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瘾》莫清秋

30、30

　　成风来了以后，周昕也忙起来。

　　成风倒是乖巧，空闲之余去超市帮忙，还是一如既往不爱说话，不过却会默默帮很多忙，这让方树青也轻松许多。

　　倒也和和睦睦。

　　周岩在某天结束应酬来看成风时，拿出一张卡递到周昕和方尹面前，周昕没说话默默抽烟，方尹倒是一脸为难，她不是多么圣母心炸裂，只是成风在她这，她从没想过成风生活费之类的问题，现在周岩主动拿出这张卡，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周昕捻灭烟蒂，把卡塞进方尹手里。

　　“拿着吧，他有钱。”

　　方尹：“...”

　　“后续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随时联系我。”

　　周岩说着往卧室里看了眼，卧室门有条缝隙隐隐约约看得见客厅的情况。

　　周昕：“我一定不推辞。放心。”

　　周岩：“.....”

　　手里拿着银行卡，方尹始终觉得不安稳。

　　在校，她是成风的班主任，在内，她也算得上是成风未来的婶婶，倒不必忌讳那么多，可总觉得哪里别扭。

　　送走周岩后，两人依偎在沙发上。

　　周昕轻轻抚着方尹耳边的碎发，低声说：“我大哥最不缺钱，他能补偿给那孩子的，也只有物质上的生活，这钱你安心收着，等成风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那边卧室门被轻轻阖上。

　　周昕知道他听见了。

　　周昕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方尹：“这张卡是我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我的全部身价都交给你了。”

　　方尹拿着两张卡，左看右看，摆弄一会问周昕：“卡里钱多吗？”

　　周昕沉吟了下：“按照你这种节俭的生活方式，够花几十年了。”

　　方尹嘿嘿怪笑一声：“那我要开始挥霍了，不知道周先生养不养得起我。”

　　周昕揉揉她的碎发：“我的就是你的。随便花。”

　　思索一下，周昕问她：“不知道方小姐准备给我多少零花钱？”

　　“按照咱们家的传统，我爸一个月零花钱是500，那就给你开个特例，500吧。”

　　周昕认真想了想，说：“差不多够用了。”

　　“你还当真？”

　　“你说的我哪有不当真的，我敢不当真吗？”

　　方尹嘴一撇：“就会哄我。”

　　心里却无比满足。

　　以前齐晚珠就曾跟她说，男人要是把财政大权全部交给你，那一定是想跟你过一辈子，要是不肯交出来也没关系...

　　妈教你怎么把钱套出来。

　　方尹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忍不住一个人傻笑。

　　夜半，窗外风声不止，方尹洗好澡坐在床上问周昕：“要不要给成风报个兴趣班之类的？”

　　周昕下意识看一眼门口，在方尹脸边亲了一口：“这个要尊重他的意愿吧，你现在表现得跟成风是自己儿子似的，怎么着，是想当妈了？”

　　“这不是，孩子在咱这，我虽不是她妈。但也算是长辈了，也是他老师，教育问题要搞好啊。”

　　方尹倒是没想过成风会去周岩那边生活，她隐隐知道，周岩是有老婆的，貌似脾气也不怎么好，现在成风在这也挺好的，虽然没有亲妈的疼爱，但是在这她家人都把成风当一家人，怎么着也比去周岩那对着后妈脸来得好。

　　只是不知道成风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看他自己吧。”周昕语气顿了下，话锋一转，不正经起来：“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想当妈了？”

　　方尹俏脸一红：“你别闹。”

　　“不想当妈为什么买那样的衣服，然后还要偷偷藏起来？”

　　方尹一愣，随即想起那件被自己雪藏起来的，不太能拿得出来的“物体”，那天收拾衣柜，她随手扔在上层叠着自己衣服的边上，被老妈一打岔完全忘记这件事，没想到居然被他看见了。

　　“那，那是，李团团买的。”

　　周昕眼睛一眯，淡淡道：“她倒是有情调，就是眼光不怎么好。”

　　方尹心一紧，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周昕在她嘴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感：“你光是坐在那，我就想入非非了，何必多此一举，要那么个东西来勾引我？”

　　他的话，直白又大胆，方尹害羞的把脸埋在他怀里，隔着衣服暗搓搓戳了下他紧实的腹肌。

　　“那周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入洞房呢？”

　　“当然是跟方小姐大婚的时候。”

　　*

　　早上吃饭的时候，方尹试探的问成风有没有喜欢的课外课。

　　成风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能让我去方叔叔的篮球馆吗？我想学篮球。”

