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云交雨合》施珈宁

27、第二十七章

　　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吵个不停，我厌烦的顺势把它塞进了枕头下面，可是好像它的声音却变得更大了，我揉着疼的快要炸开的头，迷迷糊糊把手机又拿了出来，然后接起道：“喂！”
　　“宋佳琳你到底在哪呢？一直不接电话？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父亲严厉的质问声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才想起自己昨晚喝多了，我和车轶在酒店睡了一晚。
　　我清了下嗓子说：“我，我在车轶家，昨晚我们聊的太晚了，我就在她家睡了，才醒。”我编着谎话，不想再被骂。
　　“什么？你上午不是有事要办吗？”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 ：“什么啊？办什么事啊？”
　　父亲沉默了一会说：“宋佳琳我现在不想说你，你看都几点了，赶紧起来，逸轩都到医院好久了。”
　　“他来干嘛？”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父亲不悦道：“你说干嘛？自然是来关心你奶奶的身体啊！你以为都像你吗？一睡睡到日上三竿，家里什么事你有放在心上的？！”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宋佳琳我告诉你，我不过问你的事，你最好给我心里自己有点数，你是结了婚的人，做什么事都要有分寸，不要想着给我搞出什么事情来。”
　　我有些恼怒的反问道：“我搞什么事情了？”
　　父亲略大声的说：“那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出去玩了？”
　　“我不都说和车轶在一起了嘛！”
　　“你不要给我避重就轻说你和车轶在一起，你昨晚就是去玩了对不对？而且还玩到很晚，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没有起床。”
　　被父亲说中了我自知理亏的没有说话。
　　“宋佳琳我提醒你，逸轩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要懂得珍惜，你不要为所欲为给我七想八想的。”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闭上眼舒了一口气说：“首先，我没有七想八想，其次，对于你而言，只要周逸轩家有利于你，周逸轩这个人就什么都是好的。”
　　“宋佳琳我问你，你还想要怎样？你昨晚出去玩儿这个事儿，逸轩他帮你隐瞒我，他袒护你、纵容你，这还不行吗？啊？宋佳琳你已经结婚了，你就这样在外面玩到深更半夜，而且你奶奶在住院诶，你是回来看你奶奶的，你让人家逸轩会怎么想？会怎么想我们家？你这么大的人了心里一点数没有啊？
　　“你说什么啊？什么袒护纵容啊？我又没告诉他我去玩，再说我玩又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事情。”
　　“你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啊？那为什么逸轩要说你今天上午有事要办呢？你瞒人家，你瞒人家干什么？越瞒越说不清。”
　　我生气的说：“爸，我又没做什么事，你这是干什么？你紧张什么啊？”
　　“我是让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别让人家挑出我们家的理来，毕竟你娘家这么远，明白吗？还有逸轩这个孩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好好对人家，我知道你嫌弃他，也一直对我让你嫁给他心有不甘，但我自然是有我的想法的，”父亲叹了口气：“行了，有时间我再和你说吧，你赶快起来，逸轩在医院都一个上午了。”
　　我没有吱声挂断了电话，我坐在床上仔细的回想昨天的事情，可是我除了知道自己喝多了，其他的事一概都没有想起来，我又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车轶，这时我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是上午九点周逸轩发过来的：“佳琳，我想你可能还在睡觉，今天院里没有什么事，所以我自作主张的过来看奶奶，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我想你一时半刻应该起不来，所以我和爸爸说你今天上午有事要办，可能会晚一些来医院，我希望你看到信息能给我回个电话。”
　　我拿着手机看了很久，然后拨通了车轶的电话。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车轶关心问。
　　“不怎么样，我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我抱怨道。
　　“谁让你昨晚不听劝喝那么多的酒，你不疼谁疼啊！”
　　“我问你个事儿，我昨晚除了在酒吧喝酒还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呀！”
　　我不确信的问：“嘶～没干什么吗？比如……给周逸轩打电话？”
