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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   双儿嫁给丁皓后便搬到君子堂的内院住去了,当然,是丁皓硬拉着她去的。我也乐得看他们小夫妻甜甜蜜蜜,便一个人和婆婆住。渐渐地,虽然不能说话,但丁皓,婆婆,双儿都能看懂我的唇语,也就不用每次用纸笔代劳这么麻烦了!我横竖无事,便来帮婆婆照料茶馆,我的茶艺虽不精,但这种小茶馆的人也不讲究这么多了,也就任我胡闹。年关将近,茶馆里的生意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我也不在意,君子堂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再者,要是这茶馆生意兴隆起来说不定还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转眼就到了除夕,丁皓和双儿都来陪我和婆婆过年,四人聚在一起虽有两人不能说话,但一来有丁皓这活宝在,二来我的心境也日佳,便越发胡闹起来,大家笑得不可开交。双儿终是年纪较轻,到十一点时就已经支撑不住,丁皓抱着她回去了,我也劝婆婆早些休息,自己一人踱到院子里。这年除夕天上居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在地上堆起厚厚一层,我站在院中,脸上仍是盈盈笑意,眼泪却滚滚而下。在古代的每一年除夕都是和他一起度过,我许的愿每年都是“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如果许的愿望真能成真,为什么今年却只有我一人在这里独吹冷风黯然伤心?
      冷风夹杂着大雪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脸上,脸颊已经寒冷如冰,我跪倒在地上,抓着一把雪,无力之极,是我选择通风报信,是我选择逃离,为什么现在又在这里故作矫情的伤心欲绝?天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受折磨,不能对别人说,只能每日抱着枕头啜泣。
      胤禟,你可知道,自我来到苏州,每日都在为你绣荷包,总奢望能有一天给你亲手带上像样的荷包,手上被针扎的洞数不清有多少个,荷包上也都血迹斑斑,但我总算能绣出像样的东西来,只可惜,我无能给,你无能收。
      看着手上的荷包,我默默地走到一棵树下将它埋在树底,每天我都会绣一个,绣好了之后便放在那棵树下埋着,对我而言,那棵树寄托着我对你所有的思念和爱恋……
      耳边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只剩雪还在无声无息地下着,我闭上眼睛,任雪将我包围,静谧的气氛一如在他怀里。胤禟,不能假装我还在你身边,只能,假装你已不在我心里……

      年过完了,日子还是继续过。一日正在茶馆里帮忙,忽然一个柔柔的女子声音叫住了我:“枫姑娘!”我在苏州用的化名正是石枫,便笑盈盈地转了过去,走到她桌前,那女子戴着斗篷,脸都被遮住了,倒让我起了些好奇心,往前站了站。
      一看之下不由愣住了,竟然是紫英!我的脸一阵发白,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是紫怡告诉她的?这么说四爷定也知道了,该死的!我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婆婆,快步走了过去以唇语对她说我有事先走开一下,她笑眯眯地点头说好,我转身过来,朝紫英使了个眼色,不愧是四爷使出来的人,她微微点头,便起身离开。
      我带她从后门进到屋里,面若冰霜,冷冷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四爷派你来的?”她微微一怔,脱口而出:“你不能说话了吗?”说完后她大概也觉得太过失礼,满脸通红地道:“对不起,我一时情急……”
      我冷冷一笑,挥笔写下:“他让你来做什么?”
      紫英忙笑道:“其实姑娘用唇语我就能看明白,不必这么费神!”
      这倒确实是方便了我,我扯出一个笑容,双手环胸,靠在梳妆台上,用唇语道:“那么,他有什么事?”
      她低头将一封信递给我,低声道:“爷给您的信,姑娘看后就请烧掉吧!”
      我皱着眉头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四爷工整的笔迹,我曾在十三的书房里见过他的字,因此认得。看完之后默默将它放在灯上燃尽,在桌旁坐了下来开始写回信。他给了我五万两的银票,让我尽早搬到别处去,免得让人发现踪迹,反正他既然找到了我,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久留,只是我为他通风报信之时虽然没想过要拿这个要求他什么,不过既然他送上门来了,不利用白不利用,让他永远记得若曦的恩情,顺便提一下胤禟,要他以后能好心点放过他。虽然说这是不大可能的事,但是我总存有一丝希望……
      把写好的信连同他给我的银票叠起来装进信封交给紫英:“这个给你们那位爷,以后不用再来这里,也不用再送银子给我,我很快就会走了!”
