说：“秦军来犯，可有统兵将领人选？”

　　赵将扈辄被桓齮所败，以致于丢了邺城三郡，正想一雪前耻，所以立马提出出战的请求。

　　“当初相国将邺城三郡交给臣，臣兵败失城有负重托，此次定要一雪前耻！请大王准许，让臣与桓齮决一死战！”

　　大夫郭开不想让李牧立功，所以也支持扈辄迎战。郭开认为，扈辄与桓齮交战多次，对秦军也是十分了解，当是主将的不二人选。

　　倡后下令，让扈辄率军十万迎战桓齮。秦军与赵军战于平阳城下，赵军顽强抵抗，桓齮大军不能取胜。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

　　大夫郭开探听得沈冬儿来到邯郸，想到秦国气死赵王，心生一计。

　　郭开进宫面见倡后，说：“秦国气死先王，又趁我赵国新丧之际攻打宜安，郭开有一计或可解气！”

　　倡后闻言，略有些好奇：“你有话就直说，跟本后还绕什么圈子！”

　　郭开眼珠子一骨碌，出了一条奸计：“秦王在邯郸为质之时，曾得一女子相救。坐探密报，那人现就在邯郸。不如将其擒来，用此人逼迫秦国归还邺城，太后觉得如何？”

　　倡后摇摇头：“秦王虎狼之君，秦军虎狼之师，岂会因一人而轻易罢兵！郭开，本太后看你这计谋行不通啊！”

　　郭开便将密探探听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倡后，说秦王与那位女子关系密切，时常往来。郭开认为，此女必定是秦王心尖上的人。

　　倡后表示姑且一试，于是下令在邯郸城中搜索沈冬儿，欲以此迫使秦国罢兵，并且归还邺城。

　　自秦攻赵以来，赵国各地防守越发严紧，邯郸城尤为突出。

　　彼时赵府挂丧，冬儿日日在灵堂前尽孝。赵姬母亲头七将过，冬儿准备返回咸阳。

　　蒙恬在邯郸城中巡视一圈，发现四处城门守备加强了许多，出入关口的盘查也尤为严密。

　　回到赵府，将此情况告知于沈冬儿：“看来我们暂时无法回咸阳了！近日出入关卡盘查甚严，似乎是有目的！”

　　沈冬儿思索了良久，依旧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那就多留一些时日，然后再看看情况吧！”

　　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感到了不安，具体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郭开下令邯郸城守卫士卒在城内大肆搜索，又在各处粘贴悬赏榜文，悬赏对象就是沈冬儿。

　　蒙恬出门买早饭，正好看到了悬赏榜文，又见士兵在大肆搜索，无暇顾及购买食物就急忙赶回家中。

　　蒙恬脚步匆匆，到家后快速关上大门，说道：“形势不妙！邯郸城内到处张贴了悬赏你的榜文！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冬儿感到迷惑不解，问：“赵国为何无故要抓我？抓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其中原由蒙恬也不甚清楚，还是速走为上！大王再三叮嘱，定要保证姑娘毫发无伤而归！”

　　尚不及出门，郭开带着一大队赵军冲入府内。蒙恬立即护在冬儿身前，朝郭开喝道：“你是何人？”

　　郭开拿了画像与沈冬儿进行一番对照，果然就是要找的人。郭开笑道：“我乃赵国大夫郭开！士兵搜寻数日，总算是找到你了！姑娘是主动跟郭开走，还是等我们动手呀？”

　　沈冬儿见对方势众，蒙恬未必是其对手，况且还有赵姬父亲等一干人等，不能因为自己牵连无辜之人。

　　短暂思考后，冬儿决定跟郭开走。同时，冬儿暗示蒙恬：“快走！我对赵人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告诉大王，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以国为先。”

　　蒙恬闻言急了，“不可！大王要我平安带你回去，我岂能看着你落入赵国之手而只顾自己逃命！蒙恬就是死，也不能如此！你们退回屋里，我来对付他们！”

