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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发展才是硬道理 ...

  •   第二天一早,小五就躺在一个手推板车上,被兄姐们推到桐城,送进了“圣心医院”。这家医院是教会办的,医生护士都很和气,立刻诊治了小五。诊治的结果,让姐妹两个全都心惊胆战了:“你们送来太晚,她的烧伤本来不严重,可是她现在已经受到细菌感染,必须住院治疗,什么时候能出院,要看她恢复的情况!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她的存活只有百分之五十!”医生说。

      走廊里,另四个萧家孩子顿时呆愣在那里,雨娟更是激动的上前扯住医生的前衣襟大力地摇晃人家,嘶声力竭地喊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她明明就是在发烧怎么可能会死掉!你这个庸医,庸医!”

      “小姐,病人之所以会发烧是由于伤口引起的,现在伤口已经被细菌感染,这是很危险的情况你们还是快些为她办理住院手续吧!”江医生被雨娟晃的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快掉下来了,赶忙用手接住。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江医生把白大褂抚平,叹口气,对于病人家属的激动情绪也早已锻炼的处变不惊,真是无语,这些人早干什么去了即便是早送来一天情况都不会这么糟糕。

      雨凤拖住要暴走的雨娟,怯怯地问:“百分之五十……这么说,她有生命危险……”在得到医生肯定的回复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住院要多少钱?”雨娟觉得头疼的快要裂开了,这些天来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好恨,要不是展家现在他们一大家子依旧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到此处她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凶狠。

      “我们是教会医院,住院的费用会尽量算得低!但是,她必须用最新的消炎药治疗,药费很高,当然,你们也可以用普通的药来治,治得好治不好,就要碰运气了!”

      雨凤还来不及说话,雨鹃斩钉截铁坚定有力的说:“大夫,请你救救我妹妹,不管多贵的药,你尽管用,医药费我们会付出来的!”

      于是,小五住进了一间大病房,病房里有好多人,像个难民营一样。雨凤、雨鹃没办法在病床前面照顾,要出去找钱。只得叮嘱小三小四,守在病床前面照顾妹妹。

      把缴住院费剩下的钱,大部份都交给了小三。姐妹两个看着人事不知的小五,看着茫然失措的小三和小四,真是千不放心,万不放心。但是,医药费没有,住处没有,食衣住行,样样没有她们只得摘下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出了医院,去想办法了。

      一连三天,姐妹俩了解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走投无路,每一次都带着最大的希望走进一家店铺却总以失败告终,两个人沮丧极了。可姐弟四人和小五的医药费像座山似的压在她俩身上,即便是医院里能拖欠几日的费用可另四人总要吃喝这个钱是怎么剩也剩不下了的,彷徨无依的姐妹俩一个默默流泪一个骂老天无情。

      几经波折两人终于在一家叫作“待月楼”的地方,找到一份登台卖唱的活计。虽想自持身份但在日渐承重的生活压力下,两姐妹也顾不得这么许多,豁出面子半只脚跨入风尘了。

      待月楼的金大姐到是有些怜惜两个姑娘的境遇,见她们确实有本事把戏台子撑起来,便叫人拨了店铺后边的小院子安排她们姐弟住下,至少这样姐妹五人的生活终归是安定下来了。

      自从在展祖望的寿宴那日云飞遇见了酷似自己亡妻的小姨子魏映月后,这十几日来除了没法子一定要陪展祖望出去应酬,剩下的时间全耗在了与映月聊人生、聊理想、聊他写的那本《生命之歌》,云飞带着映月和她的贴身侍女詹晴卿还有阿超四个人逛便了桐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带着她品小兰花茶、尝鲟鱼,丈量六尺巷、观遍桐城八景,这些甜美的日子深深地刻进云飞的记忆里。

      云飞觉得遇到映月是上苍对他最大的眷顾,这个和他所有理念合拍如同一人的女子太美好了。有时夜半无人时云飞也会默默地望着皓月自问,这是否是映华在天上不忍他在凡间孤寂所以才把映月送到他的身边。每想到此,他总禁不住要流泪。