      她接过信,不依不饶地问了句:“姑娘要去哪里?”
      我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她被我笑得低下头去,却仍坚持道:“爷也担心着姑娘呢!”说得很是不甘不愿,看来她对四爷很是迷恋,就算是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也仍替他去做,不过这也许是古代女人的通病吧!
      想想初见时她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还让我大大赞叹了一番,后来跟过儿混熟后也渐渐和她们姐妹亲近起来,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女孩会迷上四爷,这也是命……
      仰头看了一会屋顶,深吸了一口气,朝她一笑:“信上都写得明白,四爷看信便知!”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她无可奈何地笑笑,低声道:“姑娘多保重,英儿身受姑娘恩德,无以为报,若以后姑娘有差遣之处请尽管吩咐!”
      差遣之处?呵,我现在只想你赶快出去,最后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些人了!想到此处,我背过手去,听她在身后道:“英儿告辞!”
      我始终没回身,过了一会儿听见院子里丁皓“噫”了一声,大约是看到紫英觉得奇怪吧,须臾丁皓进到屋里来问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摇头,用唇语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换个地儿!”他沉重地点头,又恨恨地道:“必定是紫怡说的!这姐妹俩,还真是……”我止住他的牢骚,既然已经说了现在抱怨也没用,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去哪儿才对。可是该去哪儿呢?广州?太热;新疆?太偏;云南?气候我又不喜欢。脑汁绞尽时丁皓忽道:“去英国吧!”
      我惊讶地看他,他一脸的笑意:“要想不和这些事情沾上边,就得去一个不归皇帝管的地方;反正我们俩语言都通,至于双儿,有我这个名师,难道还怕她学不好英语?”
      我轻轻拍手,果真是个好主意,丁皓在英国读的中学,而我是在那读的大学,可以说都是十分熟悉英国,那里也确实是挺适宜居住的地方。眨眨眼睛,提笔写道:“准奏!”
      丁皓和我都是身体力行的行动派,一个星期之内他便打点好了所有的事情,也曾问过他丢掉这边的事业可不可惜,他却傲然答道:“我正嫌君子堂已经达到顶峰,再没乐趣了,去英国重新开始反而更刺激!”
      我一笑,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脾性,特爱寻刺激,不然也不会抛弃家族事业自己飞出去单干了!

      再过三日便要出发到英国去了,我们会先取道广州,再从广州坐船到英国去,路途虽然遥远辛苦,但想到以后可以得到的自由生活便从心底喜悦起来,这回,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婆婆坚决不肯跟我们一起走,说是她年纪已老,只想在故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想长途跋涉到异地。丁皓还要坚持,我朝他摇头,若我是婆婆,必定也会和她一样的想法,等到我年老时,也会想念中国的人,中国的水,中国的空气,那时,我也想在中国的一个地方找个安静的角落过日子呢!
      “那么,就这么说了,三天之后就出发!姐你再清点一下物品,我们先走了!”丁皓拉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双儿匆匆出了门回他们自己的家去,双儿已经是怀有身孕了,得特别小心,丁皓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之后兴奋得不得了,化身成为一只老母鸡,天天围着双儿转,把双儿弄得哭笑不得,我也是莞尔不已。
      我笑着上好门栓,刚准备回房就听见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我的心一跳,从门缝往外看,竟然见到一张老熟人的脸,正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就听见那人温柔的声音道:“若曦,开门,有急事!”我的心一紧,很少听到他的声音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不过就算我有心不开门,他也必定会一直等下去。我轻轻拉开门栓,他迅速闪身进来,我默不吭声地关上门,领着他往我屋里走。
      及至我关上了房门,他才开口道:“好久不见!”他的眼神里闪着一些我不明白的情愫,是欢喜,是愤怒,是哀伤,是惊讶?或者什么都有?
      我淡然一笑,朝他福了一福,真是许久没见呢,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便再也没见到过他,如今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是,他一直有派人盯着四爷府,因此追踪着紫英的踪迹来到这里?既然他知道了,那么那个人呢?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面上竭力保持镇静,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从很久之前开始,凡是碰到跟那人有关的事,我的脑袋必会如丁皓所说一样“短路”,此刻也是。
      他只盯着我看,大概也在猜测我心里在想什么,良久方道:“你就这么走了,九弟,咳,九弟都要疯了!”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脸色本就不好,此刻看上去更加苍白。
      我无言一笑,我怎能不走?难道真要留在那里给他关一辈子吗?曾经听过一首歌,里面有句歌词是“没有一种爱可以在自由之上”,那时听尚无感觉,此刻却是如击肺腑。
      他长叹了口气,低声道:“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他的声音低而缓,又有些迟疑地问:“你过得好么?”