　　“哦，你说这个呀，是啊，你有跟老周通电话啊！”
　　“是我打给他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和他在通电话，而且……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车轶着重了后一句话的语调。
　　“不是吧？！”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做出这么失态的事情。
　　“是啊！哭的很伤心。”
　　我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知道我都跟他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们好像都说了很久了，我只是听你说你不想认识周逸轩，后来……又说自己喜欢人家。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咬咬嘴唇：“我爸刚来电话，周逸轩过来看我奶奶来了，他……好像在帮我隐瞒昨天我喝酒的事。”
　　车轶笑着说：“老周是不放心你，你昨天喝成那个样子，人家能不担心嘛！”
　　我皱着眉头使劲想昨天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听到我和他说的什么吗？”
　　“真的没有。”
　　我叹了口气：“我就担心我昨晚酒后失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突然我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念头：“完了，我不会胡乱的还跟他说那方面的事了吧？”
　　“嗯……我觉得应该不会！哎呀小佳，既然老周都来了说明就没什么事儿，而且你不还说他还帮你隐瞒这件事了嘛！”
　　“可是……”我心里非常的乱：“这下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那你能躲得过去吗？而且这也不是躲的事儿呀！小佳，我还是那句话，你既然不想离开人家，你就要去面对去接受，不然你就快刀斩乱麻，这种事儿是不能拖也不能躲的。”
　　我咬咬嘴唇想了想说：“哎呀再说吧，头疼，先不说了，我起床去医院了。”
　　“嗯，别犯愁傻丫头，一切都能解决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笑了笑：“挂了，拜拜！”
　　“拜拜！”
　　我收拾好自己退了房间，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这个时间医院停车场的车位已经空下来了不少，我找了一个四周都没有车子的位置停了下来，临下车前我打开遮阳板下的化妆镜又看了看自己，两只眼睛还是明显能看出有些水肿，我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厌弃的收起遮阳板下了车，向住院大楼走去。
　　病房里只有大姑、我爸和周逸轩，周逸轩坐在奶奶病床的左边，大姑坐在右边，我爸则在周逸轩旁边的陪伴床上坐着，我刚一进门大姑就开口道：“哎呦佳琳你可来了，你这是办什么事儿去了，让人家逸轩等你这么久。”
　　还没等我说话，周逸轩就看着我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我看着周逸轩点了点头说：“办妥了。”
　　周逸轩好像松了口气似的微笑着说：“那就好。”
　　此时父亲看了看周逸轩又看了看我，说：“行了，都中午了，俩人去吃饭吧，逸轩啊，你单位那边要是忙就让小佳和你回去，你们奶奶这边明天做了手术就没什么事了，也是个小手术，不用担心。”
　　“没事的爸，单位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等奶奶明天做过手术我再回去。”
　　父亲点点头：“好吧，那你们下午和晚上就不要过来了，俩人看着安排，行了，快去吃饭吧。”
　　“那……”周逸轩看了看我：“我们就走了，大姑，您和我爸就多辛苦了。”
　　“哎呀看你这孩子说的，我们不是应该的嘛，快和佳琳吃饭去吧，从这儿都待一上午了。”大姑满脸喜欢的看着周逸轩笑着说。
　　我走到奶奶病床边看了眼熟睡中的奶奶，然后说：“那大姑我们就走了。”
　　“快走吧俩人。”大姑应声道。
　　“走了爸爸。”我又对父亲说。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我和周逸轩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电梯间里，周逸轩和我并排的等着电梯，但是我们两个人没有说话，没多一会儿电梯到了，可是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我们只有再等一部，很快又有一部电梯下来了，只是里面还是有很多人，这时电梯里的一位阿姨看到周逸轩便说：“大家挪一挪，这么大地方，让人家小伙子上来。”
　　电梯里的其他人听后也都主动的挪出了位置，我见状便推着周逸轩进了电梯，此时周逸轩放在推圈上的手好像愣了一下，显然他是没有想到我会去推他的。
　　进了电梯我向那位阿姨和其他人说了声谢谢，阿姨回了声不客气，然后又问：“小伙子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就坐轮椅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周逸轩，他的头略有些低垂，我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对阿姨说：“呃……生病了。”
