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抹茶面巾卷

48、第 48 章

　　尽管这几年食人鱼并没有再一次出现上一次进攻珈柏尔他们族群时一样大规模出动过，食人鱼族群也在那一次之后开始隐藏了起来，但是在近几年食人鱼的消息好像比之前要活跃。

　　在珈柏尔他们迁徙的路上，遇见食人鱼的次数比前些年要更多一些，在加上这一次从这条被抓住的食人鱼口中听到的消息，珈柏尔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没有来由的不安。

　　珈柏尔没有忽略这一丝不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在场的族人们：“加紧族人们的训练的尤其是未成年的小人鱼们，如果他们要离开族群，一定要有成年人鱼在旁边跟着。”

　　除此之外，再利用人鱼族群之间的特殊的消息传递渠道，去打探一下其他人鱼族群里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在安排完这些之后，珈柏尔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后面有些内容不需要达尔西旁听，珈柏尔在安排完达尔西他们的部分之后就让达尔西先回去了。和身边的人鱼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珈柏尔揉了揉眼睛，然后也转身准备回去。

　　刚游了一小段，珈柏尔就看见了等在旁边的达尔西。

　　“怎么还没有回去？”看见达尔西，珈柏尔愣了一下，然后上前游到他身边和达尔西并排回去。

　　“你还没有出来，我在等你。”达尔西回答他。

　　“下次可以不用等我，不饿吗？”珈柏尔侧过头看他，达尔西他们出去追踪那条食人鱼，本来就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就来汇报结果，又等了这么久。

　　“我想等着你你一起回去。”达尔西看着珈柏尔解释，就像珈柏尔在觅食回来以后选择先在族群领地边缘等达尔西回来一样，达尔西同样也喜欢和珈柏尔在一块。

　　“食人鱼的武器很危险吗？”达尔西不太能理解珈柏尔对这种未知的武器的警惕，毕竟在他跟着父母的族群和自己流浪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现过什么可以和人鱼们自己的爪牙可以媲美的武器。

　　“大概是一些来着未来的预警？”珈柏尔并不隐瞒他，以前可能并没有人鱼和达尔西说过这些，所以他会有一些漏掉的常识，在回去的路上，珈柏尔把这些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讲给达尔西听。

　　“所以有些人鱼会在某些时候得到关于未来的预言吗？”达尔西惊讶的睁大眼睛。

　　“是的。”

　　“是以什么形式呢？”达尔西问。

　　“有些时候是梦境，也有可能是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也有可能仅仅是一种没有来由的直觉。”

　　在更多的时候，这些预言都涉及到族群发展的本身，它一般会被族群里的首领或者是年老德高望重的长者窥见。

　　“所以你看见过吗？”

　　“当然。”珈柏尔点头。

　　“那你见过我吗？”达尔西突然想到这一点，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了出来。

　　然后他看见珈柏尔愣了一下，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当然。”

　　——

　　在回到巢穴之后，两条人鱼都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饥饿感，在进食之后，珈柏尔把剩下来的食物残渣处理掉之后回来，然后低头抓起达尔西的手。

　　“受伤了？”珈柏尔看着手背上面有些明显的红痕，胳膊上也划出了一道小口子，不深但是看着有些长。

　　“只受了一点小伤。”达尔西顺着珈柏尔的视线往手背上看了一眼，毕竟对方是食人鱼，在生死搏杀之间，受一点伤也很正常。

　　这些伤口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太严重，如果不是珈柏尔提醒，达尔西都快要忘了。

　　他看着珈柏尔认真看着自己伤口的样子，把头伸过去，好奇的打量着珈柏尔的表情。

　　“怎么了？”珈柏尔把达尔西身上都伤口处理完之后，抬起头问他。

　　“我总觉得你现在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达尔西眨了眨眼睛。

　　“嗯？哪里不一样？”珈柏尔疑惑。

　　“语气，还有一些行为……”达尔西回忆了一下珈柏尔刚刚的东西，“以前我训练受伤，你说话的语气不是这样的。”

　　比起以前，珈柏尔现在对待达尔西仅仅受了一点小伤时的态度好像要比之前更柔软了，并不是说珈柏尔以前并不会对达尔西身上出现的伤口心疼，但是达尔西能明显感觉到前后的区别，现在的珈柏尔在看待他身上的伤口时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受伤应该是很正常的事？”达尔西歪着头，看起来像是不太能理解。

　　“训练、觅食还有驱逐敌人……”这些情况下都很容易会产生一些伤口。

　　“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希望在外面身上看见任何伤口一样。”

