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爱》芳泽素修

11、第 11 章

　　沈嘉严很久才缓过神来，没想到宫驰事隔多年还对自己充满敌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和宫芊的往事重现，也许当时他真的太过分。

　　“沈嘉严你能不能把你的脚收起来，不要踢我的凳子。”宫芊把头发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因为她已经是第五次警告沈嘉严了。“如果你再踢我就告诉老师，看他怎么治你！”宫芊气急败坏地说。

　　“你去说吧，我不怕。”沈嘉严愈踢愈烈。李清也回过头来替宫芊说话：“你干嘛啊，一节课三番两次的，不要再踢她凳子了。”

　　“腿长没办法。”沈嘉严还记得当时他说这话时的得意，之后他看到宫芊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还被上课老师骂，他后悔自己太过分。沈嘉严第一次不是故意的，不过后来许多次都是故意的，只有这样宫芊才会跟他说句话。

　　有一次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才知道宫芊告诉了老师，不过他没有承认，然后又把宫芊叫来对质，最后却是宫芊被老师骂了一顿，说她小题大做。在老师眼里宫芊是好学生，沈嘉严是胡闹惯了的，所以这件事还是宫芊吃了哑巴亏。

　　从那天以后，好像她就没再理过他，即使他再怎么过分她也不回头了，那时候沈嘉严知道自己快要转学了，他想对她好，可是却不想太刻意，上课谨记不再踢凳子，然后买东西给李清吃，她们是好朋友，他想这样她也可以吃到，谁知道宫芊也是个人精，知道是沈嘉严送得东西，死活一口都不吃，看也不看一眼，问也不问一句。

　　“我以前真的很可恶！”沈嘉严自言自语感慨。“但以后不会了，因为我不再像从前一样幼稚。”

　　就算现在回想来，沈嘉严也并不觉后悔，那些是他青春年少的无知无畏。

　　夜里，因为酒精的作用，宫芊稀里糊涂又想到了白天的事情，这一天她过的很混乱，她整理不出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一直在某处回荡，就是沈嘉严邀请她跳舞，他们有一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什么也不说，宫芊也感受到了什么，可是她不想懂。还有那天的那个梦，还有他们上学的时候闹矛盾，他如此不堪，一切的一切都沿着时光和空间的轨迹匍匐到现在，在生命的无边处，就像是一片空放的蓝蓝绿绿，耀得她不想睁开眼睛。

　　一切好像上天注定，无处躲藏，世间真的有如此因缘际会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宫芊都没醒来，宫之林在饭桌上询问女儿的情况。

　　“她昨天跑到哪里去了？听保姆说你是凌晨两点才接她回来的？”宫之林眉毛紧蹙。

　　“她没事儿，就是喝醉了。”宫驰刚刚坐定就回答父亲。“今天是周一，让芊芊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我送千心去上学。”然后他吩咐保姆叫千心起床。

　　宫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人了，还得事事让别人操心，自己跑出去还喝那么多的酒。”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声音低了一度，凑到儿子面前，生怕第三人听见，“成恬现在干什么呢？他的事是不是让芊芊知道了，所以她特别难过？”

　　“不是，她没见成恬，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去了。其实我还没跟那边说呢，成恬就已经离开公司了。”宫驰试着问，“爸，你是不是已经提前跟那边说过了？”

　　“这样有什么奇怪的......易恒老总哪能不给我点面子，你再看看他最近去哪几个公司应聘。”成恬这个女婿带给他的羞辱在业界广为人知，也够被别人耻笑的了。

　　“算了吧，以他的情况，被公司辞退，很难再找到其他好工作了，更何况最近他也没有什么卓越的业绩，找工作也很难，我们别给他使绊子了……”

　　“那芊芊就白白受欺负了？还有芊芊的那个好朋友，为什么最近总是来找芊芊，她还想干什么，要不是怕宫芊受不了，我早就想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她了。”一提到他们，宫之林就恨得牙痒痒。“你找个机会跟芊芊说，让她赶紧去把离婚证领了，这只签协议书还不算。”

　　宫驰一看爸爸又要开始生气了，就赶忙说：“爸，这些你就别管了，我有分寸。”在这件事上虽然看似宫家主动，其实不然，若不是成恬太过分，宫之林也不至于生气，现在如此被动。

