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从黑暗中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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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其实一直在逃避德古拉即将来到的事实。
而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逃。
从乔纳森，到雷恩菲尔德，从凶杀案到血液储存，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德古拉已经在路上了。
凯瑟琳对德古拉说不出是有什么特殊情感，在凯瑟琳眼里，他阴险，不择手段，但无论怎么样，他对自己都是算得上好的——当然是在失去自由的前提下。
人群突然嘈杂起来，凯瑟琳往台上望去。果然，是露西准备抛捧花了。
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将可能成为下一个结婚的新人，祝福会伴着新娘的花朵落到下一个人手中，像是一个传递。
席沃医生倒是在现在终于找到了雷恩菲尔德的身影，他在那一头呼唤他的名字，并挥手。
“他在叫你。”凯瑟琳道。
“很快我就会摆脱他了。”雷恩菲尔德说，“你不去抢捧花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凯瑟琳的表情更冷了，那双蓝眼睛此时像是寒冰而不是蓝天。
雷恩菲尔德见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高高地挑起一边的眉梢，笑道：“我以为你不知道。”说完，他便是转身朝着新郎方向走去。
他是在提醒凯瑟琳的身份。
福尔摩斯见他已经离开，便是重新站在了凯瑟琳身边。凯瑟琳抬眼看向他，本以为他会进一步问什么，却只听他提议：“去前面看看吧。”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你会说的。如果你不想告诉我，那么告诉我的也是有隐瞒的产物，这反而会影响我的判断。”毕竟这次，不是探案，不是关乎死亡，而是关于过去。
那一头的露西已经背过身去，她高举捧花，还不忘给米娜使眼色。可让她失望的是，米娜丝毫没有想要去接取的意思，她只是看着露西，充满歉意地摇头。
最后，捧花没有被高高抛起。露西转过身来，愤怒地将那捧花丢在了地上，完美的花朵落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露出了里面脆弱的花芯，捆绑花束的绸缎被草坪的泥土染黑，让在场原本要争抢这份祝福的人们因为这场景长大了嘴。
“露西！”席沃医生惊呼出声，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拦住激动的露西，而是求助一样看向了走来的雷恩菲尔德。
露西不顾别人的反应，她穿着婚纱从台子上下来，站在了米娜的面前。
米娜从未见过露西这样的一面。在她的心里，露西虽然任性，但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但今天，她却在自己的婚礼上，因为米娜不愿意接捧花，而当众甩了面子。
“露西？”米娜小声询问，“你怎么了？”
“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花。为什么？”露西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和刚刚在台上无比快乐的新娘截然不同。她太难过了，实在是太难过了，不仅仅是因为米娜这一件事，还有…还有嫁给杰珂·席沃，这一切都很让她难过。
“发生什么事情了，露西？”米娜有些担心，“你知道的，乔纳森刚去世，我不能……”她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因为她看见了露西那几近崩溃的表情，她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下而颤抖，眼泪染脏了她的精致的妆容。终于，米娜朝她伸出了手，把她的好姑娘搂紧怀里。
露西钻进她的怀里，下巴靠在露西单薄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泪水滚烫，让米娜也忍不住鼻头一酸。
这一幕让新郎没了面子，席沃医生有些无措，他看向雷恩菲尔德，问：“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吗？”他是爱露西·威特那的，他太爱了以至于想要借助外力。否则露西就会选择那个德州人，又或者是另外的什么大老粗，他完全不能想象露西和别人结婚的模样。
雷恩菲尔德倒是气定神闲的，或许是因为刚刚和凯瑟琳对话被打断，他对待席沃的态度也变得有些敷衍：“我是让她嫁给你了，你们交换了戒指和誓言，一切都很顺利。你们的婚姻不会因为她没有丢捧花而失效的，席沃医生。”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她哭了！”
“哭嘛，女人都会这样。”雷恩菲尔德瞥了一眼周围的宾客，道，“婚礼结束后你作为精神病医生，和那些人说你可怜的妻子有些神经过敏，在晚上的时候好好哄哄她，一切都会解决的。反正她已经嫁给你了，难不成还会和你离婚吗？”
席沃医生闻言逐渐冷静下来，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赞同地点头：“没错，我是医生，谁会听一个单纯的富家小姐的话呢？”于是，他走上前，朝着宾客招呼着：“露西有些情绪激动——我相信她和她的朋友能够缓过来的！甜点桌在右手边，酒水待会就上……”
