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爱》春禾人则

23、第二十三章

　　进了屋子，我倒了杯水给他，他低头捧着，犹豫着，许久之后，终于说了句话：“谢谢你照顾奶奶。”
　　“你去看过她吗？”对于我对奶奶说的那个谎话，我都没有自信，真害怕他这一去会立刻戳穿，“当初我骗他你去国外学习交流，因为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其实，”他有些内疚的样子，“我走的时候，去看过奶奶。当时，我其实认不出她，我的记忆有一部分受损了，对人的认知产生了偏差，是真——是欧阳真带我去的，他让我告诉她我出国留学，当时我除了他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人，所以我很信任他。”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还有，欧阳真让奶奶瞒着你。所以，对不起，那时候已经说过要把奶奶安置在最好的养老院里休养，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一直去照顾她，她也那么喜欢你，拒绝去养老院。杜清，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这都是他们家里的内务，我这样做是心甘情愿，但是多少也有些多管闲事了。
　　“你的记忆……”我还记得欧阳真说过不会让杨研去手术，可是现在，他明显已经恢复了。
　　“啊，这个啊，”他看起来有些犹豫，“去日本不久就手术了，那个人虽然霸道不讲道理，可是有些时候还是讲些信用的。”
　　看他的样子，必然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吧，若在以前，我一定不依不饶的想要知道，可现在，我居然可以保持沉默，他不说的话，我便不问。
　　以为三年没见，再次相见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问问三年间过的好不好，问问有没有想念对方，应该是这样才对的吧，可是两个人沉默着，感觉就好像初识的陌生人，连起码的问候也贫乏的让人伤感。
　　风吹进屋子有些微凉，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我走到窗边关上了窗。转过头的时候，他正惊讶的看我。
　　“怎么了？”
　　“你的腿……”他犹豫着问。
　　啊，许是之前我走的路程短，他没有看出来，多走了几步，身体的缺陷就很明显了。
　　“有些不太灵活，站不太久。”我笑着说。
　　“是那次救奶奶受的伤吗？”他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我，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拍拍他，“其实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才对……”
　　他手一用力，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今后，我们好好生活吧，”许久之后，他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让我照顾你……”
　　我心中一颤，想起了那个三年来一直在我身边却至今才肯入面的人，十指交握的温暖触感还在手上，我不能再辜负他了。应该要告诉杨研吧，可是才想着怎么样开口，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就打断了我的思考。
　　他捧着我的脸，轻舔着我的唇，像要努力证明些什么一样将我牢牢圈住。
　　“杨……”
　　“对不起。”我话未出口，他已经放开了我，显得有些焦躁，“对不起，”他说，“我、我……”
　　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也已经不像从前，连个吻也继续不下去的两人，要怎么再一起生活呢？他心里，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人了吧，虽然不愿承认，可是我知道，他也可以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心了。
　　“不要勉强，”我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你不要对我抱歉，喜欢那个人的话，就勇敢的说出来，我不会介意。”
　　他微微抬头看着我。
　　“其实，”我鼓足了勇气，“我已经决定和同榆在一起了，所以，不管你的意思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弃他。”
　　他有些震惊。
　　“说起来有些自私，”我一口气说下去，“可是我就是这么决定的，就算你再回来，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很自以为是吧？可是，我想要保护他，保护他那份感情，所以，就算你恨我，我也绝对不会回头了。”
　　他许久不说话，突然间笑了，“杜清，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其实很像？说到自以为是的话，我自己才是如此，原来三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他伸手抱住我，“祝你幸福。”
　　“你也是。”我回抱他。
　　不可否认我曾经爱过这个人，在我寂寞孤单的时候，是他把我拉出了混沌无规则的生活，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人，相信他也是。
　　“是欧阳真吗？”我问，他僵了僵，终于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不过他们两个真心喜欢对方的话，我也会祝福他们。
　　送他离开，我开始打同榆的电话，可是始终不通，就好像我三年间时常会得到的提示一样，“暂时无法接通。”
　　整整一夜。我握着电话，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不会这么傻吧？以为我又和杨研在一起了？
　　可是到底要怎么找他？我几乎要发狂了，这个家伙的脑子，果然不会转弯！
　　第二天上班，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尤其是没有什么病人，更加就心不在焉，反复打电话，一个都不能接通，他真的想玩失踪吗？如果有疑问有不满的话，就不能当面来质问我吗？一个人躲起来算什么！
　　杨研居然来看我，他一脸幸福的表情，更衬托出了我的哀怨。
　　“怎么了？”他问，“有心事的样子。”
　　我正好抓到人发泄，狠狠大骂了同榆一顿，终于舒服了些。
　　“啊，这家伙原来这么死脑筋，”杨研呵呵的笑，“你以后可有的辛苦了。”
　　真是不能忍受他的幸灾乐祸，我终于挥了挥手把他送走。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班锁好门，突然间感觉身后有人。
　　“同榆吗？”我急切地转过头去，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很年轻，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样子，一见我看他，赶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的味道。
　　我渐渐软在他怀里的时候，我看他松了口气。
　　“抱、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

作者有话说

　　下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