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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夜宴和火灾 ...

  •   品慧小心翼翼扶着云翔走在回去的小道上,惊怒交加地向儿子抱怨道,“你说大房打的是什么主意,四年音讯全无的老大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到回来了?看老爷对他那副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的样子,咱们可不得不防,大房的鬼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还有多最会算计了。”

      拍了扶着自己胳膊的品慧云翔到是气定神闲的说道:“回来就回来呗,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展家的大少爷不是吗?难道还能把他赶出去了?就刚才在正厅里爹的表现,要想让云飞走恐怕比要他命还困难!再说了,他展云飞在不在展园生活和娘你也没什么关系!”

      云翔的话让品慧的脚下一顿,转过头来满是见鬼了的表情打量自己儿子,眼里盛着的是焦虑、担心、疑惑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云翔,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那个人了的吗?怎么……”

      “讨厌怎样?不讨厌又怎样?既改变不了事情又白浪费自己的力气,自从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后要是还看不开的话,可不就是白受那么多的罪了?何必做些子让别人以为我处处针对他的事情,坏了自己的名声全了他光辉灿烂的形象。”展云翔带着品慧重新迈开脚步,说话的口气里透着淡淡离索,有点不甘、有点寂寥和一丝千帆过后的平静。他希望让周边的人慢慢接受他的改变,月前发生的遇袭事情无疑是个最好的契机,在生死大事上经历过的人有这种变化比较容易让大家接受。

      听了云翔的话品慧心酸地紧了紧搀着他胳膊的手,“云翔……云翔,我苦命的儿啊!都怨娘的出身不如大房,不是正经八百地从大门抬进来,害得你处处比不上老大。呜呜……你拼死拼活的为了展家,一年到头忙个不停,连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得些空休息,老黄牛似的为了展家忙碌。可付出那么多辛苦了那么久,到底有谁为你说过一句好话,哪怕是一句也好啊……当初为了老大的自私就要断你的前程,凭什么?凭什么?你外公和舅舅们托了多少关系求了多少人才能让你以保送生的身份进保定军校,眼看着都快要毕业了……只为了老大的一走了之就一定要你回来,这些都到底是为什么?呜呜……”松开了手,她攥紧了帕子掩住那些呜咽的声音,怕被人听到自己气弱的话,通红的双眼不知是哭红的还是气红的。

      自从二十五年前有了云翔后,她争宠、争风头、争这争那还不是为了让老爷能多看两眼她的儿子,可在老爷心里这个她二房生的庶子永远也及不上书香门第家出来的女人生的儿子。为什么有错的总是云翔?为什么正确的永远是那个女人生的种?老爷你的心偏的也太过些了,一件事或许有可能,十件事或许说不准,难道一百件事里她生的儿子就连一件好事也没做过?你真当大房生出来的是个圣人啊?品慧好恨,好恨,每每想起往事想起儿子原本似锦的前程,那些嫉恨的感情好像藤蔓似的勒着她脖子快要让她窒息。

      云翔有些讶异自己的话引来品慧这么大反应,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尖酸刻薄的女人对自己儿子到是呵护有加,那些快要从她眼耳口鼻里溢出来的嫉妒、愤怒、不甘心加起来都遮盖不住对儿子不公平待遇的担心自责。

      云翔用没受伤的右手圈住品慧颤抖不已的肩膀,年轻男子强有力的臂膀给她一些支撑母子两人相携穿过庭院的拱门。品慧话合着一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让异时空来的新人首次觉得周围人不再是某本书、某个影视剧里的NPC。至少,此时此刻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是个真心实意为孩子付出的母亲,儿不嫌母丑或许尝试着去接受下这个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天虹、湘绣、锦绣和几个下人坠在他们都后面,刚才那两母子的话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有心酸的、有撇嘴的、有忿怒的、有不在意的更多的是没有感觉,是啊,主子们的爱恨情仇和他们下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好自己的差,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当天虹从婆婆处回到自己院子时,正好看到云翔手下的葛斌匆忙地从书房出来急冲冲的往大门的方向走。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在意即使看到了也不是此时她关心的重点。此时,她已完全沉浸在云飞回来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脑袋和心中除了满满的欢喜留不出任何的空间去装其他事。

