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千知北

89、第 89 章

　　章张决定找赵子玉聊一聊。上次在学校里，赵子玉的反应像是已经都知道了。

　　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这件事赵子玉有知情权。

　　所以当他见到赵子玉时，没有铺垫，坦诚道：“子玉，我和杜程在一起了。”

　　赵子玉神情有一片刻的凝滞。

　　“我喜欢的人，是杜程。我们在一起了。”章张又重复说了一遍。

　　“哦，”再听到这句话时，赵子玉的反应算得上平静。他问：“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章张点头。

　　赵子玉也点头，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无从说起。

　　他的第一反应是两个男生在一起要怎么办，怎么面对家长，怎么面对同学。

　　章张和杜程会受到异样的注视吗。

　　他们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吗。

　　这些在赵子玉的认知里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当他下意识要问以后怎么办时，还是止了话语。

　　如果有些事情他们总得面对，赵子玉想，他还是愿意站在章张身边。所以那些话就算了。不说了。

　　可面前的章张神情实在有点紧张，赵子玉话锋一转，突然问：“那你们亲过了吗？”

　　章张：“……？”

　　赵子玉：“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我问问亲没亲过都不行？”

　　紧张的情绪瞬间散了，章张说：“子玉，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赵子玉说，“我们是好朋友啊，你又没伤天害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和赵子玉分开后章张回了家。

　　兴许是有了赵子玉给的底气，当他见到张景溪时，那句他和杜程谈恋爱了几乎就要说出口，却还是被理智拦住了。

　　他想，张景溪应该会接受的吧，毕竟她那么喜欢杜程。
　　他又想，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也喜欢杜程，那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杜程吗。

　　到底会怎么样呢，章张想不清楚。

　　章张坐上了公交车，看着高楼大厦逐渐消失，转而变成大片的绿化树。
　　手机振动，是杜程的消息，问他在哪。
　　章张：我回了趟家，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杜程：好。

　　到家后章张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半西瓜，有些意外，“冬天你买西瓜干嘛？”
　　“它很甜。”
　　“可是冬天的西瓜多贵啊。”

　　杜程别开脸没再回话，章张看着面前这人别扭的样子，想到了什么，上前去轻轻环住杜程，笑眯眯地说：“我说错话了，我男朋友给我买西瓜我还说这说那的，我的错，”说着啄了他的嘴唇一下，“我尝尝西瓜。”

　　杜程却没松开他，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闷声道：“卖西瓜的阿姨说可甜了，保准对象吃了开心。”

　　肩膀处被喷洒的热气蔓延到全身，章张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酥了，就想这样一直抱着对方，只要能看见他、摸到他，就觉得什么都不怕，只有自在和满足。

　　“切开一半咱俩吃了，剩下一半给春哥和佳佳姐送去吧。”章张说。
　　“好。”

　　下午去学校的时候两个人提上西瓜，顺路去了炸鸡店里。

　　每逢开学和放假总是最忙的时候，不过这次两个人提前有准备了，能忙得过来。
　　章张把西瓜放在收银台下面的柜子上，丁佳瞟了一眼，“大冬天的买西瓜干啥，多贵啊。”
　　“你们就吃吧，别问了。”章张摆手道。
　　“哈哈哈哈哈，那就谢谢你们呢，我还是长这么大头一次吃反季水果呢。”
　　“佳佳姐，我看你是不忙，那我们俩就走了啊。”
　　“你还别说，这次确实忙得过来，”丁佳可自豪了，“你俩快回学校吧。”

　　他们还在忙，章张和杜程没有再闲聊，走出了炸鸡店。
　　刚出门就看见了赵子玉，章张喊了他一声。

　　“你俩吃炸鸡去了啊？”赵子玉问。

　　章张说：“没，有半块西瓜，给炸鸡店的老板送过去了。”

　　赵子玉：“……？”

　　章张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西瓜不给我吃？”赵子玉问。

　　章张：“……其实那西瓜好难吃的。”

　　大春捧着西瓜从店里探出头，看到章张后说：“我的天，章张，你送的这西瓜真甜，没想到反季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瓜。”

　　闻言，赵子玉脸色更黑了。

　　“我跑了，”杜程听到章张说，“你帮我拦住他。”

　　下一秒章张跑的飞快，赵子玉见状立马去追。

　　不远处水果摊，姜梨在挑水果，许天赐揣着口袋站在她身后。

　　姜梨买好水果后朝这边走来，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没注意到旁边有个骑电车的教工进学校，许天赐一把拉住姜梨，力气之大姜梨不得不扒住许天赐才能不摔倒。
　　“没事吧，”许天赐急忙扶正姜梨，“撞到你了？”
　　“没撞到，”姜梨挣开许天赐的禁锢，揉了揉肩膀。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姜梨说了句没事，转身朝章张他们三个走去，“吃梨。”
　　“我不吃，”赵子玉一向不爱吃梨，他偏好那种一口就能吃完的水果，比如草莓、樱桃一类的。

　　章张拿了一个梨，“谢了。”
　　“再拿一个，你俩不能吃一个。”姜梨说。

　　“为什么？”章张问。

　　姜梨又拿出一个梨来塞到章张手里，“梨不能分着吃你不知道啊。”

　　“嗯？”

　　“姜姜，”远处的赵晴拉着行李还挎着个大包走过来，“帮我一下，太沉了。”
　　姜梨立马跑过去，接过她挎着的包，“你拿的什么啊这么沉。”

　　赵晴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臂，“我奶奶炒的菜，把家里的饭盒都装上了，非要我带来。我的胳膊算是废了，陈宇汉个王八蛋，不知道跑哪去了。”
　　两个人走到学校门口，赵晴对着章张三个人说：“晚上别打饭了，我带了好多吃的，晚上在食堂吃了吧。”
　　赵子玉求之不得，“行啊，正好今天的饭肯定不好吃。”
　　赵晴又看向章张和杜程，“别跟陈宇汉那个王八蛋说，说好了和我一起来学校，肯定是跑网吧去了。”

　　章张一手握一个梨，悄悄问杜程：“为什么不能分着吃，会显得咱俩很暧昧吗？”

　　杜程没忍住笑意，拿走他手里的梨，说：“因为我们不能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