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扶楠

16、友情〔十六〕

　　十六

　　绿绿的眼睛更多添了几分阴冷。
　　四周没有人——不，不能说没有人，因为地上满是恐怖的死尸——只是，没有一个活活的人……看着这样的目光，博雅直想发抖。
　　“博雅，你说什么？”
　　“久一，你不是说过，那只妖狐，不是晴明的式神吗？……可是，式神怎么会……”
　　“式神当然不会……可是，玄狐，不是式神。”
　　“你说，那只妖狐，其实叫‘玄狐’？你知道它，那你……久一，你……”
　　“哈哈哈，博雅，乖乖的把身体交给我吧。尽管我现在拥有了玄狐的力量，可还是得当心晴明，有了你这副铠甲，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博雅，来吧，来吧……”
　　“啊——”想逃，知道怎么快跑都没用的，于是逃走也没了力气。
　　晴明，我对不起你……神啊，让我的身体消失吧，不要再去害晴明了……闭上眼睛，感觉脸颊上有两道冷冷的液体滑过……双手捂上了脸，原来人还会有这样绝望的时候……
　　“博雅，这世上，可是没有让身体消失的咒哦！”
　　“晴明？！”
　　睁眼一看，白衣人含笑站在自己面前，晴明一如往日，脸上又带上了戏谑的笑。
　　“晴明！”久一狠狠的念道，“可恶的晴明……”眼中，充满恨意，还有，惧怕……
　　“太好了，晴明，太好了……”博雅抬头望着晴明，只是傻傻的笑，傻傻的流泪。
　　伸手拭去博雅脸上的泪，“博雅啊，最近你可是比原来爱哭了哦……”
　　捉弄的话语，关心的语气，温柔的笑容……
　　转过身，“久一，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双手结印，口中轻声念着咒语……
　　“晴明，让你得手了！我会来找你的！……”言罢，久一消失在夜空中。
　　晴明脸上洋溢着笑，久久看着那个地方……
　　“晴明，多亏你来了，不然，我……”
　　“博雅啊，不快跑，却想着有没有让自己消失的咒，博雅真是呆啊……”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再说，我能跑的过它吗？”
　　“哈哈……”
　　“可是晴明，它为什么一看见你来了，连打都没打就跑了呢？而且，你也没去追它……”
　　“因为他还没成型，”回转身看着博雅，“我也是。”
　　“啊——”面前的人倏然不见，“铛”，清脆悦耳的一声响，叶二静静的躺在地上。
　　什么时候叶二也成了晴明的式神？“晴明——”博雅大吼，“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捉弄我——”
　　不对，我在乱喊什么？晴明分明是救了我啊……还有，万一久一回来那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博雅四处望了望，见没有动静，赶快向回跑去……
　　京城里一定出了事……不行，得找晴明把妖物降伏……唉，不想那妖物，原来就是久一……这一切，原来都是久一……
　　想起自己那样对待晴明，心如刀割一般——可是，自己怎么会这样？
　　博雅记起自从那晚第一次和玄狐交锋后，自己的脑袋就昏昏沉沉；第二天晴明又是那样说：“你以为，我心里也是把你当朋友吗？”记得自己当时跌跌撞撞出了门，跌跌撞撞进了久一的家，然后两天之中都是昏昏沉沉；乍见晴明从久一腹中拔刀而出，又听晴明承认是他破坏结界，自己像疯了一样……可是，为什么晴明就是不肯给自己一个答案？我要的，只是一个坦诚的答案啊……
　　赌气……和晴明赌气，也和自己赌气……不想面对事实，不想面对自己的心……
　　也许是经过这番折磨，也许是蜜虫的巴掌的作用，自己的大脑终于有些清醒……
　　博雅啊，你这是怎么了？……
　　博雅啊，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朋友，晴明为什么会甘愿赴死而不逃走？又为何在叶二上下保护你的咒？这不是朋友是什么？博雅啊，你这个笨蛋啊……
　　如今，出事了，又想到晴明，博雅，你还有什么脸去找晴明？
　　不觉间早已来到狱的门口，然而博雅傻傻的站着不动。
　　踌躇良久——“不，我不进去。就算晴明原谅我，我又怎能原谅自己……这次，不管怎么样，我要独自面对——风原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