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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赌 ...


  •   阮桃:“说松松,也别太放纵,你到时候就称病尚未痊愈状态不好,好好给吴学士认错,把课业补齐,别最后真落得丁等,那就真对不住你过去整日埋头苦学的日子了。”

      周悦文含糊地点头应声,她现在才堪堪练出一些基本字体,还不够交课业的,要不要装作意外手折了,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好临摹原身字迹呢?

      言语间,三人进入明殿,前后落座,待殿内人满,不多时,教授算术的魏学士姗姗来迟,随行侍郎将魏学士手中的试题分发下来。

      院生们见到试卷纷纷唉声叹气,唯独周悦文那叫一个心旷神怡,天台司所有的课业中,唯独算学是她最为得心应手的课业了。

      美好的一天,从数学开始。

      周悦文写完了试卷,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思索着下堂课在吴学士手下怎么讨个好。

      魏学士高坐于堂上,俯视全殿,发现周悦文支着下巴走神,不悦道:“周悦文,好好答卷。”

      “回魏学士,我已答完。”

      魏学士挑了挑眉,盯她看了片刻,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挥手示意侍郎前去收卷给他瞧。

      “嘶,她竟这么快写完了?”

      “嘁,也可能是压根儿不会写,像之前那样交白卷呢!”

      “哈哈哈,就是,吴学士都说要给她一个丁等呢,看来她还要再集一个丁等。”

      “那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哈哈哈。”

      殿内院生们嘲弄的笑声渐渐放肆,魏学士拧眉呵斥道:“肃静!”

      登时院生们纷纷敛声垂目,装模作样地继续答卷,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判卷的魏学士,目光戏谑,生怕错过一场好戏。

      魏学士手持朱笔一道一道判下来,忍不住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周悦文,教授他们学习算术一年有余,周悦文的算术能力并不算出众。

      怎的才一周,她像是忽然开窍一般,运算速度如此快,全卷还没有一丝错处。

      魏学士想了想,持笔在案前又写下一道题,吩咐侍郎拿给周悦文做。

      众人见魏学士不仅没发火打周悦文手板子,竟又专门单独给她布置了一道题。

      迟钝的院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思活络的院生已经寻摸出味儿来,这周悦文怕是真的写完了,不仅写完了,很可能还对很多。

      周悦文接过魏学士新下达的试题一看,哦,一道求面积的几何题。

      她快速答完,起了些许些许兴味,在试题下方给魏学士也出了一道几何题,心中感慨不知道魏学士会不会画这个辅助线呢?

      魏学士拿到试题,心头剧震,不仅是对周悦文再一次答对而震惊,更是惊讶于周悦文给他出的题目,他竟一时无法看出头目。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悦文继续思考人生,其他院生继续抓耳挠腮地答题,魏学士则在奋力解答周悦文给他出的几何题。

      以往最是守时的魏学士今日出奇的竟将停考时间抛之脑后,侍郎见状不由得出声提醒:“大人,时间到了。”

      魏学士太过专心,以至于侍郎喊了三声才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停笔,收卷!”

      下课后,魏学士专门叫走周悦文,翻阅着自己的手稿,疑惑道:“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几何题,此题可是未出错?”

      “没出错,只是这题不能用寻常思路来解。”

      “那该如何解?”

      “首先,画一条这样的辅助线,然后……”

      周悦文发现讲解这几何题没那么简单,还要从最基本的角线关系讲起,她堪堪讲了大概个,一些数理关系她无法当即论证,只得同魏学士讲回去为他整理。

      “妙啊妙啊,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解答,甚至精彩!”

      “马上要上课了,院生先告退了。”

      周悦文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书房内兴奋得满脸通红,双眼闪动光芒的魏学士,心中有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动,正因为这些如饥似渴汲取知识的先辈,人类社会才得以进步,人类文明才会不断发展。

      屋外阳光明媚,飞鸟掠过天空,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周悦文走在其中,有种在历史奔腾不息的洪流中前行的奇妙感受。

      她高兴地哼着歌儿朝学堂走,远远瞧见吴学士在殿内的身影,一时竟有些发怵。

      周悦文磨蹭着步子靠近学堂,目光一转,正对上吴学士的眼睛。

      吴学士见了周悦文骤然沉下脸:“还不快进来!”

      众人目光投向门外的周悦文,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她尴尬地摸摸鼻头,快步进殿。

      吴学士:“今日的课业呢?”

