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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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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悦文循着朱监院的宝镜所照,一一望寻,心中圈出了几处可疑点。
而后又跟着金羽卫沿路重走当晚的路,更是遍布可疑的藏身之处,这些地方加起来,她就算是挨个探查,天明都不一定能查完。
周悦文和朱监院两人都有些疲乏了。
周悦文再次转变思路,“查凶手传递信息这路子不是很明朗,不如我们先缓缓这头,去凶杀现场看看?”
朱监院摇摇头道:“大理寺暂未查明何处是凶杀现场。”
周悦文噎了一下,不死心地说:“朱监院可有秘术能够找出这凶杀现场?”
朱监院沉思片刻:“老白有道问凶符,应当可以一试。”
于是周悦文又跟着朱监院连夜跑到白州常的家里边儿。
“你俩还真是莽啊,大晚上的还要赶我来加班。”
白州常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身体还是很义气地一口气连画了五道问凶符。
周悦文捏着薄薄五张符纸,眨眨眼:“不能再多来几张吗?万一连问五次都不对,不得还来找你?”
白州常翻了道白眼:“你个小院生还真是想榨干我!”
朱监院对周悦文解释道:“画符需凝真气,老白已经够意思了,一口气五张,至少得缓到明日再找他要。”
听了朱监院的话,白州常一瘸一拐地把两人扫地出门,明天还来?还真把他当冤大头了,“我待会儿设坛作法,定能保佑你们顺利找到凶杀地点,绝对不会需要明日再跑一趟。”
两人笑着扬长而去,再来到金池边,前面派下去进池子里寻摸的十名太监已经上岸,呈上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的是捞上来的一些物件。
有耳环、手钏、钗子等等,周悦文愣是瞧不出到底有没有与尸首相关的物件。
朱监院掏出玉挠子,又从腰间锦囊中捻出一根青丝,在挠子头上缠绕几圈,然后一边挽指念法,一边用挠头挨个轻点盘中物件。
物件与挠头轻触瞬间,便化为粉末散于盘内。
周悦文心中大惊,忙上前阻止:“监院,这些可是证物啊!”
朱监院斜睨了她一眼:“我这是在用那人的青丝问物呢,放心,散的都不是真的证物。”
说完,朱监院继续,到最后,盘中仅剩下一只银铃钗子未作尘粉。
这钗子短小,轻微有些发黄氧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朱监院拿起银铃钗子,语气疑惑不解:“那人为何身上带着孩童戴的钗子?”
周悦文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小巧呢,原来是小孩子戴的。
周悦文脸上有些扭曲,这发展,怎么开始离奇起来,又是男扮女装,又是小女孩的钗子,她该不会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吧。
她小声跟朱监院讨论道:“扮作宫女偷偷入宫掩人耳目,身上带着女童钗子,又有些陈旧,会不会是生了公主的某个妃子害怕事情败露,下手杀了自己的奸夫?”
朱监院瞧了眼满眼闪着八卦光芒的周悦文,凉凉道:“你倒是敢说,是个不怕死的。”
周悦文登时缩了缩脖子,封建古代,尤其是皇宫里头要谨言慎行,回去了得刻在自己脑门儿上,再忘了满嘴跑火车,没死在国师手上,就死在皇帝的诛九族上。
幸好朱监院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样子,“你忘了我朝的皇室后代,都是要接受国师祈福的,国师大人的天眼不是摆设,没有人能糊弄得了皇室血脉。”
周悦文确实是漏了那个挂逼国师,自己穿越他都能看穿,怎么可能看不出皇帝的绿帽子呢。
两人盯着钗子看了良久,没了其他头绪,便拿出白州常的符纸,打算先找凶杀地点。
凶手抛尸金池,那么凶杀现场离金池远不了,两人开始排查起金池旁五处最可疑的地点。
先是最可疑的竹林,燃起问凶符,燃尽后了无痕迹。
朱监院:“不是这里。”
而后又依次燃完了三张问凶符,周悦文捏着手中仅剩的一张,凝眉道:“可能我们猜错了,大理寺应当也排查过这些最可疑的地方,可依然没找到,说明需要另找思路。”
朱监院打了个哈欠,她今日宫里宫外反复奔波,实在疲惫。
周悦文看了眼朱监院,随手指了一下右手边的假山,“天黑不好搜寻,咱们把最后这张燃了,回去歇息整理一下思绪,明日卯时宫门口见吧。”
朱监院点点头:“也好。”
假山也就两个人那么高,属实不像能杀人的地界,周悦文将问凶符附在假山石上,燃起,果不其然符咒泯灭,毫无反应。
两人几乎是同时幽幽叹口气。
周悦文与朱监院分别,回到女官住所。
院子里其他房间的灯早已熄灭,看来都已睡下。
她暗中吐槽,自打撞上了国师,她真的好似一条狗,又惨又累。
周悦文推门而入,正准备进去。
脑中的系统骤然出声。
“夏季多蚊蛇,请宿主注意防蛇。”
周悦文一瞬间困意全无,她呆滞地将手里的提灯往屋里伸了进去,耳边赫然想起数道“嘶嘶”声。
当她的眼睛看清地上不断蠕动的蛇群时,她吓得抖掉了手中的提灯,惊叫跑开。
响彻整个院中的尖叫,使旁边的几个屋子纷纷亮起了灯火。
齐宝儿是最先出来的,周悦文想也没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在宝儿怀里瑟瑟发抖。
她最害怕蛇了!