　　第二天清晨成恬起床的时候李清已经去上班了，没想到在他身心落魄瘫坐在城市中心的时候，只有李清接纳了他。

　　只是现在同样和七年前一样，他依旧什么都不能给她，被辞退的事情他还没有告诉李清。

　　虽然现在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成恬现在无心考虑其他，心里只有千心和宫芊，可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他，他们会更幸福。

　　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成恬云里雾里地去各大网络公司面试，走一步算一步。至于未来，他一点都没想过。

　　又是徒劳的一天，不是因为能力不够，仅被易恒开除这一条就让所有Hr都冲他摇头，晚上成恬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李清准备好了晚餐等他。

　　李清幸哉乐哉道：“成恬你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昨天的事情对她仿佛已经烟消云散了，成恬知道她那高兴的样子，是为了更好地跟他在一起。只是，他没法去迎合她的那片心。提出离婚那天，他反复地说累了，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享受到离婚带给他的尊严还有轻松。

　　李清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一切，她珍惜此刻此时的来之不易，她不断地往成恬的碗里夹菜，特别高兴地说：“忙了一天，多吃点！”她的公寓以前从来没有开过火，但为了成恬，她已经学着做了三十天的做饭婆。因为她知道宫芊一直都是这样为成恬做得。虽然手上有刀伤还有好几处烫伤，但她都甘之如饴。

　　没有人清楚成恬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成恬端起碗来，嘴里“嗯”了一声。

　　“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李清依旧兴致很高。

　　成恬把碗筷放了下来，他这才看李清一眼，说：“其实我早被公司辞退了，今天找了一天的工作。”然后他如释重负地又把碗筷端起来。

　　李清劝慰道：“那有什么啊？凭你的能力肯定有公司要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换个城市生活。当然一切随你，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也可以养活你。”李清心中十分清楚找工作的曲折，也知道成恬其实放不下宫芊和千心，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次离开宫芊是下了大决心的，既然如此，不如狠下心来重新开始，我愿意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

　　李清的样子很认真，成恬不忍心拒绝：“好！”即使离婚了他的生活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想要的尊严还是没有找回来，内心的酸涩油然而生，或许结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成恬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做任何思考。

　　“等我和芊芊办好手续再说吧。”

　　“我全听你的。”雀跃的心瞬间凉下来，两个人办手续肯定是要见面的，李清有些怕。

　　吃过饭后李清找了个理由抽身到楼下给宫芊打电话，一接通她就问候：“亲爱的，还好吧，昨天不好意思，因为我家里有点事儿就先回来了，本来想提前跟你说的，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你昨天没事吧？”

　　虽然天快黑了，可是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宫芊的脑子还没有缓过神来呢！“你还说呢，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最后喝多了，是我哥把我接回来的！”

　　“回去了就好！喂！你觉得昨天的那个沈嘉严怎么样？”

　　宫芊微微皱了皱眉头，“能怎么样啊！他不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吗，我对他一直很了解。”年少时他对她造成的困扰，还有那个梦，已经让她不想再想他了。

　　“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宫芊，你听我的，赶紧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吧！”

　　“我的终身大事你干嘛这么替我着急！你自己还单着呢。”宫芊觉得莫名其妙，“你不用为我操心，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没有，就是为你操不完的心嘛！”

　　“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不说了，我累了，先挂了！”关于这样的话题她再也不想和李清聊下去了。

　　李清一听要挂，赶忙制止，她正事儿还没说呢，“哎哎哎！芊芊，还有一件事儿，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宫芊疑惑道：“什么事儿？”

　　“就是成恬嘛，他现在找不到工作，以前是多优秀的人啊，没想到现在流落到这种境地，我想大概是你爸爸搞得鬼吧，现在应该只有你能帮他了。”

　　宫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清继续说：“芊芊，你肯定会帮他吧？”

　　“知道我不是那样绝情的人，我一会儿就跟我爸说！”宫芊假装淡定，赶忙挂了电话，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没想到又听到了让她手足无措的消息。她与成恬的冷战持续将近一年，虽然不是吵架，可是关系足够冰冷，所以直到最后决定离婚，宫芊都没有认真悲伤过，也难过不起来，只是害怕，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现在看起来，是她害了他，害了他整个人生，而她又不能补偿什么。

　　李清挂了电话，眼泪莫名流下来，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要靠宫芊？虽然成恬刚刚答应了，但他们要结婚谈何容易，她还不知道如何厚脸皮的去跟任何人解释他们的事情，尤其是宫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