      直到半个月后,展祖望连连逼问他到底要接管展家的哪一项生意时,他才苦恼的重又被那些俗世中的烦心事给弄的心烦意躁。接连不断的几场应酬让展云飞痛苦不堪,是啊,是啊,展家所有的亲朋都知道他云飞回来了,争着前来示好,筵席不断。于是在记忆深处,有个鲜亮的人影出现了,脑海里经常漾起那个歌声:“问云儿,你为何流浪?问云儿,你为何飘荡?”好奇怪,自己名叫“云飞”,这首歌好像为他而唱。那个唱歌的女孩,大概正带着弟妹在瀑布下享受着阳光,享受着爱吧!自从见到雨凤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幸福,在那五个姐弟的脸上身上,而不在这荣华富贵的展家!

      又过了几天,阿超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我都打听清楚了,萧家的寄傲山庄被二少爷派去的什么执法队给烧掉了。”

      云飞大惊失色,焦急地确认:“你说什么?萧家被烧掉了,还是被云翔派去的人给烧掉的?”

      “是的,大少爷!前天在外面我听街上的巡警提到溪口有户人家被烧掉了什么的,就留心打探了下。谁知道……谁知道那户人家居然是萧家。萧家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萧老头也被活活烧死了,他家有五个孩子个个会唱歌。大姐就是那天你从河里救上来的姑娘,名叫萧雨凤。”阿超说的慷慨激昂。

      云飞沉默片刻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抓起桌上的马鞭,急冲冲地往外去,对着阿超说:“我们去看看,把你打听到的事全体都告诉我。”

      阿超跟着他来到马厩,拉出马匹翻身上去两人往城外的溪口绝尘而去。

      当云飞带着阿超赶到的时候,纪总管带着天尧、李东、葛斌等人正在清理焦黑一片的残骸,离他们不远处有好些个当兵的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管家皱眉他没想到展云飞会到这个地方来,心里升起一股不妥的情绪,他放下手中的事向云飞走了过来。

      “大少爷怎么来了?是有老爷的新吩咐吗?”纪总管走到云飞面前恭敬地问到,天尧等人也跟着走过来。

      云飞四面打量悲伤之情油然而生,看着那焦黑的断壁残垣,也心疼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云飞悲愤地责问纪总管,搞的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怎么了?”纪总管愕然,完全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在说些什么。

      云飞气的指着满目苍凉,手指直哆嗦。“看看!看看!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里为什么会这样?纪叔,你扪心自问难道不心虚吗?为了要夺得这块地,让人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还烧出一条人命!你们就不怕阴魂不散、天网恢恢,会带给我们全家不幸吗?”

      天尧见云飞给他爹如此难堪心中不服,挡到了纪总管的身前。“云飞少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会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因为萧家拒不还债才发生了和执法队的冲突。会出这种事没有人了得到,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萧家上赶着让火把自己烧死不成?要不是云翔贿赂执法队的人,他们能这么尽心尽力的替你们卖命?你们还是不是人,这一家老的老、少的少,你们也下的去手?难道展家没了这块地就做不成生意过不了日子了?展家已经够有钱了,还要为富不仁到什么时候?云翔搞出来的那个什么‘夜枭队’在桐城已经声名远播了,谁不在背后说展家出了个大祸害!你们还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处,所有的展家人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望着他们家大少爷。这位爷是被什么蒙了心眼,要这般拆败自己兄弟的名声。再说了,展家也不是慈善堂钱庄不收利息,不吃租,不到期要人还钱展家还做个屁的生意。难道展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这个大少爷脑袋没问题吧?!
      云飞在众人的异样眼光里挺了挺脊梁,他深信道理是站在他这边的。“怎么,你们也无话可说了吧!”