　　“哎呀，啧，你说说，这年纪轻轻的。”阿姨一脸的惋惜之色：“这是出院啦？”
　　我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阿姨见此没有再多说，转头又和身边的另一个阿姨聊了起来。
　　电梯到达一楼我和周逸轩最先从电梯里出来，由于电梯里的其他的人也紧跟着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出来，我和周逸轩便站在一边没有动，这时周逸轩向后微微推了推轮椅抬头对我说：“我一会儿在医院大楼门口等你。”
　　“怎么了？”我不明的问。
　　周逸轩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说：“停车场车这么多，我不是不好上车嘛！”
　　“我把车子停在了没有车的位置上。”我轻声的说。
　　周逸轩看了我一下然后垂下眼点着头说：“哦！”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说：“走吧。”之后，我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周逸轩推着轮椅跟在我身后。
　　到了停车场，我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周逸轩推着轮椅缓缓的来到车门跟前说了声谢谢，然后他调整好轮椅的位置按下了刹车器，他把自己向前撑了一下，然后逐一的把两条腿放进车里，再一手撑着车子座椅，一手撑着轮椅扶手，把自己挪到了座椅上，然后调整了下坐姿，又把东倒西歪的双腿摆好，看着他一切妥当了，我便把轮椅拆卸开放到后备箱固定好，然后驾车驶出了停车场。
　　出了医院大门，周逸轩缓缓开口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其实就在看到周逸轩那一刻，我心里的各种情绪都烟消云散了，包括因为昨晚失态的忧虑不安，只是我还是端着架子非问非所答的说：“想好吃什么了吗？”
　　周逸轩侧头看了看我说：“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昨晚的酒让我的胃难受极了，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我们就……去喝点粥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吃点清淡的也好。”于是我带着周逸轩去了T市一家老字号的粥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最喜欢喝他家的皮蛋瘦肉粥，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皮蛋瘦肉粥哦，是有独家秘方的。
　　进了粥店，我们在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周逸轩看了看菜单对服务员说：“麻烦你给我来一碗香菇牛肉粥。”
　　“你不要总是牛肉牛肉的，换一个嘛。”我转头对服务员说：“给我们来两碗你家的招牌粥，再来四个馅饼，一碟小菜拼盘。”
　　等服务员走后周逸轩看着我问：“招牌粥是什么？”
　　“皮蛋瘦肉粥。”
　　周逸轩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我……不吃皮蛋。”
　　“那你就吃馅饼好了。”我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心里却在想：“婆婆的本子里没有写这一项啊！”
　　周逸轩垂眼浅浅的咬了咬嘴唇，然后从自己的胸包里拿出了一盒牛奶放在了我面前。
　　“先喝个这个吧！不凉。”
　　看着眼前的牛奶我说：“我不想喝牛奶，那两碗粥我还不知道怎么喝下去呢。”
　　“你多少喝一点嘛，你昨晚喝那么多的酒，头肯定会痛，牛奶可以缓解头痛的，等粥来了你再喝粥胃口就会舒服很多。”周逸轩轻声说。
　　原来都是在考虑我的，想想周逸轩今天这一系列的举动，我心里难免不为感动，我轻声的问道：“你从不喝酒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嘁。”我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
　　见我笑周逸轩说：“你笑了，我……就当你不再生气了。”
　　我略有娇嗔的努着嘴问：“你这就算道歉吗？”
　　“我……”周逸轩被我问的有些不知所可，他略想了想说：“那你说要怎样？”
　　此时服务员端着我们点的餐品走了过来，待放下后我扬了扬下巴对周逸轩说：“那就把这碗粥喝了吧。”
　　周逸轩为难的蹙着眉：“我……”
　　“你对皮蛋过敏？”我收起逗周逸轩的心思认真的问。
　　周逸轩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接受不了它的味道。”
　　“你尝一下嘛，如果不喜欢你再给我。”我一脸诚恳的看着周逸轩。
　　周逸轩看着我轻缓的呼了口气，他徐徐的拿起勺子，在碗中舀了一小口粥放进嘴里。
　　“怎么样？”我问。
　　周逸轩没说话，又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后问道：“味道怎么会不一样？”
