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bad gu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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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伊比利亚，便不能和现在这样玩捉迷藏一样在偏僻小地方躲来躲去，原来的计划必须要打破，而如果要走最快的那条路，就必须要经过那些已经成熟成型的商贸通道，罗德岛的信使在这些城市之间编织出一条脆弱的信息网，而整合运动——特别是塔露拉，在察觉到博士正在真正试图逃离的时候，她会放弃现在这种猫捉老鼠一样若即若离的“游戏”迅速追上来。
她在第一时间就否决了ace想要联系罗德岛的建议。
干员不得不表达了自己委婉的不满：我倒是没关系，那小子自己饿不着，但是您不行，哪怕只是给您一点物资呢？
罗德岛的制服成了现成的靶子——这是ace没想到的，整合运动可不是会挑人的，如果让他们确定博士的确已经联系上了这些联络点通知本舰，那么按着他们如今的脾气，完全做得出来错杀一千不放一个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目标是罗德岛的话怕是也算不上是“错杀”。
Ace简短评价了一句指挥官的最后总结：地狱笑话，博士。
因着这个，他们不能立刻联系罗德岛请求援助或是透露博士的信息，牵扯着本舰的因素太多，而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比始终跟在他们后面的整合运动。
指挥官的态度非常明确：要比追上来的整合运动快，要比罗德岛的情报信息更快，甚至是要比先一步追过来的她的一些同伴更快。
Ace能接受，但是不能理解。
“您能说服我很多事情，我也可以无条件遵从您的绝大部分命令，但是唯独让我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无法同意。”在一间临时落脚的旅店里，斐迪亚难得板着脸和自己的指挥官强调起来。
“这太不安全了，博士。”
这一路上他们快步经过了不少地方，他可以不吃不睡不换衣服，阿戈尔的小子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但是博士绝对不行——她自己同意都不行。
好在精英干员入职巴别塔之前绝大多数都是佣兵出身，灰色地带里弄钱的法子有的是，正是这些久违的经历让ace再次被强调了一些早就被不小心忽略的客观事实：比如说他的指挥官是个女人，是个身体孱弱而且称得上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如果不是大多数人在第一眼就误解了他们的关系，看在身材高大且的确非常不好惹的斐迪亚的份上选择敬而远之，博士怕是连第一个村子都走不出去。
他下意识忽略了之前见到的血肉地狱和身边的阿戈尔少年，“指挥官柔弱不能自理”的概念从多少年前就刻进了这群干员的脑子里，更何况ace还是见过刚刚从石棺里唤醒的博士的，那个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和死人会喘气儿也没什么区别。
Ace如今多少有些理解scout当年从冷酷无情稳重可靠的萨卡兹最强狙击手进化成操心老妈子的原因，近距离守着这么一位完全没有自保意识的指挥官真的是个痛并快乐的事情，她对自我意识的单薄认知甚至已经挑战这群粗神经老爷们的忍耐底线，ace自认为已经是相当宽容无所谓，但是博士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他还要无所谓。
……那不行！
一开始三个人的组合的确糊弄了情报有误差的整合运动一阵子，但很快跟着情报修正追上来的速度和人数也有所增多，ace清楚是自己这一路上的存在感比那个阿戈尔的小子还要强的关系……而自己还“活着”的这一消息如果顺着罗德岛的联络点送回去，怕是引起的麻烦不会比现在的整合运动少。
一向说什么都行的好大哥难得和指挥官起了别扭的心思，他看着博士坐在床边修剪自己的一条裙子，努力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您至少让我确定能跟着您……或者能做到随时叫我出来。”
ace看着指挥官错开眼神不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主动退让了一步：“……再不然您让那只白兔子出来也行。”
博士的源石技艺目前为止都是一个完全的被动状态，他和那只白兔子出来的几次都是生死相关的危急时刻，并都是他们自己的主动，反而是博士可以做到单方面截断了源石技艺构筑的媒介力量供给让他们消失……要说她不会怎么叫出来只会叫回去，那ace第一个不信。
干员和她好声好气地打商量：至少，至少您让我确定您能把我随时随地叫出来……其他的怎么样都随您高兴，就是别像之前几次那样，非到最后一秒我们都出不来，行不行？
博士终于抬起头，她用那双比红宝石更剔透的眼睛看着ace，摆出一副无辜又乖巧的顺从态度，巴别塔老牌干员能熟练应对博士的各种情况并有各种预备方案，哪怕坐在他面前的是恶灵本尊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但是ace没遇到过这一种，那双红眼睛眨啊眨，专注地看着他，与此同时，一种非常奇妙的、软绵绵、轻飘飘、又有些过分甜蜜蜜的东西塞满了那双相对陌生的红眼睛。
……他意外的很不想去思考究竟是谁教会自己的指挥官用这种眼神看人的。
Ace很艰难的维持住自己瞬间岌岌可危的干员底线，哪怕那双眼睛这会显得湿漉漉，软绵绵，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这让她的眼睛少了些冰冷坚硬的质感，看起来更像是两块被放置在高温环境下正在融化显得过分甜腻的透明草莓糖。
