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钻同人]也许存在》小加百列

2、不法之徒

　　第一章，不法之徒。

　　图林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着土坡下灰蒙蒙的小路，他跑到这里落草为寇已经有六个年头了，这期间他领着无法无天的弟兄们拦路抢劫，不管对方是人类、侏儒还是奥克斯。相比起来他们更乐意抢劫奥克斯，因为人类的行人都是流亡的穷光蛋，而侏儒又拼死保护自己的财产，只有奥克斯是富的流油的财主，他们常常满载搜刮来的财宝从这里返回安格班，反正魔高斯有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不会在意丢在某个小沟壑里失几个铜板。

　　他们也抢劫精灵族，这年头鲜有精灵单独在危险的北方行走，这些有要任在身的信使经常配备最精锐的武器，对于强盗们来说，那是胜过金钱的必需品。但是有一次的搜刮却让大家损失惨重，对方是个黑发的诺多精灵，这位来自于蒙福之地的高等埃尔达连维拉都敢于蔑视，更不会买几个小混混的帐，发怒的诺多精灵不仅杀了他们十一个弟兄，最后还把他们留着过冬的衣物粮食一把火全烧了，从此以后大家都对精灵都恨之入骨。

　　“头儿，”助手捅了捅发呆的图林，指了指小路上两个浅银色的影子。“羊羔进圈了。”

　　图林吹了声尖厉的口哨，霎那间同伙们呐喊着冲刺向包围圈，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他们杀了那个反抗的，逮住了那个年纪小的。

　　大家扭送着那个小俘虏到威严的图林面前，图林拿明晃晃的匕首挑开了俘虏的斗篷——月光下露出了小精灵那漂亮的脸庞和满头浅金的秀发，他满面泪痕，碧绿的大眼睛有的是惊恐和仇恨，就像一双燃烧的宝石。

　　“你的，绿精灵的是？辛达精灵的是？”图林扯着半吊子的雅昆语问，他很乐意在属下面前装出一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架势，反正那些手下懂听不懂他的精灵语说得有多糟糕——崇拜阿崇拜阿，老大在讲精灵语呢。

　　小精灵不说话，狠狠的瞪着他，就像一头幼狼。可是他漂亮的眼睛仍然在痛苦的落泪。图林能猜到他的身世——这么小的孩子一定是家破人亡了，才流离失所。精灵对故土的感情太深了，没有可怕的灾祸降临到头上，他们不会离开心爱的家园。也许他们刚从一片火海中逃出来，从奥克斯的大刀下躲过一劫，他们的父母一定为了让这两个孩子逃生而绝望的祈祷过——可是他们却糟糕的遇到了他们这群野狼。

　　“头儿，要怎么处置他？”
　　“他年纪这么小……….”图林踌躇着。
　　“您怎么能同情精灵？要知道我们死了十一个好弟兄在他们手里！”
　　“你们不肯听我的话！！”图林冷冷地问道，眼光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逼迫他们垂下视线，“我不会伤害孩子。”

　　可是小精灵美丽的大眼睛那充满仇恨的火焰，却久久灼伤图林的脑海：“如果你们不杀了我，我长大后一定会报仇的！就像身后的影子那样永生永世地等候着看到你们的尸体！”

　　“我不怕，孩子，等你长大的时候，我们这些凡人早就老死了。”

　　梅泊龙是个好老师，可惜他不知道怎么应付一个白眼狼的学生，想来想去就一脚把图林踢给了好友贝莱格，说人家贝莱格可是咱们多瑞亚斯头号大英雄，脾气可能有点古怪，性子可能有点孤傲，还有些洁癖，但是他可是能文能武知识渊博的大侠，你多跟他学一定会有出息的。图林听着听着脑子里就冒出了养父辛格尔王的形象——一个不近人情的老古董，跟这样的老师混才闷杀人呢。

　　“亲爱的贝莱格，你的梅泊龙来看你了——”正经八百的老师突然在泰伦前变成了油腔滑调的八哥，一脚踹开门就扑了进去，之后就呈抛物线飞了出来，摔了个仰面朝天。

　　“梅泊龙，你再这样不敲门就闯进来，我就射瞎你！！”

