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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章晓海想也没想,乐呵呵的同意了,“兄弟,你真是个大聪明!”

      他夸了几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出主意的男子,惹得对方一脸疑惑:“怎么听着你这夸人跟骂人似的。”

      “哪里哪里,误会误会,我真就是夸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去这老公园后头不远处的街道店里借了个小木头板凳,颠颠的搬着就朝着安冬珊的卦摊走了过来。

      眼看他还真就一屁股坐在卦摊跟前,开始耗时间等着。这无赖的架势,安冬珊不由得心梗。

      俗话说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经过这个人一闹腾,她的卦摊名声存疑,接下来再也没有人第二个顾客上门了。

      偶尔有陌生人路过,不明所以的想走过来,也被附近看热闹的人和章晓海科普了一脸,对着安冬珊的摊位大声密谋:“离这个普信的骗子远一点。”

      安冬珊不想听别人说三道四,她低着头拿出手机开了局游戏。

      时间转眼到了六点半,无事发生。

      章晓海摸了摸仍旧健全的胳膊腿,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他得意洋洋的啃着一根冰棍,一边和老大爷唠嗑,一边对着“骗子”冷嘲热讽。

      不远处的另一位“大师”摇着头,看着安冬珊的方向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轻重,还不如早点道歉收摊,回家再深造几年,免得一会难堪。”

      安冬珊面色不改,只当没听见他们说话,又开了一局游戏排位。

      “大师”叹气,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劝她说道:“成熟的稻谷会弯腰,该低头时就低头。”

      安冬珊忍不住气,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在她来这里之前,整个旧公园就这么一位“大师”,地方不可谓不宽敞。

      安冬珊本来还挺高兴,心想竞争对手少,肯定呆着安逸,结果摆摊第一天就只一个顾客,第二天,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愣头青想砸摊子。

      在这期间,这同行煽风点火的表现,她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这位大师的评价,安冬珊就两个字:“阴险!”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阴险狡诈之人!

      安冬珊输了一局,心烦意乱又开了一局,对于同行“大师”的劝退和章晓海的冷嘲热讽,没有吭声。

      和无赖没什么好说的。

      她这么不理不睬的,章晓海等了一会就觉得没趣,在微信上和朋友聊天,吐槽今天遇到的新鲜事。

      他时不时看过来,一边打字,一边对着安冬珊不怀好意的嘲笑着。

      安冬珊不用看,都猜得出这家伙没写几句好话。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各有事情,不一会就散了一大半。

      又过了一会,章晓海接了个电话,他朋友催促他赶紧回家开门。

      挂了电话,他有些迟疑的看着身边的老大爷,交付大事似的说着:“大爷,我兄弟买了生日蛋糕上我家给我过生日,我这得赶回去,您能不能帮我看一会这边。我家很近,八点肯定赶回来。”

      老大爷手里晃着的蒲扇一收,撇着嘴:“你这小伙子,真不靠谱。晚一会再去不行吗?”

      章晓海:“真不能晚,还有同事等着呢。”

      大爷:“我一个人看不了,这可能是个骗子,险恶着呢!我这么大年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怎么看的住她。”

      章骁海看着大爷比自己还魁梧的体格,一时失语。

      他想了想,一咬牙:“您帮我看一会,待会钱分您三成。”

      老大爷:“五五。”

      章晓海:“□□。”

      老大爷:“也行吧,成交。”

      章骁海:……

      亏了。

      章骁海又一咬牙:“看好这骗子,我去去就回。”

      老大爷:“快去快回。”

      章晓海一走,这老大爷招呼着跳广场舞的老伴,把人数不少的广场舞队伍挪到卦摊前不远的柳树底下宽敞的一块平地。

      广场舞团队一边跳着小苹果,一边对着安冬珊的摊位警惕打量。

      那架势,是生怕安冬珊趁他们不注意跑了。

      安冬珊对老大爷的人脉表示佩服,她看着老大爷:“我不跑,就在这里呆着。您能让她们把音乐声关小点吗?”

      广场舞的音乐实在过于喧嚣。

      老大爷一瞪眼:“音乐声就这么大,你有意见?”

