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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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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是在下唐突了。”王天翔鞠礼致歉,“好在仙长出现得及时,在下才没有酿成大错。”
秦朝繁谦虚,“也是这小东西太调皮了,才惹祸上身。”
巨大的小东西知道秦朝繁在说自己坏话,不满的拱了他一下,害得秦朝繁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王天翔对他随手就又一巴掌教训巨蛇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而说道,“今日与仙长算是不打不相识,在下王天翔,见仙长身姿不凡,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又因何事逗留在这荒山野岭处?王某虽然只区区一金丹,只这附近方圆百里内的事情,王某不说知之甚清,也能说道一二。如有能帮上仙长的,尽可开口。”
“原来是王真人呀,失敬失敬。”秦朝繁打蛇随棍上,“如此我倒是想向真人打听一下,这附近几个山头,可是无主之地?”
“这样人际罕见的深山,自然是无主之地。”王天翔摇头。
秦朝繁大喜,“如此甚好,真人刚刚问起我门派,这其实也正是我烦恼的事情呢,我师徒二人途径此地,见这地方山清水秀,就想在这立个道场,可又怕这地界是有主的,抢占有主之地有违天和,倒是不美,正想找人打听打听呢。”
王天翔在听到他说“立道场”一事时,脸上的笑容就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待听到他说“师徒二人”时,王天翔压根没联想到林褚舟,还以为秦朝繁说的是他师傅,正想着能教出这样徒弟的师傅会是谁,就又听秦朝繁称此地山清水秀,想立为道场。
王天翔吊起的一颗心落下了一半,客气道,“今日有缘遇到,作为晚辈合该给真人拜见才不显失礼。”
“当不得,当不得……”秦朝繁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股脑把自己的来路倒得干干净净,“我师父也不是什么真人,当不得王真人的见礼,且师傅现今并不在此地,他扔下我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可不是嘛,都飞升上界去了,秦朝繁半真半假的说道。
然而王天翔却不知,只想着他师傅连真人都称不上,那修为最多筑基巅峰,他就说修真界的金丹散修,无非就那么几个,轻易不出来示人,他怎么会恰巧就碰上呢?
“如此,倒是可惜了。”王天翔叹道,“我本来还想着要是同为金丹真人,怎么也要给些便利的。”
秦朝繁:“王真人何意?”
“你刚不是问这几座山是否是无主之地吗?”王天翔收起了刚才的客气劲,慢慢暴露出原本狠戾的一面,“巧了,这个地方却是有主的,而这个主恰好就是我。”
秦朝繁摇头,“王真人是在开我玩笑吗?刚刚你还说这地方是无主之地。”
王天翔:“刚刚确实是无主的,可这会我说它有主了,它就是有主的。”
秦朝繁握拳,“王真人这出尔反尔的一面,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这怎么是欺人太甚呢?连街上的稚童都知道天上没有馅饼可掉。”王天翔无赖的嘴脸展露无疑,“你这平白无故占了那么一大块地方去,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吧。”
“你说这几座山头是你的,它就是你的了?”秦朝繁昂着头,“你可有官府凭证,有印契?”
“呵,这种东西我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王天翔手上亮出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剑,剑上裹着金丹的威势。
秦朝繁的炼气二层修为,对上他的金丹,就像蜉蝣撼大树。面对王天翔的仗势欺人,秦朝繁咬牙不满,也只能甩袖作罢,“罢了,我走就是。”
他转身招呼着巨蛇,就要走人。
背后突然一道寒光传来,秦朝繁一个侧身翻滚在地,才堪堪躲开,那寒光直往前劈去,落在石壁上。
秦朝繁看着那一分为二的石壁,一下就给骇住了,他哆哆嗦嗦指着王天翔,“王真人,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不要这个地方了,你为何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呵,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天翔提着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林家小子,还有你身上的宝物通通给我交出来,我一个高兴,还能饶你一条命。”
秦朝繁下意识捂住了肚子,那里藏着他的储物袋,“那我要说不呢?”
“哼,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王天翔贪婪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个地方,用剑抵着他的鼻尖,“不过是一个炼气二层,打杀了又何妨?”
秦朝繁垂眸看着那剑尖,呢喃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王天翔凝眉,“你在嘀咕些什么?”
“你知道上一次有人拿剑指着我,是什么时候吗?”秦朝繁侧脸,避开那剑尖,脸上所有的表情一下收了起来,害怕也好,愤怒也好,高兴也好,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抬眸看着王天翔,不喜不忧不惧,“不过区区一个金丹。”
他的声音不大,却犹如放大一般炸在了王天翔耳边。
什么叫区区一个金丹?他自幼天赋逼人,在王家弟子中脱颖而出,集全族之力,在四十不到的年纪就结丹成功,即使放到人才辈出的东境,也可称一句天资出众。结果到了这人的嘴里居然是“不过区区一金丹”。
“呵!无知小儿。”王天翔一瞬间放出身上所有的威压,一旁的巨蛇直接趴倒在地。
然而直撄其锋的秦朝繁却一点害怕的反应都没有,挑眉看着他,脸上表情明晃晃写着“就这?”嘲讽值一瞬间拉满!