　　“仅凭你一人之力，我们是没办法离开邯郸的！回咸阳之后，再派人来营救我！你放心，我有办法自保！“

　　蒙恬无奈，只好听从。

　　“我随你们走！他们对赵国没什么用，放他们回咸阳吧！”

　　郭开觉得放二人回去刚好给秦王政报信，于是答应了。

　　蒙恬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拔刀与赵国士卒一战，又被沈冬儿强行压了回去，“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当心！”

　　郭开颇为不耐烦：“赶紧走吧！絮絮叨叨到何时啊！”

　　于是沈冬儿被郭开带去赵宫，蒙恬无奈只能先行返秦报于秦王。

　　蒙恬回到咸阳，马不停蹄入宫来求见赵政。赵政因收到前线军报而久久不能平静，战事不能推进，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正烦恼之际，忽闻蒙恬来报。

　　赵政唤其入殿，问：“冬儿呢？怎就你一人回来？”

　　蒙恬将事情的经过一一汇报给秦王，并转告赵国的意思。赵政大怒：“赵国卑鄙无耻！竟然挟持冬儿与寡人做交易，着实令人发指！赵国不灭，寡人寝食难安！”

　　蒙恬复又说道：“先生还让末将转告大王，一切以国事为先，不必顾及其他。”

　　沈冬儿被抓，这是赵政始料未及的。他很想立刻飞到邯郸，然后将冬儿救回。可赵国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逼迫他妥协。

　　赵政是一国之君，首先考虑的是国家的利益，然后才是私人之情。然而他又做不到无动于衷，几番纠结之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刚刚收到桓齮送回的军报，战事不利，久久不能推进，寡人决意亲自去前线督战。”赵政起身对着蒙恬说。

　　蒙恬愣了几秒，他没想到大王竟然要御驾亲征，这可是事关秦国存亡的大事啊！万一出了意外，秦国将会大乱。

　　蒙恬急忙劝谏：“前线战事不明，大王安危关系我整个秦国，实在不宜亲身涉险！请大王三思！”

　　“正因为战事不能推进，所以寡人必须亲赴前线！冬儿还在赵国手上，寡人岂能不救！”

　　秦王决定御驾亲征，使蒙武领兵五万守卫咸阳，王贲、李信分别驻守蓝田大营、骊山大营，廷尉李斯、左相隗状、右相昌平君、御史芈颠监国。

　　赵政即将御驾亲征，于是先到甘泉宫向太后辞行。赵姬久居深宫，虽然衣食无忧，但内心深处充满了孤寂之感，是以容颜也衰老了不少。

　　秦王一如往常请安问候，衣食起居皆照应周全。赵姬也没想到赵政要御驾亲征，心里不免担忧。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不想再看见唯一的儿子遇到危险。

　　当年自己一念之差，酿成大祸。她不仅失去了两个孩子，也与赵政有了无法跨越的隔阂。她明白，终究是失去这个自幼相依为命的孩子了。母子之情已断，她赵姬又能如何呢？

　　自赵姬重居甘泉宫，赵政每隔一段时间去请安，不过就像例行公事，绝不多做停留。

　　一反常态，赵政告知了赵姬出征之事。赵姬眉头紧锁，有些担忧：“朝中善战者众，你又何必亲自上前线呢？战场凶险，刀剑无情！况且你是秦王，凡事当以国家为先！”

　　赵姬此言情真意切，赵政心里深有触动。

　　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语气也由疏远转为温和：“寡人此番到河南，一是为了振奋我军士气，二是为了救冬儿！她是寡人和太后的恩人，寡人不能不救！”

　　赵姬脸上多了一分了然，又有一丝安慰。儿子是有情之人，虽事事以国家为先，心里到底是柔软的，不然也不会对冬儿存了这般心思。柔情似水与刚毅果决并存，十足像极了她的丈夫。

　　“多带些人手，前线不比国中，请大王要多加注意安全！大王贵为一国之君，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赵姬轻声劝道。

　　“太后教诲，寡人敬受，如今，还是先将人救出来再说！”赵政说完，便摆驾离去。

　　从甘泉宫出来，赵政自领一万人马往河南而来，蒙毅伴驾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