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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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常规赛继续，轮回依旧一骑绝尘，兴欣也逐渐稳定，还大比分赢了微草，最终位列前八，成功进入季后赛。
兴欣八强赛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蓝雨，网上的舆论都是一边倒，毕竟兴欣常规赛是被蓝雨双杀的。
如果是赛季初方兰草也会这么认为，但越是深入了解就越会发现叶修的可怕之处，称一声“荣耀的天选之子”一点都不过分。
方兰草承认叶修的天赋，不过从几大强队莫名其妙的人员变动，再到和蓝雨那一战时突如其来的“搞笑”场景，她只觉得幸运面前实力已经不是决定性因素，仿佛连上天都要送叶修重返冠军宝座。
这么一想，方兰草凭空生出几分“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荒谬感，好像她已经站在了故事的结局回看主角这一路上的传奇经历。
职业选手里方兰草认识的不多，除了周泽楷和罗辑她比较熟悉的就是蓝雨的双子星了，如果罗辑不在兴欣她是百分百支持蓝雨赢的。
十分纠结的方兰草干脆哪边都不站，她连线上的直播都没看，只在第二天搜了下比赛结果——兴欣战胜蓝雨进入四强。
方兰草没有很惊讶，她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该怎么形容呢？蓝雨已经不是单单在与兴欣对抗了，他们是在与“命运”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博弈，所以哪怕喻文州的战术再精密，也抵不过叶修总能提前预判他的预判；哪怕黄少天的攻势再凌厉，也穿不透兴欣队员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壁垒。
方兰草忍不住想，那在保持原班人马的基础上补强了孙翔的轮回呢？她眼里无所不能的哥哥也会成为叶修的手下败将吗？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来为这位天选之子的胜利增添谈资呢？
抱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方兰草去线下看了兴欣和霸图的半决赛，这次她选择坐在霸图这边的观众席。
通过导播切换的画面方兰草才知道不少退役选手和被淘汰的职业选手也来了，喻文州和黄少天正举着叶修的应援手幅朝着镜头笑呢。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方兰草觉得匪夷所思，她心不在焉地看完了整场比赛，不出所料兴欣又赢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其实兴欣赢得很艰难，比分一直很焦灼，但方兰草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因为她知道一边倒的描写不能衬托出叶修的强大，就是要这么势均力敌，就是要这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才“精彩”。
方兰草看着韩文清走到叶修面前，伸出手说了句什么，叶修笑着回握，那画面被导播无限放大，配上解说“英雄相惜”的煽情旁白，简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周围的欢呼声还在继续，方兰草却觉得无比刺耳。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赛场，逃离了这个被叶修“统治”的荒诞之地。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盘旋不散，方兰草心烦意乱，她回酒店退了房，一声不吭地连夜跑到了轮回俱乐部。
薄汗打湿了发梢，方兰草站在附近的香樟树下，望着头顶被夜色笼罩的天空发呆。
刚才一时冲动，此刻冷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后悔。
方兰草不想打扰周泽楷他们，可她也不想回去，脑海里那些画面仍是挥之不去——叶修被众人簇拥的笑容、喻文州和黄少天举着应援手幅的样子、韩文清伸出的手……
一想到这些方兰草就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痛感。
“有什么好慌的？”她对着自己的影子小声嘀咕着，“哥哥那么厉害……”
话虽这么说，心底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长，紧紧缠绕着方兰草的心脏。
她太清楚叶修的“魔力”了，那种总能在绝境中翻盘、总能让所有人都为他倾倒的能力，简直像个无解的bug。
万一……万一连哥哥也没能抵挡住呢？
风一吹，香樟叶簌簌作响，有几片缓缓飘落在她肩上。
方兰草抬手拂去那些落叶，视线无意识地飘向俱乐部四楼——那是训练室的方向，此刻还亮着几盏灯，像暗夜里的星辰。她能想象到里面的场景：哥哥大概还在对着屏幕复盘战术，孙翔可能在反复练习操作，江波涛或许在整理数据分析……他们都在为了决赛拼尽全力，而自己却在这里被莫名的情绪裹挟，连一句“加油”都不敢上去说。
“真是个胆小鬼。”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泛起一丝湿意。其实她不是不相信周泽楷，她只是太恐惧“命运”的剧本，害怕那些所谓的“传奇”，最终都会以牺牲周泽楷为代价来书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温和的声音：“这位小姐，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方兰草猛地回头，看见江波涛穿着轮回的队服，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便利店的吃食，显然是被派出来买宵夜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过两秒就认了出来，语气立即变得熟络：“是兰草妹妹啊，你怎么来了？”
被人撞破窘境，方兰草的脸颊瞬间发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路过，看看……”