      烛光下我的眼前有些模糊,许是因为烛光有些刺眼的缘故吧,提笔在纸上写道:“我过得很好。”他的手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急促起来:“我听十四弟说你不肯说话,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话?难道你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脸色又灰又白,喘气喘得厉害。
      我缓缓点头,反正我要走了,无所谓让他知道。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几乎有些变形,突然上前紧紧抱住我,声音抖得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你?为什么他从来就没公平过?”我被他抱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苦笑着心想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有了大家的赞声,却失去了皇父的宠爱;我让十三安然无恙,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这世间的事,实在是公平的很,你以后被雍正害死,又怎能不说是之前种的因结出的果?
      我叹口气,将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推了一下,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 ,他一怔,身子松了下来,被我推开了一些距离,我慢慢地从他的怀抱挣脱开,在桌旁站定,提笔写道:“所来为何?”
      他倒吸了口凉气,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和痛苦,急急地开口:“不能待在这里了,老爷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的处境实在很危险!”
      康熙老爷子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我满怀疑问地看向他,他低下头去,声音哑得厉害:“是那个女人说的!”他提到那个女人时那种无可掩饰的恨意让我吓了一跳,立刻明白了过来,是八福晋!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想必是偷听了他们兄弟的谈话知道我还活在这世上,所以起意去告诉了康熙,真是的,我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说起来应该是我找她报仇才对吧!
      忍不住皱起眉头看向他,你老婆说这件事真是愚蠢之极,搞不好会连累胤禟和你自己啊!他似是接收到了我眼中的愤怒,他苦笑着低低说了一句话:“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无力地垂下头,真是个爱吃醋的女人,没事就忙着喝醋哪?一点脑子都不动,还好意思自封是京城第一才女,我看是京城第一蠢女还差不多!
      恨恨地踹了一脚桌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写道:“我知道了,多谢消息!”
      他向前走了一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让你去一个地方……”
      我抬起一掌,止断他的话,开玩笑,我去他那个地方还不如以前乖乖待在雾曦园呢!至少那样我还能偶尔见上他一面……
      他愕然看着我,我慢条斯理地写道:“多谢八爷好意,我自有去的地方,请八爷不必担心,夜深了,八爷请回吧!”
      他的脸煞白起来,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拒绝他的意思,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必说得太明白,比如他刚刚那个拥抱,如果没有的话,相信我偶尔回忆起这个人时心里会更加舒服一些……
      深知我性子的他并没有再劝,只是默然注视我良久,又是叹了口气,我心里苦笑,才三十多岁的人,老这么叹气哪能不早生华发?又想起他以后的境遇,心又软了起来,拿起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下:“多多保重!”多多保重吧,为你自己,也为了那个人,也许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也未可知呢!
      他拿过我写的那张纸,眼神里透露出请求的意思,我一笑,我的破字他爱拿去就拿去呗!横竖我不在乎。
      他把那张纸叠了起来,小心地放进怀里,朝我深深一看,低声道:“你多保重!”我真是很想问问他胤禟的情况,可总感觉问不出口,及至他转身离开,我再也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袖,他一怔,顿时明白我想问什么,脸色有些黯然下来:“九弟他,不好!”不好?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呆呆地坐了下来,到底怎么个不好法?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好几副画面,胤禟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胤禟终日工作到不分日夜,废寝忘食;胤禟左拥右抱,在美女中放纵自己……无论是哪种,都让我极为不爽和心疼。
      “他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八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醒了醒神,自失地一笑,朝他感激地点头。
      他又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快些离开这里吧!”然后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住下唇,看来得提前走了呢!

      第二天告诉了丁皓这件事,他也赞同提前走,于是约好明天出发。我总算舒了口气,性命也是很要紧的呢!
      刚驾着马车出了门,却见到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丁皓低咒一声:“该死的康熙和老九,没事跑苏州来干吗!”我一震,拽住他的衣袖以唇语问道:“胤禟来苏州了?”
