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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数不清过了多少秒,魏清的耳边的音乐声从平淡到高潮又复平淡。
      她的思绪像一尾穿行在海底深渊的游鱼,没有方向,找不到光亮,踯躅在黑暗之中。

      温誉鸦黑的睫毛微垂着,点墨般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那样看着她并不回答。

      魏清在他过分平静的眼眸中熄灭最后一丝念想,她有些懊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明白的,他的婚约,从来不是简单的喜不喜欢的问题,是背负家族顶端势力的结合。

      在这其中,无论是他还是余笙舟,他们能做的事都很少,所以没有狗血剧里富家千金为爱设计别人的情况。

      到了今天此刻她才忽然明白,余笙舟站在楼梯之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魏清笑了笑,余笙舟笃定没人能撼动他们的规则,她是在看小丑呢。

      秘书模样的人走到温誉身旁附耳低语几句。
      温誉点点头,然后抬眼对魏清说:“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魏清与不远处的余笙舟对视,余笙舟勾了勾唇角,仿佛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见温誉如她所愿转身,便轻蔑地扭过头不再理会魏清的目光。

      夜晚的清风轻拂而过,枝桠簌簌花影摇曳,清香袭过。
      魏清蓦然出声:“你会幸福吗?”

      温誉半转过的身体顿在原地,沉静的月光倾泻在他眼角,给眼睫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魏清的话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曾经褪色的画面渐渐鲜活,耳边恍惚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咛。

      “阿誉要健健康康快乐幸福地过好一辈子,不要像妈妈一样……”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温柔而复杂,痛苦、释然、不舍,话说到最后,她侧过头,目光落到窗外枯败的枝桠上,侧颜浸透出浓浓地悲伤。

      从记事起,温誉就知道他的父母并不相爱。
      他的出生只是一种需要罢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爱意。

      母亲临走时和他说的话,是一种与她的人生、与温家完全相反的期望。
      可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余笙舟看到温誉止住的身形,眼底生出一抹慌乱,不安地提着裙摆,推开围着的人群朝阳台走来。

      阳台因为余笙舟的到来,气氛陡然灼热起来。
      周围的人好奇,但又害怕触及温、余两家的霉头,万一知道了点不该知道的,他们绝对是第一个炮灰,思及此处,人们纷纷着急忙慌地走出阳台,让开位置。

      温誉的回忆因余笙舟的到来而终止,他抬起长腿迎面走去,不着痕迹地挡住余笙舟对魏清的视线:“走吧。”

      余笙舟的视线被遮了个全,她强忍着眼中的怒意,扬起红唇,“那我们走吧。”

      魏清望着温誉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最后余笙舟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点眼神,像无数根细密尖针一下一下刺着魏清的眼睛。
      这一回她的心脏像被一片名叫嫉妒的荆棘丛蔓延包裹着,隐隐作痛。

      忽然,阳台角落传出一声嗤笑。
      魏清侧目扫去,阳台右侧一个不显眼的拐角处走出一个瘦高身影,栗色短发微微卷起,凤眼噙着冷笑,今天穿了一身正装,成熟中带了点稚气。

      原来温祺一直在那里旁观了一切,他踱着步子走到魏清面前,目光围圈地打量着魏清的脸,张嘴说话的时候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喜欢温誉?呵,也是,温誉那种人,也就吸引你这种寒酸的穷人。”

      魏清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这死纨绔没救了,她不客气地反呛回去:“关你什么事?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性格恶劣没女孩子喜欢,就嫉妒你哥。”
      她嘲弄地轻笑:“你这种人啊,连狗都不理。”

      温祺阴沉下脸,稚□□痞的脸上腾升起一股戾气,他捏起拳头,余光看到周围的人探寻的眼神,又生生按下,转而绞尽脑汁编造着话术想要气死魏清。

      “你这种贪图财富的女孩子我见多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温誉了,你连进温家给我们家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温祺知道自己说的话难听,他就是故意这样,想看她气得发疯乱窜。

      魏清沉默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地喷吐毒汁般的话语,眼底蕴起一抹幽暗之色。
      她好久好久没有生出这么浓烈的情绪了。

      魏清一向清醒克制,无欲则刚,是她一向奉行的处世准则,只要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那么就没有东西能够影响到她。

