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清风景如桦》厌非晏

13、圣诞颂歌与送出的礼物

　　十二月在忙碌的复习和日渐浓厚的节日氛围中悄然流逝。街道两旁的店铺挂起了彩灯和圣诞装饰，学校里也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欢快气息，冲淡了期末临近的紧张。

　　圣诞节前夕，正好是个周五。虽然学校不提倡过洋节，但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总有自己的方式庆祝。互相赠送包装精美的平安果（苹果），写满祝福的卡片，成了这一天心照不宣的仪式。

　　陈景桦的书桌里，也悄悄躺着一个用深蓝色星空纸精心包裹的平安果，以及一张素雅的卡片。

　　她犹豫了很久，笔尖在卡片上悬停，最终只写下了一句简单的话：“期末加油。” 落款是名字缩写。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份日益膨胀的情感，只能将所有的悸动和期待，都藏在这份看似普通的礼物里。

　　陈予风的桌肚里则热闹得多，各式各样的平安果和卡片几乎要满出来。

　　她家境好，待人温和，人缘一向不错。她一一笑着道谢，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旁边看似平静无波的陈景桦，心里揣测着，她的同桌，会给她准备吗？

　　当陈景桦终于鼓起勇气，趁陈予风不在座位时，飞快地将那个深蓝色的礼物塞进她堆满礼物的桌肚时，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做贼似的回到座位，假装埋头看书，耳朵却竖起来，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陈予风回来了，她开始整理那些礼物，很快就发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深蓝色包装。她拿起那个苹果，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包装纸，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当她看到那张素雅卡片上熟悉的、略显清瘦的字迹和那句简短的“期末加油”时，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转过头，看向旁边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在认真看书的陈景桦，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个包装真好看，星空的感觉，我很喜欢。” 她看到陈景桦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陈予风心情大好，像得了糖果的孩子。她从自己众多的礼物中，挑出了一个包装最精致、个头最大的平安果，那是她用零花钱特意买的进口蛇果，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画着一只可爱兔子和一只狡黠狼崽的贺卡，在上面郑重地写下：

　　“To 我的同桌：
　　愿你的世界永远清澈，如同初雪；
　　愿你前路坦荡，无所畏惧；
　　愿你……永远在我身边??
　　圣诞快乐，期末必胜！
　　—— From 你的（希望永远是）同桌”

　　她将这份明显与众不同的礼物，轻轻地、不容拒绝地放在了陈景桦的桌面上。

　　陈景桦看着那个明显比一般苹果大一圈、包装极其精美的礼物，以及那张画风可爱又透着某种宣告意味的贺卡，心跳再次失控。

　　她拿起贺卡，看着上面直白而温暖的祝福，尤其是最后那句“愿你……永远在我身边”，脸颊烫得惊人。

　　她抬起头，对上陈予风含笑凝望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期待，有温柔，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笃定。陈景桦感觉自己的防线在这一刻全面溃败，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将那个苹果和贺卡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书包最里层。

　　这个反应，对于陈景桦而言，已经是极大的突破。陈予风满意地笑了，她知道，她的礼物，送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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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苏薇薇抱着一堆收到的平安果，兴奋地计划着：“晚上我们去市中心逛逛吧？听说有圣诞树亮灯仪式！”

　　姜妤歌手里也拿着几个苹果，闻言嗤笑一声：“人多得要死，挤来挤去有什么好看的？幼稚！”

　　“去嘛去嘛！”苏薇薇扯着她的袖子摇晃，“感受一下气氛嘛！姜妤歌~”
　　“烦死了！”姜妤歌嘴上嫌弃，却并没有甩开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纵容，“……就一会儿。”

　　另一边，楚南溪和温稚雪并肩走着。

　　“南溪，这个送你。”温稚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雅致的平安果，和一个印着雪花图案的信封，“还有……这个。”

　　楚南溪接过，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手工制作的书签，压着一朵干枯的、形状美好的小茉莉花，旁边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起走向更好的未来。”

　　楚南溪的心瞬间被填满，她抬起头，笑容温婉：“谢谢稚雪，我很喜欢。”她也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一支精致的钢笔，“希望我们用这支笔，写下理想的答卷。”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和相互鼓励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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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陈景桦站在房间的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闪烁的彩灯。她手里握着陈予风送的那张贺卡，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句“愿你……永远在我身边”。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温暖而胀痛。那种明确的心动和被人如此坚定选择的感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也带来一丝面对未知的勇气。

　　她拿起手机，打开与陈予风的聊天界面，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发出了一句：

　　“苹果很甜。谢谢。”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下一秒，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陈予风回复了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包，然后是一行字：

　　“甜就好。我最喜欢的礼物，是你送的那个。”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明天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吗？就我们两个。”

　　窗外，隐约传来圣诞颂歌的旋律，悠远而空灵。陈景桦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直白的邀约，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下了一个字：

　　“好。”

　　信息发送成功。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围巾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缓缓向上弯起。

　　城市的另一端，陈予风看着手机上那个简短的“好”字，开心得在原地转了个圈，一把抱住旁边巨大的毛绒玩具熊，把脸埋进去闷闷地笑了声。

　　初雪见证了心动的萌芽，而圣诞的颂歌，似乎即将奏响恋曲的序章。

　　（第十一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