      当夜城南的吉祥里高朋满座差不多整个桐城的上层人物和展家宗族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看着有“展城南”之称的大财主展祖望一手执酒杯一手拖着大儿子来往于各桌之间,为刚刚归家的大儿子介绍桐城各色有实力的人物为云飞拓展人脉,同时宣告他展祖望的长房嫡子回到桐城了。那高兴的神情简直比挖到大金矿还要幸福,于是众人有意无意地对着主桌上坐在的二儿子纷纷投去或明或暗同情和看戏的眼神,鉴于这位主向来没什么好脾气的评价有不少人已经期待云翔少爷翻脸的戏码了。

      到是坐在离云翔不远处的展祖辉不满地皱了眉头,对那个带着大儿子满场飞的本家兄弟颇有微词,转头望着独酌的侄子有些同情。身为岳华书院院长的祖辉虽然对这个在桐城风评不是很好的侄子一向不是太喜欢,但自问也做不错如此削人脸面的事情。唉……
      不管这吉祥里的热闹再如何鼎盛也照耀不到城外的溪口,与此处欢乐的场景正好相反溪口正在上演一处天人永隔的悲情剧。

      “寄傲山庄”这个名字,是鸣远自己题的,那块匾,也是自己写的。这座山庄,依山面水,环境好得不得了。当初淑涵一走到这儿,就舍不得离开了。建造这个山庄,他花了不少心血,尽量让它在实用以外,还能兼顾典雅。二十年来,也陆续加盖了一些房间,给逐渐报到的孩子住。这儿,是淑涵和他的“天堂”,是萧家全家的“堡垒”,代表着“温馨、安详、满足”和“爱”。

      可是,现在萧鸣远心事重重。担心这个“天堂”会在转瞬间就失去。微微佝偻的男人提着盏风灯走出门外,大女儿雨凤拎着件外套跑了出来。
      “爹,天凉了你多加件一幅当心着凉了!你……你这是要去山口吗?”相貌娇弱的雨凤担心地讲道,在父亲震惊的目光中喃喃自语。“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也知道你每晚都会到那里去。你不要太担心了,我想展家的那笔借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是常说,人间永远有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吗?”

      在女儿清澈纯真善良的眼神中萧鸣远只能苦笑,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把话讲出口,对着雨凤挥了挥手从“寄傲山庄”的牌匾下走了出去。

      倚着门柱的雨凤望着父亲越走越远的背影没由来的有些心慌,好像父亲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赶忙摇头把这些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听到小五的叫喊声雨凤转身回了屋子。
      安顿好几个小的洗漱,雨凤就带着弟妹挤在一张通铺上“说故事”。 “故事”是已经说了几百遍,可是小五永远听不倦的那个。

      雨凤背靠着墙坐着,小五怀抱小兔于,躺在她的膝上。雨鹃坐在另一端,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小四仰卧着,伸长了手和腿,小三努力要把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搬开。雨凤看着弟妹们,心里漾着温柔,她静静的、熟练的述说着:“从前,在热闹的北京城,有一个王府里,有个很会唱歌的格格。格格的爹娘,请了一个很会写歌的乐师,到王府里来教格格唱歌。格格一见到这位乐师,就知道她遇见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们在一起唱歌,一起写歌。那乐师写了好多歌给格格……”

      小五仰望着雨凤,接口:“像是‘问云儿’、‘问燕儿’。”

      “对!像是‘问云儿’、‘问燕儿’。于是,格格和那个年轻人,就彼此相爱了,觉得再也不能分开了,他们好想成为大妻。可是,格格是许过人家的,不可以和乐师在一起,格格的爹不允许发主这种事……”

      “可是,他们那么相爱,就像诗里的句子,一生死相许。”