斐迪亚想说您用这个眼神看我也不行，我不是scout可没有他那样对您过分纵容的好脾气，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所以您当真晓得是在拿什么和我耍赖吗——
“……ace？”
她微微凑过去一点，红色的草莓糖变得近在咫尺，连带着声音也像是气泡水在空气中发出噼啪声的清爽伴奏。
“……不行，博士。”身为罗德岛干员的职业素养很强，ace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而为此感到骄傲：“这个真的不行。”
“呀。”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叹，于是气泡水里最大的一颗泡泡在空气里崩裂，然后安静下去。
“……求你啦？”
她耷拉着眼睫，小小声地问道。
Ace：……
您这是做什么。
Ace心中郁郁，甚至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愤怒，是谁教您用这个眼神看人的，您是罗德岛的战术指挥官，是曾经的巴别塔的恶灵，是倾斜了战争天平的战场棋手！拿出您曾经压迫所有人的暴君气度来！您完全可以随意命令我！这个眼神一点也没有威胁性只能让您看起来像个把糟糕坏主意钉在脑子还想强迫别人跟着举手赞同的恶劣小坏蛋……！
然后他听见自己低声下气的屈服回应：“至少让我先检查过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博士眨眨眼，她露出一个雀跃的表情，然后红色的草莓糖在她的眼睛里消失了。
“ace，我知道你永远值得信赖。”
她一脸真诚，不忘拍了拍干员手臂表达自己的态度。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爱的干员。”
“多谢您的夸赞，指挥官，等我们能回去的时候我会和其他人炫耀的。”ace一脸疲惫的接下了她的夸奖：“但是我希望下次能换个原因让我得到这个称号。”
***
博士哄走了自己的干员，她换上了那件仔细修剪重新缝制过后的衣服，赞美肌肉记忆和没有被生疏手艺拖后腿的审美，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琢磨过这玩意，但是看起来最后成品意外的不错。
水月表达了一点大概更类似于走形式的担忧，而博士的理由非常简单，简单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只能用敷衍来形容：
Doctor，本来就有医生的意思。
水月沉默了一下。
可是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博士不假思索的打断了水月的发言。
从现在开始叫我南丁格尔。
她穿着这件带着兜帽的改良版白袍子大大方方出了门，直接进了感染者所在的所谓平民区……或者说贫民窟，感染者的居住区是个比充斥着佣兵和各类贩子的黑市更混乱的三不管地带，水月一开始还很担心，后来发现博士在这种地方完全就是如鱼得水的从容……甚至可能有点从容过头了。
少年一开始以为妈妈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从战术指挥官跨越到医生，两者之间的区别实在是相差太大，后来发现……她好像真的会。
她对病人情绪和感染者这一集体意志的控制和完美掌握，不比她判断战局时机的精准预测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也的确能摆出来一副比当地最优秀的大夫更加专业的态度。
——我对病患负责，不因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
只要她想，她就是最好。
水月出去溜达一圈搜集有关整合运动的情报，中途收拾了几个不老实的坏人，回来的时候贫民窟的病患们就一口一个“南丁格尔夫人”叫得非常亲密，穿着白袍子的大夫忙忙碌碌，仗着自己的体质特殊，在毫无防护设备的情况下奔走于诸多重症感染者和高浓度的源石粉尘之下，看得不少感性的百姓震动不已。
水月表情微妙。
南丁格尔夫人？
这是以防万一。博士表情严肃：如果你不小心有破绽喊我喊漏嘴了，我总要有个对外解释的说法。
水月也跟着严肃表情，追问设定：那我的爸爸是谁？
博士：你没有爸爸。
博士：自体繁殖这话别人信不得，所以你记得妈妈是个寡妇，后面视情况决定你的莫须有的死鬼爹是我干的还是谁干的。
少年迅速记住了妈妈的新设定，同时提醒博士整合运动的脚步已经近在咫尺，博士仍然是十足从容姿态，直到最后眼看着水月都已经要坐不住了，她才告别了这段时间迅速混熟拉进了距离的“这群朋友们”，走上了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们要去哪儿，妈妈？”
博士头也不抬地回答：“去找整合运动。”
水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博士抬起头，笑容格外温和：“我告诉他们我是整合运动的人，是带着组织的使命来拯救你们，我让他们去和组织会合，而我会去寻找更多的同胞加入我们，争取更多属于我们感染者应得的权利……”
她的笑容里渐渐多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些人都是没经过训练连民兵也算不上的普通感染者，如果塔露拉和整合运动还想抓稳自己的位置，那么这些人他们就必须接纳吸收。”
水月还是有些不解：“那如果他们成功接纳了，不就是增加了自己的战力，变得更难对付了吗？”
“哎呀，我的儿。”
博士非常流畅的换了个称呼，她一脸慈爱的摸了摸水月的脑袋，宽容道：“不会的，放心吧。”
“整合运动如果真的能那么迅速地吸收消化外来者，真正做到‘整合’不同的思想，塔露拉就不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要把我抓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bad guy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