　　我笑着问： “好吃吗？”
　　周逸轩笑着点了点头。
　　“人家这是有独家秘方的，不然怎么能是招牌呢！”
　　“这个店开了很久吗？”
　　“是啊！快有20年了。”
　　周逸轩点点头：“难怪。”他搅了搅碗里的粥，然后边吃边问道：“T市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可多了，嗯……”我拖着下巴想了想说：“像什么炸糕啦，煎饼啦，卷圈，水馅包子，面茶，熟梨糕，大饼夹一切……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周逸轩也笑着问我：“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T市版的巨无霸喽！”
　　周逸轩轻轻皱了皱眉，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
　　“明天早上我可以带你去品尝一下，其实很多好吃的都会在一些暗巷啦或是一些市场的小摊的地方。”
　　“那明天等奶奶一切都平安了，你带我都去尝尝好不好？”
　　我停下夹菜的动作问：“你明天不回B市吗？”
　　周逸轩想了想说：“你想我回去吗？”
　　我垂下眼，用筷子夹起刚刚要夹的菜小声说：“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儿，你工作要忙，即便我不想你回去你也是要回去的。”
　　周逸轩淡淡的笑了下说：“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又问。
　　周逸轩抿嘴笑着却没有说话。
　　吃完午饭我带周逸轩去酒店，还是我们五一节回来时住的那家酒店，因为只有它家有无障碍房，而且这一次我也提前确认好了入住情况，进了房间周逸轩还是照例先去了卫生间，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是我便直接上床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只手在我的脸颊上摸了摸，好像又拉了拉我身上的被子，片刻功夫我又感觉床有轻微的颤动，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也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正是躺着在打游戏的周逸轩，我毫无意识的把自己的头往他跟前靠了靠，感觉到我动作的周逸轩侧头看了看我轻声问：“醒了？头还疼吗？”
　　我没有回答，迷迷糊糊的把手搭在了周逸轩的肚子上，我当时就感觉周逸轩的身子一紧，他这一下到让我彻底清醒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立马把手拿了下来，然后我问：“几点了？”
　　周逸轩放下手机有些不自然的说：“呃……七点。”
　　“都七点了？”我坐起身略大声的惊讶道。
　　周逸轩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你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我有什么事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呢？你不饿啊？”
　　周逸轩笑笑：“还好啊！你不舒服自然让你好好睡啊！”
　　我过意不去的嘟了嘟嘴：“嗯……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
　　“嗯……”我想了想笑着说：“我们去吃四碟捞面。”
　　“四碟捞面？是什么？”
　　“就是我们这儿的一种特色面条喽，很好吃的，快点起来啦！”
　　“好。”说着周逸轩侧身撑起自己，然后一手去调整自己的轮椅。
　　我也从床上下来：“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好。”说罢我小跑的钻进了卫生间。
　　车上周逸轩又问我四碟捞面到底是什么面，我说：“四碟捞面在我们这儿也叫喜寿面，是T市人传承数百年的一种习俗，不论是嫁娶，还是过生日，又或是搬家，甚至有的人大病初愈，总之呢只要是喜事都要摆上一席四碟捞面来庆祝，以表事事合美长长久久之意，最早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家里做，后来慢慢的就有了专门做喜寿面的馆子了。”
　　“哦，可是……你还是没说明它是什么面啊？是四种口味的面吗？”周逸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不是啦！”我笑了：“四碟面呢是有面卤、面码、面菜然后把它们和面拌在一起吃的。”
　　“哦。”
　　“我听我奶奶说，以前的四碟捞面是很繁琐很讲究的，不像现在简化的只剩那几个菜和面卤了，以前要有四碟凉菜、四碟炒菜、四碟面菜、四碟面码、两碟份面卤组成的，而且按照春夏秋冬四季还会各自成系列，足足是要够摆一个席面的。”
　　“这么复杂啊？”
　　“对啊，不过我是没见过。”我耸了耸肩。
　　“你……刚刚说……这又叫喜寿面？”
　　“是啊！”
　　“那……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有没有吃啊？”
　　我没想到周逸轩会这样问，我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然后小声说：“有啊！”
