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瘾》莫清秋

23、23

　　“周总监？周总监？”

　　徐助理手指在周昕面前晃了五遍，都不见对方有反应。

　　她攒足力气吼了一声：“周昕！！！”

　　周昕慵懒抬眸：“怎么？”

　　“开会了。”

　　“哦。”

　　周昕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往外走。

　　徐特助站在他身后，出声提醒：“小会议室。”

　　周昕调头。

　　这是上司第三次走神被她发现，一向在工作中跟打了鸡血一样的领导，忽然老是神游，弄的她有点不安。

　　关键这家伙有的时候还会痴痴的笑。

　　这就很恐怖。

　　回忆内容是决定新一期的珠宝刊要选图坐封面，周昕从几个方案中选了最为满意的三张图，交给贾总。

　　心里琢磨的是今晚回家要做什么给方尹吃。

　　贾总大略的翻看一下，看到最后一张图片的落款，诧异道：“这是艾萨的作品？”

　　他对这位艾萨设计师印象很深刻，不只是她平庸无奇的设计水平，还有那双晃眼的大长腿。

　　“对。”

　　贾总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那款主题为魅惑的作品，设计十分大胆吸睛，俨然新一季主题刊面他心中已经有了底，只不过还是有点纳闷，再次跟周昕确认：

　　“这真的是她的作品？”

　　“对，上个月月底交的图。我又做了点调整。”

　　贾总手指摩挲着下巴：“难怪。”

　　“这不是她平常...”

　　贾总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偏见，连忙停下，转移话题。

　　“有讲灵感来源吗？”

　　周昕说：“提过一嘴，说是来自土耳其的国旗。”

　　纯他妈扯淡，怎么不说灵感来源出自巴黎圣母院呢？

　　贾总点头。

　　他对这几位设计师的设计水平一直属于心里有数，但就像是歌坛天后突然因某一首歌爆火，设计师也是一样，可能几千张图纸里，能出现一张为人所知的巨作。

　　会议结束后，周昕回到办公室，越想越觉得贾总的神情暗示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叫徐助理调出艾萨往期作品给他后，他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他刚接手岩序的总监时间不长，与各位设计师也尚在磨合中，但对于她们的创作能力早已初步的认知。

　　他也疑惑过，以艾萨以往拿出来的作品，只能做其他老设计师的陪衬，这次的作品风格，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但作品是艾萨自己提交上来的，相关灵感阐述，以及细节把控讲述的清清楚楚，他也去查过一些资料，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杂志发出的第二个星期。

　　周昕一大早到公司，炸了。

　　岩序登上了热搜第一。

　　标题只有四个字：岩序抄袭。

　　有人扒出岩序本期出品的杂志主题封面涉嫌抄袭一位网友莎啦啦的作品，而且做出了对比，两个作品不能说是类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个惊天丑闻对岩序的影响极大，公司迅速召开紧急会议，而主题封面的作品是艾萨的标题为浪漫土耳其的一款蓝宝石项链。

　　这场联合公关部门几大领导为首的会议开到了晚上十二点，然后他又被周岩叫到办公室聊到凌晨三点。

　　整晚谈论的主题只有一个：如何平息这场舆论。

　　岩序的公关部第一时间花钱扯下热搜，但并不能停止风波，那条爆出抄袭的微博评论过万，都是些不能入耳的话。

　　回到家的周昕疲倦不堪。

　　与往常不同，门口那双粉色拖鞋整齐摆放在原地，周昕这才想起，方尹中午给他发过消息，晚上与老师有聚会。

　　但是，一晚上都没回来，他不免有些担心。

　　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追的太紧，与同事聚会，难免玩的开心，不回来也是有的。

　　他放下手机，几秒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他想起那个方尹提起过上次电动车坏掉送她回家的体育老师。

　　他也在吗？

　　嘟嘟声音响了许久，电话终于接通。

　　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周昕喉头一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直接涌上来。

　　“她睡着了。”