      距离近的广场舞大妈怒目而视。

      安冬珊立刻识时务摇头:“没。”

      *

      时间极其缓慢的走着,七点没到,黑夜和被黑夜啃了一口的月亮先挂在天边了。

      飞舞的蚊子嗡嗡嗡的打着旋儿绕着安冬珊转。

      安冬珊看着桌子上摔坏的水杯,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有些委屈。

      她好渴,想去买瓶水喝。

      可是刚一起身,就被坐在摊子前面的老大爷恶狠狠的盯着:“你干什么去,说了八点走,现在不会想逃跑吧?”

      安冬珊告诉他:“我不跑,只是想买瓶水喝。”

      老大爷明摆着不信她:“你只要走出这摊子一步,我就叫人了!”

      安冬珊看了看时间,距离七点半还有一会,她真的很渴。“你要是怕我跑,可以叫人跟着我,我真的只是去前面店里买瓶水。”

      老大爷摇摇头:“哪儿那么多事儿,你忍一会就行了。”

      看安冬珊面色难看,他瞥了一眼:“要实在不行,你点外卖叫跑腿给你送水。”

      安冬珊这下真的生气了,外卖起送费配送费那么高,她怎么舍得!

      一瓶水两三元左右,外卖起送十五二十配送费四元五元,这账她还是会算的。

      想想这月还没交的房租,想想水电费话费,想想支某宝的余额,她决定再忍耐一下。

      “算了。”再等等吧。

      她心里叨念着想,现在是创业初期,等我混成了有点名气的大师,一口气交完十个月的房租,到时候摆摊天天买二十四瓶水,喝不完就回馈顾客。

      不对,到时候都是大师了,怎么还能亲自买水,不管谁来算命都要先交奉一瓶水才行!

      这么一想,感觉格局大了一些。
      安冬珊这么安慰着自己,打算坐椅子上再等一会。

      这时候,突然看到老大爷身后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男孩,举着自拍杆绕来绕去,背影透着一股狗狗祟祟的劲儿。

      安冬珊好奇多看了几眼,这男的似乎是在某个平台上开着直播。

      她心里烦躁,以为这男子也是要走过来指指点点看热闹嘲讽她的。

      正当她皱眉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男生单手拿下鸭舌帽,挠了挠头发走开了。

      安冬珊一头雾水,以为是她误会了。

      另一边,年轻的男主播走远了一些,看着直播间笑了笑。

      有些粉丝刷弹幕,问为什么不带他们看看这个骗子长什么样。

      主播笑了笑,稚嫩还带着少年气的脸颊泛起小酒窝,一脸和气道:“不是我不想带你们看热闹,是这热闹不好乱看。咱们又没看现场,对吧,什么都是道听途说,而且现在人家打赌,那个结果都没出来。现在凑上去说别人是骗子,万一真有什么误会,会给人家带来困扰的。”

      直播间又有弹幕出来,梁季青低头一字一句读出来:“主播真胆小,我看错你了。”

      “不是,真不是我胆小。”梁季青好笑:“是我要对我的言行负责。再说这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到的时候,那些看热闹的都散了。”

      又有弹幕刷出来:主播是不是封建迷信,告诉你算命十有八九都是假的,要相信科学。

      “我没有不相信科学,我之前带你们玩凶宅探险的时候,哪次害怕退缩了?我绝对是相信科学第一人。”梁季青振振有词。

      直播间发出欢乐的弹幕:

      小念的安:讲个笑话,主播说他从不害怕退缩。

      wzawawawa:讲个笑话,主播说他相信科学第一人。

      梁季青并不觉得不好意思,有事找科学,没事找玄学,一向是他的惯用手法。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这有什么?人要懂得变通。

      又出来几条弹幕,说主播胆小如鼠。

      梁季青只当作没看到,他试图转移话题:“我跟你们说个更有意思的,我们老家这边有个很出名的凶宅,我小时候就在,赶明儿带你们去看,今天嘛……待会儿带你们去夜市吃点好吃的东西。”

      他这话题转的生硬,但是有新事物吸引,没一会儿弹幕就开始说别的事情了。

      *

      新闻联播的声音在家家户户响起来的时候,梁季青刚刚在夜市逛了一圈,走到自己家小区楼底下。

      素日平静的小区现在热闹的不寻常,警车鸣笛,似乎120也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挟裹着往前走。

      “怎么了这是?”梁季青好奇的往前张望了一下,询问身边的大叔。

      大叔低声嚷嚷着:“你不知道,就在前一会这里出人命了。”

      梁季青悚然一惊,他家就在这栋楼!