      她将自己包裹成一个铜墙铁壁的战士,自认为已经成长为一个无法被任何事物打倒的成年人了。
      却几次被温誉牵制住了心神,现在,还生出了嫉妒、愤怒。

      魏清脑中的理智在温祺的尖酸刻薄的话语中燃烧成了灰烬,浑身血液沸腾着、叫嚣着,她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中翻腾着想要将一切毁灭的冲动。

      她用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狠狠顶开身前的温祺,咬紧牙根呵道:“滚。”
      魏清骤然爆发的力量,将一米八大个子的温祺推了个踉跄。

      温祺狼狈倒退几步,在其他人的搀扶之下才堪堪稳住身形。
      简直不能更丢人了。
      恼意腾地窜上头顶,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连番在这个女人身上折跟头。

      温祺气急败坏地推开身边搀扶地人,喘着粗气追着魏清飞快跑出的背影追出去,却在重重人层中丢失了她的踪迹。
      他忿忿爆了一句脏话,忽然感到颈脖后面一阵发寒。

      温祺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他僵硬地回头看去。
      温辙站在他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生生扯住了他的步子。

      魏清闷头一直跑进了洗手间,抽出几张纸巾打湿后叠在一起,走到最后一间门后落下锁,坐在马桶上,也不管脸上的妆,整张脸全部埋进打湿的纸巾中。

      冰凉的温度紧贴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潮湿水汽盈满鼻腔,渗透进五脏六腑,当她感觉到了一种微微窒息濒死的程度,就会抬起头做一次深呼吸。

      如此反复几次,她浑身喧嚣的愤怒、恼意,如同浇了一大桶冰水,逐渐沉寂熄灭,闹哄哄的脑袋缓缓平静下来。

      魏清现在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待在宴会上了。
      她走出洗手间,朝着更衣室走去,打算换掉这身不符合她身份的礼服,结束今天的糟乱回学校。

      魏清进入更衣室在隔间内刚刚拉下拉链,更衣室的门“咔嚓”一声被人拧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乱的脚步,夹杂着一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

      魏清察觉出不对劲,陡然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只听见那两人似乎倒在了外面的沙发上,耳边不住传出男女的迭声浪语。

      “嘶,轻点儿!”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
      “哈,还是上回游轮上的那个弟弟好,斯斯文文的,就是喝了新夜的副作用,神志不清地有点不爽,刚才我还在宴厅上看到他了呢,清醒的时候就不太可爱,对姐姐太冷漠了。”

      男人含糊着应了一声,算是附和,女人继续说着:“呵,都拿了笙舟给的好处,还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立得一手好牌坊,不过啊,姐姐就是喜欢这样的。”

      “嘶,从某些瞬间,我在他身上能看到几分温誉的影子。”女人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她拍打着男人的后背发出清脆掌声,“温誉你知道吧,纯纯的高岭之花,要不是笙舟护得紧,我高低得撞一撞这个南墙的。”

      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这南墙你是撞不了了,余笙舟也总算是开窍了,温誉那样的人,再高冷尊贵又怎么样?喝了新夜,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男人女人一同笑着叫着。
      魏清站在更衣间内浑身发抖。

      原来是这样,谢宁轩在游轮上那晚被人算计了,他那样骄傲的人,魏清都不敢想象,他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境时的愕然愤怒。

      怪不得国庆后,她再没有他的消息,怪不得他那样怨恨余笙舟和温誉,又或者,他怨恨的,是这一整群将别人当作消遣的上层人。

      而且,听他们的话里的意思,那个叫做新夜的东西,余笙舟给温誉喝了!

      外头女人的声音如魔鬼的低语一般,缭绕在空寂的更衣间内。
      ——“新夜新夜,日日新婚之夜,妙啊。”

      魏清“刺啦”一声拉上拉链。

      “嗯?”女人在沙发上仰了仰头,神色迷茫地问男人,“嗯,你刚刚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男人埋在她颈肩,低低喘息着:“没有。”

      魏清“砰”地一声拉开门,手中举着手机,对准更衣室内沙发上的男女。

      他们看见猛然出现的魏清,慌忙推开彼此捡衣服遮盖自己的身体。

      男人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和裤子:“你是谁?你给我放下手机!”

      魏清趁他们行动不备当机立断拧开门向外逃,男人很快跟着追着出来,身后还传出女人大声的吼叱:“立刻给我把她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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