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脆》可可里

7、07

　　江琉璃租住的是一栋公寓楼的两室一厅，面积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带着明月走进来时，他莫名感到一阵局促。

　　这里的一切，与明珠那栋奢华别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明月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你随便坐，我去打个电话。”

　　江琉璃指了指那张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自己则拿着手机走到了狭窄的阳台，并顺手关上了阳台门。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迎面吹来。

　　他深吸一口气，找到了明珠的号码，拨了过去。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既有紧张，又有一丝隐秘的、想要听到她声音的期待。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江琉璃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是在忙？还是……根本不想接他的电话？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编辑了一条短信：【明总，我在路边遇到了你妹妹，她似乎和你有些误会，现在暂时无处可去。她想让我暂时收留她，可以吗？】

　　短信发送出去后，他握着手机，在阳台上静静等待。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是明珠的回复。

　　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可以。】

　　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有毫无感情的答复。

　　冰冷的屏幕，冰冷的字。

　　江琉璃看着她的回复，心头那股失落感更重了。

　　他原本预想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料到是如此干脆利落、不带丝毫个人情感的同意。

　　他甚至……都没机会听到她的声音。

　　他收起手机，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客厅。

　　明月正窝在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看到他出来，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姐姐同意了。”江琉璃说道。

　　明月“哦”了一声，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

　　她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地说：“江琉璃，我肚子好饿……从吵架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江琉璃这才想起她可能真的没吃饭，连忙道：“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给你做点吃的。”

　　他走进小小的厨房，翻看了一下冰箱，找出面条、鸡蛋和几根青菜。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端到了明月面前。

　　明月看着这碗朴素的面条，眼睛亮了一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对江琉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吃！谢谢你！”

　　江琉璃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坐在旁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心里五味杂陈。

　　这张脸……真的太容易让他恍惚了。

　　-

　　第二天是工作日，江琉璃给明月留了些钱，叮嘱她如果出门要注意安全，饿了可以点外卖或者自己去楼下小店吃点什么。

　　明月乖巧地答应了。

　　一整天，江琉璃工作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是忍不住去想明珠那个冰冷的回复。

　　下班回来，刚走到楼道口，就遇到了住在对门的邻居大妈。

　　大妈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小江啊，昨天住你家的那个漂亮姑娘是谁啊？是你女朋友？长得可真俊！”

　　江琉璃一愣，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暂时借住几天。”

　　邻居大妈露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暧昧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年轻人嘛，阿姨懂的，朋友妹妹好，朋友妹妹好……呵呵。”

　　她没再多说，笑着转身回了自己家，留下江琉璃一个人站在原地，尴尬又无奈。

　　推开家门，明月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抱着一包昂贵的进口薯片，旁边放着几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杯子，以及几个零食购物袋。

　　“你回来啦！”明月看到他，开心地打招呼。

　　江琉璃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购物袋，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钱。

　　他早上留下的那一叠，现在已经只剩下几张零钱。

　　“这些……是你今天买的？”江琉璃诧异地看着那一大堆吃的。

　　“对呀！”明月毫无察觉，兴致勃勃地拿出购物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这个巧克力是进口的，特别好吃。还有这个汽水是限定口味，我逛街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喜欢了就……”

　　江琉璃看着那些明显价格昂贵的进口食品，又看了看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一时无言。

　　他本想着留下的钱足够明月用一周，没想到在她这里，仅仅一天就几乎花光。

　　他忽然想到，作为姐姐的明珠应该也是如此吧。

　　她的出身、成长环境、消费观念与他有着云泥之别。

　　这种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距离感。

　　他和明珠，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