　　一句话。

　　他的心如同沉入腊月的湖底，彻骨寒凉。

　　手机显示通话结束。

　　她在哪？跟谁在一起？

　　做了...什么？

　　周昕在沙发上从天边泛白坐到日照当空。

　　他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再拨通回去只有一个机械的女音提示她对方已经关机。

　　他想发动方楠去找找看，可谁也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就连报警也需要消失四十八消失才能立案。

　　阳光在玻璃上漾出细碎的影子。

　　方尹一觉醒来，头疼如炸开似的，嗓子眼也发紧，她打量了下周围，地上铺了一条毛毯，梁溪蜷缩着躺在上面，睡得不太好。

　　她刚坐起身，正好黄老师从洗手间出来，发型如同金毛狮王，看样子昨晚也喝了不少。

　　“你醒了？”

　　“嗯，几点了？”

　　方尹边说着边摸到卡在沙发边的手机，按了下没反应，没电了。

　　宿醉后的连锁反应让方尹如同坐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上，又晕又恶心。

　　杂乱的大脑刚重启，忽然想到自己一晚上没回去，周昕会不会担心。

　　踩着地上的纸巾，一脚踹到垃圾桶她也顾不得，问黄老师要了充电器后，赶快给手机充电。

　　开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给周昕。

　　秒接后，周昕问她在哪。

　　方尹说在黄老师家里，等下打车回去。

　　告别同事后，方尹叫了辆车租车。

　　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方尹不知怎么有点紧张。

　　有种愧疚感。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老公抓到彻夜未归的已婚妇女。

　　而周昕则像是在家等待妻子回家解释的丈夫。

　　方尹一推门便闻到了呛人的烟味，以及在蓝色烟雾中，周昕那张疲倦的脸。

　　他就坐在沙发上，眼睛始终没离开自己。

　　方尹尴尬的捋了下头发，说昨晚跟同事喝多了，就去黄老师家里睡了，忘记跟他说，手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嗯？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在外浪了一晚上回家给自己找的说辞。

　　周昕眼皮动了下，没说话，又点一根烟。

　　方尹换上拖鞋走过去，抢下他手上的烟：

　　“别抽了。”

　　喉结滑动一下，他低声问：

　　“昨晚接电话那个男人，是谁？”

　　嗓子哑的像是得了咽炎一样。

　　一句话把方尹问住。

　　“男人？”

　　她仔细回忆一下。

　　昨晚聚会中一共三个男老师，因为家里的原因早早就回去了，而留在黄老师家的只有梁溪。

　　“可能是梁老师接的。”

　　昨晚她喝的有点多，但并未完全喝多，依稀记得其他几位同事吐得比较严重，一直是梁溪帮忙收拾整理的。

　　“哦。”

　　周昕的反应有些平淡，平淡到方尹觉得极为反常。

　　记得之前那次梁溪送她回来，他都好大醋意，今天怎么不在意似的？

　　“你不会觉得我跟他在一块吧？”

　　“嗯。”

　　“你怀疑我？”

　　周昕摇头：“是担心。”

　　他一夜未睡，眼底猩红，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下次不跟她们出去玩了。”

　　方尹抱着他。

　　昨晚是黄老师生日，她老公去年出差在挪威，一直没有回国，这次同事几个商量好了要好好陪黄老师，她不得已才会随大流一块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罢周昕兀自起身，进了次卧。

　　方尹就是神经再粗也知道周昕生气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第一次见到周昕对自己这种情绪。

　　整个房间极为安静，安静的让她有些不习惯。

　　方尹推门而入的时候，周昕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

　　他在讲电话，语气终于有了起伏。

　　“是她啊？我想办法联系，对，以前有接触过，在国外。但是没什么交情，我尽力吧。”

　　说罢周昕挂了电话，从床位捞起浴巾准备洗澡，转身看见门缝里一颗脑袋挤在那，滴溜溜的眼睛在看着他，眼皮有点肿。

　　他放下浴巾。

　　当着她的面把剩下的扣子全部解开。

　　一颗一颗。

　　结实的腹肌引人浮想联翩。

　　“要帮我搓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