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迪化我啦》白昼粥白

16、第 16 章

　　郁知之觉得这个世界对她非常的不友好，凭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优良精神，她问：“那个游戏里除了我还有谁？”

　　艾依回忆：“诛魔时代大能云集，当代大能都在其中，像仙盟盟主宋纾韫，台词有一句也很酷...”

　　在让艾依演示完所有人的招牌动作和尬到抠脚的台词后，郁知之舒坦了。

　　当一个人尴尬的时候，那是要爆炸。但是如果有一堆熟人陪着，那就有了一种大家都一样的舒适感。

　　艾依还想继续介绍游戏，但是很快，她又叫了一声：“啊！”

　　她一把抓住郁知之的手臂，往她身后缩了缩。而郁知之反应过来，耸拉着死鱼眼往旁边一看，在看清之后死鱼眼一颤。

　　无他，一张有刀疤的脸上加上红色颜料，在夜晚真的很吓人。

　　以黑色为主调的夜中，五彩的霓虹灯微弱光芒扫向那张红色的脸，那狰狞的刀疤让这人就像是返回人间的厉鬼。

　　“见鬼啊...”郁知之喃喃。

　　她旁边两步外的距离有一个在脸上涂满红色颜料的怪人，见这边的动静，怪人旁边站着的青年转过身。

　　这名青年气质温和，半长的黑发让面容更加柔和，那双琉璃色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泪痣点缀着眼眸的温润，笑得温柔且含蓄，和旁边如同厉鬼的红脸人站在一起，他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圣光天使。

　　他礼貌的向郁知之和艾依道歉：“不好意思，我这位保镖有些皮肤病，需要涂这种红色的药水才能出门。”

　　他们两个就像是少爷和保镖，因此说这话郁知之完全相信。

　　闻言，郁知之反而感觉恐怕得道歉的是她们，毕竟人家有病。

　　但是...

　　她看着这个青年眼角的泪痣，缓缓问道：“你是不是长得很大众脸？”

　　她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怎么有点像那个骗了她照片然后转头放到天上的假粉呢？

　　青年估计没见过这个路数，但是很有涵养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哈哈，是吗。”郁知之道，“我觉得你是挺...嗯。”

　　好家伙真的是那个人，居然自己撞她手上了，不报复回去她就不叫郁知之！

　　经过这段打岔，艾依抱着郁知之手臂的力气松了些，有些好奇的看向青年。

　　而青年旁边，那个红脸怪人低下头，对艾依说道：“对不起。”

　　“没事没事！”艾依连忙道，但是看她缩了一下的动作，她应该还有点怕。

　　而郁知之听红脸怪人的声音，思考片刻，目光从温润青年脸上转到红脸怪人的脸上。

　　黑夜让他们的面容融入阴影中，但是郁知之什么眼力，仔细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

　　她诧异：“千骑？！”

　　这不是千骑的那谁吗！

　　就那个她不知道名字但是见过三次的那谁！

　　郁知之话一出口，红脸怪人，也就是晁亚锡急忙弯下腰做出小声的动作：“嘘！嘘！嘘！小点声！”

　　晁亚锡慌乱的左右看看，那样子十分的做贼心虚，他压低声音：“别叫我千骑，叫我晁亚锡。”他还有些委屈，“到现在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而郁知之缓缓半眯起死鱼眼，目光从晁亚锡身上挪到旁边有点眼熟的青年身上。

　　青年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脸，见状十分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君酌。”

　　这个人估计也是千骑，同时她也发现了，千骑这是在玩角色扮演，搁这便衣等着抓她呢。

　　“既然认识，一起怎么样？”名叫君酌的青年突然说道，好像是临时起意。

　　郁知之死鱼眼半睁不睁。

　　“好啊，一起玩呀。”她乐意极了。

　　几分钟后，四人刷门票一起进了景点。

　　门票在艾依的玉牌手上，扫完进场，景点和郁知之那天离开时并无多大差别，只是人多了。

　　往常景点夜间不开放，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为了安抚人心还是什么，连续一周都有夜场。

　　石壁上夜明珠微光亮起，在昏暗的通道之中小范围照亮人群。荧光条纹在石壁上连接着，而他们行走在改造过的石砖之上，砖缝中亮起幽蓝的荧光，光自下而上照亮他们四人的轮廓。

　　艾依没来过这里，见到什么都新奇无比。她扎着两个小啾啾，走路时一晃一晃的。而郁知之纯粹是陪她来玩，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喧嚣的人群，没有一丝停留。

　　当她看到旁边的君酌时，停了一下，又转向最前方被围观着的寒冰灵柩，也没认真观察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在外边的时候君酌看上去挺温和的，但是在这里，他面上的温和微笑就显得虚假。