      云翔和陈锐从山坳那边走回来,见刚才还全是人干活的场地上连个人影子都不见了,有些搞不清状况。

      “人呢?全去哪了,干活的人呢?”陈锐问立在稍远些的士兵。

      “报告司令,他们全去上面了!”那个兵又偷眼瞧了瞧陈锐身边的展云翔,接着说:“好像上面来了个展家人,他们吵起来了。标下离得远,没听的清。”

      云翔挑眉,其实他只是了解剧情的走向并不是太清楚事件到底会发生在哪天,原来已经进行到大少爷来闹场子了,撇嘴。

      “走吧,是我家那位青莲般的大哥来了!去瞧瞧吧!”云翔冲着陈锐翻白眼,惹得对方一通大笑。

      云飞见云翔和那日见过的军官一起从山坳下走过来,立刻理直气壮地冲了过去,劈头就问:“你来的正好,萧家的房子是不是你让人烧的?”

      云翔有些搞不清这位大少爷的大脑回路,是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要往自己弟弟的头上扣才心满意足。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抵赖,要不是你贿赂执法队的人他们能跑二十多里路来这里替你收债,还说不是你的意思。”云飞瞪大了眼睛,呵问。

      陈锐略微诧异地看着那个模样斯文的男子,摸摸下巴,四弟真可怜有这么个脑袋坏掉的亲哥哥有够悲惨的。

      云翔不理那个人,反而转向周围的工人们。“都围在这里干嘛?干活,干活,早结早了!”

      “不许干!不许干!我是展云飞,你们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说的,目前这里不需要整理,大家统统回去吧!”见云翔这般吩咐展云飞立刻挡在众人的面前,阿超也上来护在他的身边。

      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纪总管皱眉想开口说话却被云翔抢在了先头,“你发烧的话就去医院瞧大夫,少待在这里碍事。萧家欠债不还展家就把他们告到县上,是县上下判决书勒令萧家还钱,派了执法队来执行,萧家人和执法队的人发生了冲突,闹出了火灾萧鸣远是为了救他女儿才出的意外,没人要烧死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那套肮脏手段,三岁的孩子才信你说的话。”

      云翔气馁自己哪跟筋不对了会和这种人辨是非,一甩袖子对工人道:“开工了!大家全去干活,想想清楚是谁付你们的工钱。”

      云飞听到他这样说更加认定对方是词穷没理了,“你不理亏,逃什么?大家不许动,全回去。”

      一大群手足无措的汉子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吩咐,搞的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云翔不想再和他多做牵扯,回过身来冷冷地开口,“有什么搞不清的事情你回家问爹去,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出来指手画脚让别人笑话展家没教养。”

      “我没教养,我再没教养也博不出个‘展夜枭’的美名!”云飞气的面孔煞白,眼里全是对这个弟弟的失望。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云翔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听说,你常常带着马队,晚上出动,专吓老百姓,逼得这附近所有的人家,没有一个住得下去,因而,大家叫你们‘夜枭队’!夜枭!多光彩的封号!你知道什么是夜枭吗?那是一种半夜出动,专吃腐尸的鸟!这就是桐城对你展二少爷的评价!”

      陈锐在一旁听着偷笑,这话他还真信是展云翔干的出来的事,不过要说他会伤人性命就有些过了。

      云翔阴恻恻地回了他一句,“我是不是展夜枭和你有关系吗?哦,对了!不好意思,你离家太久,忘记你也姓展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云飞被戳中死穴,气极。他抬头看向围在周围的人,忽然他看到了天尧和纪总管。“天尧!,你、我、云翔、天虹可以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们都有很多理想,我想当个作家,你想当医生,没想到今天你不当医生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云翔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纪叔,你也是吗?”

      天尧气涨的脸通红,他完全理解不了这位大少爷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云飞少爷,您这么说可太不公平了!别人欠了债,我们当然要他还钱了,你家开的钱庄不是善堂。”

      云飞气的脸色发青,“我看你们全是不可救药了!”转脸对工人们吼道:“回去!我命令你们全都回去!”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的?”

