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第一女官》第五回

17、金羽卫

　　周悦文先回天台司还魏学士的腰牌，找了个小太监给阮桃、齐宝儿递了条子下学不必等她，又去找掌司持国师令羽告假一天。

　　钦天院门口，朱监院早已在马车内等候多时。

　　周悦文脚踏小太监放下的木凳，进到马车，头一次坐古代马车她感到很新奇。

　　车内虽小，五脏俱全，软坐垫、手边桌，紫砂茶壶、小茶杯。

　　车内气味意外的清新，想来小太监是有特意通过风熏完香的

　　车夫吆喝一声，马蹄得得，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有一些摇晃，但坐垫很软，不会硌着屁股。

　　朱监院：“头一次出宫吧。”

　　周悦文点点头。

　　“可惜时间紧迫，不然还可以带你去尝尝城北的馄饨，城南的枣泥糕，吉安楼的烤鸡一绝，旭岳的牛肉锅子甚妙，老陈家的凉茶和绿豆汤也很是清凉啊。”

　　周悦文不免有些惊奇，想不到朱监院表面仙风道骨的，竟是一位至纯至臻的吃货。

　　她咽了咽口水，她也想打卡一下古代的美食啊。

　　“可以遣人跑腿送来吗？”

　　朱监院目光如炬，摇头咂嘴：“不吃刚出锅的，味道十万八千里，如此便是亵渎美食。”

　　周悦文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好吧，这可能是吃货的倔强吧。

　　过了一会儿子，只听外边儿车夫一声吁止，马车悠悠停了下来。

　　“到了？”

　　朱监院笑了笑：“大金的政要官署大都离得比较近，方便办事。”

　　周悦文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暗金苍劲的大理寺匾额，灰青色的围墙，肃穆森严，进出者皆为金羽卫和官员，脸上都带有一股肃杀之气。

　　朱监院带着周悦文进了大理寺，才开始絮絮说起女尸案情。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前天子时到丑时，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尸体耳后有暗褐色蛛纹，这是戎国皇室独有的一种溶蚀秘术，凡中此秘术者，无论生死，四日后全身便会化成一滩泥水从此消失殆尽，且期间无法作法搜魂。”

　　周悦文不由得想起了硫酸，但真正的硫酸得依靠外力泼到别人身上啊，这准时自己生产硫酸的情况还真是邪乎。

　　“若单只是溶蚀，一个身不明的人，死了便死了，寻常案件也用不着镇安局出马，但坏就坏在，此人生前身上还同时背有另一道邪蛊，以至死后尸身煞气横生，若未能找到凶手，待尸身消散化水之时，便是邪瘟扩散之日，届时，盛京将不再太平。”

　　朱监院说的这些完全超过了周悦文的想象，不过来大金这些时日，见到的离奇之事也不少了，她的接受程度早就拔高了不少。

　　说话间，朱监院带周悦文进到一处高阁之中，屋外阳光虽不至于正午那般炽热，可依然是燥热的，结果周悦文刚一进屋内，一股寒气便扑面而来，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鼻子还嗅到一股子难闻的腐臭味道。

　　朱监院搓了搓胳膊：“要用阳气镇压阴祟，可又要防止尸身腐败，大理寺从冰库里运了好些冰来。”

　　屋子不大中央一具尸体，旁边几个木桌板凳放着一些验尸工具，窗子、门口都悬挂着桃木小人，周悦文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朱监院设着用来镇邪的。

　　周悦文走进看了一眼尸体，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攻击下，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缓了好久，她回头就看到朱监院拿着一条窄布，笑眯眯地给她系在鼻下，难闻的气味顿时在鼻尖消失。

　　就是看着朱监院揶揄的笑脸，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应当是十分滑稽。

　　老仵作双手捧着碗热茶推门而入，他穿着灰麻短衣，与大理寺一众锦袍官服完全不同，见到屋内二人，点头对朱监院问好：“朱监院安，这位是？”

　　“国师大人委派而来协助查案的天台司院生，周悦文。”朱监院为两人做介绍，“这位是大理寺的徐仵作。”

　　周悦文拱手问安：“徐仵作安。”

　　徐仵作诧异地盯着周悦文看，感叹道：“还是一介院生，便得国师大人信任辅助朱监院，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朱监院颇为认同地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呢。”

　　周悦文尴尬地笑了笑，若她说出真相，他们应该会收回这话吧。

　　徐仵作放下热茶，眉心蹙起川字纹：“来得正好，我刚得一新发现。”

　　朱监院和周悦文跟着徐仵作再次围到尸首前。

　　“死者身材娇小纤瘦，又身穿宫女服饰，人们很容易先入为主地认为死者是一女子，但通过验尸，我们发现其为一伪装成为宫女的男子，这一点已经无可置疑。”

