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渣O的我带球跑了》舟闻溪

9、第 9 章

　　顾亦宁结束直播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别墅门前的绿化带上的蝉聒噪得竭斯底里个不停。

　　小李早就被她打发早早回家，顾亦宁左手提着化妆包，右手背着明天上综艺节目的台本独自走在石子路上。

　　顾亦宁走得很慢，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尖死死戳在石子缝隙里。司机放下的地方离大门并不远，顾亦宁在门前站定。

　　G市的夏夜并没有什么风，整个环境闷热沉闷的，热空气重重压在人身上，顾亦宁抬起手去按指纹，机器一直报错怎么也按不上。

　　这才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湿漉漉。

　　按门铃这个动作让顾亦宁花了比以往无数次都要重的力气。

　　“叮咚。”

　　电子门铃声响起。

　　顾亦宁莫名紧张得拽紧了手里的包带，又觉得自己很好笑，难不成希望柏清秋会亲自过来给她开门？

　　四年多来从未有过，又怎么会在今晚出现奇迹。

　　况且这个点，柏清秋也说不定睡了。

　　胡思乱想间，大门猝不及防被人从里面打开。顾亦宁抬头望去，是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的韩姨。

　　如她所料，没有意外。

　　显然是从床上爬起来的韩姨边为她换鞋边止不住地打着哈欠，睡裙皱巴巴的。

　　“不好意思韩姨，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顾亦宁歉意的小声道谢。

　　今天因为要躲开柏清秋和贝南烟聊天出门匆忙，刚刚在车上快到家了顾亦宁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手又汗津津的也按不开指纹锁，只得按门铃了。

　　原本她还想着静悄悄回来，刚好有些时间给她冷静。

　　这下子说不定就把柏清秋吵醒了，柏清秋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晚上她即使是收敛了动作轻轻翻身，柏清秋都会被惊醒。

　　她以前还特意花了好一阵时间搜寻各种方法想要帮她改善，卧室落地窗外的水景就是她其中一个方法。

　　顾亦宁低下头苦笑了下。

　　“没事。”

　　任务完成，韩姨摆摆手晃悠着回佣人房，徒留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冷清客厅里。

　　顾亦宁将化妆包和装着台本的袋子胡乱甩到桌子上，泄气了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抛进沙发，一言不发的望着二楼书房方向出神。

　　没开灯，也就是意味着柏清秋确实已经在卧室了，那么刚刚她回来到底有没有惊醒柏清秋？

　　她该怎么样面对柏清秋？质问她？可是柏清秋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正常的在大学认识了个同学，恋了场爱。工作以后偶遇个和前女友有几分相似的女生，继而走在了一起而已。

　　没有脚踏两条船也没有欺骗。

　　大家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恋爱。

　　虽然这个恋爱更像是柏清秋一手将她养在金丝笼里，她就乖乖做只漂亮的，听话的雀儿。

　　日复一日活在自我怀疑，羞愧，自卑，小心翼翼，讨好中。

　　两情相悦的话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因为柏清秋的地位比她高，两人收入不均，等她以后红了就可以反过来帮到柏清秋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连柏清秋对她的喜爱都是假的。

　　哦，已经是假的了。

　　顾亦宁抚上胸前，贝南烟那张意气风发的社团照片浮现在她眼前，压得她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柏清秋是她的初恋，是她憧憬了十几年的初恋。大约女孩子小时候都幻想过将来的恋爱会是怎么样的，她也不例外。

　　恋爱，就是她爱她，她也爱她。她是这么以为的，也就那么做了。

　　她喜欢那个烈日下穿着套装满脸专注认真赶路的浑身上下发着夺目光芒的柏清秋，而刚好柏清秋也不讨厌她这个冒失鬼。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

　　但原来柏清秋不讨厌的不是顾亦宁，而是贝南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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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顾亦宁洗漱好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柏清秋刚好吃完早饭放下勺子。

　　顾亦宁下楼梯的脚步顿了顿。

　　现在离得远都能看到柏清秋脸颊明显消瘦下去，下颌骨棱角分明，神色淡淡时更显得疏离矜贵。肤色苍白，浅樱粉色的薄唇抿着，似乎在忍耐不适。

　　顾亦宁几乎是下意识地为她提起心神，脑海中却浮现出贝南烟躲躲闪闪的回答。即刻苦涩又酸又胀地在顾亦宁心间膨胀开来，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顾亦宁沉默了会，最终还是挂上往日的轻快笑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不吃了？”她语气关切自然，丝毫听不出什么破绽。

　　“最近这两天都没什么胃口，老毛病。”

　　柏清秋没发觉她哪里不对，脸上是熟悉的敷衍，语气淡淡仍旧不上心，完全没有把她的关心当回事。

　　柏清秋反而还反过来叮嘱她：“倒是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你现在易感期知不知道？如果今天还要工作到很晚就别继续了，放心，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说完，似乎是怕她不好意思，柏清秋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掌心温暖而细腻。

　　顾亦宁却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你呀。”

　　柏清秋只当她在闹别扭发小姐脾气。见状松开她的手，曲起手指刮了下她鼻尖。

　　“还有，你这两天怎么都不撒娇黏人了？是不是怪我前些天说你黏人啊？”柏清秋语调里满满都是做不了假的宠溺。

　　感情是真，却不是对着她。

　　顾亦宁垂下眼帘，心底不争气地泛起酸意，为那个好运的贝南烟，她没比贝南烟差哪里去，获得柏清秋爱的却是贝南烟，不是她顾亦宁。

　　也是，爱情不是面试，不是谁优秀谁出色就会得到。

　　“恩。”

　　“小气鬼。”柏清秋失笑，张开手将她搂入怀中，“这样会不会开心点？”

　　顾亦宁没出声回答，在她怀抱中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直接推开柏清秋，反正柏清秋觉得无趣时自然就会失去兴趣放开她。

　　她要的不是柏清秋这种高高在上错位的关心，即使再亲密也好，她们之间总是存在着一条无法横越的沟壑将她们隔开。

　　“那这样呢？”

　　柏清秋拖长了声音，挑起她垂落的发丝缠绕把玩，刻意将侧脸嗳味地贴在她额头上。

　　顾亦宁心跳不免得加快，抬眼看向柏清秋笑意盈盈的眸子。犹豫片刻，她清楚再纵容柏清秋下去就硬不起心肠了，想到这里，稍微用力按着她肩膀将她推开，摇摇头。

　　“还不行啊，那就只能这样了。”

　　话音刚落，随着柏清秋动作袭来了股淡淡玉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