　　图林探头向门内飞了一眼，看到了个银发的精灵正捂着被门板撞倒的鼻子，气得满脸通红——这个娃娃脸，大眼睛，身材纤细的辛达精灵就是传说中多瑞亚斯的“大英雄”？

　　第一感觉——认错人了，第二感觉——传说中的大英雄有儿子了。
　　第三感觉——看他这显现细细的样子一定很好对付。

　　可是，往后的日子才有的受呢，简直让图林殿下脱胎换骨，或者说是挫骨扬灰。每当他想起那段日子，就添油加醋的讲给弟兄们听——那个不怀好意的贝莱格为了赶他走，都怎么虐待他了。

　　队里唯一的女强盗贝丽卡听着听着就笑了，说“老大，他是你的恩人。”
　　“恩人？别开玩笑了，我们互相恨对方恨的牙根痒痒。”
　　“可是你谈到他时，眼光好温柔，好快乐………….”

　　图林听了就愕然地沉默了好久。
　　我是一头没有感情的狼，我需要恩人吗？我漠然地活在这个混乱无情的世界上，自私而且冷酷，努力用别人的鲜血来喂饱自己的饥渴，让自己的心蒙上世俗的尘埃，一天比一天的麻木不仁下去，像我这样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的小人物，只配在那一天被别的狼群杀死，肮脏的尸体腐烂在黑暗的土壤里，化成灰，化成土，然后消失的干干净净。神早就遗弃了我们这样的小虫子，也不会有人施舍一点怜悯给我们，因为我们是世界阴影里滋生的蛀虫。

　　可是贝莱格是精灵，在北方前线，英勇无畏的诺多族正在书写反抗魔高斯的光辉战绩，在多瑞亚斯，纯洁晶莹的辛达族乐观地面对着悲惨的战火，他们不曾堕落这世俗的阴暗角落，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勇气与希望，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的多姿多彩，就像天上闪烁的星辰一样。贝莱格就好像其中最善良的一颗，它闪烁在黎明即将来临的东方，你看着他，内心就冲满了希望——阿，天就要亮了。

　　我将用短暂的一生爱它的永世，但是它却在天边闪烁着，那么美丽，那么快乐，从未被阴影遮蔽，也从未被世俗的灰尘靠近。而我却渺小地匍匐在烂泥坑里，葬身的这片大地宽广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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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图林在日落前回到了山寨，寨子里户户门洞大开，连个迎接的人也没有，奇怪，人都哪里去了？他走到大院里，看到所有的弟兄都围在一棵巨大的桑树下，兴奋的垂着尖利的口哨叫骂着，人群中一个眼尖的瘦子看到了图林，立刻退出圈子迎了上来。

　　“头儿回来了，头回来了，”他大呼小叫着，好像迎接一位凯旋而归的国王，“老大辛苦了，西边的那群伙计有没有为难您——他们敢！告诉他们要是不从这地盘滚蛋，兄弟们就灭了他们——”
　　“好了好了，”图林打断他的话头，两眼看着热闹的人群，“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家逮到了一个送上门的肥羊。”
　　“哦？”
　　瘦子很明了这个“哦”字的含义，就兴奋地扑进人群里大喊大叫起来；“让开让开，头回来了，咱们不能坏了规矩，起来都起来，让老大先看看成色！”
　　人群闪开了，骠悍的胡子拎着皮鞭，冲图林点头哈腰着：“头儿您回来了。”

　　他看到一个辛达精灵，被绑缚在树上。

　　贝莱格为了找到他，所受的苦超出图林的想象，图林的弟兄认定这个精灵是辛格尔王派来骗老大回去受罚的，所以抓住善意前来的贝莱格，把他绑在树上施以酷刑，要不是图林及时赶回来，他的境况更是不堪设想。

　　胡子他们为了表达一下歉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瓶消肿的名贵药酒送给图林，让他转交给躺在床上养伤的贝莱格。图林进屋时发现精灵睡得正香，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图林。

　　“贝莱格——你你，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图林端坐在床头忐忑不安结结巴巴的问道——他在紧张和惊喜之余想不出更新颖动听的问候。

