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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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完聚灵阵，严治卿并没有离开。他像是有些微醺，直接坐在了床边，倚着墙，侧过头来看向龙华，
“你好像一直很紧张。”
心情被人一语道破，龙华的脸更红了，他低下头去，不敢看严治卿，只把目光聚焦在严治卿的鞋上。
脚好小，看上去比他的要小一圈，师兄是小骨架吧。
“坐吧，不用这么拘谨，你是我学弟，随意点就好。”思绪被拉回，龙华只听清了要坐，便赶忙坐到严治卿面朝着的椅子上。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严治卿正在想着怎么问龙华的目的，但因喝了酒，脑袋有点钝钝的。不过他放任了自己这种状态，并不强行用法术醒酒。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龙华。
“是很紧张，”龙华一对上严治卿的眼睛，整个人就会更红一些，脸也会不听使唤地想要移开，但此时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用这种小学生一样的坐姿，看着严治卿的眼睛，
“因为喜欢学长。喜欢学长，想给学长留下一个好印象。”
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把裤子捏得皱皱巴巴，但少年的眼睛依旧坚定地与严治卿对视。
严治卿这才发现，龙华的眼睛是深红色的竖瞳。被这样看着，好像是被某种大型的猛兽锁定了一样。
但严治卿此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少年真诚的，热烈的情感。
“夏日祭的晚上，我看到了学长的表演。非常厉害的演出，所以今天知道严学长就是我的学长，我特别开心。”
察觉到严治卿表情的松动，龙华接着说：“但是我感觉到了，学长也许并不喜欢我。这是正常的，毕竟我闯入了学长的生活。”
“金丹期的学生都是独栋，学长却因为师长的要求而不得不让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住进来，我知道的。”
严治卿有点惊讶于龙华的敏锐，但是，“你知道？”严治卿歪了一下头，带着微妙的笑意问道：“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的体质吗？”
“水系，天灵根？”看着严治卿的笑容，龙华的回答有一些迟疑。
严治卿伸出一根手指在龙华面前摇了摇，无视龙华紧盯着手指的竖瞳道：“这只是其一。”说着，他靠近龙华，那根食指点在他的心口。
因为是致命的位置，龙华的瞳孔有明显的收缩，但并没有躲避。
他没有感觉到学长的恶意。
严治卿发现了这一点，笑容不变。
但在此时的情境下，龙华从这惑人的笑意里品出了一些恶劣。
像是对着人类恶作剧的猫，没有理由，只是纯粹的想捉弄对方。
可爱，让人无法生气，也无法警惕。
灯光下，原本在倚靠在床边的美人已经来到了少年身前，他弯着腰，脑袋与自己几乎持平，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自己的表情。
明明隔着衣服，但是酥麻的感觉，从被指尖触碰到的那片皮肤开始扩散开来。
离得太近了，先前在桃树上沾染的花香、聚会时喝的酒的气味、还有严治卿身体自带的味道，这些气味融合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散发着淡淡的香，让人上瘾。
“我是天灵之体。”说着，严治卿的额头几乎与龙华贴在一起，“世间生物，只要修炼，就会积攒浊气，浊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滋生心魔。”
严治卿的手从龙华心口上移到他的脸颊，手掌虚虚捧住，
“你体内有龙族血脉，随着血脉的逐渐觉醒，你吸收的浊气会是寻常修仙之人的数倍。习性脾气也会逐渐向龙族靠拢，容易失控。而天灵之体能净化浊气，加上水灵根，我便是天生的炉鼎。”
他托着龙华的脸，让人仰视着自己。
他像是引人堕落的精怪，声音轻，但每一个字都能吐露进人的心里，沁进灵魂，钩出人血肉里最深的欲望。
“与我同住，就能压制你血脉里的血性，净化你的浊气；与我双修，能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最稳固的基础，觉醒血脉，飞升成神。”
龙华的身体紧绷，肌肉鼓胀着，明明没有觉醒多少，但却好像已经被兽性控制，渐渐的，他的眼睛周围开始泛红，面部也有些青紫。
从严治卿的额头贴过来开始，龙华就屏住了呼吸，现在，他已经快要窒息了。
房内暧昧的氛围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见龙华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手也越发规矩地捏住自己的裤子。严治卿起身又坐回床边，脸上不论是微醺的粉色，还是眼角泛着的水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的气质又回到了如玉一般，温润清透，不含半点欲念。
龙华好像缓过来了，脸色回转，手上的青筋也逐渐退了下去。