　　有一种冷漠的疏离感，不知道是不喜欢吵闹的旅客，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

　　晁亚锡自觉充当了导游，向郁知之和艾依介绍：“这面墙是修复过后的，已经看不到任何损伤。”他抬手指了一下，正是郁知之砍出剑痕的那面石壁。

　　“厉害啊。”罪魁祸首郁知之摩挲着下巴，她见过原先的石壁，所以更知道要做到这样完全一模一样有多么难——那可是本就凹凸不平的天然石壁。

　　“哇！”艾依刚开始还有点怕红脸刀疤晁亚锡，现在完全熟络起来了。

　　晁亚锡与有荣焉：“这是君酌修复的，他对尊者遗居长什么样清清楚楚，一点差错都不会有！”

　　“？”郁知之本来的赞叹缓缓变成了震惊，她看向那个看上去很温润如水的青年，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多么变态，以至于把她坟头一寸寸土地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郁知之越想越惊恐：“你是变态吗？”

　　虽然这里是景区，但是这里也是她坟头啊！

　　她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和在网上看到有人叫她老婆相比哪个更恐怖。

　　大概是没被这么直白的说过，君酌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不不不！她她她是说你对尊者的心超脱世俗！”晁亚锡见气氛不对，插到两人中间连忙向君酌解释道。

　　君酌接了台阶下，向郁知之笑了笑：“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郁知之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重复道：“没有，我只是说他变...”态。

　　晁亚锡抢先：“郁非夸你便衣真帅！”说完就回头压低声音，“有话冲我来，别说君酌！”

　　他看上去真的很崩溃：“祖宗！”

　　郁知之半张着嘴，然后缓缓合拢。

　　怎么办，晁亚锡看上去真的很需要她闭嘴诶。

　　虽然郁知之很想表达出她的想法，但是晁亚锡都叫她祖宗了诶。

　　“行吧，乖孙。”她说道，然后转头对面色未变的君酌说，“你便衣真帅。”

　　晁亚锡万万没想到：“你还真叫上了？”

　　但是不管晁亚锡什么想法，闻言，君酌笑容依旧。

　　“谢谢。”君酌再次礼貌道，但是礼貌中眼神仿佛还有点瘆人，“你也很有气质。”

　　郁知之：“...”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死鱼眼，再看看点头示意的君酌，感觉自己被阴阳怪气了。

　　什么气质，摆烂的气质吗？

　　“乖孙。”郁知之转头对晁亚锡说，“有的人可能不需要你奉献自己当孙子。”

　　“这称呼过不去了吗？”晁亚锡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此事翻篇，晁亚锡被叫孙子也没生气，反倒长舒一口气。

　　艾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看懂这帮人在讲什么弯弯绕的玩意，慢半拍道：“君酌哥确实帅，郁非姐也超酷！”

　　他们的路线很随便，艾依带头乱逛。扎着两个团子的头绳上有白色的啾啾，艾依的后脑勺看起来就像是个兔子团团。

　　郁知之逛得没怎么上心，也没留意灵柩里多出来的‘郁知之遗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经过刚才的事，行走到下一个展馆的时候，晁亚锡悄悄凑过来，对郁知之说道：“刚才对不起，君酌是郁尊者狂热粉，他特别特别在意郁尊者。”

　　郁知之耸拉着眼皮，点点头：“看出来狂热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溶洞内一个小型商业街，一些店铺摆出了很多扇子，像极了郁知之老家那种景区通用扇。

　　什么‘郁尊者墨宝’，什么‘诛邪’，各种毛笔字，总之和郁知之根本没有关系，但是全拿着她的名头卖。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主打一个‘尊者同款’，就是尊者本人见都没见过。

　　三个大人都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是还在上高三的艾依好像被牢牢的抓住了眼球，一路都在哇塞。

　　旁边的游客应当是小情侣，女生拿起一个装饰性发簪，店主推销道：“这是郁尊者的同款，潮流！”

　　女生听了扑哧一笑，对着自己的头发摆弄了下，转头问对象：“是我好看还是郁尊者好看？”

　　男生眼神飘忽，说道：“宝贝你最好看。”

　　“骗、接着骗，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眼睛都黏郁尊者身上了，就一个尸体而已，还比不上活人吗...”

　　听得清清楚楚的郁知之看一眼传说中的同款，确认自己毫无印象。

　　她摇摇头，深觉除了吓人的狂热粉，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也是人类物种多样性的体现。

　　郁知之望望天，又看看旁边的君酌。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目光扫过那对小情侣，是与表情的温和截然不同的冷意。

　　她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这里又没人知道她是谁，被称作郁尊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在棺材里呆着。

　　“我去上个厕所。”她对报复回去也有些兴致缺缺，耸拉着死鱼眼，说了一句就从他们身边走开。

　　她肯定不是真去厕所，但是她是真的想溜。本来就不想来这，就是陪着艾依而已。

　　其实郁知之一直很纳闷，在景区里走来走去这么累，有什么好玩的。她这种懒鬼只想趴在床上，享受温暖的被窝。

　　“哦哦！”艾依眼睛还黏在扇子上，而晁亚锡和君酌也没阻止。

　　郁知之直接溜之大吉。

　　...

