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我，选哪个》绿束

10、第 10 章

　　李铭的声音有些大，有人多看了几眼，有人步履匆匆路过。

　　林余和严述刚拿了盒饭还没上车，远远看见沈瑶淇低着头被一个男人训斥的模样。

　　严述道：“那人谁啊，就这么在外面骂，况且沈瑶淇那性子，她能做错什么大事。”

　　林余看向那边的眼神微暗，拉拉严述，嗓音冷淡道：“别看了，看的人越多她心里越不好受。我们上车。”

　　吃过中饭，没休息几分钟严述就被喊出去补妆，进行拍摄。

　　林余在车内闭眼小睡，助理小陈定了闹钟。

　　闹钟一响，小陈叫醒林余：“林哥，您该去做妆造了。”

　　林余睁开眼，毫不眷恋地从座位上起身，推开车门下去。

　　妆容服装都弄好后严述还没拍完，林余坐在一边等，沈瑶淇也在。

　　林余侧过头问：“中午那人是你经纪人吗？”

　　沈瑶淇尴尬地点点头，中午李哥在车外教育她的事，大半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了。

　　林余看向她，眼神似蔚蓝天空般平和。

　　他柔声道：“方便问问是因为什么吗？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说，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沈瑶淇神色暗淡，丧气道：“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是我什么都做不好才惹了李哥生气。”

　　林余看着她，心中叹气，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往自己身上揽。

　　林余道：“怎么会？我看你演戏就还不错。”

　　沈瑶淇苦笑摇头：“林哥，你别安慰我了。李哥——就是我经纪人，他都说我演得很差，到时候播出来只会是骂声一片。”

　　她无意识地开始拧衣摆，说：“大概我就是笨，做什么都没天赋吧。”

　　林余道：“短短十几天，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你从未系统地上过有关演戏的课，这是你第一次演戏，不是吗？”
　　“你所有的付出都体现在一次又一次的拍摄中，你一直在进步，瑶淇。”

　　沈瑶淇茫然地看向虚空。

　　“可是……”她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呀？”

　　严述刚下了戏就跑了过来，自觉接上沈瑶淇的话，然后一脸好奇地看着沈瑶淇。

　　沈瑶淇闭上嘴，摇摇头。

　　她现在很迷茫。

　　“好吧。”严述有点小失望，很快又伸了个懒腰说：“下一场戏就是你们两了，你们好好准备，我回车上补觉去。”

　　说完他就走了，沈瑶淇望着严述远去的背影，心生羡慕，她也想成为严述这样的人，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活得肆意张扬。

　　林余挥挥剧本道：“瑶淇，我们再对对戏吧。”

　　“嗯？”

　　沈瑶淇回过神来，尽量收拢心神，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剧本上。

　　晚上剧组散工后，林余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想到沈瑶淇，心情变得沉重。

　　林余忽然间想起沈瑶淇是女团出身，打开手机在哩站搜索“沈瑶淇”。

　　他点进播放量最高的视频——“沈瑶淇神级舞台直拍”。

　　视频中的沈瑶淇气场强大，眼部涂了闪粉，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光，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在空中肆意摆动。

　　原来这才是沈瑶淇最好的状态吗？

　　自信又耀眼。

　　她是舞台上最闪耀的一颗星。

　　林余不了解唱跳，但他能被沈瑶淇的舞台吸引，评论区有表白喜欢的，也有遗憾很久没有舞台的。

　　又看了几个有关沈瑶淇的视频，林余退出了哩站，关上手机。

　　罢了，相逢即是缘，拉她一把又何妨。

　　第二天沈瑶淇戏份不重，晚上没她的戏。

　　傍晚，林余对沈瑶淇说：“瑶淇，我昨天好奇看了你之前的舞台。”

　　沈瑶淇先是惊讶，后是惴惴不安，李哥说她唱歌气虚没感情，跳舞没劲，表情管理失败。林哥看了她的舞台，会不会也觉得她是一个很没用的人？

　　林余双目含笑，说：“我以前从未了解过这些，看了你的舞台后，我开始想更多地接触这些。”

　　林余道：“因为你的舞台真的很棒，我很喜欢。”

　　巨大的惊喜猛然砸向沈瑶淇，她倏地抬起头看向林余，她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沈瑶淇眼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声音发颤：“您不觉得我唱歌不好听，跳舞不好看，不配当爱豆吗？”

　　林余讶异：“怎么会？有人这么讲过你吗？”

　　沈瑶淇眼里的灯熄灭一片，嗫嚅道：“我经纪人是这么说的。”

　　林余用剧本摸摸沈瑶淇的头，温和道：“他说的不一定都对啊，傻姑娘。”
　　“夸赞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只听他的话呢？”