      “是的。他们已经生死相许了,怎么可能再分开呢?他们这份感情,终于感动了格格的娘,她拿出她的积蓄,交给格格和乐师,要他们拿去成家立业,条件是,永远不许再回到北京……”
      小四翻了个身,睁大眼睛,原来他并没有睡着,也接口了:“所以,他们就到了桐城,发现有个地方,山明水秀,像个天堂,他们就买了一块地,建造了一个寄傲山庄,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雨凤点头,想起神仙也有离散的时候,就怆恻起来。有些难过的,轻声说:“是的,神仙一样的生活……然后,生了五个孩子……”

      “那就是我们五个!”小五欢声的喊。

      “是,那就是我们五个。爹和娘说,我们是五只快乐的小鸟儿,所以,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一鸟字……”

      雨鹃忽然把书往身边一丢,一唬的站起身来。“你听到了吗?”

      两凤吓了一跳,吃惊的问:“听到什么?”

      雨鹃奔到窗前,对外观望。窗外,远远的,有无数火把,正迅速的向这儿移近。隐隐约约,还伴箸马蹄杂沓,雨鹃变色,大叫:“马队!有一队马队,正向我们这儿过来!天啊,又是那些来要账的狗腿子!他们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点清静吗?”五个姐弟全体扑到窗前去看。

      这个时候,鸣远正提着风灯,站在亡妻的墓前对着墓碑苦恼的说话。忽然听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但见山下的原野上,火把点点,马队正在飞驰。

      萧鸣远一阵惊愕。他再定睛细看,手里的风灯砰然落地。“天啊!他们是去寄傲山庄!天啊……”

      萧鸣远拔脚便对寄傲山庄狂奔而去,一面狂奔,一面没命的喊着:“孩子们不要怕,爹来了……爹来了……”

      刘七,刘七是警察局执法队一个支队的队长和局长搭的上一些七拐八歪亲戚关系。于是平日里在桐城这个也算的上号人物,谁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地叫声“七爷”。这些日子以来他简直要以为自己交上了财神爷,若大的馅饼哐裆一声正好掉在他的嘴里。展家一纸诉状把溪口的萧家告到了县里证据确凿、事实明确,走了关系的展家就跟县里说要顾他们的人去收债,因为那家人实在是无赖展家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于是,这肥差就落到他刘七的头上来了。

      这么想着他不自觉得摸了摸隐隐发疼的右腿,“咝……”上次被那个疯丫头踢到的地方又发痛了。MD,明明长了张如花脸蛋却生了副泼妇的性子,可惜,可惜了!迷迷愣愣的胡乱想着刘七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张比花还俏小脸蛋,搓了搓手还能忆起上次摸到的手感,真TMD嫩啊!今天展家的人又送了白花花的大洋来了,那些子个闪啊闪的银洋差点没刺瞎了他的眼睛。来人还特特招呼了他在前门楼那里好吃好喝了一通,真是爽快人啊!虽然,别人关照了这事不急,但拿了人钱不干活不是爷们的风格,要不然这哗哗作响的银洋下次可就轮不到咱爷们享用咯!

      “七爷,咱们快了!”刘七的一个手下过来报告,瞧着他点头后才一个抬脚踹开了大门,后面等着一群人呼噜噜地全哄了进去。

      不大的院子里呼啦啦的涌进来一群子腰圆膀粗、明火执仗的大男人,头顶上已经变黑的天空让人看着透不过气来。一阵晚春夜晚吹过的冷风让众人打了个冷颤。

      雨凤、雨鹃带着弟妹,在窗内看得目瞪口呆,小五吓得簌簌发抖。雨鹃往外就冲,一面回头对雨凤喊:“你看着几个小的,不要让他们出来,我去看看是这些胆大包天的狗腿子又来闹什么幺蛾子!”

