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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揍人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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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奶奶吃了一惊。
没想到谢颜玉居然知道这个术法,这些年国家破四旧抓得严实,这种招儿小把戏没人敢说,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才知道。
她放下银针,盯着谢颜玉怀里的六丫,满是心烦。
又被邻居家的小女娃盯上,这六丫也死不了了。
若六丫死了,这小丫头肯定会兴师动众的去查六丫死因,要是知道她干了这么阴损的法子,邻居表面不说,背地里必然会无比排斥他们家。
在村里,要是被村民联合排斥,明里暗里,无尽的气受不停。
至于不管六丫,冷死饿死她?
家里几个丫头倔,这隔壁女娃也会托她家人留意,自生自灭不可能。
越看越烦。
“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了。”谢颜玉端着张笑脸,“严奶奶是我们村有名的好奶奶,几个孙女全都养大了,肯定不会干这么这么阴狠毒辣丧良心的事。”
谢颜玉长着一张很讨长辈喜爱的清纯乖巧容貌,脸如鹅蛋,眼如黄杏,两腮微肉,笑起来温顺恬静,楚楚无辜。
她这般笑起来,好像真信了严奶奶的话,盈盈的眼波,溢满对她的信任。
严奶奶扯扯嘴角,“知道就好。”
越看越心烦。
她起身回屋。
谢颜玉将六丫递给二丫,二丫熟练地接过抱在怀里,她轻声道:“二丫,让你娘给六丫喂奶吧,六丫哭声吵得人睡不着。”
二丫点点头,知道小宝姐姐是在暗示她,若她娘不喂奶,就用这个理由劝她。
她抱着六丫急急往天井走,又与严嫂子说两句,推着她进了屋。
顿时,场上只有严大根和谢颜玉。
严大根讪讪地笑,“小宝,天晚了,你赶紧回去,六丫不会再哭,吵 到你了。”
谢颜玉视线从二丫那边收回,望向严大根时,面上虚虚的笑瞬间收回。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严大根,忽然出手,一拳击向他腹部。
这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他娘是奶奶,和六丫隔了一层血缘,严嫂子被严家迫害得严重,对自己闺女的疼爱在一层层压迫下钝感麻木,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俩对六丫的死不在意情有可原。
只有他这个当父亲的,在这个家有话语权,又是六丫的亲生父亲,他有责任也有那个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结果他没有,还很很赞同自己母亲干的这个破事,真是不当人!
不想要女娃,就别生,对妻子不好,就别娶妻,为了生个儿子,压榨妻子,漠视女儿,纵容自己亲娘欺负虐待自己妻女,自己也跟着添了一把柴,严嫂子碰到他这样的人渣,真是倒了大霉。
越想越气,谢颜玉又是一拳一脚提出,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严大根身上。
当然,她还是有分寸的,她当年学武时,就学过怎么揍人疼,却不留下痕迹,她这顿打,绝对能让严大根疼得死去活来,明天掀开衣服,身上没半点青紫。
“大根哥,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谢颜玉拍拍严大根的脸,眼底很冷,“你就是这样当爹的?”
严大根两手护着头,身子蜷缩成虾子,嘴里被他衣服塞着,只能发出呜呜地轻泣。
见严大根没说话,谢颜玉又是一拳揍向他肚子,“大根哥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悔改呢,不喜欢当爹,那也不喜欢当儿子吗?”
“你娘杀人,你不阻止,是要害你娘进局子吗?”谢颜玉这话故意拔高,足以让屋子里偷听的人听见,“那你娘养你,真是白养了,说,你是不是嫌弃严奶奶年纪大了没什么用,故意这样做?”
“又能招儿子,又能解决管着你压着你的娘?”
谢颜玉继续拍打严大根的脸,恨恨道:“我真是替严奶奶不值。”
严大根:“……”
妹妹,看我嘴巴啊,我嘴巴塞着,说不了话。
还有,他没有,他真没有。
他怎么可能这么对他娘?
不就是杀个女婴,旁人杀女婴,也没事啊。
但他没有力气将嘴巴里的布拿出去,全部意志力,都用来抵抗疼痛了。
“大根哥,我这只是替严奶奶对你小惩大诫,你要是再算计严奶奶,休怪我狠心。”
谢颜玉也不知道这番挑拨离间的话能在严奶奶心上留下几分痕迹,只要她想杀女婴时,记起她这番话,她今天这些话就不算白说。
谢颜玉又恨恨地踢了严大根两脚,一个起跃,翻过墙头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瞥见周昭华睡得死沉,恨恨地也给他踢了一脚。
全是酒气,她怎么睡?
她翻出被子,去她哥的床将就一晚。
睡前情绪不好,梦也让人暴躁。
她睡得好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满是炽热,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双垂涎的眼,她在梦里的身份是道士,她抬手想要施展术法,怎么掐诀也施展不出,只能逃啊逃,逃啊逃,即将被妖怪吞下时,术法终于施展出来,而她也从梦魇中挣脱。
对上一双眼睛。
吓得谢颜玉一拳捶了过去。
周昭华躲了躲,拳头擦过他的脸,拳风刺得他的脸颊疼。
嗯,颜玉的拳头,还是那么有劲。
他忙起身后退,避过谢颜玉拳头攻击范围,小声喊道;“颜玉?”