　　他的个子在男生中偏低，身子又瘦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接触到篮球。

　　以前在蓝天白云下，他看见同班男生午休时候打篮球，身上挥洒着恣意与少年与生俱来的张扬，十分羡慕，但他不敢开口说加入，他不愿意自取其辱。

　　“篮球啊，好啊。等下午我带你过去。”

　　成风吃的很快，放下碗筷后回到卧室，从书包底层拿出之前司机给他的补偿款，一张赞新的银行卡递到方尹面前。

　　“老师，这是司机的补偿款，我算了下，大概够我上完大学的费用了，剩余的钱你留着...”成风低着头，语气顿住，嗓子一紧，慢慢道：

　　“我不想花他的钱。”

　　那人从前没付出过的，他也不想去享受那份来之晚矣的父爱补偿，也没有原不原谅，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不熟的陌生人罢了。

　　方尹心一缩，让成风把钱收好，说回头把卡还给周岩。

　　成风没有拿自己的银行卡，而是不说话直接回到卧室，把门关上。

　　方尹的家庭向来比较温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矛盾的问题，不过既然成风不愿意，她也不用为了这钱而难受，反正养一个成风，倒也不费什么钱。

　　周昕沉默半晌没说话，点了根烟进了洗手间。

　　大约是去了方楠那，与那群小孩在一起，方尹总算是能看见成风的脸上不再那么阴郁，有时候聊天逗趣的时候，他还会羞涩的捂嘴笑。

　　而他的身体也没那么单薄了，在齐晚珠一顿又一顿喂猪式的药膳料理滋补下，她和成风都不同程度的胖了些。

　　成风还好，本来身子单薄，胖了些也并不明显。

　　在方尹照镜子看见自己逐渐圆润的下巴以后，不再接受老妈的投喂。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小年。

　　方尹和周昕带着成风一起去看了电影以后，又去商场逛了一圈，为家人置办新衣和年货。

　　商场人很多，方尹一手牵着周昕，一手挎着成风，挤在人群里。

　　不只是不是血缘的缘故，成风也格外偏好黑白色调类型的衣服。

　　方尹在一家服装店给周昕与成风一人挑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后，导购员忍不住夸赞，说两父子好有爱。

　　周昕看一眼导购：“什么眼神？我们这明明是兄弟。”

　　导购连连道歉，方尹结了账走在前面，小声吐槽周昕小心眼，不小心被成风听见了，没忍住笑出声。

　　他的笑声，镇住了两个人，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成风笑得这么开心。

　　成风坏心眼道：“叔叔，老师说你小心眼。你能忍吗？要我我忍不了。”

　　周昕坦然一笑：“我就是小心眼啊。”

　　成风听完笑容一敛，往前走了。

　　方尹瞪一眼周昕：“没有幽默感。”

　　抬头却见成风在不远处与一男孩聊天，似乎很熟，表情是少年脸上该有的蓬勃，偶尔还会抿起嘴角笑。

　　男孩指了下方尹和周昕，问成风：“那是你爸爸妈妈吗？好年轻。”

　　“你什么眼神，那是我老师跟我叔叔。”

　　男孩见方尹与周昕手挽手的样子，可怜道：

　　“你老师跟你叔叔谈恋爱啊，那你不是惨了？”

　　“别瞎说，我们老师对我可好了，比对我叔叔都好。”成风想起某次吃饭，饭桌上只剩下一直鸡腿，方尹毫不犹豫夹给他，叔叔气了好久。

　　“我叔叔这人不行，小心眼。”

　　他吃鸡腿时候，周昕瞪他了。

　　“你一会还有什么行动，我妈跟我姨妈去逛街了，女人真麻烦一直在试衣服，还要问我好不好看，明明都差不多，我一个人在这等无聊死了。”

　　男孩提议道：“那边有游戏厅，要不要去玩一会？”

　　成风犹豫一下，转头看向后边，让男孩等他一下。

　　成风走到方尹面前说：“老师，等下还有什么要买吗？我想跟朋友去玩一会。”

　　“没有啊。你去吧，别玩太久，等下还要给你买双鞋。”

　　成风比了个OK的手势，抬脚要走。

　　“一会玩完打电话给我。”

　　“好。”

　　周昕看着成风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后，对方尹说：

　　“你现在越来越有妈相了。”

　　方尹一愣：“什么叫妈相？”

　　“就是看着像一个妈妈呗。”

　　方尹坏笑：“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周昕：“....”

　　“我又没说你像我妈。”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