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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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苏秦反应了好半天才犹豫着开口：“你说什么。”
罗勋蹙眉，把妹妹拉至身后，可后者握紧了他的手，发挥平生第二次勇气：“我说，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我也知道麦小姐的存在。”
用心营造的温馨家庭氛围被打碎，苏秦忽而有些心痛，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罗嘉妮刚要回答，罗勋就打断她们：“屋里有热茶，边喝边聊吧。”
不似刚刚的剑拔弩张，事情便演变成母女俩喝茶聊天的温情画面。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苏秦看到儿子低眉顺眼的样子，身为母亲的心痛再次把她覆灭，不由得开口关心：“妈妈下手太重了，你要不要拿冰块冰敷一下？”
“我帮哥哥吧。”
罗嘉妮从沙发上起来，又被罗勋制止，“你陪妈妈，我自己弄。”
她点点头：“那好吧。”
兄妹俩的举止亲昵，却无时无刻都在顾及母亲。
寻常，又不寻常。
苏秦有一秒的哽噎，她放下茶杯，态度稍缓地问：“能和妈妈说说，你是什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找的……雨恩。”
罗嘉妮很认真地回答：“我知道你还有爸爸和她见面了，我不久前也约了麦小姐见了一面。”
苏秦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娇气，碰到这种事一定会被击垮，所以才和丈夫决定不告诉她。
可是呢，就像这对兄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那你——”苏秦落下泪，解释：“爸爸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无关血缘，我们早就把你视作我们的亲生女儿。”
“妈妈我知道，我也想过装作一辈子都不知道。”罗嘉妮顿了顿，声音是明显的哽咽，“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麦小姐，你们每个人照顾着我的心情，可我还是辜负了你们。”
苏秦把女儿搂入怀中，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罗嘉妮放声大哭。
苏秦显然没有刚刚的尖锐，仍然是谆谆地劝说：“嘉妮，妈妈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这不是一个过家家的游戏。”
他们一时谁也无法认同谁。
毕竟这是一件太过荒唐的事情。
“妈妈，我们彼此相爱。”罗勋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有几分不容怀疑的意味。
苏秦温柔地切断他们的幻想：“相爱不能阻挡一切，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伦理纲常，人会克制自己。”
罗勋嗤笑：“我们没有妨碍别人，怎么想是其他人的事，未必我们还要对每个人的人生负责？”
苏秦叫他的名字：“罗勋！”
“妈妈，我们会想清楚的。”罗嘉妮生怕他们再次吵架，只能先应付下来。
苏秦起身，留下一句话：“身为父母，我暂时不能接受，如果还想这个家像以前一样的话，至少不要在我和你爸爸眼里放沙子。”
待母亲走后，罗勋沉静地将汤端上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罗嘉妮喝着哥哥炖的汤，下一秒，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后者把她的碗拿回来，阐述：“今天的汤炖久了，有点咸。”然后他抽出一张纸巾，细心地帮她擦眼泪。
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仿佛内心都隐藏着暴风雨后的一股惫态的宁静。
夜晚的时候，还是相拥而眠。
聊起很多小秘密，比如——
“其实有一次我偷了哥哥的情书，因为怕哥哥不接我回家了”“笨，我早就知道了”；
“我以前喜欢谢岩哥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要我只选一个的话，我还是选择哥哥”“算老子没白疼你”；
“家里人给哥哥安排相亲的时候，但是我不太开心，但是哥哥拒绝了，我又很开心了”“你眼睛里差点喷火了，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明白？”
句句漫无目的，句句有回应。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白天的事情，却也在凌晨两点才迟迟入睡。
苏秦的先知像引火线，罗振书和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沉默居多，最后问了句：“嘉妮还好吧？”
罗勋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金花知道的时候，对这个侄女十分头疼：“罗嘉妮，你上辈子是我的债主，这辈子专程来折磨我的吧？”
“……”
“你知道你有多荒唐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给你做姑姑还给你当经纪人。”
罗嘉妮第一次才切身体会到，她选择的这一条路，有多么艰难。
在片场的时候，林纯茉主动坐在她面前，突然冒出一句：“前辈，不原谅我可以，但是您能不能理一下我？”
罗嘉妮喝着冰美式，有些没心情：“我们的关系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吗？”
林纯茉笑着：“难道我们非要隔着罗总这一层关系吗？再说了，我肯定比不上前辈你的。”
这话说得倒是令人舒心，她放下咖啡，难得说了句：“那你想和我说什么？”
林纯茉：“我忽然有点羡慕罗总了。”
罗嘉妮：“你羡慕他什么。”
林纯茉看了看她，目光倒是单纯地扫了扫她的胸、腰、臀以及腿。
罗嘉妮极其狂妄：“羡慕吧？这都是天生的。”
林纯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反而把她盯害羞了，夹杂着几分恼怒：“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前者无辜地眨了眨眼，真诚道：“好看。”
