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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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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柏翘的记忆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影子是一件什么事儿还是一个什么人他都不记得,标准点说是忆不起来。因为每次想要回忆这个影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掉,思路在死胡同碰壁,一片黑暗。
他拿着自己在PTS的照片看,所有的人都认识,只有自己身边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男生识不得。
那男生短短的头发,笑得弯弯的眼,手很亲热的搭在自己的肩头。他拼命想他的名字,想不起来。
若葆,这个人你认识么。
啊……不认识啊,大概是没能毕业的学警吧,
李柏翘揉揉自己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想着明天去问问别人。
咱们班有一个没毕业的同学,叫什么?
没毕业的就是邦少啦。
可是我看照片上还是有一个人不认识,就是那张……
…………
柏翘,你想起什么了么?
没有……想起什么??我是问你那个人叫什么啦。
……啊,你这么说起来是有这么个人,没坚持上一个月就退学了,胆小鬼一个啦,谁还记得他名字。啊,都饿了呢,柏翘,别想了,咱们去吃饭吧。
…………好吧……
晚
上整理自己的笔记的时候,看到了柜子里的笔记里夹着一份记录的很潦草的本子,那不是自己的东西。看名字栏却只写了一串数字:66336
36,不记得自己的哪个同事是这个编号。
若葆,这是谁的笔记?
啊……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我的笔记里夹着。
哦,这是我借我同事的,忘记还了,你给我吧,我明天还回去。
笔记没有还回同学那里,而是进了垃圾车。
那个影子,在李伯翘的心中一日一日的愈发模糊浅淡,偶尔回去试着回忆,但是毫无所获。他解释是因为太紧张所以神经质给自己听,也自己相信了这个理由,然后把那个影子归入莫须有甚至根本没有。除了偶尔为了这个莫须有苦恼以外,生活还算不错,只是有时候任务很危险。
就像现在这样,被人用枪指着头。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李柏翘意外的走神了。
他觉得现在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就要想起来是怎么发生过却又被压住,憋得他心都要跳了出来。
一声脆响,那个拿枪指着他的人倒了下去,胡SIR过来生气的骂了他一句:
李柏翘,你发什么呆!老毛病又犯了么?
他想解释不是的自己不是害怕,只是有一些东西马上要浮出水面可是又被强行撤回,就像自己的潜意识在命令自己不要想起来一样。说出来也只是无力的一句:
SORRY SIR……
胡SIR的表情突然柔和了:柏翘,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李柏翘有点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胡SIR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翘,即使你真的想起什么也不要怪什么人,他们只是不希望你再崩溃一次。
柏翘其实是个聪明人,听见胡SIR这么说他突然什么也不想记起来了,因为他记起自己有过一次歇斯底里的绝望,而那件事就是自己一直想记却记不起来的,那种感觉现在还印在他的灵魂深处,绝对不想再次体验。
晚上的时候柏翘做了梦,梦里就是今天的场景,那个毒贩用枪指着自己。自己没有发呆而是果断了开了枪。
但是枪里没有子弹。
李柏翘看着毒贩兴奋的对着自己要开枪,而自己也等死的时候,旁边突然跑出了一个人撞开了自己,然后那撞开自己的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身边蔓延开暗红的印记。急忙去扶起他,可是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费力的张大眼睛,但那个人的脸就是模糊不清,真的没法瞧见。
依稀听见那个人虚弱的说了句,柏翘,保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就那么静静地抱着那个看不清脸的身体直到感觉那个身体慢慢的越来越凉,一起凉掉的还有自己的心。
模模糊糊的听见若葆唤自己,张开眼睛,是若葆担心的脸。
柏翘,做恶梦了么,出了一脸的汗。
没事,白天有点被吓到了,睡吧。
说是睡,李柏翘却再也睡不着,在黑暗里张着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在黑暗中隐隐现出那个人的眼。
虽说他的脸怎么样也看不见,可是那双眼分外清晰的印在了李柏翘的脑海里。
很漂亮的眼,有长长的睫毛,眼神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心安,就那么慢慢的阖上了……
早晨吃早餐的时候,若葆突然呕了起来,柏翘急忙请了假陪她去了医院。医生说若葆是怀孕了,那一刻柏翘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一种怪异莫名的滋味充斥心头,他总感觉自己的命运不该是这样,可是因为某件事被什么人硬生生的扭曲成了现在。但是他不打算追究。
诚如胡SIR所说,不希望再崩溃一次。
让若葆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在一边给她削苹果,看着若葆微笑的脸,恍惚的觉得这大概也是幸福。
不知为何,只是突然间的心念一动,他说:
BABY出生就叫小文吧。
若葆的脸瞬间有点僵:呃啊……?
柏翘细心的切开一牙苹果送到若葆嘴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小文……很好听吧……
其实人是会自我保护的,如果过分伤害到自己的记忆,人会选择忘记。可是如果真的曾经那么在意的人,即使选择忘记,也会有一部分根深蒂固的留在生命里。
因为他早已成了他的一部分,骨肉相容,拆离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