　　没多少零用钱的雪貂妖还在挑选着扇子，看上去真的想买一个。

　　她身后，晁亚锡和君酌在旁边等待。

　　在郁知之走之后，君酌看着前方夜明珠照亮的通道，目光略过那一对小情侣。

　　他眼角依旧温和，语气却淡了下来：“我以为你不会交朋友了。”

　　说话的人没有回头，但是晁亚锡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

　　“也不算是朋友。”晁亚锡嗓音低了些。

　　正在挑选扇子的艾依并不知道两位便衣千骑都在说些什么，人群的喧闹中他们两个人仿佛褪去平凡外衣，就像他们的身份——拥有整个皇朝最高刑罚权限的千骑。

　　而在千骑之中，上下级之间地位也相差极大。

　　毕竟拥有‘不问过错就地斩杀’尚方宝剑的只有千骑的统领一个人。

　　黑发青年眉眼依旧温和，语气淡淡道：“我并不是阻止你。”

　　“这个人态度不对劲。”君酌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她身份查了吗？”

　　“还没...”晁亚锡语调微微提高了些许，“郁非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她人不坏。”

　　这话君酌有些不赞同，但是也没说什么。

　　“你自己决定。”君酌淡淡道，迈步和买完扇子高兴的艾依走向下一个展馆。

　　晁亚锡慢了一步，也跟了上去。

　　...

　　天然溶洞内部极其复杂，加上后世修改，犹如迷宫，郁知之绕了好一会，绕到一个挂着旅客勿进牌子的门前。

　　本来想找厕所的郁知之停了下来，她看了门旁边的门牌，上面写着[安保室]。

　　本来没啥想法的郁知之突然来了想法，有点想进去看看。

　　之前的事她还没忘，好端端的替人背锅她肯定不乐意，此时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有点亏。

　　秉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她见四周没人，尝试了一下解构门旁的电子锁。法力自指尖传出，没入屏幕。

　　然后她眨了下眼睛。

　　再次睁眼时，门消失了。

　　那双明月珰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手——

　　和手中一把染血的剑。

　　血腥气钻入鼻腔，猛然充盈大脑。

　　...

　　展馆内，游客的喧闹声让原本黑压压的溶洞内有了人气。

　　“郁尊者生平展馆？”艾依念了一下标牌上的字，进去环顾四周，目之所及是各种留影珠，以及文书资料。

　　她走到一个眼熟的书本前，发现这个正是教科书。

　　【郁尊者无畏强权不在乎荣辱，任由污名加身也要在在灾厄来临之时一步一剑，为苍生寻到一片生机。】

　　这是教科书上的介绍。

　　后艾依一步的君酌依旧神情温和，慢步上前。而晁亚锡见艾依在看教科书的资料，体贴的解释道：“那个年代天才人物多如繁星，但是只有一人称得上是尊者。”

　　而艾依的目光正好下移，看到了教科书中的下一段话。

　　【她是世间的诛邪之剑，当之无愧的唯一尊者。】

　　“破除魔患，诛杀邪魔的郁尊者郁知之。”晁亚锡接着道。

　　...

　　郁知之垂目，那双明月珰色的瞳孔弥漫上一层血色。

　　眼前的景象如同从景区突然跳转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而在这个时空中，只有她。

　　和面前，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这个人在低吟。

　　“我好痛啊，知之，我好痛...”

　　这个看不清容貌的人跌坐在地，胸口处被一把银色长剑刺穿。

　　她抬起头。

　　“为什么要杀我？”

　　染血的剑拿在郁知之的手上，映衬着那绷起的青筋。

　　“成全你的后世美名吗？”

　　面目模糊的人在问。

　　被询问的人紧紧握着那把剑，轻轻抿唇。

　　...

　　展厅内，艾依好奇道：“那仙盟呢？”

　　她们现在这个时代，仙盟代表着最顶级的技术以及能力，是当世最大的修仙组织。

　　“仙盟盟主也很厉害，和郁尊者是同一时代的人，他为什么不是尊者？”艾依天真的问道。

　　这个晁亚锡也不清楚，他求助的看向君酌。

　　他不知道，但是君酌知道。

　　而君酌眉眼弯弯，他并不介意说这些：“你知道仙盟最初为何成立吗？”

　　“为何？”艾依不解。

　　“只是为了对抗一人。”君酌道出鲜为人知的秘密。

　　...