      “你不要出去,会送命的呀!我们把房门闩起来吧!”雨凤急喊。

      刘七这个时候已经慢慢吞吞地走到院子中间了,几个手持火把的壮实男人给他让开一条路后又把他给拱卫起来。

      “萧家的人听好了,今天老子就把话搁在这里是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到底还要赖到什么时候,县里下的裁决你们还敢不听,反了你们!萧鸣远!出来!出来!快滚出来!萧鸣远……别躲了,老子都看到你藏在桌子低下的屁股了!”半醉半醒的刘七双手叉着腰歪着个帽子就一通喊,他身旁的甲乙丙丁一起合着他的声音直吆喝。

      雨凤和雨鹃相对一怔,雨鹃立即对外就冲,嘴里嚷着:“我跟他们拼了!我要钱撕了他的臭嘴!”说着就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雨娟!”没拉住人的雨凤眼睁睁的就看着妹妹冲了出去,急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就雨娟那个脾气肯定要和执法队的人起冲突。“小三,你看着小四、小五守着他们,一定不要出来知道嘛!”匆匆交待了妹妹雨凤担心雨娟有个好歹连忙跑了出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小四大叫。

      “我也去!”小三跟着跑。

      “还有我!还有我……”小五尖叫。

      于是,三个小孩紧追着雨鹃雨凤,全都奔了出去。

      院子里面,火把映得整个院子红光闪闪,执法队一行人像凶神恶煞般在院子里搞破坏,踩塌了篱笆撞坏了大门,把羊栏里的羊和牛群惊得狂呜不已。

      “停下!停下!停下!”雨娟像只小炮弹似的把一个警员撞了个跟头,自己也摔在了一旁。倚着晒菜干的木架子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火把照射在她昂起的脸上,有种呛人小辣椒的风情。 “我爹不在家,你们明天再来吧!”

      “呵……这不是雨娟姑娘嘛,瞧这话说的。真是轻飘飘啊!这十几里的山路也是随便走走的?嗯……”说着,刘七就用手去挑萧雨娟的脸蛋,被人家躲开了也不恼只管用放肆的目光在人家身上打转。

      雨鹃还没说话,雨凤奔上前来,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我爹是真的出去了。我妹妹真的没有骗你们。”

      “哟呵!又来一个,这萧家的老头张的不咋的,可生的闺女到是一个塞一个的俊嗨!”刘七每次看到这对姐妹花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虚火上升,脑袋里一幕幕雨水交欢的画面让他本就浑浑噩噩的神志开始涣散。

      雨娟被那恶心死人的眼神呕的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趁着那个男人不注意上来就是一脚把人给踹翻在地上。“收起你的狗眼珠子,再看就给你挖出来。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不就是被展家施舍了几个臭钱嘛?!真有本事也不会来为难咱们这种平民小百姓!”

      “头,头你怎么样了……”直到刘七被雨娟踹的在地上滚了个大圈后,他手下的几个小喽啰才受了魂、咽了唾沫,三四个人上来把混身是土渣渣的刘七给扶起来。

      “啊哟,啊哟……我的那个腰啊!你个不要脸的@%$&##……”那个闪了腰,又丢人丢大发了男人脸阴的能滴下两滴雨来了,在手下搀扶的情形下大手一挥。“给我拆!”

      雨凤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讨饶,“不要!不要啊,大家都是文明人。你们这是要当土匪吗?”

      “反了!反了!你到是会扣大帽子,姐妹俩一个牙尖一个嘴利。”刘七看着冲过来的小女子阴森森地讲道,被下了面子的他现在可没那个怜香惜玉的心。一巴掌扇到雨凤的右脸上把她打的摔了个跟头倒在地上,拦住了要去拆房人的进路。

      “大姐!”

      “大姐!”

      “啊……别打我大姐,别打我大姐。你们是坏蛋,是坏蛋!大姐……”小五哭喊着跑到雨凤身边扑在她身上大哭起来,小三、小五也一个叠一个的挡在了她们身前。

      “天啊!小三、小四、小五,谁让你们出来的,立刻马上给我回去听到没有。”雨凤直起了身子要把他们推回去。

      “啊哟!你个小杂种敢咬人!”小四更是冲到了一个手持火把的人身旁连咬带踢被那个男人一脚踹飞倒在雨凤的面前厥了过去。

      雨娟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气疯了,急冲到小四身旁把他报到自己怀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眼泪流淌过她姣好的脸庞。“小四,小四,小四……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二姐经不起吓的!”