　　精灵睁大了刚刚睡醒的漂亮蓝眼睛打量着图林，许久，突然像是谁在他的眼睛里点燃了激动的火焰一般，他的右勾拳左直拳就招呼上来了，图林抱紧头躲避着，尽量扯着嗓子高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图林阿！！”

　　可是精灵根本听不进去，也许是十年不见的生活致使人类发生了过于显著的变化，从而使过去的老师认不出眼前这位胡子拉碴瘌痢邋遢的大叔同辛格尔王衣着华贵的养子有任何关联，反正，斯巴达克式的拳打脚踢教育一下不差地全招呼在了图林身上。

　　“别打啦别打了——我是图林——哎哟——胡林的儿子图林——哎呦——你想起来了吗，我是辛格尔王的养子，梅泊龙的学生——哎呦喂——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贝莱格终于因为筋疲力尽而停止了沙包练习，他累得瘫倒在床上钻回被窝里去，一边揉着疼痛的拳头一边闭着双眼直喘气，“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精灵睁开眼睛恼怒地道，但是眸子里却闪烁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打的就是这你这个混蛋小子。”

　　图林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像恶龙一样看守着一块巨大的宝石，觉得天下间只有自己最为富有，但是那块宝石是长腿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溜走。

　　“好久不见了。。。。”他咧着嘴巴，“你一点儿也没变呢………这是大伙的心意，送你的。”图林晃晃手里的酒瓶，“到晚上时擦一点——”

　　贝莱格没听完就埋头睡着了，看来为了疗伤而消耗的福分太多了，导致精灵睡起来没完没了，来了这里三天整了，除了睡觉连话都很少说。

　　那么到晚上的时候再给他擦吧，图林无奈地耸了耸肩，把酒放在床头就离开了。

　　傍晚一进屋，就看见贝莱格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手里还抱着一个酒瓶子，“晚安，图林。”

　　他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图林心里一阵轻松，“晚安，贝莱格，你看上去仿佛完全康复了。”

　　“是啊，我这人恢复能力在整个贝尔兰最强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贝莱格把空空如也的酒瓶子递还给图林，“谢谢你的药，我醒来时很快就喝光了。”

　　药？？？？哪里来的药？？？图林一扭头，就看到放在床头的那瓶药酒不见了——“爱而蓓蕾丝阿！！！”人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无知的精灵依旧逍遥自在地玩弄着床头的一个小雕像，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就涨红了，贝莱格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眼神也不那么精神了，“糟糕，我好像喝多了——” 他无聊地东张西望着，当看到角落里的一个破旧的书柜时，爱书如命的精灵两眼顿时冒光，“图林，原来你也看书啊。”

　　图林恐惧地看着精灵兴奋地扑到了书柜旁，内心大叫大事不妙了，他一把冲上去张开双臂阻拦着精灵靠近书柜，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解释：“呵呵呵，贝莱格，这多是一些没用的挂历和记帐本——”

　　做强盗的会记账？

　　“走开——”贝莱格一把推开碍眼的障碍物，随手从书堆里抽出一本：“阿——”

　　呼啦”一声，那本书张开翅膀从图林头顶飞了过去，摔落在桌角旁，翻开的页面上赫然印着一个姿态□□的裸女。

　　“别乱翻了，别乱翻了，”图林赶忙预告下文，“反正柜子里都是这种书，你别再翻了——”

　　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满屋子都是“呼啦啦”飞往门外的“候鸟”，贝莱格一边扔得起劲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流氓你这个色狼你这个变态………

　　图林捂着头狼狈地躲着迎面飞来的姿态各异的裸女，猛地定睛一看，贝莱格手里拿着一本黄皮的大厚本正要开扔，“住手，别丢——”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扑过去，一把攥住精灵的手腕，“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正经书。”
　　贝莱格偏头一看——《洞房笑话五百篇》。

　　“亏你好意思说！！！！”贝莱格用力挣扎着想甩开人类的手，“这本非烧了不可——”

　　“贝莱格。”图林缓慢地，善意地做了补充：“你刚才喝的药酒是用蝎子和蛇胆浸泡制成的。”

　　时间凝滞了大概5秒钟，然后小精灵冲出去呕吐起来。图林的图书暂时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