凯瑟琳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皱了皱眉。
“他显然有药物成瘾的症状。”福尔摩斯突然说话，“他出冷汗，手也一直在抖。不过作为掌管精神病院的医生来说，倒是很常见。”
“威特那的状态有些奇怪。”凯瑟琳道，“但是唯一知心的朋友不愿意接受自己临终最后的祝福，变成这样也说得通。”
“她能避免这次的死亡吗？”福尔摩斯问。
“我不知道。”凯瑟琳觉得这一所谓的永生仪式既然是由雷恩菲尔德编造的，那么就一定是露西自己自杀又或者是雷恩菲尔德杀。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现在的露西·席沃会永久呆在她所谓的重生的棺材中，烂在土里。
她收回了感官，不再去听雷恩菲尔德与席沃的对话。
“夏洛克。”她叫道。
福尔摩斯闻言看向她，表情淡淡，一副聆听的模样。
“如果我说能避免，你会去救吗？”
福尔摩斯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凯瑟琳会这么问。不过这倒是让他有了新的疑问，于是他问：“在你们的心里，人命重要吗？”人类会因为一直被饲养来吃的食物悲伤吗？即便那食物和自己长得差不多？
这不是第一次福尔摩斯用问句回应问句，而且他的每次问题却都能问到点子上。
凯瑟琳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她刚刚转化的时候。
“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改变吧。也和人有关，有些人道德准则低，那么就会和雷恩菲尔德一样。而有些人和人类太过不一样，且在时间的洗礼中逐渐感觉到不同，那么在他眼里人类也就是食物而已。”
在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福尔摩斯亦在观察她的语气和微表情。福尔摩斯很喜欢观察身边的人，不是为了使劲推测，而是去总结规律和发现对方的小习惯。而从这几天的发现来看，福尔摩斯发现凯瑟琳实际上是个几乎没有习惯的人。或者换一句话总结，那就是她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
她不会去非常鲜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很少会看见她发脾气。如果福尔摩斯没记错的话，她上次真的表现出“不悦”还是因为自己让她跟着去探案，结果雷斯垂德上来就一顿问话那一次。就那一次，她真的表现出了“不悦”。而刚刚和雷恩菲尔德——噢那当然是装的。福尔摩斯在不远处看得清楚，更知道凯瑟琳根本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实际上，她的性子根本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冰冷强硬。
其实更像是玫瑰，带刺的那种。
于是他道：“那我们或许得去搭救一把了，毕竟你很喜欢米娜·穆瑞。”
“嗯？”凯瑟琳瞪眼惊讶地看向身边的侦探，“你因为看出了我对穆瑞有好感而决定去救露西？”她当然不会去问福尔摩斯怎么看出来的，这种事情问多了只是浪费时间。
这是属于凯瑟琳的“惊讶”。
福尔摩斯的眉梢再一次挑了起来，他放松下来，伸手去掏西装内袋里的烟斗点燃，“如果今天的新娘死了，我想米娜·穆瑞的状况也不会好——”他看看凯瑟琳的表情，才是放弃了开玩笑：“当然不是因为穆瑞，人命总是第一的，更何况是个无罪的人。”
凯瑟琳惊讶夏洛克·福尔摩斯居然真的会开这种玩笑。这打破了她对面前这位年轻侦探的认知，以至于她上下打量了一翻，才是确保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
四周的宾客开始四散开来社交，突然，一位戴着假发的女士走了过来，小声确认：“福尔摩斯先生？”
见鬼。
凯瑟琳摒住了呼吸。
但福尔摩斯并没有因此乱了阵脚，相反的，他转过身来，对着那位女士说道：“啊！斯凯勒太太！好久不见，您最近好吗？”他没有笑容，只是礼貌地对这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问好。
斯凯勒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翻，又看看他身边站着的凯瑟琳，道：“我很好！倒是你，你怎么样了？今年得有27了吧！结婚了吗？上次我在斯坦先生的宴会上见到你的兄长，他也没告诉我你的情况——这位小姐是……”她前面的一大串话只是为了引出最后那一句，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凯瑟琳的两只手交叠着，好隐藏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福尔摩斯闻言，倒是坦坦荡荡：“这位是我的助手，贝克小姐——不过，您也知道我做侦探的行当，在这种场合还是不要惹人注意了，您说对吗，太太？”
“看来你兄长说得没错。”斯凯勒太太叹气，“但是如果你没有想要娶这位年轻的姑娘，就别耽误她啦！”她显然是在不远处观察了好一会才是来问好的，凯瑟琳的戒指在一开始并没有遮挡，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凯瑟琳哭笑不得：“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噢——”斯凯勒太太显然对她的话不那么相信，“既然这样，我就先失陪了。”
等这位女士离开，凯瑟琳才是松了一口气，问福尔摩斯：“她会说出去吗？”
“不会。”福尔摩斯道，“斯凯勒太太是个人精，她懂我说的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从黑暗中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