“你找死!”王天翔提剑就砍,眼前突然一片绿色盛开,他一个跃起往后退了十来米。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重重砸在了地上,又卷土向他袭来,王天翔抬手一剑砍去,藤蔓应声落地。
此时秦朝繁早已卷着另一条藤蔓,跳上了枝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秦朝繁说道,“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啊,不能怪我。”
王天翔不明白他为何特意说了这句话,还以为他又在挑衅,剑锋一划,又砍掉几条向他袭来的藤蔓,“我承认以你炼气二层的修为,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有几分本事,可你以为靠这些软趴趴的东西,就能打败我了吗?”
“那确实不能。”秦朝繁的声音从上边传来,四周突然涌起了团团雾气,不过几息过去,周围一片,半米外已经不能视物。
王天翔心一突,“这是……阵法!”一根藤蔓从左后方袭来,他急忙格挡。
视线受阻,让他反应和行动都迟缓了起来。王天翔赶紧闭上双眼,放大五感,在金丹加持下,掩藏在迷雾后边的所有动静和行动都暴露无疑。
“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修士都在说,不要越阶挑战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闭紧双眼的王天翔挥舞着他的剑,视迷雾为无物,一招一式游刃有余的把所有藤蔓斩落在地,甚至藤蔓再生的能力都赶不上他挥剑的速度。
王天翔一步一步逼近藤蔓的主干,看着坐在主干上的秦朝繁,“这是因为修为每进阶一层境界,修为增长都是碾压式的。”
“这种差距是你这种连筑基法门都没摸到的低阶修士无法体会的,作为前辈,我今日就大发善心给你好好上一课吧。”王天翔知道这藤蔓颇有些诡异之处,不受他金丹压制。所以嘴上说得轻松,但却不敢轻视,直接抽取了一半的灵力灌注于剑上,飞身而上,一剑斩下,剑光所到之处,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迷障全消。
“课上完,该收学费了。”王天翔睁开眼,就听噗嗤一声响起。
“是吗,这可不见得。”声音从耳旁响起,王天翔低头,看见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身体,直达丹田,抓住了他的金丹。
“怎么会!”王天翔惊叫出声。
他刚刚从五感中明明看到了秦朝繁连人带藤蔓都被斩落剑下了!为何他没有死,还能毫无知觉的靠近他,甚至抓住了他的金丹,抓住了他的命脉!
莫非刚刚的迷雾有致幻作用!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金丹修为,那小子才炼气二层,他的阵法怎么可能迷幻他的五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吵死了。”两人靠得这般近,王天翔吼这一几子,秦朝繁感觉耳朵都嗡了一下,他顺手一推,王天翔的身体就自动和金丹离了体。
巨大的疼痛袭来,“啊啊啊啊啊啊!”
可剥丹之痛,不仅在身,还在心,王天翔捂着像火烧一般的丹田,痛得发红的眼睛染上疯狂的颜色,他紧紧盯着秦朝繁手里的那颗金丹。这是他的金丹,是他苦修几十年结成的金丹,是他们王家的命脉之一!
王天翔伸手就要去够,然而失去了金丹,他现在的身体与常人无异,加上剥丹之痛,才刚踏出去一步整个人就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但他还不愿死心,匍匐在地,“你还给我!还给我,这是我的金丹,快还给我!”
秦朝繁眼睛随着他的视线移到了戴着一副特制的薄银丝手套的右手上,上边躺着一颗浸满黑红色金丹。这预示着金丹的主人,在修行的过程中,沾染上了太多的杀戮因果,才会导致金丹如此斑杂晦涩。
“这样的金丹,修来又有何用?”他手一用力,金丹发出了细微“啵”一声。
“不要!”王天翔目眦尽裂,想要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那声音响,一条条缝隙迅速爬满了整个丹身。
金丹就要爆了!
秦朝繁手疾眼快的扒拉过躲在一旁,出于懵逼中的巨蛇,直接掰开他的大嘴,把金丹塞了进去。
巨蛇莫名其妙被塞了颗金丹,它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灵力就在体内爆开了,直接震得它识海都要散了。灵气在体内横冲乱撞,它来不及回到洞府里,只能原地盘着身体入定调息。
秦朝繁拍拍手,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反正巨蛇这个体量,又临近突破的时候,一个金丹它也能消化,而且还能以毒攻毒,不用怕金丹里的黑气侵染。
王天翔眼睁睁看着巨蛇吞掉了自己的金丹,直接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秦朝繁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吐了一口血,瘫坐在地。
以他炼气二层的修为,直接对上金丹的威压,会引起体内灵气的暴动,即使他现在的经脉足够宽敞,不至于被压制住,但依然免不了灵气肆意冲撞对经脉带来的损害。
“还是太勉强了。”秦朝繁一抹嘴巴,苦笑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这般狼狈过了。
乐山王家,最深处的一处院落,也是王家最神秘的地方,因为这里住着王家唯一的元婴真人——王文岱,又称乐山真人。
“谁!”一头发须白的老叟从蒲团惊起,他刚刚感应到了王天翔的金丹破了。
王文岱破屋而出,御剑直往定山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