阮桃等其他几个女官也纷纷出门围过来。
“怎么了这是?”
周悦文抖着唇,伸出颤巍巍地手指:“屋里……屋里有、有蛇!”
她话音刚落,几条蛇像是应证她的话一般,从她的屋内缓缓爬出。
顿时几个女官叫得比她还大声,大家抱作一团,生怕落单。
大家的叫声引来守夜太监,太监们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乖乖,哪里来的这么多蛇啊!”
又是好一番折腾,宫人们紧急进行捕蛇行动,给女官住所里的每屋子都搜寻了一番,连夜去太医院要来好些雄黄粉,围着屋子院子洒下。
周悦文和阮桃都缩在齐宝儿的屋子里瑟瑟发抖。
“我一开门,满地都是蛇,这绝对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阮桃眉头紧锁:“目标明确,手段又如此歹毒,悦文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周悦文不解,太后那边自己人,自己穿越来周围人对自己的风评都还不错,每天又是三点一线,能得罪谁啊?国师也犯不着要用这种手段杀自己啊。
齐宝儿:“悦文以前整日埋在藏书阁,现在进出都跟我们一起,除了那李南浩,哪里还会得罪什么人啊。”
听了宝儿的话,周悦文表情变了变,沉吟道:“我可能真是得罪人了。”
齐宝儿和阮桃同时目光询问。
周悦文缓缓说道:“今日我奉国师之命前去调查金池一案。”
齐宝儿惊呼道:“钦天院从未有院生能得国师如此重任,悦文你这是要腾达啊!”
周悦文抽了抽嘴角,抬手制止住两人的欢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可能因为查案,被身在宫中的凶手盯上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阮桃、齐宝儿听了齐齐露出担忧神色。
阮桃劝道:“如此凶险,要不明日禀明国师,换个人查吧。”
齐宝儿点头:“就是,敌在暗你在明,再查下去,你性命堪忧啊。”
周悦文叹口气,摇摇头:“不成啊,我必须得查。”
齐宝儿急道:“你怎么这么撅呢?功名没了还可以再挣,性命没了你可是会死的!”
周悦文安抚地拍了拍两人的手:“先睡吧,我都困了。”
三人这晚挤在一张床上睡下。
周悦文脑子一团乱麻,她不是不懂她们的劝阻,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自己不查也是会死的,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她根本没办法做选择。
第二日卯时,周悦文带着浓浓的忧虑,在宫门口与朱监院碰头。
二人坐上马车,朱监院递给她一个青团,“边吃边说,盛京城内一共十三处花楼,远的不说,罗兴估计难以在短时间内往返,便排除八处,剩了五处,我们先去接那名金吾卫,一同前往,问完再回趟大理寺看看徐仵作还有何新发现。”
周悦文补充道:“后花园是重要的案发地,还得去查。”
“今日定要找出凶手,不然事情可就难办了。”
两人领着那名闻过罗兴身上脂粉味的金吾卫,一一探过五处花楼,却一无所获。
“你确定五所花楼都不是那个气味?”
金吾卫摇头:“那味道很好闻,虽是脂粉味,但并不腻人,很好辨认,五所花楼都不是。”
朱监院沉默片刻,吩咐车夫往本不在考虑范围内的花楼驶去。
日头越发炽热,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走过了十座花楼,周悦文和朱监院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只剩两所花楼了。
金吾卫瞧着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怯怯地缩在马车角落。
朱监院发话道:“先用午饭吧。”
三人就近进了一座酒楼,楼中人声鼎沸,夹杂着咿咿呀呀、婉转悠扬的唱戏声。
左边桌上的食客兴味阑珊地交谈道:“啧,如此呕哑扁硬的嗓子,也能叫好听?我瞧你是老糊涂了,耳朵都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