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黑心莲拒绝洗白》华尔叶沃若

17、第 17 章

　　夏尔冉到家门口，深呼了一口气，换上了期期艾艾的表情，冲进邢大娘的房间：“邢大娘，元公子是不是来找我了。”

　　“呸。”邢大娘皱着眉头，啐了口吐沫，“那抠门公子，要接你过去，结果听见二百两竟然就直接走了，以后不许跟他有任何往来。”

　　“这......元公子说以后不会亏待我的。”

　　“现在二百两都不给以后怎么不亏待你。”邢大娘上下打量了夏尔冉一眼：“你可别已经被骗了身子吧。”

　　夏尔冉心里白眼已经翻上天了，强行扯出一个娇羞的表情应对邢大娘：“那倒是没有，虽然元公子提议过，但是毕竟还没有名分，我就拒绝了，为此他有些生气呢。”

　　然后她就用手绞着帕子，一副娇羞的小女儿的样子。

　　邢大娘松了一口气，连道：“那就好那就好，可别如了这些不愿意掏钱的臭男人的意。”要是失了身没了初夜，那不知道要少卖多少钱了。

　　那就是如果愿意掏钱就能让人如意了？这哪是正经的家中女性长辈啊，夏尔冉调整下情绪，上前抓住邢大娘的手，真切的说：“反正我听您话以后不会见他了，就是您给我找的婚事怎么样了，可有中意的人选了？对方可有好家世？对方家里有钱吗？对方人品怎么样？”

　　邢大娘脸皮修炼不到家，面上有点撑不住，也不太会睁着眼说瞎话，只能小声嘟囔：“肯定是有钱的，肯定是有钱的。”

　　别的都不回答，只说有钱？

　　夏尔冉状似放心的笑了，一瞬间邢大娘觉得自己看到了春天百花烂漫开放，抚了抚胸口，暗道：“不得了，这卖出去不知道被多少人疯抢啊。”

　　“那不知道您找的人家能给您出多少彩礼？”

　　邢大娘沉吟片刻，“以你的相貌，应该有一百二十两。”

　　确定了是青楼没跑了，毕竟附近可没有那么有钱的人家要说亲，夏尔冉敛下眼睛，尽量让目光中的凶狠不漏出来，温声说：“那还好，给龙儿打点关系的钱应该是够了，可惜剩下的钱辛苦邢大娘了，毕竟为了龙儿您也只能忍着这个辛苦，实在是难为您了。”

　　“剩下的钱？”邢大娘来了精神，打点关系只需要一百两，这还有二十两富裕，怎么会辛苦到她，以后难道不是躺着享福吗？邢大娘等着夏尔冉的脸，问：“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龙儿的钱要白花吗？”

　　夏尔冉挑起天真无邪的笑，惊讶的问：“自然不是这样，龙儿的天资我还是清楚的，就是您不会觉得只需要掏打点关系的钱就能让龙儿飞黄腾达吧？”

　　“当然.....当然不是。”邢大娘看夏尔冉笃定的样子一时有些不确定，心中却在疑惑，难道一百两银子都不够给龙儿铺路的吗？

　　一看就知道邢大娘没经历过官场的花花绕绕，夏尔冉耐心的解释：“您想，光打点费用就要一百两，可这一百两是给中间人的，那大儒为何见了龙儿就要抬举龙儿？”

　　邢大娘笃定的感慨：“自然是因为龙儿聪慧到旁人难以所及啊！大儒见了一定会收到门下，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夏尔冉：“......”这人真的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她本来想说还要给大儒送钱才能让人收下龙儿，结果邢大娘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如此自信，她差点被噎住。

　　看着邢大娘为龙儿自豪的样子，夏尔冉赶快换了个方向，“但是人家大儒乃是有礼之人，龙儿去拜会难道要空着手去吗？乡里乡亲去别人家里做客还要带点东西，这去大儒那总不能就带几个笨鸡蛋吧。”

　　邢大娘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该有的礼节确实是不能少的，另外二十两，加上这些年我攒的钱，买点上台面的礼物应该还是够的。”

　　看邢大娘上了自己的路，哪怕嘴上说着够用，夏尔冉也不着急，只要路子找对，总有她不够用的时候。

　　“大儒门口，肯定非富即贵，正如一句话“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龙儿难道就穿着我们乡里的粗布烂衫去拜会大儒？”

　　这句诗邢大娘听不懂，她也不知道夏尔冉啥时候偷偷读了书，但是后面那句话她是听懂了，拜见大儒总是要打扮的光鲜亮丽的。

　　“唉，挤一挤，置办些衣物还是够的。”

　　“怎么会够，佛看金装，人看衣装。”邢芷开始细细的掰扯：“绸缎的衣服，一身没有二两银子是下不来的，稍好点的都要五六两。身上的荷包玉佩，少说十两。龙儿总要打扮的成熟些，到时候头上带个玉冠，也要二两银子，您手里的钱可够。”

　　邢大娘盘算一番，还真够，但这可不能告诉夏尔冉。

　　夏尔冉看着邢大娘的表情，明显听进去她的话却没有变色，心中暗暗震惊，这些年邢大娘竟然从她和邢芷身上捞了那么多的钱。

　　夏尔冉继续缓缓开口：“还有啊.....”