　　达尔西继续说着自己模糊的感受。

　　珈柏尔看着他的目光太柔软了，让达尔西觉得，他像是想要把自己放在身后，在巢穴里保护起来，然后在珈柏尔的庇护下，永远不会受伤。

　　达尔西看着他，几乎要沉浸在他的眼中，整个人由内自外放松下来，几乎要失去所有斗志。

　　“我现在甚至觉得，如果在你一直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对待我的话，那可能在碰见卡尔的那一天我根本就没有和食人鱼以命相搏的勇气。”

　　珈柏尔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达尔西的意思。

　　在接受了两条人鱼之间关系的转变之后，看待达尔西的目光从寄予厚望的后辈变成了小了自己一些年纪的年轻伴侣，因此在看着他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一些过于溺爱的念头。

　　珈柏尔笑了笑，目光收敛了一些：“大概是爱会让人软弱吧。”

　　“所以你这是在说爱我吗？”达尔西像是抓住了重点，眼睛一亮，围在珈柏尔身边，“是这样对吧？”

　　“是。”珈柏尔点了点头，“我当然爱你。”

　　然后他就看见达尔西的耳朵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

　　——

　　两条人鱼在之后又聊了一会，感觉到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达尔西的视线从巢穴洞口外扫过，然后又回到珈柏尔身上。

　　感觉到达尔西有些心不在焉，珈柏尔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巢穴的洞口外。

　　“怎么了？想回去了？”珈柏尔问他。

　　“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早点回去休息也好。”达尔西点了点头承认，不过想到要回到自己巢穴和珈柏尔分开，他又感觉到有几分不舍。

　　“有没有想过留下来？”珈柏尔问他。

　　虽然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珈柏尔和达尔西两条人鱼在今天之前依旧和以前一样，自己单独一个巢穴。

　　在珈柏尔话音落下之后，两条人鱼默契的看着巢穴内唯一可以睡觉的位置。

　　“要留下来和我一起睡觉吗？”珈柏尔又一次提出了邀请。

　　达尔西看了看珈柏尔，又扭头看了看那个角落，眼中露出了一丝心动，但是更多的是犹豫。

　　在一起之前格外大胆的达尔西，在两条人鱼关系转变之后，好像就开始变得内向起来，行为比起以前看起来要内敛许多。

　　“但是其他人鱼好像在这个阶段还没有住在一起呢。”

　　达尔西看了看珈柏尔，然后说出了自己从其他人鱼那里听来的交往的时间进度。

　　毕竟巢穴对人鱼来说还是很私密的，所以两条人鱼一般不会太早就去对方的巢穴一起住。

　　珈柏尔听见这个回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问他：“还知道一些什么？”

　　然后达尔西就把自己从其他人鱼那里听来的该怎么交往的技巧都给珈柏尔重复了一遍，珈柏尔听着达尔西复述的内容，有些意外，所以达尔西是问多少条人鱼？

　　“也没有很多。”达尔西在珈柏尔看过来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有些难为情了，提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几条人鱼的名字，当然，除了他们还有热情的帮达尔西收集这些内容的卡尔他们。

　　第一次交往的达尔西显得格外的慎重，把其他人鱼总结出来的内容记得很牢，并且准备就照着这些内容实行。

　　“也不用完全照着他们的步骤。”珈柏尔伸出手揉了揉达尔西的头发，“毕竟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在达尔西刚加入族群的时候，达尔西就已经住在他的巢穴里了。

　　“说得也是。”

　　“所以你不想留下来吗？”珈柏尔问他。

　　达尔西抬起头看了看珈柏尔，试探着开口：“那我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和你一起住？”

　　在达尔西答应留下来之后，看见珈柏尔对着自己笑了笑，朝着自己伸出手：“已经这么晚了，那就早一点休息吧。”

　　——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珈柏尔在同一个巢穴里休息，但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达尔西躺下来之后，看着身边的珈柏尔，下意识往后面挪了挪。

　　“不习惯吗？”珈柏尔问他。

　　“有一点。”达尔西说，“我还没有和你靠这么近一起睡过。”

　　毕竟人鱼们的警惕心摆在这里，为了避免靠得太近影响对方，所以以前珈柏尔和达尔西虽然在同一个巢穴里，但是睡觉的位置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达尔西目不转睛的看着珈柏尔，想起自己伤口刚刚好起来的那时候，珈柏尔让他搬出去自己住，搬出去之后达尔西还每天都努力想办法想要搬回来，现在不仅和珈柏尔一起住，还靠得这么近，达尔西反倒不适应起来。