      “小四……”萧家其他几个孩子也冲了过来,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

      怀里抱着生死未卜的弟弟,雨娟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那些冲进她家园的恶霸们,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你们一个个雄赳赳的大男人,跑到老百姓家里来鞭打几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你们算是英雄好汉吗?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不怕老天有眼吗?不怕绝子绝孙吗?展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替他们如此卖命?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的样子,摇尾乞怜和狗有什么区别!”

      “大姐、二姐……”小四缓缓地睁开眼觉着天地都在转动。

      “醒了,醒了!小四,大姐在这里!小四醒了,雨娟!”雨凤连忙喊雨娟。

      “太好了!小四,二姐在这里!”

      “和她们这些丫头小子扯不清楚,弟兄们冲进去把萧老头揪出来。”话音刚落就引得一旁的其他人一通附和,那些执法队的也不去管那些萧家姐弟只管往里冲。

      这又引来了萧家子女的一阵推挡,可除了两个刚成年的娇娇女外其他的几个孩子哪有什么力气抵挡更遑论小四。两个回合下来,这萧家人个个都带伤轻重不定。

      这时,萧鸣远连滚带爬的从外面飞奔回来,见到如此景象,魂飞魄散。哀声大喊:“手下留情,请手下留情放过孩子们吧!”

      小三、小四浑身是伤的从地上爬起,哭喊着“爹!”奔向鸣远。萧鸣远气息不定地看着五个孩子,见个个带伤,小五躲在雨凤怀中,吓得面无人色,一转头又瞧见柴房着了火,受惊吓的家畜四散奔走。他好心痛简直要痛不欲生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欠了你的钱,我在努力的筹,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要还了啊!你们怎么可以到我家里来杀人放火?他们五个和你们无冤无仇,没有招你惹你,年纪还这么小你们怎么下得了手?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是来索命的恶鬼!”

      “恶鬼!你这个欠钱不还的老恶棍敢骂我恶鬼?”酒气上头的刘七越听越怒,这桐城里谁人不买他的面子谁人敢对他不恭敬,TMD今天在这里丢了大发去了!“既然你说我是恶鬼,那我就恶给你看看。反正展家要的只是地皮,上面的房子人家可没兴趣要。弟兄们,给我拆,给我烧干净了。完活以后翠香楼的姑娘,忍受一个!”

      “好嘞!干活咯!”执法队的一帮子人卷起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几个心急的已经上去拆墙头了。

      “不对,不对!我什么时候把房子卖给展家了?不许拆我的房子!”萧鸣远往前一拦不许他们过去,雨娟也拦住他们不让他们拆掉属于她们的“天堂”。“滚开!滚开!”

      唰的声,一张借据出现在萧鸣远的面前。“识字吧?!还好展家早就料到你这个无赖会赖账,白字黑字看清楚了是什么。”

      “那是逼不得已才写上去的呀……”鸣远悲愤的喊。

      雨鹃站在萧鸣远的身边,看着那张字据,突然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居然抢到了字据。嗤啦一声,字据撕破了,刘七急忙去抢回,雨鹃赶忙把字据塞进嘴巴里,嚼也不嚼,就生吞活咽的吃下肚去了。

      刘七惊喊: “该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呀!给我打!”他又惊又怒想不到萧家人还有这一招,这到时候交不了差上头怪罪下来那他的好日子还不要到头了!?

      和刘七一样心思的执法队其他成员提着警棍啥的就往他们身上招呼,没几下三个大的就倒在地上半死不活了。另三个小的到是没怎么去动弹,毕竟谁也不会和几个毛孩子过不去。

      小三、小四、小五被死死的压在长者的身下,没受到什么太大的打击。就是吓的厉害都止不住的哭喊救命。

      这时,火已经从柴房延烧到正房越来越大,火光冲天映红一片天际。

      “爹!我们的房子全着火了!爹!”小三惊呼着。

      雨凤惨叫:“娘的月琴,爹的胡琴,全在里面呀……”她推开小五,就往火场奔去。

      雨鹃一看,火势好猛,整个山庄都陷在火海里了,就一把抱住雨凤:“你疯了吗?这个时候还往里面跑!”