　　周悦文心中暗惊，竟是个男人！好家伙不扮太监扮宫女，咋想的。

　　徐仵作先向周悦文阐述了先前的验尸结果，而后才讲起新的发现。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天生身材瘦小的男人，所以才能扮作女子毫无违和，但是我细细查验之下，发现他的筋骨异于常人，他身体的每一个正常骨节之下，都能摸到一个非常细微的鼓起。”

　　朱监院在徐仵作的指引下，探向尸体浮肿的胳膊处。

　　周悦文是不敢上手的，只敢继续听着徐仵作介绍讲解。

　　“此处用力揉按，非常之灵活，我翻阅书籍，终于找到相关记载，若没错这便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缩骨术，凡习缩骨术之人，皆身有灵窍，能变换各种身形，非常奇特，由于缩骨功需要配合身体内力运转，所以我就没办法在尸首上演示给两位看了。”

　　朱监院神情冷凝：“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吗？”

　　徐仵作摇摇头：“此人似乎做足了准备，暂时还只发现这两处线索。”

　　周悦文想起齐宝儿提及的与宫中宫女不同的鞋袜，掀起尸首的裙摆来看。

　　“有人动过尸首？”

　　此言一出，朱监院与徐仵作皆面露迷茫。

　　周悦文解释道：“那日赏月宴，刚捞上来时，此人鞋袜应是云锻。”

　　朱监院沉思片刻：“想来是凶手动下的手脚。”

　　徐仵作凝神沉思回想：“可我昨夜被招来验尸之时，此人鞋袜便如此，如果有异，我定会有印象的。”

　　周悦文：“那便是金羽卫路上趁人不注意偷换下鞋袜的，但凶手应当不是金羽卫。”

　　“死者在后御花园之中，而金羽卫无故不能入后宫，近日宫中并无大事，所以金羽卫并非凶手，可见凶手就在参加赏月宴的众人之中，但沿路能神不知鬼不觉换下鞋袜的只有金羽卫，可见当夜的金羽卫中定有人与凶手有所勾结，不是同伙，便是被凶手买通。”

　　朱监院立刻向外走：“我们去一趟金羽卫，徐仵作您继续查验，看看能否再找些线索出来。”

　　徐仵作拱手：“是。”

　　金羽卫平时负责皇宫守卫、协助大理寺办案，故金羽卫位处大理寺对面，离皇宫、大理寺十分相近，两人才堪堪过了个大马路便来到了金羽卫处。

　　朱监院拿出国师令牌，守卫当即放行，听明来意，便派了名金羽卫恭恭敬敬地请二人前去查事发当晚值班册子。

　　“当晚驻守皇宫的金羽卫共三百五十人，得到号令被派遣前往金池的金羽卫队共十人，最后余四人负责监督押送尸身前往大理寺。”

　　周悦文不由得皱起眉头，整个派遣运送的过程中，分为两段路，一段在宫中，一段在出宫后，显然出宫后这个时机最适合更换鞋袜，被发现的几率最低。

　　但整个过程中随机性很大，由于金羽卫人数众多，且凶手不知当晚会发现尸体，凶手恰好能与金羽卫熟识的概率极低，就算凶手以非常手段极快买通一金羽卫，能顺利留到后面成为运送四人中的一员概率也不到一半。

　　除非，那个金羽卫有不得不留到最后的理由。

　　虽然她不明白凶手如何和金羽卫搭上的，但是从最终结果上看，凶手与那个金羽卫有联系，那么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两者之间的联系。

　　朱监院直接要求道：“将这十人都带来我们看看。”

　　两人等人的途中，相互说了一些自己的猜疑。

　　朱监院很是认同周悦文的推理：“你的线索实在是及时，找到了金羽卫这里，相信顺藤摸瓜定能找到凶手，凶手涉及后宫，掌握戎国秘术，潜伏在大金后宫，怕是要不太平了。”

　　周悦文脑中飘过间谍二字，若真是敌国间谍，届时宫中势必会迎来一顿清洗，引起一番动荡。

　　朱监院叹了口气，从袖口掏出玉挠子，挠着后背幽幽道：“若国师大人天眼未疲，也不用如此费心查案了。”

　　周悦文盯着玉挠子，满心感谢，多亏国师不行，自己有一线机会搏一下玉挠子。

　　“大人，这十人便是那夜的金羽卫。”

　　十个高大俊朗的金羽卫排列进屋，在二人面前站作一排，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周悦文感觉周身被包裹在浓浓的男性荷尔蒙之中，好像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美男子排排站的场面着实美妙，没想到她还能在古代过一把富婆瘾。

　　“你们轮流转个圈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