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暗夜童话》夜双菲

18、十七

　　手术室外，几个大男人面带担忧地排排座。

　　“烈，”向以农看看身边埋头有一下没一下洗牌的南宫烈，“君凡应该没事吧？”

　　“嗯。”南宫烈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那，”向以农继续问，“希瑞呢？我看他刚才的脸色比君凡好不到哪里去。”

　　南宫烈抬起头，一脸的凝重：“我想，希瑞的心里恐怕很不好受吧。”听了这话，一旁原本低着头的安凯臣也无力地昂起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而站立一旁的丁允辰则一脸的自责。

　　“喂，你们几个！”看着众人有气无力的样子，暗开始不爽了，“你们可是希瑞的伙伴哎！他在里面拼命地努力，你们倒好，不支持他倒在这里唉声叹气了！”

　　“你说什么！”向以农第一个蹦起来，“我们可用不着你在一边念叨。”

　　“以农，”南宫烈一把拉住向以农，“其实他说的没有错，如果希瑞出来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一定又要不好受了。”

　　忽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大门被推开，医生们推着刚动完手术的雷君凡进了加护病房，紧跟在后出来的是步履有些虚浮的曲希瑞。“希瑞！”大家围了上去。

　　摘下口罩的曲希瑞脸色更显苍白，连唇都惨淡地失去血色。面对大家关切的眼神，他只是轻轻笑了：“已经没事了。”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颤抖。

　　“对了，”曲希瑞忽然转向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丁允辰。大家立刻明白，身为杀手的暗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他有任务。而这个任务，应该就是丁允辰。一想到这里，众人神经都绷了起来，警惕得看着暗。

　　“别紧张，别紧张。”一看到连曲希瑞都努力压抑着疲倦紧盯着自己，暗就一阵黯然，连忙摆手，“我承认，我最初的目的是他，可是现在任务已经停止了。”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暗仔细瞧了瞧曲希瑞，“我看你的脸色比里面的那个还难看。既然没事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慢慢说，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曲希瑞还没来得及发话，这个主意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丁允辰更是要大家去他的公寓，因为就在医院边上。

　　“我的公寓到了，可能比较小，大家将就一下吧。”丁允辰一面说着一面掏出钥匙开门，“现在我和我的室友龚季云一起住，他虽然是个怪家伙，不过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无比熟悉却让大家以为以后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冲进了东邦所有人的耳膜：“小辰辰，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人家的肚子又饿了！！”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进大家的视线。

　　所有人呆立当场。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一般。所有的事物全都停止了运动，只剩下几个人相互凝视着。

　　快整整十年了，可是那时的少年轻狂，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眼前那个整天挂着101号笑脸，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怪胎之最，除了身形长高脸蛋更为消瘦俊雅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却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易见到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吧。更何况眼前这个把大家害惨了的人，除了眼里明显的诧异外，居然还有想要再次逃跑的举动。于是，向以农、安凯臣、南宫烈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线全部封堵，彻底打破了某人想要逃跑的企图。

　　“你就那么急着要离开我们？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们？”话还没说完，向以农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可他似乎不自知，依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我们……找了你很久……很辛苦……”安凯臣咬着唇，低下了头。

　　“既然不喜欢和我们再一起，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们？”南宫烈红着眼睛自嘲地笑着，“对了，你很喜欢整人的。现在看到我们这种凄惨的样子，一定在心里暗爽吧。”

　　成为视线焦点的人那千年不变的笑容，终于完全隐去了，剩下的只有和大家一样悲伤的表情。他的嘴唇在颤抖，却说不出话来。直到一个被大家都忽略了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僵局。

　　“……你们……你是……”破碎了的声音想雷一样打中每个人。

　　“希瑞，你怎么了？”暗和丁允辰扶住不停颤抖的曲希瑞，而曲希瑞自从见到那个人之后，头就疼得像要炸开一样，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可是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不能昏倒，也没办法昏倒。所以他只能惨白着脸，压抑着痛楚，睁大眼睛瞪着那个人，有什么在呼之欲出。可是他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曲希瑞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视线触及的范围内只剩下那个再次笑得哀伤的人。看着他走向自己，看着他慢慢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看着他轻轻地略带哽咽地对自己说：“对不起……希瑞……”

　　猛然间，脑海中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无数的画面像洪水一样涌到了眼前：餐厅的相遇、六人的结伴、共同的冒险、对方的撒娇聒噪……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凭着最后的一丝清明，伸手紧拽住对方衣襟。

　　“……不要再笑了……你明明想哭的……令扬……”

　　接着，完全陷入黑暗，倒进对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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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吧……

　　全部都忘记……

　　如果……还想要全部回想起来……

　　除非……

　　除非，他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带着笑容对我说：“……希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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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搂住怀里清瘦单薄的身体，展令扬终于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请你原谅吧……”眼泪一滴两滴，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在曲希瑞苍白的脸上，仿佛两人共同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