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三十章 内心的黑暗（下） ...
-
李慢慢地睁开眼睛，他不想这么做，但他知道他总是得这么做的。他可以尽可能久地装成不省人事，但他脑袋里有个小声音争论说这么做不是好主意……特别是当他脑袋外的更大的声音也在这么说的时候。
“醒吧，醒吧，小家伙，”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咯咯笑着。李甚至还没睁开眼睛，就知道那肯定是她。那天晚上之前，他从没见过她……那是多久以前了？时间都混成一团了。她当时一言未发，只是将他击昏，但不知怎的，他知道这个如唱歌般的声音肯定是她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合适。
一只尖头靴子突然踢上了李的肋骨，李尖叫一声。“起来，”另一个声音嘶嘶地说，“你总是在比你优等的人面前这么懒散地躺着吗？”
李头晕眼花地抬眼，看见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那张扭曲的脸——他从许多《预言家日报》描写他们夫妇暴行的报道中认出来了。食死徒生气地瞪着他，满脸轻蔑，他妻子又踢了李的身子一脚。然后，他连想都来不及想要站起来，莱斯特兰奇夫妇就弯腰将他拽起。他在这儿多长时间了？他无法忆起，所有在阿兹卡班的冰冷的日子都搅成了一个。如他所知，可能有几年了吧……
他颤抖起来，想起了那些在夜晚飘近他的摄魂怪，还有那些用于思考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怎么来的阿兹卡班的漫长时间。他原来从未想过会死在这里。他不属于这儿，他只是一个想回学校的孩子。他只是想回去。
“跪下，小子，”一个声音尖声说道，随后一只钢铁般的手按在他肩上，迫使李跪了下来。
但当李的膝盖硬硬地撞在石头地面上时，他几乎没有注意，因为他认识那个声音。李认出了那双手指修长的苍白的手——他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看着它们搅拌魔药。他又眨了眨眼，伸长脖子盯住了食死徒的纯白色面罩和面罩后面的那双冰冷的黑色眼睛。斯内普坚硬的双手仍钳在他肩上，但那不是最让他难受的。可他是……
“他不是特别伶俐，对吧？”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又开始假笑。
“够了，贝拉。”
那个冷得像冰的声音终于让李把目光从他的魔药教授身上移开了，但他马上就希望他没有这么做。他还从未见过发红光的眼睛。
可这个声音平静得奇怪。“欢迎来到阿兹卡班，李•乔丹。”
——————————————————————————————————————————
1992年9月10日
我们之中的恶魔
本报特派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
多年以前，在两位女巫与两位男巫创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时，他们预想的是一个安全的天堂，巫师界的孩子可以在这里学习、成长，直到变成负责任的成人，领导我们的世界。每个人都知道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故事。我们从小就知道了。但世界所不知道的是，邪恶隐藏在霍格沃茨。死亡潜伏在这所伟大学校的阴影里，使得知情人士都在怀念食死徒在这里教书之前的黄金年代。是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斯内普，十四家族中第八家族的家主（需要指出的耐人寻味的事实是，斯内普是在普林斯一脉灭绝之后通过某种有趣的渠道进入十四家族的。普林斯家族是前任第八家族，也是斯内普的母族）。人们早就怀疑这个纯血统的冷酷教授是否有与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之间的联系，但现在有了铁证。证据证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副校长确实是食死徒——事实上，他是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人最忠诚、最得力的追随者之一。他的几个受害者已经站了出来，虽然他们害怕透露身份，拷打他们的是谁却是毫无疑问的。
现在我们必须猜想，还有谁知道这个黑暗的象征在霍格沃茨教书。显然，象莱姆斯•J•卢平校长这样头脑明晰、才华横溢的人是不可能恰好漏掉自己的副手是食死徒的事实的——但如果他确实知道呢？那么，斯内普在霍格沃茨是一个人吗？
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但家长们要小心了。有食死徒在这古老学校的礼堂里潜行，就没法说谁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我们无法得知谁将受难。今年几百位家长将他们的孩子送到了霍格沃茨上学，相信他们会是安全的。然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存在证明，安全不过是个谎言。有一个像他这样的怪物逍遥法外，受难的将会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未来。