      “什么出人命了,哪一户,怎么回事?”这警车都来了,架势非同一般。

      一旁的小区八卦总督头·张大妈凑过来,低声道:“我家就住这栋楼后面那栋楼,我一个老姐们住在这里,她跟我悄悄说了,四楼有个住户被人寻仇杀了,捅了好几刀。”

      梁季青一听是四楼,松了口气,又听张大妈继续说道:“听说死的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正在和朋友过生日呢,被人寻仇找上门给捅了。”

      张大妈咂了咂嘴:“死前他还大喊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后悔了。我猜寻着,他得罪的人恐怕很厉害。哎,太可惜了,才二十岁。”

      二十岁,生日,这两个关键词让梁季青产生了联想。

      他低头一看手机,七点半多一点,推算一下仇杀发生的时间应该也就十几分钟二十几分钟之前。

      会这么巧合吗?

      难道说,这就是他在旧公园道听途说那件事。当时看过热闹的人告诉他,有个二十岁年轻人为揭骗局和假大师打赌。

      我的老天鹅啊!

      现在一看,这居然应验了。

      假大师不是假的,比真金还真!

      小城镇里没有新鲜事,一点热闹不到一会儿就传播开了。
      更别说还有本地新闻媒体采访写稿,警方迅速抓捕凶手发布案情通告。

      安冬珊在公园坐到八点坐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下午看过热闹的人折返奔过来,在她的卦摊前一边告罪一边排队。

      “大师,您真的是神算啊。下午那个跟您打赌的小伙子真的一命归西了!”

      有人说道:“我下午路过,也在这里看了一会热闹,嗨,当时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师您算的这么准。”

      “大师,您卦金多少有什么规矩,能不能也给我算一卦?”
      有人问:“大师,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这一下,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对安冬珊冷脸相对、怒目而视的老大爷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发青。

      还没等他张口说什么,下一瞬就被围过来的广场舞大妈们一把挤开,占据卦摊一环绝佳位置。

      “大师,也给我算算。”“您看我,我孙女儿期末考能不能考第一名。”
      “我先来的,别挤!”
      “后面排队去。”

      早就有很懂事的王大姨打听清楚,买了雪糕农夫山泉递到安冬珊的卦桌上,“大师,您辛苦了。这么热的天,您吃点雪糕消消火。”

      安冬珊一秒都没迟疑的接了过去,“你不用排队了,待会第一个先算你的。”

      王大姨乐开了花,看着长长的队伍一脸得意。

      先前成熟稳重的同行坐不住了,他迟疑几分钟走过来,却看着安冬珊迟迟开不了口。

      按照之前的赌约,他得赔偿章晓海摔坏的水杯,还得向安冬珊这个晚辈赔礼道歉。

      这,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犹豫。

      混迹旧公园江湖这么多年,就这么给一个晚辈道歉,要是说出去他这脸要往哪儿搁啊?

      安冬珊早就注意到他了,看他半天在那里杵着,张不开嘴。

      她喝了一口一位广场舞大妈送来的水,站起来走过去。

      安冬珊对着这位同行笑了笑,模仿了一下他下午那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语重心长道:“个别老年人就是不知道轻重,还不如早点道歉收摊,回家再深造几年。”

      她又想了想,补充一句:“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成熟的稻谷会弯腰,该低头时就低头!”

      跟过来的广场舞大妈非常捧场:“安大师说的对啊!”

      同行脸色发黑,嘴唇哆嗦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先前你算的准,是我算错了,对不住。”

      固执的人道歉并不容易,安冬珊也不为难他,等他说完,手往前一伸:“道歉我接受了,按照赌约,现在赔钱。我的水杯十二块钱买的,说好了你替他赔。”

      同行面色发苦,“我,我能不能扫个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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