“言和老师收我为徒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些，”龙华神色认真地开始解释，“他只说学长是这届第一个到金丹期的强者，由学长带我很放心。”
“我虽然因为看了学长的演出很喜欢学长，但绝对不会有把学长当作炉……那种阴暗下作的心思！”说到这里，龙华的语速明显加快，语气也强烈了起来，
“灵根与血脉是天生的，我不是自愿觉醒龙族血脉，学长也不是自愿成为这种体质。”龙华说得认真且真挚，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紧张，而是紧紧地盯着严治卿。
严治卿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灵根与血脉没有好坏优劣之分，阴暗的是有些人的心。”严治卿发现龙华毫不掩藏他的情绪，说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气愤的缘故，已经开始有杀意了。
还挺有气势的。
而龙华的情绪很有感染力，严治卿也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的谨慎和今天的试探，很难说和当年的经历无关。
严治卿微不可查地凝眉，又很快散开。
没必要再被过去的事影响心情。
“而严学长，在体质会遭来很多，”像是在组织一个干净的词汇，龙华顿了一下，“坏人的觊觎的情况下，不仅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还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唱歌啊、组乐队啊，这就值得我尊敬和学习！”
说着，龙华抓起严治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道：“我的话句句属实，学长可以对我使用真言术”
真言术比搜魂也差不了多少，真是敢说。
明明刚才试探时还能泰然自若地用手指点少年的心口，这会儿严治卿却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龙华的手很热，胸口也热，浑身都是热的，是有龙族血脉的原因吗。严治卿觉得自己的手也被碰得热了，且那股热气还顺着手臂窜上了脸颊，直达耳朵尖。
两极反转。
糟糕，真的受不了直球选手。
好在严治卿皮肤白皙，耳尖发热，却看不出红。
他像是有些失笑，抽出手在空中虚抚了一下龙华的眼，“没有就没有，你一副快哭的样子做什么？”
得找回主动权。
“憋的，刚刚，刚刚憋气憋的。”龙华急忙抹眼。
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严治卿想。
“我可以允许你住在这里，帮你净化浊气，不用真言术，但你需要和我签下制约。”严治卿的手在虚空中一抓，抖出一份契约：
不得踏入主卧；
不得破坏寝室；
不得做出对契主不利的行为；
满足以上三条的基础上，契主将以净化浊气，帮助修炼作为交换。
如若违反，将把灵魂交由契主，任其驱使。
“同意就签字，不同意可以离开，老师那边我自有说法。”
几乎没有犹豫，龙华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契约成立。
龙华见严治卿就要离开，急忙拿出手机，“学长，给个联系方式吧。”
说着，就打开某信的二维码。
原本只想留个通讯号的严治卿也没有拒绝，转而加上了好友。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留言就可以，我走了。”
“好的学长，学长晚安。”
看着床上摆好的五行聚灵阵，回忆起储物袋里的上品灵石和丹药，
“严学长，真是个……温柔的人。”一般人修炼都只需摆普通的聚灵阵，连言和老师也没有考虑得这么细致。
明明不否认对他的不喜欢，却还是细致的照顾他；
明明用真言术更保险，却还是选择了平等也容易解除的契约；
明明试探的时候这么从容，他主动的时候却又好像……不自在？
“一定要让学长对我的印象好起来！”龙华在房间内做握拳状。
另一边，严治卿回到主卧，直接开始修（睡）炼（觉），这一天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不管将来要发生什么，他现在也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但严治卿闭上双眼，脑海内浮现的竟是龙华那双深红色的竖瞳。
果然越是想要放空的时候思绪就越多，这一点就算修仙了也没有任何改变。
严治卿只好复盘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学校对自己的重视与关心并不纯粹，把龙华放在自己身边也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而就今天和龙华的相处来看，他应该并不知道学校想要他做什么。
毕竟他太弱了，严治卿勾了一下嘴角。
送到自己身边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他先稳定的变强，以便使用。
言和老师、龙华、包括他自己，他们都是这盘棋的棋子，而他只需要试探出学校，或者说校长的真实目的。
就能够跳脱出来，成为游戏的主宰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