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Mandala》没有尾巴的皮卡丘

110、过生日

　　谢阑还是被拽到了栗公馆。
　　这混账玩意儿犯起浑来是真的倔，一整个白天紧箍着谢阑不撒手。直到下午栗公馆派来的车在门口等了十分钟了，栗少爷还是一副“你不去我就不去大不了就这么耗着”的模样。

　　谢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心满意足的混账得寸进尺，在他收拾时又上下其手揩了不少油。等两人终于收拾妥当回到栗家时，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个钟头。
　　小少爷一副纨绔做派演到了极致，搂着他的腰跟他咬耳朵、说无所谓，晚宴七点才开始、还早。

　　客人是七点来没错，可家人都在呢。
　　谢老板活了小三十年，还是头一回要见家长、没来由地心里慌。况且栗大小姐的脸色……沉得快滴水了要。

　　而平时惯会察言观色人精似的栗少爷这会儿是个二愣子，拉着谢阑的手死活不肯松、强硬地把他拽到自己身前搂着。
　　“爸妈，姐，介绍一下、你们的儿媳妇和弟妹，谢阑。老婆、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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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彦来得早，这会儿恨不得能当个隐形人默默退到几米外。好在栗董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咸不淡地说了声：“谢老板是吧？久闻大名，请进。”

　　久闻的是哪个大名，谢阑没敢问。规规矩矩地问了栗董栗夫人好栗小姐好，无视栗少爷在身侧甩来的死亡目光朝高彦打招呼：
　　“高少爷也在？巧了。”

　　高彦想死。
　　“啊哈哈哈哈那什么，我跟栗子是一条裤子长大的啊不是不是、就是、我俩亲兄弟，是吧？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毕竟有外人在场，栗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冷淡地丢过来一个手表盒子、说了句生日快乐扭头就走。栗少爷倒是想得开，喜滋滋地打开、价格惊人的百达翡丽就被戴到了谢阑的腕上。

　　“别闹。”
　　谢阑想躲，又碍着一圈人不好博他面子。咬牙切齿地跟栗睿暗暗拉锯，落在旁人眼里倒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娇模样。高少爷瞪大了眼珠子心想发小了不起，栗董栗夫人却在想这狐狸精是真有点功夫在身上。

　　栗少爷画风清奇，抓着人家的腕左右看看、末了落下一个吻，酸得在场人都牙疼。
　　“还是我老婆戴着好看。”
　　一锤定音，栗少爷拽着人上楼要秋后算账。

　　“怎么不叫人？”
　　他把谢阑抵在卧室门上兴师问罪，谢阑却不怕他、眼珠子从他肩头绕过去看了圈、倒是平平无奇一间豪卧、没什么特别的。
　　“跟你说话呢！”
　　被无视了的栗少爷不满意，咬着人家嘴唇发疯、谢阑疼得吸了口冷气才被放开。

　　“属狗的吗你！”
　　他骂人的语气太轻佻，更像撩拨。
　　“这是你之前住的地方？”

　　“嗯。”
　　栗少爷被这句话里隐藏的好奇捋顺了毛，牵着他往里走。
　　“成年前都住家里，后来就搬去那边了。自在点儿。”

　　谢阑打量了一番，视线最后落到了书桌上的相框里。那是栗睿中学毕业时拍的全家福，还是小小少年的栗睿脸上还有没褪干净的婴儿肥、看着怪……可爱的。
　　扑哧。
　　谢阑笑了。
　　栗睿很少看到他这样生动纯粹的笑，不带一点故作的假象、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但考虑到他笑的原因……栗少爷有点儿不好意思。

　　“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以前哪有现在帅。”
　　他绕到谢阑身前挡住视线，又反手去把相框扣住。谢阑盯着他动作、不说话，只是含着笑。过了会儿才凑过来，摸摸他有点儿粉的耳垂，在他嘴角亲了下：
　　“嗯，现在也很可爱。”

　　“你少撩我啊。”
　　老婆都主动送上门了怎么能拒绝？栗少爷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个够，直到谢阑有点儿喘了才松开、将人放到书桌上坐下。又想起来刚刚被打断的算账，捏着人家鼻头撒泼：
　　“不要转移话题。跟你算账呢。”

　　谢阑任他揉捏、也不反抗，只是笑。笑得栗少爷率先投降松开，还讨好地亲亲被自己捏红的鼻尖儿。谢老板被人伺候满意了，这才开口：
　　“你快吓死我了。”
　　栗少爷的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

　　谢阑搂住他的腰，主动往前蹭了蹭、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前者的发顶。他今天插了支木簪，规规矩矩地束着三千青丝。栗睿此时却想给他拆开，摸一摸他柔软的发。
　　“我陪你过生日，你要开开心心的。别折腾别的，至少今天别、行吗？”

　　语气是软的，话是甜的。他看不到谢阑的眼神，确认不了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到底是真是假。可他的语气又这么诚恳，让人忍不住要当真。
　　手最终落在了他的后颈上，捏着温热的颈肉摩挲。

　　“没折腾。我是认真的。你要是还不信，等会儿我就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要娶你这件事。”
　　“不是不信。”

　　谢阑搂着他的手紧了紧、顿了下，好半天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栗睿。
　　浓雾散了，露出眼底的清澈湖泊、让人想跳进去、沉溺其间再不醒。
　　“我信你。但是睿睿，我不在乎名分，咱俩…… ”
　　他低下头，似乎是在笑。
　　“咱俩就好好过吧，别想别的了、行么？”

　　栗睿想说什么，被谢阑用吻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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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是为了我，我不想你难做、更不想招惹那些莫须有的是非。咱们只管自己快活，名分不重要、是不是？”

　　栗睿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谢阑的眼睛、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缝隙。
　　可是没有。
　　那双眼睛太澄澈了，月光洒满湖面、照出满池清辉，他甚至看到了丝丝漾起的涟漪——不是他的错觉，是真实存在的、谢阑的爱意。
　　对他的爱。

　　咚。
　　咚咚咚。
　　心跳猛地快起来，要蹦出心房似的躁动。
　　栗睿紧盯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他听到自己艰难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残忍的条件：
　　“把挽星关了吧，以后只给我一个人唱，好不好？”

　　谢阑的神情有一丝波澜，这点波澜在栗少爷心头瞬时掀起滔天巨浪、他还没来得及分辨出什么，就看到神情平复的人笑着答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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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说什么？
　　他说“好”。
　　他答应了什么？

　　“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谢阑又问，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疼…… ”

　　他这才如梦初醒，发现刚刚不自觉地用了力、那人腰间的衣料都被自己抓出了褶皱，底下的肌肤多半是泛红了。
　　他有点儿懊恼，想道歉、张口的同时刚好含住送上来的唇，于是道歉的话变成了交缠的吻、在这一小方天地间愈演愈烈。

　　算了吧。
　　他想。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他愿意被他骗一辈子。
　　再也不要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