——————————————————————————————————————————
“他是食死徒，你知道的，”弗兰克安静地说，小天狼星的脑袋转了过来。他正在全神贯注地读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大部头著作：《在阿法隆》，这是他在一摞各式各样的论文和大约一磅灰尘之下发现的。虽然傲罗们已经回到了阿法隆，这座岛屿还是只有学生和指导员居住，这两种人中一种不被允许探险，而另一种没有时间。迄今为止，小天狼星的时间只够让他在阿法隆的大图书馆中大约四分之一的地方挖掘宝藏，而他已经找到一些宝贝了。
“他当然是了，”小天狼星同意。图书馆里只有他们俩；海丝佳和比尔仍在为普理查德的案子工作，金斯莱则在实施第三阶段的初步测试，岛屿看上去安静得奇异。方才两位高级傲罗一直在谈论家庭和希望，直到弗兰克提起了《预言家日报》上的文章。
“我猜你在阿兹卡班见过他，或者至少是在那儿听到过他的声音，”他继续说，“就像我一样。”
“而且他还是社里的间谍，”弗兰克淡淡地说，使小天狼星的视线终于从《在阿法隆》上抬起。
“谁跟你说的？”他问道，想让自己的语调无动于衷，但没法完全做到。
“你说的。就刚才。”弗兰克微微笑了，“我一开始还不太确定，直到你那么随便地回答说你知道他是食死徒。”
“我就应该知道你在套这种信息。”
“我总是这样的。”一瞬之间，对方的有阴影的眼睛闪了闪，“我不想将莱姆斯看成这样的一个傻瓜。我也不想认为斯内普无可救药。”
小天狼星好奇地扬起了他的眉毛。“哦？”
“你不记得我在你二年级时是级长了吧，”弗兰克回答说，“当麦格教授在某个……不太体面的场景抓到我和艾丽斯后，我花了不少时间辅导年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她认为在变形术方面辅导一个斯莱特林是对轻浮举动的很好惩罚。”
“我从来没听说过，”小天狼星窃笑。
“几乎没人知道。他不是特别愿意承认他的变形术很差，或者一个格兰芬多的级长在辅导他。”
“我能想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在那四个多月里，我稍稍了解他了一些。当然，他是一个讨厌的粘乎乎的小白痴，但当我看穿了这些时……他是不同的。”弗兰克耸耸肩，“他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渴求信仰的人。我一直很悲哀他在伏地魔那里找到了。”
“嗯。”古怪的是他刚才读的那段正好在说真实和表象之间的差别。罗伊纳•拉文克劳确实是一位智慧的女子。“我们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必定是真相，于是不能在表象下探索、去看看下面其实潜藏着什么。”充满智慧，没错，但确实太隐晦了。小天狼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拉文克劳会喜欢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在我们这边多长时间了？”对方好奇地问。不过小天狼星在回答前犹豫了一下，让弗兰克微笑了。“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谢谢。”
“我们真实的自我时常与展现于外人眼前的截然不同，而阿法隆，作为一个世界，也是一样的。我在这个岛上度过了许多年，却并未参透它所有的秘密。在这个魔法之岛上，还有那么多东西不为人知，特别是越来越多的人在预言未来时忘记了过去。他们不明白的是，阿法隆既非过去，也非将来，既不在此处，也不在彼处。阿法隆永远比它看上去更复杂也更简单。”
“那么，你打算在岛上待多长时间？”弗兰克突然问道，打断了罗伊纳•拉文克劳的文字。小天狼星颇花了点时间才理解了问题，因为他一直在阅读与思考，知道它们有一层更深的含义，但就是抓不住。他耸了耸肩，想随便回一句……但弗兰克不应该被这么对待。
“待到我待不下去为止。”他静静地回答。
弗兰克的头从《帝国的保护者：最早的傲罗的历史》上抬起。“待不下去？”
“在这儿有我必须得学的事情、必须得做的事情。”就算和弗兰克，这个分享了许多小天狼星最黑暗的经历和恐惧的人，他也不能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直到他必须得跟那些最应该知道的人说。“我离开这个岛的那一天，弗兰克，很可能就是我再次面对伏地魔的那一天。”
黑色的眼睛直率地盯着他的。“那么我祈祷，我的朋友，那一天的到来是如你所愿。而不是在他的命令下。”
没什么话可说了，小天狼星点了点头。两人都知道强迫伏地魔去做什么事简直算得上不可能……但两人也都知道小天狼星会去努力的。就算这种努力会要了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三十章 内心的黑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