江波涛笑了笑，看出了她的局促，没有追问，只是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刚买了点吃的，一起上去？小周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他的话像台阶，让方兰草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犹豫：“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怎么会？”江波涛语气真诚，“决赛前压力都大，你来了大家说不定还能放松点。”
方兰草看了一眼楼上亮着的灯光，又看了看江波涛温和的笑容，终于点了点头：“好，麻烦波涛哥哥了。”
江波涛笑着侧身引路，两人并肩走进大楼，电梯上升的瞬间，方兰草望着跳动的数字，忽然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轻了一点点。或许，近距离看看哥哥备战的样子，能让她少一点胡思乱想，多一点底气。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训练室的灯光瞬间涌了出来，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与低低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紧张又充满凝聚力的氛围。
江波涛推开门，率先喊道：“宵夜到！顺便给大家带了位特别嘉宾。”
方兰草没有关注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她的视线精准穿过他们落在了周泽楷身上——他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屏幕上正重播着几个小时前兴欣和霸图的比赛。
听到声音，他动作一顿，抬眸看来，看到方兰草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兰草，你怎么来了？”
方兰草攥了攥衣角，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哥哥，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周泽楷的目光落在她汗湿的发梢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转身对队员们说道：“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
队员们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围到江波涛身边拿宵夜。江波涛把塑料袋放在桌上，熟练地分发食物，还特意递了一瓶热牛奶给方兰草：“还是热的，先暖暖胃。”说着，又拿起一袋泡芙塞到她手里，“里面有几个抹茶口味的，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方兰草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波涛哥哥”，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其实只和江波涛见过几次，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的口味，这份细心让她紧绷的神经又松弛了些。
训练室的空调开得很低，周泽楷怕妹妹感冒，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然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完泡芙喝完牛奶后才说了一句“跟我来”。
周泽楷的房间就在楼上，单人间，简洁得近乎朴素。他拉过一把椅子让方兰草坐下，自己则坐在床边，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怎么了？”周泽楷的声音比在训练室里更柔和些，没有多余的铺垫，却精准戳中了方兰草的心事。
她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那双在黑暗里也格外明亮的眼睛上：“哥哥，你……有把握赢吗？”
周泽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你担心我？”
“嗯。”方兰草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我看了兴欣和霸图的比赛，他们赢的太……太戏剧性了，好像全世界都在推着叶修拿冠军。”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不甘，“我怕……怕你也会成为他传奇的垫脚石。”
周泽楷安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兰草，你还记得吗？我刚进联盟的时候，很多人都质疑我是否真的能继承一枪穿云。”
方兰草愣了愣，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些年哥哥承受的非议，不比现在的兴欣少。
“后来，我们拿了第一个冠军。”周泽楷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不是靠运气，是靠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训练，是靠教练组帮我们打磨战术，是靠全队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一点点把短板补起来。”
“叶修前辈很强，运气也确实好。”周泽楷语气认真，“但荣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也不是‘命运’能决定的。”
“哥哥……”她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泽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了包抽纸给她，然后单膝跪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她受了委屈时那样。
“我知道你怕，”他说，“但我向你保证，我会赢。不是因为我是周泽楷，而是因为我们是轮回，是因为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赢，也比任何人都配得上冠军。”
方兰草靠在他肩头，眼泪渐渐止住，心里的不安像被阳光驱散的乌云，一点点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