　　郁知之拔出了剑，那双懒散的死鱼眼此时却非常冷静。

　　犹如散去了平日里不着调的伪装。

　　“幻觉？”她轻声问。

　　而在这个动作之后，面前模糊的人消失了。

　　下一瞬间，郁知之仰起头，不知从何而来的锁链禁锢了她的四肢，将她绑上了刑具。

　　端正雄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仙门三派灭门，屠杀人间城池，皇朝皇室被你血洗！如此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你可知罪！”

　　看不清说话者的面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此人背后洁白的光，分外刺眼。

　　...

　　展厅内，艾依不敢置信道：“仙盟那么大一个仙门联盟，只为了对抗一个人？”

　　不止是她，晁亚锡也困惑。

　　他并不认为君酌会在这件事上说谎，但是他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当时的仙门，全部修仙门派聚集在一起，只为抵抗那一人。

　　君酌说：“因为那个人是诛邪剑主郁知之。”

　　...

　　“我等聚集力量，组建仙盟，只为阻止你为祸苍生，挑起天下打乱！”

　　犹如宣判，那浑厚正气的声音拔高，像是敲响了正气浩然的铜钟。

　　“郁知之，你就是天下唯一的魔！”

　　背着光的身影仿佛无比高大，代表着苍生代表着天下的真理。

　　“当世之魔，仅你一人！”

　　而被审判的人垂目，散落的乌发遮盖了眼中的神情。

　　...

　　“好厉害...”艾依感叹。

　　而说完这个应该属于机密的消息后，君酌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柔和。

　　但是突然，他抬手，对晁亚锡做出了一个手势。

　　而晁亚锡在看到之后一愣，但是很快训练有素的抽身离去。

　　艾依有些疑惑，她问：“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会发生什么。”君酌安抚道，语调却开始上扬，“只是可能旅行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艾依看着他，神色迷茫。

　　君酌没有再对她说些什么，他上前几步，目光环绕展馆，停在了最后一个展开的文书资料上。

　　[通知，景区即将紧急闭馆，请旅客们有序离开。]

　　机械音在整个景区回荡。

　　“你该离开了。”君酌背对艾依说道。

　　艾依顺着人流向外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

　　那个刚认识的‘君酌哥’仍旧站在原地，垂目，看着那书页。

　　她记得那是关于郁尊者死亡的记载。

　　...

　　手腕处的锁链冰冷刺骨，犹如沉重的枷锁。

　　此处是幻境，是千骑为她设下的陷阱。

　　郁知之已经知道了。

　　的确，千骑在守株待兔，他们应该在景点各个地方都存放了感应器，只要检测到她佩戴的幻影，就会将她拉入环境。而她接触到的凉亭就是其中之一。

　　很不错的陷阱，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佩戴幻影即使不是她，也是心怀不轨之辈。

　　“这样啊。”郁知之轻声喃喃，“真是...时间隔得太久，我都有些忘了。”

　　幻境中那陈词滥调仍然在继续，细数她的罪行，审判她的罪恶。

　　“郁知之，你可知罪！”

　　...

　　电子机械音通告提前闭馆的声音中，人群在向出口涌去。展馆之外，在不断离开的人群中，君酌身姿挺拔，于人流之中逆流而行。

　　直到停在那处寒潭旁，能看到那晶莹的透明灵柩。

　　石壁上的荧光带伴共鸣一般闪烁着膨胀着，在他周身穿过，数据在光之中传输着，而后从石壁上脱出，流入空气之中，融入他被黑发遮掩的太阳穴。

　　君酌闭上了那双琉璃色的双目，将自身沉浸入千骑布置下的数百幻境之中。

　　妖族天赋——

　　【共感】

　　再睁眼时，那琉璃色的双目仿佛透过空间，倒映出幻境中的景象。

　　...

　　苍白的手背上是细小的红痕，幻境之中被锁链禁锢的郁知之微微蜷缩起手指。

　　回忆犹如海浪汹涌而来，她抬起那双明月珰一般浅色的双瞳。

　　那不是痛苦，也不是悲伤，更不是难过。

　　“是我做的，全部都是。”她说抬眼，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认下了——”

　　她坦然的面对所有罪责指认，傲然道：“所以你们又能怎么样？”

　　手腕翻转，指骨展开，一把白骨制成的羽扇出现在她的掌心，唰的一声展开，锁链应声而断。

　　法器【白骨】。

　　脆弱不堪的禁锢被碾碎，她抬首站立，脸颊垂落沾血的乌发，看着那背光的幻象。

　　“像过去一样向我求饶吗？”

　　那极浅的瞳孔中仿佛倒映着阴影后的光。

　　她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