      他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慌不迭地道:“没,没有!”我心里一阵清亮,对他道:“你们到船上等我去!我一会就回来!”立刻跳下马车,丁皓在后面吼道:“你要干吗?”我没有回头,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无论如何我得见他一面,见他最后一面……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却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据说康熙的马车队会从这里经过,周围的老百姓全都跪了下去齐呼万岁,我也只得顺势跪了下去,眼睛却在车队里梭巡着,他会骑马还是坐马车?忽然我的身子僵住了,是他!那个骑在马上冷冷地只看前面的人不是胤禟是谁?天,他竟瘦得这么厉害!脸上一点血色都无,虽然隔得很远,却仍能看到他瘦极了的身躯,我心疼极了,眼睛就仿佛粘在他身上,久久不能移开。看我,我心里一个声音在渴求着,可另外一个声音却坚定地道,不能让他看到,否则你就走不了了……我知道后一个声音说的是事实,可是,真的很想看到他的眼睛,那双曾经饱含了深情注视着我的眼睛……过了不知多久,车队已经浩浩荡荡地过去了,他的身影也快要看不见了,忽地他猛一回头,与我的视线相接,我顿时手足冰凉,他看到我了,我居然叫了出来:“胤禟,胤禟……”很想跟着跑上去,身子却定在原地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隔得好远哪,像一辈子的距离,仿佛天地间只剩我们两个人在互相看着,其他的人或事都不存在了,好半天他和我才同时醒悟过来,他拉紧了缰绳想回过来找我,我吓了好大一跳,正不知所措时,忽然闻到一阵香的味道,顿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醒来时听见旁边有两个尖尖的嗓音在说话,其中一个道:“还没醒吗?主子要见她呢!”另一个声音道:“还没呢!真是娇贵,才一点迷香就晕了这么久!”“别说了!用迷香可不是什么光彩手段,要让主子知道了咱们也得送命!”
      是太监吧!我想,那么他们所说的主子应该就是康熙皇帝了!哈,原来还是落到他手里了!我应该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半分害怕都没有,也许是刚才与胤禟在街上的凝视让我明白无论何时我都不是一个人,他就算再恼我,再气我,刚才他看我的眼神里却只有深情而无其他,这样,就够了……
      又想到丁皓,如果久久等不到我,他必定会回来找,最好不要也被抓到啊!那样,我就得连累三个人为我死去了,丁皓,双儿,还有他们的孩子……老天爷,如果要惩罚,就请惩罚我一个吧……
      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道:“我醒了!”说出来自己都讶异万分,我什么时候又能说话了?虽然声音有些低哑,不太像平时的语调,脑子里突然一道闪电闪过,刚才在街上我也叫出了胤禟的名字,难道我就此恢复语言能力了?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马上就要死了恢复说话能力又有什么用嘛!
      那两个太监被我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绷着脸道:“起来吧!”我伸了一下懒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反正康熙现在肯定没说会怎么处置我,这两个太监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果然如我所料,他们带我进了一间屋子,让我跪下,我皱紧了眉头,康熙还没来呢,让我跪空气啊?但还是乖乖地跪了下去。那两个太监却没留在屋里,退了下去
      过了好半天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他一进来,我就蓦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是康熙吧,虽然没见过他,但这种气势,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有?更重要的,也是我确定他是康熙的原因是,他的眼睛,像极了胤禟的……
      不等那太监开口呵斥我,我便先行磕头道:“奴婢石枫,叩见皇上!”
      他显然是惊讶了一下,脸色却迅速恢复平静,那速度,就是胤禟也自愧弗如,不愧是康熙大帝啊,想以前读初中时,崇拜他得很,现在看来,我的崇拜还并不是盲目崇拜呢!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低沉悦耳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你叫石枫?”
      呃,是老实坦承好呢,还是继续胡扯,我的脑子里两个念头在交锋,“咹?”我这才发现康熙的声音很有压迫力,我的头上开始有些渗汗出来,咬了咬牙,磕了一下头道:“回皇上,奴婢真名是西林觉罗若曦,石枫是化名!”
      想想还真好笑,我的真名才是石枫呢,若曦是个西贝货,这下倒反过来了!
      突然松了一口气,横竖今天我就没想着能活着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康熙,到了阎王殿也好炫耀炫耀?
      偷笑了下,索性昂起头来直视着康熙,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凌厉地吓人,旁边的太监已经叫了出来:“大胆奴才!竟然敢直视主子龙颜!”
      我只不管,盯着康熙,恩,原来除了眼睛他的鼻梁也跟胤禟很像,嘴唇却有些厚,八爷大概是继承了他这点,至于脸盘嘛,倒是四爷跟他比较像,遗传真是妙不可言啊!忽地想到,难道他们兄弟性格也是遗传自康熙?那么说康熙是个多重人格的?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盈盈笑意,差点没笑出声来,康熙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你笑什么?”语气音调像极了四爷。
      我吸了口气:“奴婢笑可笑之事!”