      这时,牛栏被牛冲开了,两条受惊的乳牛在人群中奔窜,那些执法队的只好先把牛给控制起来,一片混乱。雨凤、雨鹃、小三、小四都赶去扶起鸣远,鸣远挣扎着站起身来,忽然发现身边没有小五。

      “小五!小五在哪里?”萧鸣远大喊。

      只听到火焰深处,传来小五的呼唤:“小兔儿!我来救你了!”

      萧鸣远吓得魂飞魄散:“天啊!她跑进去了……”他想也不想,就对着火场直冲进去。

      雨凤、雨鹃、小四、小三起放声狂叫:“爹……小五……爹……”

      萧鸣远早已没命的钻进火场,消失无踪。雨凤和雨鹃就要跟着冲进去,刘七带来的手下迅速的拦住她们不让进,收债是一回事可收债收出人命来就是另外回事了。

      雨凤、雨鹃、小三、小四瞪着那熊熊大火,个个惊吓得面无人色。不会哭,也不会叫了,只是瞪着那火焰,似乎要用眼光和灵魂,来救出鸣远和小五。

      如此一个转变,使所有的人都震住了,连刘七的酒醒过来了和大家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对火场看去。

      火焰越烧越旺,一阵唏哩哗啦,屋顶崩塌了,火苗窜升到空中,无数飞窜的火星,像焰火般散开。火光照射下,雨凤、雨鹃、小三、小四是四张惊吓过度,悲痛欲绝的脸孔。刘七没想到会是这样个情形,他再狠,也不至要置人于死地。

      忽然,从那火焰中,鸣远全身着火的抱着小五,狂奔而出。

      大家惊动有个队员大喊一声:“救人!”

      其他人就奔上前去,纷纷脱下上衣对萧鸣远挥打。

      萧鸣远倒在地上翻滚,小五从他手中跌落,滚向另一边。雨凤、雨鹃、小三、小四哭奔过去,叫爹的叫爹,叫小五的叫小五。小五滚进雨凤的怀里,身上的火焰已经被扑灭,头发衣服都在冒烟,脸上全是黑,也不知道有多少烧伤,看起来好生凄惨。

      她嘴里,还在呻吟着: “小兔儿,小兔儿……”

      雨凤的泪水顿时滚滚而下,紧按着小五,哽咽不成声的喊:“谢谢老天,你能说话,你还活着!”

      萧鸣远却没有小五那么运气,他全身是伤,头发都烧焦了。当身上的火焰灭以后,他已奄奄一息。睁开眼睛,他四面找寻,哑声的低喊:“雨凤……两鹃……小三……小四……小五……”五个孩子簇拥在鸣远身边,拚命掉着眼泪,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挽救父亲。

      两鹃抬头对众人凄厉的喊:“赶快做个担架啊,赶快送他去看大夫啊……”

      可最后还没等执法队的人做完担架,萧鸣远就一命呜呼了。刘七见闹成这副情形虽说他占了公理,可毕竟是出了人命。脑筋急转思索有什么法子可以把自己摘干净,眼下势必是解决不了事情就带着人先撤走了。只留下还沉浸在伤痛中的萧家姐弟,对着逐渐发凉的萧鸣远哭的抢天动地。

      雨凤、小三、小四、小五仍然围着萧鸣远的尸体,动也不动。寄傲山庄继续崩塌,屋子已经烧焦,火势渐渐弱了。若干地方,仍然冒着火舌,余火不断,烟雾满天。

      雨鹃站在火焰的前面,突然仰首向天,对天空用力的伸出双手,发出凄厉的大喊: “天上的神仙,你们都给我听着,我萧雨鹃对天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雨鹃的喊声穿透云层,直入云霄。

      寄傲山庄的火星依旧飞窜,和满天星斗共灿烂,一起作了雨鹃血誓的见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夜宴和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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