      “哼!纪叔,我爹有没有交代你,只要是展家生意中我中意的就交给我管?”

      纪总管一愣,只得开口:“是……是……有的,有的。”

      云飞傲然的一昂头,略带得意的冲对方道:“那么,你回去告诉他,这块地我要了!我今天就会跟他亲自说。所以,你管一管这些工人,谁再敢碰这儿的一砖一瓦,就是和我过不去!也就是纪叔您督导不周了!”

      纪总管傻眼了,他看看云翔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一直在旁边没发声音的陈司令,急的满头大汗。老爷可是千吩咐、万关照一定要把这位大爷给服侍好了的啊!

      “也不知是谁成天把不要家产的话挂在嘴边时时提起,搞得自己多清高似的。怎么这块地就不是展家的家产了,原来大少爷你也只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云翔一副看耍猴的表情望着云飞,他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揭了高贵大少爷的皮。

      果然,几个从展园跟出来的下人都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看向展云飞。

      “那些话口说无凭,算我没说过!”云飞一楞,只想怎么先把这块地抢到手再说,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呵呵……我早就说了漂亮话谁的会说,看这不就应上了!说话不算数可不就是你展大少爷的风格嘛!”

      “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云飞急的脑门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不论如何他一定要先把地争到手。

      云翔失去了和他再对峙下去的兴趣,矮身捡起地上的一块木头残骸,起身把手里的东西往远方扔出去。

      “想结工钱的就开工,不想干的就滚!”

      工人里有些人开始动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干了大半天的活了,总不能白干吧!于是,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动下其他人都动起来了。

      云飞瞧着事态越来越不受他控制,气坏了的他几步上前就扯住云翔的肩膀。“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这块地我要了!”

      云翔反手用劲卸掉肩膀上的手,回手一推云飞一个趔趄好险没有摔倒,阿超上前扶住他的大少爷,对云翔怒目而视。

      “我劝二少爷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不管谁挂了彩回去都没法子和老爷交代!”阿超把云飞藏到身后,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不满这位二少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云翔笑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一阵整齐的咔咔作响,然后二十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那主仆二人。纪总管一时间白了脸,要是这位大少爷在他面前有个好歹,那他今后也别想在展家混了。
      陈锐踱着小碎步走上前来,薅了云翔的脑袋一脸无奈的笑容,这小子是算准了他看不得自己人吃亏的心思。臭小子……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动手动脚的多伤感情不是?这位是展大少吧,我想你有一点搞错了!”陈锐把手往后一伸,他的手下赶忙将一张东西递到他手上。“瞧!这是溪口的地契,五天前我就和展伯父谈妥了价钱,现在这块地是我的了!”抖了抖黑子白纸的契约,陈锐看着对方一阵七彩缤纷的脸色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对着手下的侍卫队挥手示意,“好了!好了!戏看完了,就开工吧!”

      于是,那群被召集来的工人都再也不去瞧展家大少爷的脸色,干活去了,出多少力得多少钱,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云飞好气馁无力地垂下了双臂,转身要离开却被脚下的杂物绊了一下,仔细瞧了会才看清楚原来是块烧到漆黑的牌匾。

      “‘寄傲山庄’真是一笔好字,想必这也是个怀才不遇的读书人。”弯腰把它拾起注视良久,一声叹息。云飞四下走了走,在堆残渣似的木头下找到了烧掉一半的“小兔儿”,眼前经不起浮现了那日小女孩如获至宝的表情,云飞黯然。

      阿超觉得自己好没用,看着大少爷被别人欺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捏的紧紧的拳头恨不能砸碎些什么东西以解心头之恨。

      最后,云飞咬牙切齿地看着陈锐勾着云翔的脖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狠狠地抽了下马鞭,主仆二人有些落荒而逃的离开溪口,全无来时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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