      周悦文缩了缩脑袋,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桌案,起身嚅嗫道:“回学士,我没写。”

      一坐一站间,倚靠在桌边的油纸伞“啪”地一声滑落倒地。

      吴学士暴怒:“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现在还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大晴天的带把伞出门,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待在这钦天院了!”

      李南浩的跟班李杰非牵头嘲讽道:“大晴天带伞,这不是丢我们钦天院的名声吗?”

      “就是就是,真是丢人!”

      周悦文抿唇瞥了一眼李杰非淡淡道:“堂堂钦天院天台司院生,连推演天气都算不准,瞧不出今日会下雨,我看你才是别学了,学了也白学,毕竟瞎子可无法夜观天象推演天气。”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周悦文疯了,观星塔金黄的旗帜挂得好好的,她这不是把钦天院一众人都嘲讽了一遍。

      吴学士气得眉毛倒竖:“冥顽不灵!”

      李南浩勾唇一笑起身拱手提议道:“吴学士,周悦文藐视尊长,理应逐出学堂!”

      吴学士手指着大门,厉声道:“滚出去!”

      闻言,李南浩露出得逞的阴笑。

      周悦文身后的阮桃不住地戳她的后腰,低声劝导:“快向吴学士认错,我起来给你说说好话。”

      周悦文轻轻摇摇头,转而继续对吴学士道:“今日酉时便会降下大雨,您等到酉时便可知。”

      她试探道:“如若我没推演错,您能否收回前日记我丁等的话?”

      吴学士眯了眯眼,没想到周悦文竟如此硬气,当下便道:“好!如若你的推演没有错,我不仅收回给你记丁等的话,往后课业你都可以不交了。”

      忽地,他话锋一转,“若你的推演错了,那便认下不学无术、藐视尊长之过,我将禀明国师,将你逐出天台司!”

      笑话,大金朝每日气象都是由国师门下监院五人带领一众天象官观星推演,挂在观星塔的旗帜从未有错,昨夜他兴起更是亲自观星推演,甚至晨起他还再次观天掐算过,今日是艳阳晴天绝对错不了。

      “好,一言为定。”

      李南浩和一众跟班们纷纷击掌欢呼,其他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兴致盎然地跟着李南浩等人鼓掌。

      齐宝儿忍不住回头轻声呵斥周悦文的冲动:“你疯了!万一没下雨你是再也进不来天台司了!”

      事已至此,阮桃默默收回手,懒得劝阻了。

      周悦文无法告诉她们系统的事,安抚地拍了一下齐宝儿的肩,沉默坐下。

      “安静!”吴学士出声喝止喧闹的众人,瞟了一眼坐下的周悦文,心中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堂天文课了,没再让她滚出去,算是作为尊长对她最后一丝怜悯吧。

      周悦文这次上课没发呆,反而吃力地辨识着书上的古文,她现在需要有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些事情吧,它容易越想越没底。

      可眼花缭乱的生僻词汇令她头昏脑胀,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走神,偏生各种想法不断往脑子里钻。

      现代的时候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太准,但那也是人为预测的,自己脑子里的这个应该是神迹而非人为吧,既然是神迹,那应该是准的吧。

      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没谱,她才穿来一周,前几天也没有仔细观察脑海里的天气播报到底准不准,万一不准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打算呢?

      到点,侍郎通报下课,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吴学士。

      吴学士临走前特地走到周悦文身前,提醒道:“今日酉时,我会记着的。”

      周悦文恭敬拱手道:“有劳吴学士了。”

      吴学士前脚刚走,一众跟班们簇拥着李南浩来到她面前。

      李南浩从上至下俯视周悦文冷笑道:“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你被逐出天台司了,到时候你一介下等宫女,如何和我抗衡,等我进了钦天院,我便将你讨入院中,到时候我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

      周悦文平静地与他对视,李南浩没能如愿瞧见她怯懦求饶,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带着一众跟班远去,其他院生经过周悦文身旁有的怜悯,有的戏谑,有的冷漠。

      “完了完了,失去了女官身份的庇护,到时候你就是李南浩手心里的蚂蚁,他轻轻一捏,你就没了。”齐宝儿忍不住叹息道。

      此时学堂内仅剩三人,一向性子温和好说话的阮桃,少见的露出些许怒意:“考上女官,进入天台司有多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这样珍贵的机会,你竟然毫不在,用它打赌,你不配成为女官!”

      说完最后一句话,阮桃愤怒地撞开她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口。

      周悦文怔愣在原地,她对阮桃反常的愤怒感到不解。

      齐宝儿幽幽道:“你别怪她,她应当是想起了她的表妹。”

      “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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