　　“在想什么？”看着达尔西眼睛转来转去，珈柏尔问他。

　　“在想你以前不让我和你一起住的那时候。”达尔西很直接，盯着珈柏尔，想看他怎么回答。

　　珈柏尔没想到还有翻旧账的时候，被达尔西的话一噎，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接话。

　　“会不会后悔以前总是拦着我？”达尔西一边说着话一边凑过来。

　　珈柏尔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告诉他：“也不是很后悔。”

　　“毕竟在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伴侣。”对待伴侣和对待族群里的后辈，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非要说后悔的话……”珈柏尔看着达尔西，开口说道，“那也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喜欢你。”

　　“如果早一些能让你成为我的伴侣，自然就会一直留着你在巢穴里和我一起住了。”

　　达尔西没想到随口一提的话题能从珈柏尔口中得到这些一个回答，耳朵一点一点的泛起红色。

　　“我也没有早一点发现我喜欢你，所以我们扯平了。”

　　“嗯，扯平了。”珈柏尔顺着达尔西的话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有点烫。

　　“所以你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我了吗？”虽然听完珈柏尔的话害羞了一会，但是达尔西的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期待的看着珈柏尔，想要从他口中听见更多的内容。

　　从爱慕对象口中听到对自己心动的经历，谁能不期待呢？

　　至少达尔西暂时是做不到的。

　　他忽略掉最开始的那种不自然，又往前靠近了珈柏尔一些：“我想知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达尔西开始回忆起和珈柏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是分不清到底那一幕中能看见珈柏尔动心的痕迹。

　　“在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最初还以为你不会为我心动。”达尔西说到这里，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又想起以前不自信的样子。

　　“你看起来完全把我当成一个晚辈。”

　　达尔西记得可清楚了，尤其是珈柏尔和佩恩聊天时的那一句“可惜我没有孩子”，让达尔西几乎以为他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看待了。

　　珈柏尔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笑，一直到后来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珈柏尔才意识到，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达尔西动心了。

　　他看着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达尔西：“如果只是看待后辈的话，在当时你受伤之后，也不一定需要把你带回自己的巢穴里，不是吗？”

　　虽然当时达尔西还在族群外生活，巢穴并不是很安全，但是那时候他救了卡尔，对达尔西满心感激的卡尔父母当时就主动的对珈柏尔提起过让达尔西他住在自己那边。

　　“我们家卡尔正好也在，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去照顾达尔西。”珈柏尔看着他们，很确信他们会把达尔西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当时的珈柏尔看着热情的卡尔一家，最后还是顺从心意让他们回去：“没关系，我来照顾达尔西就可以了。”

　　“所以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吗？”达尔西把自己的头靠近珈柏尔的肩膀贴着，听他继续往下面说其他的。

　　“是的。”

　　珈柏尔点了点头：“在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很久了。”

　　从珈柏尔口中听他一点一点的说起和自己经历的点点滴滴，对达尔西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听着珈柏尔口中另一个角度的经历，有些惊讶。

　　珈柏尔见他感兴趣，便也把这些一点一点的讲给他听。

　　从第一次见到达尔西开始，一直到后来，达尔西加入族群，但最后意识到对他心动，珈柏尔看着旁边的达尔西，他听得入神，偶尔会忍不住开口：“原来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吗？”

　　一直到现在，珈柏尔说起来，达尔西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和珈柏尔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他好奇的问珈柏尔：“所以如果你遇见的不是我，是另外的一条人鱼，你也会这样慢慢的喜欢上他吗？”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珈柏尔挑了挑眉，“并不是每一条人鱼都是达尔西。”

　　“是因为我在那时候遇见的人鱼是你，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如果换成另外的人鱼，那就会是另外的走向。

　　“我想，我会对你心动，那也仅仅只因为你是你，仅此而已。”珈柏尔看着他，认真的开口，“珈柏尔只会喜欢上达尔西。”

　　达尔西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珈柏尔开口：“我也是。”

　　珈柏尔看见达尔西眼中已经慢慢的带上了几分困意，说话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慢了一些，最后伸出一只手，盖住达尔西几乎快要合上的眼睛。

　　“等以后，我们都老了之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你还会记得这些事吗？”达尔西打了个哈欠，忍住困意问他。

　　“当然。”珈柏尔点了点头肯定。

　　“我会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事，然后在你想听的时候，像今天一样，把这些过去一点一点再一次讲给你听。”

　　珈柏尔感觉到掌心被睫毛轻轻扫了扫，他轻声开口：“睡吧，晚安。”

　　达尔西往珈柏尔的身上靠近一些，贴着他的手臂，同样也轻声回复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