      那太监忍不住喝道:“无礼!”康熙朝他瞥了一眼,那太监忙唯唯诺诺退到后面去了。康熙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凭这一条朕就可以定你死罪!”
      我笑得开怀:“奴婢所犯之事比这个更严重,不知皇上要判我几次死罪?”哼,姑娘我是豁出去了!
      这下连康熙也微微变色了,轻咳了一声:“你犯了何事,说给朕听听?”
      我翻了个白眼,他不是一清二楚吗?还来问我?想了想将事情和盘托出,只不过将代嫁事件的设计和过错全揽到我一个人身上,至于我呢,是因为被九阿哥察觉了这件事所以被关起来监禁,后来自己威逼双儿跟我一起逃了出来。总而言之,除了我之外,谁都没错。
      洋洋洒洒说了大约五分钟时间,康熙的脸色一直是微沉的,默默饮茶,我不禁吞了口唾沫,真是,好渴啊!不过我还没那个胆子去找康熙要水喝,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嘛,万一他直接给我杯毒酒怎么办?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那么说,这件事九阿哥和八阿哥是完全不知情了?”康熙终于开口道。
      “当然!”我得意一笑,“我做事能让他们知道?”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身上,语气虽淡,却能让人吓起一身鸡皮疙瘩:“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说的话?”
      “姑妄言之,姑且听之嘛!”我有些嬉皮笑脸的,反正我不说他也会以这个为理由来杀我的。
      他沉默地盯了我一会,轻轻蹙起眉头,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无礼的女人吧,我笑眯眯地磕了个头,他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我的神色严肃起来,沉声道:“奴婢知道皇上英武神明,不会牵连无辜的人,但女人终是爱操心,因此斗胆请皇上放过奴婢的丫鬟双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需要斗胆?朕看你的胆子大得很!”他似是被我的行为弄得有些恼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想害死无辜的人!”
      “哼!”他冷哼了一声,“你想拖人下水朕还不让呢!”
      我放下心来,又磕了个头道:“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他没再说话,我轻轻取下发上的紫木簪,跪上前去双手递给康熙,不知为什么,声音竟有些抖:“能否请您将这个交给九阿哥?”说到他时,我整个心都雀跃起来,溢满了幸福。
      太监看了看康熙的神色,欲上前接下紫木簪,康熙却突然自己伸手接下,问道:“这是什么?”
      我盈盈一笑:“九阿哥赠给奴婢之物,奴婢现在完壁归赵!”
      “老九会送人这个?”他拿着紫木簪看了好一会,显是不明白胤禟为什么会送这么便宜的东西给我。
      “当然会,礼物不在贵贱,只在人心!”我笑得一脸幸福,康熙怔住了,也只五秒钟的功夫便恢复过来,道:“为什么要还回来?”
      我沉稳地磕了个头:“奴婢欺骗了九阿哥,又从他的监禁下逃了出来,自觉十分愧疚,因而不忍再留他所赠之物!”我没说出来的是,当年曾笑言,簪在人在,簪亡人亡,被他狠狠骂了一顿,可如今,却真是……
      康熙当然不信,但他也没追问,这点看来是胤禟从他老爹那里继承来的优良品质,我默默地磕了个头
      ,康熙一弹指,那个太监端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酒杯里斟满的是毒酒吧,我站起身来,举杯欲饮,康熙却冷不防地道:“后悔吗?”
      我嫣然一笑:“为什么要后悔?”仰头喝下毒酒。我这一生,既有过互相依偎的亲情,又有过成功的事业,更拥有了缠绵的爱情,我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好痛啊,我捏紧了喉咙,好痛,胤禟,这辈子有太多话没跟你说,下次再见时,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阿枫,阿枫!”
      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是医院里白色的天花板,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又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神智有些清醒了,围绕在身边的可不是久违的表哥和两个妹妹嘛!我突然又哭又笑起来,使劲环住两个妹妹的脖子,大声道:“我回来了!”
      “是啊,欢迎回来!”表哥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替我拭去泪水。
      我闻着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听着两个妹妹唧唧喳喳的说话声,看着表哥微笑的面庞,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确是回来了,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从此东西相隔永参商……

      PS:蓉儿说过,绝不是悲剧,所以石枫是穿回来了,但是……嘿嘿,总而言之请大家继续看好了,明天开始写下卷!啦啦啦,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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