　　“哦。”周逸轩低头腼腆的笑了笑：“谢谢你带我去吃。”
　　我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太对，于是我说：“周逸轩，我只是带你吃好吃的而已。”
　　“哦，我知道啊！”
　　“那你刚刚什么意思啊？”
　　“我，我没什么意思啊！”
　　“你是不是……”我停住了，我突然想我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万一周逸轩不承认我岂不是丢死人了。
　　“我是什么？”
　　“没什么。”
　　周逸轩抿嘴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想，想我认为你带我去吃这个面是有含义的？”
　　我噘着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懊恼的骂着自己没脑子。
　　“事实上，我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也知道你只是诚心带我去吃好吃的，”周逸轩舔了舔嘴唇：“佳琳，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周逸轩的话让我心里一沉，我把车子停了下来，怯怯的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周逸轩看了看我又把眼睛垂了下去，他呼了一口大气：“我……”他欲言又止，看他的样子他要说的话很难说出口。
　　我抢先问他：“我昨晚是不是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逸轩仍旧垂着眼：“没有。”
　　“周逸轩，不论我昨晚对你说了什么我都是无心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佳琳，”周逸轩把头扭到了他那面不看我：“我……我的情况我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我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改变，所以……如果你……”
　　没等周逸轩说下去，我便打开车门下了车，我在路边坐下，将头埋在了臂弯里，周逸轩的话让我很伤心，我没有想到，更没有想过周逸轩会主动跟我提出要散伙的话，也没想到这些话真的要说出来我会竟然如此的难过，其实我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些，我侥幸的以为我可以耗一天是一天，最好就一直耗下去。
　　身上小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周逸轩。
　　“别哭，我只是把我们的实际情况说出来，其实你看，就像现在你伤心我都没有办法下车去安慰你一样，这就是你跟我的现实，我……”
　　“周逸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非要今天，非要现在和我说这些？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不想……不想因为我耽误你，你明白吗？”
　　“你既然不想耽误我，你当初就不应该选择我呀，就是因为你，我被迫放弃了我的舞蹈，就是因为你，我被迫接受这样的生活，就是因为你，我被迫学着做一名全职主妇，就是因为你，我被迫遭受你家还有我家给我的各种指责，可是现在呢？我没有了我热爱的舞蹈，我接受了有你的生活，我开始习惯了所有的一切，你却来告诉我你不想耽误我？周逸轩，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我？”
　　“我……你说的被迫是什么意思啊？”
　　我挂断了电话，我心里难过极了，这种难过像极了多年前我被那个人抛弃时的感觉，我坐在路边抹着眼泪，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而最终却都化为了乌有。
　　“别哭了佳。”不久，周逸轩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我立刻抬起头，只见周逸轩坐在我旁边，他气喘吁吁的，两只手撑在路牙两边，双腿瘫软的倒在一边，裤子上、T恤上，还有鞋子上都沾满了灰。
　　“你……”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周逸轩，眼泪都被震惊的止了回去。
　　“我总不能看着你一直这么伤心下去吧！不过我只能这样了，我……没办法抱抱你。”
　　周逸轩的话让我破涕而笑，我轻轻的抱住了他。
　　“不要再伤心了，都是我的错。”周逸轩将头紧紧的贴在我的头上，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周逸轩。”我轻声唤出他的名字。
　　“嗯？”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坐起身看着周逸轩：“我们结婚当天……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对不对？”
　　周逸轩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的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