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暗夜童话》夜双菲

9、八

　　头，好痛……像要炸开一样……

　　夜努力咬着下嘴唇才没呻吟出声。强忍着阵阵晕眩和反胃感，夜扶着左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令夜猛地一震，警惕地看向声源：一张并不熟悉的脸，但是长得不错。

　　看到夜满脸的疑惑和茫然外加点浑浑噩噩，米歇尔苦笑。用手爬爬头发，米歇尔朝向门外大喊一声：“初云，他醒了。”

　　初云！？两个字如同利剑一样，彻底唤醒了夜迷迷糊糊的大脑。他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暗杀展初云。可是当自己见到展初云，居然会引发自己多年来的顽疾。接下来要怎么办？杀手昏倒在自己猎物的面前，这……这要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努力在还有些晕眩的大脑中思考对策的时候，那张让自己方寸大乱的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展初云端着粥和药开门进来，“医生说，醒了以后要先吃点东西才能吃药。还有，不要乱动，腹部的伤口裂了就麻烦了。”展初云边说边笑着向床边靠近。

　　不要……不要用那张脸和我说话……不要用那张脸对我微笑……不要……

　　莫名地，看着展初云靠近，夜燃起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感：“不要！不要过来！！”

　　展初云和米歇尔都被夜的话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一同看向像受伤小兽一般死死盯着展初云的夜。看着夜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展初云意识到他一定会对继续靠近的自己展开拼命般的攻击，于是立刻后退：“不要怕！不要怕！我不会再靠近你了。别紧张。”

　　“你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吧。”夜的警戒没有消除，虽然处于劣势，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软弱。

　　展初云退到米歇尔的身边，坐了下来。“你真的是夜吗？夜，是你的代号，还是真名？”

　　“这与你无关。”语气冰冷。

　　一旁一言未发的米歇尔忽然开口：“像！实在是太像了！你真的叫夜？不是叫曲希瑞？”

　　“曲希瑞？是谁？我不认识！！”莫名，心中又升起了不安。

　　“你……有戴隐形眼镜吗？你原来眼睛的颜色不是黑色的吧！”

　　“……”有些惊愕地看着展初云，半晌，夜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慢慢开口：“不，你弄错了。我，没有戴隐形眼镜。”

　　展初云皱起眉头，他知道夜的确没有戴隐形眼镜，因为他在夜昏迷时已经检查过。可是……心里始终带着一份不甘。眼前的人是希瑞吗？直觉强烈地告诉自己他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时间，茫然失措。

　　身边的米歇尔忽然起身，走到夜的身边，伸手扣住他的下巴，似乎的确想再看清楚。“米歇尔……”展初云正想阻止，却见银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钉在了身后的墙上，而米歇尔身上那套名贵西装被拉出了道大大的口子。

　　看着夜横在自己面前的手术刀，米歇尔终于从惊愕转为了愤怒：“这样的脸，这样的飞刀神射，你一定还有完美的厨艺和医术吧。曲希瑞！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居然跑去当杀手！！你让你的那些伙伴们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去面对他们！！”

　　“米歇尔！”有些埋怨于米歇尔的冲动，展初云看着脸色逐渐惨白的夜，回想起先前他头疼发作时的情景，心生不妙。果然，夜的手死死按住了额头。“快叫医生。”在米歇尔冲出房门的同时，展初云上前搂住颤抖不已的夜。

　　“离我这么近，你不怕我动手完成任务吗？”怀里幽幽地传出疲倦的声音。

　　微微一愣，展初云随即笑了：“不！你不会的。”

　　“你还……真有自信呢……”

　　看着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展初云和米歇尔立刻围了上去。

　　擦擦额角的细汗，医生开口：“正如你所料的，那种症状，应该是催眠。手法非常高明，完全将记忆封锁，甚至一旦触及便以暗示影响脑神经，产生类似与头疼的症状。据我所知，能有这样高超催眠技术的人，世界上没有几个。所以即使在进行DNA鉴定之前，这个孩子的身份也应该很明显了吧。”

　　“那么说，他真的是……可恶！”米歇尔一拳捶上了墙。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转身回望，走廊尽头，出现了四个熟悉的俊逸身影。“你们终于赶来了。”

　　“希瑞在哪里？”向以农第一个冲了过来拉住展初云。

　　“你们等一下。”展初云一把拉住正准备冲进房间的以农、烈、君凡和凯臣，“虽然十分相象，可是还没有正式确定他就是希瑞。他的眼睛……喂，你们等等！”展初云甚至来不及把话说完，向以农已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房间。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夜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警觉地起身看向让自己极不舒服的灼热视线的来源。极目处，是四双陌生却惊愕的眼眸。随后跟进的展初云和米歇尔也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皱着眉与众人对望的夜满脸疑惑，为什么眼前的人都像见了鬼一样？无意中瞥见放在床头的镜子，这下连夜自己都呆住了：蓝色的……瞳孔！？自己眼睛的颜色……恢复了！？糟糕，眼药水的药效已经过了吗？惊恐之余，下意识地遮住双眸。

　　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自己眼睛的颜色，忧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所以用自己研制的特殊药水将蓝色遮掩。可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没有将药水带在身边，以至于药效过后显露出原来的颜色。

　　“希瑞……！？”

　　“不……讨厌……不要看我……”下意识地逃避躲闪，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瑞，你怎么了？”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雷君凡急忙上前扣住夜，不，是曲希瑞的双肩。南宫烈也一脸担心地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放开我！！”不由自主地惊慌起来，“我不认识你们！不要靠近我！！”曲希瑞猛得跳了起来，用力推开身边的君凡和烈，向门口冲去，快得让众人不知所措。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消失了八年，还想再消失一次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啊！！”从进门后一直没出声的向以农快速地拦住希瑞的去路，伸手用力将希瑞推回房间。由于站立不稳加上虚弱，希瑞整个人撞上了齐腰高的床头柜。

　　“希瑞！”展初云惊叫，“向以农，你疯了吗？你想害死他吗！！”

　　正想为希瑞不顾他们的感受失踪这么久而生气的向以农在看到希瑞此时的样子，立刻后悔地想撞墙。映入众人惊恐的眼睛的，是希瑞慢慢滑坐下的单薄身躯，以及，床头柜上留上的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瑞！！”所有人都冲了过去。以农搂住几乎失去意识的希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展初云和米歇尔急忙叫回医生。

　　好温暖……朦胧中看到身边这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担忧的眼神，希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塌实和安心。可是他们眼中的悲哀，却让自己同样感到心痛不已。这是，为什么？……大家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