罗嘉妮又翘起嘴角：“算你有眼光。”
这些天罗勋没有联系她，罗嘉妮也忙着杀青，俩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罗嘉妮叹了口气，突然问林纯茉：“你以前和罗勋谈恋爱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
林纯茉：“我和他可算不上谈恋爱，包养而已。”
她有些苦恼地问：“你觉得，我和罗勋这种关系正常吗？”
林纯茉：“为什么不正常？”
罗嘉妮：“我们一直是兄妹，现在突然告诉你们，我们谈恋爱了。”
林纯茉若有所思。
罗嘉妮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才会和男朋友的旧情人聊起这个话题，便撇撇嘴闭麦了。
下一秒，林纯茉撑着下巴，回答她刚刚的问题：“说起不正常的话，包养的关系更不正常吧？再说了，我又没有伤害别人，我为了往爬上去能抛弃很多，别人休想用他们的道德标准标榜我，我又不立贞节牌坊。”
罗嘉妮被她说服了。
杀完青，钟娉听说了她的遭遇，表示感同身受：“现代人嘛，精神状态不稳定，发点疯怎么了？”
罗嘉妮：“你当时是怎么说服自己和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监护人在一起的？”
钟娉：“我俩比你们好，因为我们都没有亲人，所以在世俗这方面少了很多阻力。”
罗嘉妮立马垂头丧气。
钟娉：“但是你要想，你们没有经济的压力，你们可以花更多的精力处理这方面的阻碍，人可以为一桩失败的婚姻赔一辈子，也可以为爱抗争一生。太难熬的时候，大不了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爱到天荒地老呗。”
*
罗嘉妮的口碑持续上升，她愈加不敢放松，接了几部有品质的电视剧。
恰逢她的二十五岁生日，苏秦打来电话，贴心地询问女儿需要举办什么样的宴会。
要不要铺满鲜花的红毯，要不要镶嵌钻石的公主裙，要不要承载着所有人爱与期许的注目。
母亲已经联系了大堂经理，向外人展示着罗家小女儿的无限荣宠。
罗嘉妮在电话里磕巴着：“……妈妈，我不想要这些。”
苏秦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想要什么？”
另一边，罗勋正与父亲交流着公司会议的事宜，而交代完公事，罗振书终于引出主题：“嘉妮要过生日了，你妈妈想为她举办一个生日会，你这个做哥哥的有什么建议吗？”
男人依旧是平常的语气，只不过在“做哥哥的”几个字上拖长了语调。
罗勋从容不迫地迎上父亲的视线，道：“我想带她走。”
罗振书：“你还是不肯罢休。”
“爸，我记得我很早就和您说过，您也是唯一知情的人。”罗勋并没有所谓的纠结与痛苦，而是一种坦然的宣告：“我爱嘉妮，这是我一开始就认定的事。”
罗振书沉默不语，年龄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而这些延续于他的生命，依旧鲜活而明亮。
他们之间的爱意，无法篡改。
最后，他终是叹了口气，已然妥协：“让嘉妮生日过得开心点，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好好劝她的。”
*
二十五岁生日那一天，罗勋给了她一张去巴黎的机票。
那是一座浪漫的城市，爱是自由。
罗嘉妮依偎着哥哥沉沉睡去，睁开眼睛时周边早已是不认识他们的人。
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亲吻，尽情展露亲密的姿态。
落日街头，她摆着模特的经典pose，指挥一旁臭脸的男人：“你手机角度摆好一点，这样才能拍出我的大长腿。”
罗勋阴阳怪气：“你不是刚刚说那个外国男人绅士吗？怎么不叫人家给你拍照？”
罗嘉妮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他的脾气，嘿嘿直笑：“哥哥你在吃醋吗？”
“没有。”
“真没有？”
“再问自己拍。”
“我知道哥哥舍不得和我吵架的。”罗嘉妮推推他的胳膊肘，“是不是呀？哥哥。”
罗勋无奈地挑了挑眉：“你现在倒是学聪明了。”
他对她，从来狠不下心。
罗嘉妮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没了耐心：“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是拒绝了他嘛，干嘛还对我摆脸色？”
罗勋掐了掐她的脸：“你对他笑得还挺开心？”
罗嘉妮：“那我总不能哭出来吧？还不至于感动到那个地步。”
“罗嘉妮你真是要气死我。”罗勋完全拿她没办法，只能自己生闷气。
罗嘉妮踮起脚亲他，撒娇卖萌：“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回酒店你等着。”
“大庭广众下呢，我这个大明星还是需要面子的。”
“你脸皮这么厚，有几层面子？”
“罗勋！”
他弯了弯唇：“还要不要我给你拍照了？”
“我不要了！”罗嘉妮嗔怒，“我就该让人家帅哥给我拍照，哪像你整天就会欺负我。”
罗勋懒懒地攥紧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不等她闹脾气，男人就吻了上来，碾转于她的唇齿之间。
巴黎的夕阳，温热的触感，炙热的心跳。
独属于爱人之间的体验。
罗嘉妮认清了，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哥哥，更是不知不觉占据了她的心的男人。
哪怕世界崩塌，都想要尽力去爱的人。
“哥哥，我们逃跑吧。”她眼里只有眼前人以及意中景，便雀跃地提议：“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做一对苦命鸳鸯，浪迹天涯。”
“你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剧？”罗勋不掩嫌弃，“难怪把脑子看笨了。”
他可爱的妹妹瘪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罗勋勾唇，伸出手：“那准备好私奔了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能就要流浪一辈子了。”
“我愿意。”她把手放入他的掌心，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一对青年男女，十指相扣，迎着黄昏。
他们带着欢声笑语，奔跑在自己的对未来的期许里。
最后携手到达落日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