　　温柔的声音融入空气，与空气一起被沈瑶淇吸入肺中，通过血液循环渗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沈瑶淇有些恍惚，在她流落街头时，是李铭捡到了她，与她签订合同，使她有宿舍住，有一日三餐吃。

　　她永远记得遇见李铭的那天。

　　那也是一个傍晚，她被赶出门，全身上下没有一分钱，没有手机，没有可联系的亲朋好友，她无处可去。

　　她有几天没洗头了，头发油腻打结，脸也脏兮兮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只有一只鞋。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放空思绪，肚子饿得叫出声，就是在这一天，在这个天黑得格外快的傍晚，李铭披着最后一缕晚霞走向她。

　　对沈瑶淇来说，李铭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无条件信任李铭，对李铭的每一句话深信不疑。

　　可现在，她敬仰的前辈老师对她说，可以不用全部听信李铭的话。

　　林余打开手机，放到沈瑶淇面前，再把手机放到她的手中，说：“看一看你的舞台吧，这是属于你的舞台。”

　　沈瑶淇被林余的话驱动，慢慢戴上耳机，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方，迟疑片刻，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按了下去。

　　熟悉的前奏响起，她大脑中的人几乎和屏幕中的人同时歪头，坐胯，伸出右手。

　　无数次的练习，数不尽的汗水。团解散至今，哪怕不是自己的part她仍能完整的唱出，对应的舞蹈动作也能复刻。而她对自己的part更是熟练，简直形成了肌肉记忆。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重新翻出，练习室里的日日夜夜再次浮现眼前。

　　四分钟的直拍在不知觉中循环播放了两遍，直至滚烫的泪珠滴到屏幕上，她才惊醒。

　　沈瑶淇强压住哭腔道：“林哥，抱歉把你手机打湿了。”

　　她边说边慌忙在包里翻找出纸巾将泪水擦干净，再双手把手机交还给林余。

　　林余说：“没事。”

　　林余说：“我猜你热爱舞台，是吗？”

　　沈瑶淇坚定道：“是的，我热爱并且渴望舞台。”

　　林余再次把手机给沈瑶淇，说：“你还没看评论吧，看看你的粉丝有多喜欢你，有多喜欢你的舞台。”
　　“你一点也不差劲，站在舞台上的你在发光。”

　　粉丝向来不吝以世间最热烈的情感，最美好的词汇来赞美他们喜欢的人。

　　泪水模糊了沈瑶淇的双眼，丝丝喜悦浮上心头的同时有些自责与内疚。

　　在李铭的要求下她从不会看粉丝的评论。

　　她自责于没有早一点接收到粉丝的爱，让这些珍贵的爱在空中飘荡这么久，也内疚于她注定无法用同等的热烈真挚回应粉丝的喜爱。

　　林余道 ：“瑶淇，你要相信你很出色，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对你的肯定加在一起还盖不过独独一个经纪人对你的否定吗？”

　　沈瑶淇下意识为李铭说话：“李哥他对我不是否定，他只是督促我，想让我上进努力，变得更好。”

　　话一出口，沈瑶淇自己先怀疑了，真的是这样吗？

　　林余道：“瑶淇，我言止于此，剩下的你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林余深深看她一眼，起身离开，徒留沈瑶淇一人在原地失魂落魄。

　　严述早早注意到林余和沈瑶淇那边的情况，他瞅着气氛不太对，也就没过去，林余一走过来，他就眼神示意，问：“林哥，什么情况？你怎么又把沈瑶淇惹哭了？”

　　解决了事情的一大部分，林余心情不错，说：“聊人生。”

　　严述瞪大了眼睛道：“聊人生聊得这么深刻！林哥，你怎么不和我聊聊？”

　　严述蹿到林余身前，面对天空，手脚并用，一通比划，声情并茂道：“我也需要一位睿智的人生导师为我指点迷津。”

　　他猛回头，双目炯炯有神道：“而这位天文地理无不通晓的人生导师会是你林余吗？”

　　林余停住脚步，又被无语到。

　　他露出最标准的微笑道：“你的人生导师认为，你根骨清奇乃天纵奇才，悟性上佳，无需他人指点，可自己顿悟。”

　　林余时间卡得刚刚好，结束和沈瑶淇的谈话没多久就到了他的戏。

　　林余顺利演完，收工，难得在十点钟时进入睡眠状态。

　　谁也没料到，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一组照片在各个营销号手中流传，一则绯闻被爆出，夜猫子们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大瓜，热度于夜间蓄力，在第二天早上时攀至巅峰。

　　吃瓜人士一早起来就吃得津津有味，纷纷表示，这是难得一吃的美味瓜。