谢颜玉烦躁地揉揉眉头,“你在我床头坐着干嘛?”
难怪她在梦里感觉被妖怪盯上。
周昭华抿唇,微微委屈,“我早上醒来,没看到你,我到处找你,找了好久。”
找到了,瞧见谢颜玉的睡颜,舍不得移开视线。
“以后不许喝酒了,那股酒气,难闻。”谢颜玉起身。
心情不好没心思看男色,更没心思哄男人,谢颜玉无视周昭华的俊脸,冷着脸出去洗漱。
周昭华跟在后边,不解。
怎么回个娘家,心情还更差了?
昨晚也没见颜玉和娘家人起冲突啊。
如果不是见谢颜玉和娘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他也不会放任自己喝醉。
谢家人已经去上工了,只有六丫带着弟弟和侄子,在家里剁鸡草猪草。
瞧见六丫,谢颜玉心情又有些不好,这个六丫那个六丫,女孩全是丫,还真没把女孩放心上半点啊。
厨房里给她温着有红薯,谢颜玉拿起红薯慢慢吃。
周昭华坐在她身边,手慢慢地挪过去。
试探地碰了碰谢颜玉的手背,见她没拒绝,一把握住,他保证道:“我不喝酒了。”
“嗯。”
吃完早餐,谢颜玉跟六丫说一声,她要走了,六丫忙道:“姐,奶说等你吃过午饭再回去。”
谢颜玉眼珠子转了转,点头,“行。”
她拍拍手,去攀隔壁墙头。
隔壁院子,二丫在剁猪草鸡草,三丫四丫不在,五丫坐在她旁边,身侧还有一个篮子,躺着个和大耗子差不多的婴孩。
谢颜玉问:“二丫,你娘呢?”
“下地挣公分去了。”
谢颜玉又暗骂严家磋磨人。
严嫂子年纪也不算小,三十多岁,这个年纪生孩子本就亏损大,还不让人坐坐月子,当是年轻时候能硬扛呢?
暗骂了没两句,严大根从房间里走出来,吩咐道:“二丫,给爹下碗面吃。”
谢颜玉暗骂得更厉害了。
人产妇都没面吃,你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吃什么面?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大根哥,早。”
严大根听到谢颜玉甜甜的声音,身子打了个哆嗦。
以往他还挺喜欢谢颜玉喊她大根哥的,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嫁给自己,但谢颜玉长得好,声音甜,是个男人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只是以往她一个亲哥三个堂哥保护得好,他想与她亲近,也只能仗着邻居的身份,与她打下招呼,听她喊声大根哥。
可是此时听到这熟悉的大根哥,什么旖旎心思全无,只有不尽的疼意。
太疼了啊。
这妮子打人,怎么那么疼?
他终于知道,村里狗儿、大熊、大石等几个二流子,是被谁打的了,又为什么一直没找到下黑手的人。
谁会怀疑一个长得甜美笑得甜美声音更是甜美的妹子呢?
“小宝妹子。”严大根挤出个笑。
谢颜玉笑容消失。
严大根瑟缩了下,昨晚她就是这样忽然变脸,一拳打了过来,之后更是拳打脚踢,如狂风暴雨。
“大根哥,你怎么能这么不孝呢?”谢颜玉痛心疾首,“你娘那么大年纪,都去上工挣公分,你年纪轻轻的,又没病没痛,居然在家休息?你休息得安心吗?还不快去上工?”
对严大根,或者对许多男人来说,指责他们对女人不好没用,从古至今,女人就不被他们放在平等位置;
指责他们不孝,倒有奇效,毕竟孝顺,从古至今流传下来,若是被扣上不孝帽子,会被人戳穿脊梁骨。
果然,严大根坐不住了,也不想着吃面,起身往外走,“对对对,我要去上工。”
谢颜玉目送他离开,翻了个白眼,又问二丫,“二丫,你娘给六丫喂奶了吗?”
“喂了。”二丫仰头,对谢颜玉十分感激,“我娘昨晚将六丫喂得饱饱的呢。”
“嗯,六丫你多留意,有任何不对去隔壁找我奶奶,或者找村长。”
“好。”
中午的饭菜就没那么丰盛了,院子里摘了豆角、南瓜等,做了个南瓜饭,炒豆角,炒胡萝卜,炒莴笋。
但对谢家人来说,依旧够丰盛,主要是油放得多。
谢老太见了,又想拿棍子了。
败家子,这么多油。
“不是不让你进厨房吗,你怎么又进了?六丫,你怎么没拦着点你姐姐?”
谢老三拦了拦,“娘,六丫哪能拦得住小宝?还有,小宝难得下一次厨,你不说支持,怎么还骂人呢?小宝也是想孝敬你。”
“你要是这样践踏小宝孝心,以后小宝可不敢孝顺了。”
谢老太嘴角抽抽,这臭小子,心眼多得跟煤筛似的,这话说的,是不是她若今天计较了,他明天就对小宝说,以后不必再孝顺她这个奶奶,还说这是她的意思?
她手里的棍子,缓缓抽向谢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