　　“还有？”邢大娘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这还不够吗？”

　　“怎么会够。”夏尔冉轻笑，就算够她也会算成不够。

　　“宰相门房四品官，人家仆人帮你接待之类的，要不要打赏。入了大儒门下，同门之间要不要互送一些东西聊表情谊。要知道这些小关系最是难维护，要是因为一点小钱把人家得罪了，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邢大娘听得连连点头，想起之前她在高门大户做丫鬟的时候，下面的小丫鬟为了干活舒服一些就要孝敬银子，他们只是后宅尚且如此，朝堂更是了得。更听说一个小官上京述职因为没给恩师的门房赏银，没被门房报给恩师，恩师认为此人不识礼数上京竟然不拜见，后来对前途多加阻碍。

　　这些事情，年轻的时候邢大娘都是当玩笑听得，现在越想心中越震惊，真是在乡野里待的久了，她在高门里待过，这些重要的东西都差点忘记，就是这夏尔冉是怎么知道的。

　　邢大娘打量了下端着微笑的夏尔冉，半笑不笑的开口来了一句：“看来你在元公子那确实学了些东西啊，这些话确实在理儿。”

　　夏尔冉也懒得再编理由，一个乡野姑娘懂这些确实不正常，现在邢大娘直接给想好了理由，她也就顺势推给元轩和，正好少了麻烦。

　　邢大娘也越来越正式起来，主动询问：“你还在元公子那学了些什么，大可以都说给我听一听。”

　　有了元公子做例子，夏尔冉这也更好编了一些：“还有平日的吃食，别人□□细的鹿肉鱼肉羊肉，龙儿总不能天天吃馒头猪肉吧。”

　　邢大娘皱眉：“这有何不可？”

　　“同门天天看龙儿吃的不同，龙儿该怎么合群，又难免不会心中不畅快。元公子就说过，之前求学的时候一个很有才学的书生，因为吃食被人排挤最后只能回乡里教书。”

　　元轩和这种贵族，读的肯定是家族里的私学，吃用都是统一的，但是这些邢大娘是不会知道的，现在她在夏尔冉的计算下越来越心惊，觉得手里加上卖夏尔冉的钱也完全捉襟见肘。

　　看到邢大娘面色越来越焦急，夏尔冉才跑出了今日的重点：“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您解燃眉之急。”

　　邢大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那还不快点说。”

　　“您把我嫁的那个好人家，看看有什么亲戚需要娶妻，把邢芷也嫁过去不就好了。邢芷容貌虽说比不上我，但是在这十里八乡也是难得的美人，一定也能收不少彩礼。”

　　一句话像雷一样砸到了邢大娘，她跟夏尔冉说是嫁人，心里心知肚明是卖身，嫁到亲戚家，那不就是把邢芷也卖了吗？

　　“不行，这怎么能行，我要好好照顾邢芷的。”

　　看邢大娘心中波折，夏尔冉继续装作不知实情添油加醋：“您可是害怕邢芷不愿意嫁？她都十四了，您也养了她半辈子了，也到她报答你的时候了，这时候换了彩礼换龙儿飞黄腾达，夫君不合心的话，等龙儿以后当了官再把她接回家来就好了。”

　　在邢大娘耳朵里，这句话就是：别不敢卖邢芷，你养她到大换钱没什么，大不了等龙儿飞黄腾达了再从青楼把邢芷赎出来不就行了。

　　这些话，句句是为邢龙着想，又句句说到了邢大娘心坎里，邢大娘不得不有些动摇。

　　到时候龙儿成了大官，接她回来做大官的姐姐，也算是她也飞黄腾达了吧。她丝毫不去思考，如果邢龙当了大官，为了邢龙名声，她不派人把邢芷杀了就不错了。

　　夏尔冉也不再劝，语重心长的说：“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别让因为这个失了龙儿的前程。”就丢下呆愣愣的邢大娘走了。

　　到门口又用微小但是邢大娘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可怜龙儿了，那么好的机会，要被自己娘亲错过了。”

　　她不怕邢大娘不同意，毕竟上辈子，没有她在中间劝，邢大娘还是在卖了她之后，又让邢芷在天香楼和她相遇了。

　　只是这辈子，可不能等她进了天香楼，邢芷再被邢大娘卖，那会打破她的另一步规划，她不得不自己出马，让这个步骤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